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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红楼絮语 刘宝彬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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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
  《红楼絮语》之3
  贾母禁赌
  话说宝玉自被他父亲贾政笞挞以后,听说他父亲又要考问他的学业,便吓得“临阵磨枪”,秉烛夜读,煞是紧张,怡红院里的丫头们也跟着忙碌起来。恰在深夜之际,有两个丫环从房门外跑进来,喊道:“不好了!一个人打墙上跳下来了!”机灵过人的晴雯因见宝玉读书着急,又劳费神思,明日也未必能过关,碰着这一惊,便向宝玉献计:“趁这个机会,快装病只说吓着了。”于是,她虚张声势,借题发挥,直闹到贾母那里,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场虚惊却引发出一场贾母禁赌的举措来。
  且说贾母闻知宝玉被吓,众人只得回明。于是,贾母分析道:“我不料有此事。如今各处上夜的都不小心还是小事,只怕他们就是贼,也未可知。”贾府三小姐探春趁机反映说园里的人开赌局,头家局主有三十吊五十吊的大输赢,竟还有争斗相打的事。贾母听了此事先责怪探春既知道此事,为什么不早报告,并且告诫大家不要以为赌搏是常事,仅起点争端而已,接着贾母指出赌博的三点危害:“一是既耍钱,就保不住不吃酒,放松了警惕:二是既吃酒就难免门户任意开锁,或买东西,夜深人静出出入入,极易藏贼引盗;三是园内起居者皆系姐儿们和丫头媳妇,倘闹出别事,关系非小。”
  贾母要求大家提高对赌博危害性的认识,并要求立即查处。管家人凤姐病体虽未大愈,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也顾不得精神不济,立即命人速传林之孝家的等管事媳妇来,当着贾母面申饬了一顿。贾母未就此罢休,而是果断的采取了行动。命:“即刻查了头家赌家来!有人出首者赏,隐情不报者罚!”4个管家负责人见贾母动怒,谁敢徇私,忙去园内传齐,又一一盘查。由于贾母禁赌的决心大,提出的赏罚界限明确,很快把问题搞清,查得水落石出:结果是大头家3人,小头家3人,聚赌者统共20多人。并将这一些人犯均带来见贾母,跪在院内,吓得磕响头求饶。
  经查为首的大头家3人中一个是林之孝家的两姨亲家;一个是园内厨房内柳家媳妇之妹;一个是迎春的奶母。贾母为弄清情况,先问头家名姓和输赢钱之多少,然后根据不同情况提出三种处理办法:一是将骰子纸牌等赌具一并没收烧毁,所有的钱没收入官,分给众人;二是为首者每人打40大板,撵出去,总不许再入;三是参与赌博的从者,每人打20板,革去3个月月钱,拨入园厕行内,即罚打扫厕所。这样处理办法一出,迎春见自己奶母要挨40大板,甚觉没意思。在一侧的黛玉、宝钗、探春也感“物伤其类”的缘故,遂起身笑向贾母讨情说:“求看二姐姐面上,饶过这次罢。”贾母说:“这些奶子们,仗着奶过哥儿姐儿,他们就生事,专管调唆主子,我都是经过的。况且要拿一个作法,恰好就遇见一个。你们别管,我自有道理。”贾母毫不动情,定罚不饶。一向被人们视为温情脉脉、仁慈和蔼、恤老怜贫、宽容待下的贾母,在处理聚赌这件事上,却表现出专制威严、颐指气使、毫不手软,让下人们个个诚惶诚恐、惘然畏惧。
  具有讽刺意味的却是在这次贾母禁赌后不久,贾母的侄子贾珍在宁国府里大设赌场,有坐车的、有骑马的、招来众多游侠纨绔的赴赌之徒。原来贾珍刚死了父亲,在家居丧,不得游乐,便生了个破闷的法子,日间以习射为由,请了几位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较射。其实贾珍志不在此,他带领这些问柳评花的一干游侠纨绔子弟,岂能规规矩矩习射习武,不过几日便由抹骨牌、赌酒东儿,至后渐次银钱,竟赌胜于射,公然斗叶掷骰,放头开局,大赌起来。邢夫人的胞弟邢德全、薛蟠等酷好此道,一个出名的“傻大舅”、一个出名的“呆霸王”凑在一处,在外间炕上“抢快”、在当地大桌子上“赶羊”、里间又有一起“抹骨牌”、“打天九”,真是个个逞性妄为,呼吆喝六,喊叫不绝,丑态百出。贾珍的放头开局,其规模之大、人数之众、动银两之多,都与贾母所禁下人的赌博是小巫见大巫了。可见,贾母也是“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贾母禁下人奴才们的赌可谓是声色俱厉,疾恶如仇,毫不留情;而对自己子侄的赌博行为,则心慈手软,难以下手,最后打不起精神来,只好装聋作哑,不闻不问,任凭贾珍一干人任性妄为,聚赌下去。
