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封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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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嫁不嫁,有什么意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在这耽误的日子也不少了,早点接印,早点能搞到银子,那才是真的。你在我身上投的股本,还是要收回去的。”
他边说,边朝柳叶青这边靠了靠,既然对方没有表现出厌恶情绪,那他也不介意拉近一下彼此的距离,或者说,送上门来的干粮,不动白不动。
柳叶青似乎并未注意到气氛有了些怪异,只苦笑着一拍额头“是啊,我也是糊涂了,问这些话干什么。白白杀了风景,我们门中几个师姐,论功夫,论模样,都不比我差,最后也都去做了侧室。想这些干什么?”她将手中的空酒瓶向旁一丢,猛的扑到了李炎卿身上,娇嫩的唇瓣覆盖在李炎卿的唇上。
她虽然喝了半天的酒壮胆,只是动作依旧充满了青涩和稚嫩。刚开始的一刹那,李炎卿因为遭遇逆袭,有些反应失措,但是很快,就靠着他丰富的经验和性别上的优势扳回了局面,两条舌头你追我逐,在佳人的檀口内翻起无边风浪,等到两唇分开,拉出一条银线。柳叶青喘的倒是比李炎卿厉害多了,那对峰峦剧烈起伏,脸红的如同天边的火烧云。
“你……你这书生,坏的很,坏到了极处。我不理你,我要走了。”她嘴里一边狠狠地说着,一边却蹬掉了脚上的蛮靴,一只靴子甩的急,直接飞出老远。李炎卿柔声道:“外面雨这么大,你这身子刚好,不能淋雨,就在这歇了吧。”边说边起身,柳叶青一拉他“干什么去?难道要我留下你走?”
“灯还亮着。虽然这事点着灯不是不能做,不过怕你面嫩……”
“哪有那么麻烦,看我的。”只见柳叶青甩手一镖,却将油灯打灭,房里顿时黑了下来。
李炎卿暗笑:果然一身武功,做许多事方便。看这暗器功夫,倒真是有用的很。既然女人已经做到这一步,男人若再临阵退缩,那还算个什么爷们?“柳女侠果然好手段,下面就看看我的手段吧。”
雨越下越大,窗户纸被雨打的刷刷做响,而房里的人,却丝毫不在意外面的天气,依旧追寻着生命中完美的大道。阵阵铺板摇晃之声,呢喃声,被这风雨声夹杂着,弥漫在整个雨夜之中。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第十三章蹊跷的府衙
到了次日清晨,李炎卿只觉得阵阵鼻子痒痒,睁开眼睛却见柳叶青正一脸笑意的用头发在往自己鼻子里逗弄着。“调皮。”他微笑着又将佳人按在身下,想要再续前缘,却被柳叶青一把推开“去去去,赶紧穿衣服,该起程去香山了。就像你说的,咱们耽误的时间不少了,不能再延误。万一朝廷以为你不去了,委了别人,或是其他人掌了实权,你这官就不好回本了。”
李炎卿坏笑道:“你昨天刚刚……到底行不行啊。看你这样子,我觉得未必骑的了马,干脆咱们歇一天再说,不差这一天半日。”
他本以为,像柳叶青这等江湖女人,肯定是不能要求完壁,他自己又不是有那种某某情结的厨,只要颜好,一切都好商量。可是昨晚的经历,却让他确定,柳叶青确实是初经人事,这也让他对其格外怜惜。
“我又不跟你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香山县衙门我又不是不认识,到时候再去找你就是了。其实进了广东省境之后,我的人脉就用不上了,这地方基本没谁认识我,我也不认识谁。带不带着我,也没太大区别。你只要记着我教你那些江湖经验,就保证没有问题。我在广东,还有些事情要办,有几个朋友要去拜访。这些人都是江湖人,与你们官府不是一条路上的,你跟着更乱,我自己应付就好了。等我事情办完,再去香山寻你。”
本来沿途她是赶都赶不走,昨夜又有了这一晚上的缘分,正该是蜜里调油之时,万没想到,在这个当口,她居然提出要各走各路。李炎卿两世为人,也想不出她这么安排的用意何在。