  抹牌赌博是中国几千年来的恶习,解放初期本已整治绝迹。
  改革开放以后,受金钱的诱惑,赌博这一古老的恶习又死灰复燃,重新席卷中华大地。群众有个顺口溜:“赌博大普及,参战人六亿;当官用公款,百姓输儿妻;日夜战方城,中国赌风起。”云南省富宁县皈朝镇胃汉村陆益平及其弟,为赌博已把家中的一切值点钱的东西都卖光了,再无物可卖,最后打上老母的主意,以1200元卖给人贩子。两兄弟得此卖母的钱,不出两天又输得精光,成为当今一大奇闻。现在参与大赌豪赌的是当权者,用公款赌博已成为相当一部分干部的风尚。珠海东江电子工业公司总经理张小明,在29天的豪赌中,将公款391万港币输进其他赌徒的腰包。武汉金力工贸有限公司经理李永平4次将客户的600万货款换成现金,去澳门豪赌全部输掉。1992年广东新会县侨区经济发展公司经理余豪杰,拿公款1200万元到澳门豪赌一次输光。中国90年代头号贪污犯、曾手握大权的党委书记兼总经理谢鸿亭每逢周末都要“光临”澳门赌场,每次竟压80万元的筹码,1994年底仅3天3夜,便输掉800万元,手里没有钱了,他又急呼秘书送钱来,最后竟输掉上千万元。党费是千千万万共产党员为体现党性而向党组织交纳的,这笔钱是神圣而崇高的。然而,有人为了在赌场上参赌,竟然把黑手也伸进了党费中。武汉市武昌区组织部综合科科长余运华,在赌场上赌得走火入魔,利用管理党费之便,先后17次从党费的帐户上提出40万元,多次到赌场赌博,每次下注从二三千元到几万元进行豪赌,直到把钱输光,将这40万党费填进了赌坑。据媒体披露,贪污2,3亿元巨款的深圳市宝安区一农村信用社主任邓宝驹,以信用社资金做后盾,用自批自贷的办法,提取现金多次到香港赌赛马,他将1,6亿元输进了赛马场,这恐怕是目前中国用公款赌博输掉金额最高的。赌博向来是男人的专长,然而赌风愈刮愈狂的风气中,有些女人也成了赌桌上的活跃份子,有的也赌得走火入魔。重庆市万县地区移民局出纳员王素梅,年仅37岁,先是被几个经商的老板拉上了赌桌“垒长城”,输了钱就从移民款金库中去取,一天不赌手就痒、心就慌,后来玩麻将不过隐,又迷恋上“扯金花”,上娱乐城去赌。从1997年9月至1998年12月,王素梅从移民款中挪用136万元,全部输光了。浙江省温州市鹿城区破获一起有300人参加的巨赌案,赌资达千万元;武汉市曾出动大批民警抓赌,一夜间抓赌达万余处,处罚赌徒达2万余人。
  由此可见,参赌之众,赌资之巨,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它的危害绝不是贾母所分析的仅是吃酒开销、藏贼引盗而已。
  而现在的赌博是腐蚀人的心灵,焕散人的意志,助长了机关的腐败,危害了社会治安,阻碍了经济的发展,破坏社会主义建设,不加以禁止和铲除,势必影响到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但是,要禁赌像贾母那样只禁下不禁上,只治奴才不治主子的办法是绝对不行的。现在赌博所以禁不住,所以赌风愈来愈盛,根本原因是各种不同的当权者带头参与,带头豪赌,不从这种实际入手,只抓普通百姓而放任当权者是不会奏效的。因此,应尽快颁布禁赌法,依法禁赌,首先从干部禁起,尤其是当权的掌握国家和集体财产的领导干部禁起,才不致于像贾母那种雷声大,雨点稀,禁了下人助长了主子的赌博行为。
  《红楼絮语》之4
  谗言可畏
  晴雯之死是《红楼梦》里的一件大事,读者读到此处,无不为那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俏丫环晴雯的死而受到心灵的震撼。她是被人们认为“忠厚宽和”、“吃斋念佛”的贾府掌权人王夫人杀死的。王夫人虽也是女流,可她的观念却是“男人变坏都是女人勾引的”。因此,她对宝玉身边的女孩子们像防贼一样,容不得一句半句玩笑话。她的丫环金钏跟宝玉说了句玩笑,便被她逼迫跳井自尽之后,她的防范视线又落到了怡红院里的晴雯身上。“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说晴雯死在虚伪的封建卫道士的刀下,不如说她是被谗言所扼杀,真可谓谗言可畏。