只是柳叶青甚是坚决,催着他赶紧赶路“我一个女儿家都舍的了分离,你个大男人就别那么磨蹭了。赶快的吧,去香山把印把子给我抓牢了,我到那以后,好做掌印的夫人,到时候就大发财源,要什么有什么。你若是去的晚了,害我赚不到银两,就别想再近我的身子,快走快走。”
连推带搡,把李炎卿赶出去结算店帐走人,又为她留了二十几两银子做盘缠。她在房中,将自己那口弯刀抽出来,用擦刀布擦了又擦。
“在这耽搁了这么久,巫山派的人怕是已经追来了,不知道是哪位师姐带队。不过想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算是被师姐执行门规,我也不冤了。小书生,你可不能没良心啊,若是我不死的话,这个掌印夫人的位置,可得给我留着。就是侧室,我也认命了。”看了看自己珍藏的那块元帕,又想起昨晚上那番旖旎风光,她的脸又微微红了。
她原本是借着李炎卿的知县身份,作为自己的护身符,一路同行,名为保护,实际是托庇。可是如今她对这假县令动了真心之后,却开始为将来的生活谋划了。有些问题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
尤其这次时运不旺,居然一病十几天,追击者想必快要找上门来,何必把个不会武功的炎卿拉进这混水里。你们要杀我,那我就先杀你们,咱们手上见个分较,看看到底谁死谁活。
李炎卿这不知根底,被柳叶青推出了门去,只当是她真有些江湖上的事情要处理,不方便自己介入。想她一身武艺,又是跑惯了江湖,也不至于出什么意外,便放心大胆前往广州府城。
大明于广东广西设两广总督一名,驻节于肇庆。但近来,广东有警,时有倭寇骚扰,又有盐枭为乱,便命两广总督专巡广西,复设广东巡抚一名,驻节于惠州,处理广东军政。
他这个知县是七品小官,还惊动不到一省巡抚,堂堂军门。因此便直接来到广州,前往广州知府衙门投书,面见广州知府林守道。
府城里大部分衙署都位于城南,广州也不例外,外面有牌坊一座,两边八字墙,门对南开,大门外热闹无比,聚集了这得有百十号人?
等离的近了些,复听的人声喧哗,而大门外,十几个公人衙役持了水火棍横眉立目的警戒,与那百多人两下对峙,这是唱的哪出?
要知府衙也好,县衙也罢,大门是不禁的。过了大门,来到仪门那才是衙门重地,方有门禁把守,不得轻易入内。府衙大门外面站上十几个衙役,对面是百多号人马,这怎么看,怎么感觉情况也不对劲,难道是明朝版的**?
他一身读书人打扮,倒也没人注意他。等他离的近了些,就听一个女人正在大声高喊“乡亲们,大家不要气馁,林太守一天不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们就一天不退缩。香山自治,土官治香,这才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大家坚持住,最先垮下去的,一定是官府。”
这声音听着倒是不算难听,仔细看去,见队伍头里,却是个年纪大概在二十左右的女人,一身大红袄裙,头上勒一条白布抹额,上书“设土驱流”四字,胸前用黑色丝线纹了“香山”二字,一左一右,倒也匀称。
这女人生的倒是个长身粉面,五官相貌颇有些姿色。只是一个女流,却冲在队伍前面,对着府衙方向大喊大叫,这情形怎么看也透着一股怪异。而对方说的话,更是让人费琢磨。香山自治,土官治香,这事怎么听着,好象跟自己有些关系似的?
这时由于他在这观看局面,那女人也看见了他,三两步奔他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是读书人对不对?看你的样子,就是读书的人,你来说,香山是不是该设土官废流官,那县令死了,几个月没人接印,还不是我们自己管自己?既然这样,那还要县令干什么?我们的要求,是不是正义的?”
李炎卿未置可否,只随口恩了一声。毕竟眼下局面是一面一百多人,一面十几个人,而且他还是在一百多人这头,如果开口反对,谁知道会不会吃亏。那女人却像是取得了巨大胜利一样,从抓袖子改为抓手,将李炎卿的胳膊举起来“乡亲们,我就说我们的诉求是正义的,连读书人都支持我们,我们怎么可能不胜利?”