  晴雯自幼失去父母,不知祖藉,不晓姓氏,她先是被贾府的管家赖大买来做丫头,是奴才的奴隶。10岁那年,赖大家的随身把她带到贾府,贾母见她聪明伶俐,十分喜欢,赖大家的便把她当作一件小“礼物”孝敬了贾母。后因贾母疼爱孙子宝玉,便又把她给了宝玉做了丫环,从此晴雯在怡红院里服侍宝玉5年之久。晴雯是大观园中第一个美丽聪颖的丫环,她性情爽利,口角锋芒,灵巧能干,疾恶如仇,是一个具有反抗性格的女奴。在那样一个人吃人的封建贵族的家庭里,岂能容下这样一个以任性的姿态,敢于向邪恶势力冲撞的小丫环?当然不可避免地一支支冷箭向她射来。于是,在大观园的内外,关于晴雯的谗言便逐渐钻进操戈丫头们生死大权的王夫人耳朵里。
  第一个向王夫人进谗言的是袭人。袭人是怡红院里宝玉身边的大丫环,性格温柔和顺。但她容貌长的不如晴雯,而且她认为晴雯在宝玉心里的份量并不比她的份量少,她自然知道凭自己的出身是得不到宝二奶奶的地位的,但要保住半个主子的身份,晴雯便是第一个竞争对手。而要取得半个主子的位置,最为关键的是要取得王夫人的认可。于是,机会终于来了,一日,宝玉因不喜欢读书、调戏母婢、金钏跳井、结交优伶等事,被父亲贾政一顿毒打。事过之后,王夫人传怡红院跟宝玉的一个人去了解宝玉被打缘由的详情。袭人便不失时机的来到王夫人面前,先回了宝玉的伤痛情况,然后她故意低头迟疑一会,说道:
  “今日大胆在太太跟前说句冒撞话,论理宝二爷也得老爷教训教训才好呢!要老爷再不管,不知将来还要做出什么事来呢?”
  宝玉挨打以后,荣国府里上上下下无不瞒怨贾政不该下这般狠手,可想不到袭人这一番话竟说到了王夫人的心坎上,由不得赶着袭人叫了一声:“我的儿!你这话说的很明白,和我的心里想的一样。”袭人见自己的话在王夫人心里起了作用,便更大胆的说了下面的话:
  “况且二爷素日的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们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后错了一点半点,不论真假,人多嘴杂后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呢?那时老爷太太也白疼了,白操了心了。不如这会子防避些,似乎妥当。”
  这里袭人虽没有直接说出晴雯的名字,但王夫人听了这话正触了金钏儿之事,直呆了半响,深恐再有金钏式女孩子勾引坏了宝玉。于是,她更为亲近地跟袭人说:“我的儿,难为你这样细心,我索性就把他交给你了,好歹留点心儿,自然不辜负你。”于是,王夫人经常不断地听到来自怡红院的谗言。在王夫人命人把正在发病的睛雯架出去以后,说了这样一段话:“打量我隔的远,都不知道呢,可知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难道我统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
  如果说袭人对晴雯所进的谗言还有一点含蓄、影射的话,那么贾府里最猖狂蛮横的狗腿子王善保家的,就赤裸裸地仗剑直指向晴雯。那是在“傻大姐”在大观园里拾到一个“绣春囊”后,而引起抄检大观园的一场风暴。王善保家的趁机向王夫人进言:
  “别人还罢了,太太不知,头一个是宝玉屋里的晴雯,那丫头仗着她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长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像个西施样子,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抓尖要强,一句话不投机,她就立起两只眼睛来骂人,妖妖调调,大不成个体统。”
  王夫人这时候一听王善保家说的话,就“猛然触动”、“对了坎儿”,想起曾经有人提起,心里想象的“有一水蛇腰,削肩膀儿,眉眼子有些像好好的宝玉,倘或叫这蹄子勾引坏了,那还了得。”于是,立即把病中的晴雯叫来训斥:“你天天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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