李炎卿没想到事态居然能这么演变,忙趁着没进一步恶化,摆脱那女人的纠缠,几步闯到大门处。一个带头的捕快将手中的水火棍一横“站住,你要做什么?把来意说明,我再放你进去。”
“好说好说,在下乃是特意求见林太守,有一要事要与太守面谈。具体情形,只要见了我的名次和文书,太守就都知道了。”趁着递文书与名刺的机会,他将五两碎银子塞了过去,那位衙役将银子一掂就知分量,脸上模样一变“原来如此。我说大老爷怎么今天一天都在念叨有客要来拜,原来等的就是阁下,快快请进,咱们大门里面说话,免得被外面的杀坯冲了运气。”
第十四章神机妙算
过大门到仪门,仪门处却有二十几个差役守卫,手中拿的都是泼风钢刀,比门首处的戒备更严,即使有那差役领路,却还是碰了壁。
“大老爷有话,不见外客。这位书生若是有事,不如说出来,由我们给你带个口信就是。他老人家发下话来,我们弟兄可是不敢有违,一个不留神,被打断了双腿,又找谁去说理?”
李炎卿轻车熟路,取了十两银子送过去,那仪门的衙役武艺虽高强,却敌不得这银弹之威,立刻改换模样,将那守门的衙役一推“速去外面守着,被那些杀才冲进来,倒是你担,还是我担?这位公子由我带着就是,与你没什么相干了。”
过了仪门,进了正堂前院,见大堂居中,左右有推官、经历二厅,大堂外沿一溜卷棚廊屋便是府衙六房所在。绕过正堂来到后院宅门,这就接近了衙门里最核心的地方,师爷,老爷,就都居住在此。这里的门禁,比起大门和仪门的更为尽责,足要李炎卿破费了二十两银子,才得了通传。
不过这钱花的倒也值得,这门子得了银两,行动就飞快,先是进去通禀,不多时就飞奔而出“原来是香山县刘大老爷到了,小人有眼无珠不识真人,还望大老爷莫怪。我家大老爷吩咐,有请您老进去回话。”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小小的门子虽然自身是个奴才,可是他却是知府的奴才,且能担当门子,必然是心腹爱将,李炎卿哪敢真把他当一下人看待?忙自说着不敢,随着门子进去,来到客厅,与广州知府林守正相见。
这林守正今年六十开外,也上了几分年纪,倒是个和善的老人,也没什么架子,与李炎卿闲扯了几句家常,又问了问京师的情形,听他答的滴水不漏,心里先信了五成。
接着,又看那三封书信,分别是吏部尚书郭朴,礼部尚书李春芳以及新晋文渊阁大学士高拱的落款,更是不敢小看。他上了几岁年纪,怕看文字不大清楚,唐突了三位贵人,特意拿了一副水晶眼镜戴上,仔细观瞧,至于那部照、告身,倒是懒得验了。
这三位贵人,位高权重,总揽全局日理万机,自不可能万事亲历亲为。刘朝佐虽然是大明朝难得一见的奇才,足可为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但终究只是个七品地方亲民官,不是什么封疆大吏。
这种举荐书信,自然不能分了三位大老爷的神。都是门下子侄、亲信或是如夫人代劳,不过这落款处的私章,却是如假包换的真货。
当初刘朝佐找李炎卿借钱,除了打点吏部以外,主要就是要买这三封荐书,否则空有告身文书,这官可坐不稳当。林守正见了三封书信,就晓得眼前坐的这个英俊少年,必是大明朝未来的栋梁之才。
他告身上写的原籍是江西,可看这推荐信,他与三位老大人又都成了同乡。一个人同时拥有江西、河南、扬州三个籍贯,与大江南北的三位大佬是乡党,这样的不是人才,什么样的人是人才?这个举人,可是小看不得。
再说眼下香山的局势,他不来还真不好收拾,当下脸上笑意更浓“刘世兄,你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是辛苦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两句,你既是一县父母,就该以子民为念。香山百姓盼望贵县,如顽童盼父母,似禾苗望甘露,早来一日,民心便可早一日安堵,晚到一日,黎民就要多受一日煎熬,你来迟了,来迟了。”
林大老爷是浙人,这两句来迟了说的百绕千回,大有后世越剧风范,让李炎卿差点忍不住叫好。“林翁,下官方才在大门之外,见了一群无知愚人,啸聚衙门之外,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