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封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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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我害了你,你若要杀我,我也决无怨言。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说到这,他一把牵住佳人的玉手“我只求与你携手相伴一生,让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他将这后世的歌词念了出来,却起到奇效。那女子的目光渐渐变的有些温柔,“慢慢变老么?我……我的身已属你,按说我与你成亲,就算屈就了。可是你……我心里乱的很,你让我好好想想好不好?”
“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过娘子,你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看,我的名字都告诉你了。”
“我的闺名叫若兰。至于我姓什么,你不必知道。总之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反抗你。”
“我说过了,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和我……我不会碰你的。”
看着这女子神情复杂的回床上休息,李炎卿暗出一口气,这回自己能否过关,就看这表演功力到不到位了。是飞黄腾达,还是人头落地,就全看这一回。
这女子的身份他已经猜了个大概,那些锦衣卫要找的就是她。自己坏了她的身体,若是以为香山天高皇帝远,从此能把她圈养起来,或是秘密杀人灭口,那就是自取死路。锦衣卫千手千眼,这事早晚会被他们探出消息,到时候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他昨天晚上之所以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为了占据这条通往女性芳心的终南捷径。如今自己再伏低做小,只要讨得这位女子欢喜,将来她只要为自己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她那神通广大的家族,就能让自己鹏程万里,坏事就变成好事了。
第八十七章水磨功夫(下)
那名叫若兰的女子不知他的想法,躺在床上,心里百感交集,不知是什么滋味。尤其那婆子的话在耳边往来,如今自己白璧生瑕,难道还能重归心上人身边?
再想起这假知县李炎卿,生的面貌英俊,又对自己一片情义。至少以自己生平所见,就不曾有一个男人,肯对女子有如此的低声下气。
便是自己当初所爱之人,又几时对自己有过这般好颜色?还不是动辄就拿出大男人的派头,不肯对自己有半点相让?
自己在京中的几个闺阁密友,无一不是家族显赫,门第高贵之人。可是出阁之后,也少不了受夫家管束,还有的遇到那脾气暴烈的丈夫,受过打骂。
一想到她们说起婚姻生活时,那副痛苦模样,以及念叨易得无价宝,难遇有情郎时的样子,她心中微动:或许这就是命吧。可是一想起自己当初的抗争与往日的文会,联句,几次秉烛夜游,以及昨晚上那番疯狂,她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浸湿了枕头。
到了下次送饭时,那婆子朝那女人哼了一声。又朝李炎卿眨眨眼睛,然后故意大声道:“这女人就是自己皮子紧了,欠打。咱们船上有上好的皮鞭,几鞭子下去,就是大牲口也抽的乱叫。刘大老爷不妨拿来朝她身上招呼一顿,她就知道厉害了。等回头您再用您的另一条鞭,好好的拾掇她一回,保证明天她就对您笑脸相迎。”
李炎卿朝那妇人一点头,口中怒道:“越来越不成话了,给我滚出去。再敢在这废话,信不信我一顿鞭子打死你!”
等他再次举着碗凑到床边时,若兰拄着炕坐起身子。“我自己有手有脚,不用人伺候。你是个堂堂的老爷,何必与个下人斗口,没的辱没了你的身份。”
她坐起来的急,却有个物什落在床上,李炎卿道:“你东西掉了。”伸手去拣,若兰忙道:“你放下,我自己来……”
可是那东西已经被李炎卿抓在手里,她哪里夺的过去。却见是一团白布,似乎是被外力强行剪下来的,揉的也皱皱巴巴,看不出任何珍贵处。只是打开之后,就能看到上面那斑斑血迹。
再见若兰那已经胀的通红的脸,李炎卿知道这便是自己昨天晚上的丰功伟绩。他微笑道:“等将来咱的儿子大了之后,咱们两个可以看着它,想起咱们相识的情景,不也是美的很么,何必害羞呢?”
“谁……谁要和你看这个,羞也羞死人了。”若兰一把将白布夺过来,却还是贴身放好。可见她终究还是不能脱离尘世的束缚,对于自己的初次经历,仍然看的十分宝贵。
这事一漏底,这冷美人就感觉自己仿佛被李炎卿剥光了衣服,再想冰冷就冰冷不起来,只好叹道:“其实我今天初跟你上船时,还想着你若是个恶人,我们今后怎么相处。我又该如何收拾你。可是如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昨天的事,也不能怪在你头上。不过若要我跟你过日子,你得依我几条。”
“娘子,啊不,夫人,你有话请讲。”
“第一,我不管你以前有过什么柳叶青,还是你现在衙里养着的那个秦**。我要做,就做你的大妇,没我的话,她们谁都别想进门,别想有名分。就是你想去与她们明铺夜盖,也不行。若是我发现你有这事,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第二,你得官不正,将来早晚是个麻烦。我要你奋发上进,好好做好你的官,管好你的县。广东柘林的事,我也听那些强人说起过。回衙之后,你就给我上一到折子,上报到广州府,再转到广东巡抚那。不管吴桂芳是用也好,是不用也罢,你的职责,不能不尽。我要看到我的夫君鹏程万里,而不是困在小小的香山,做个七品小官。”
“第三,我是你的妻子,自当侍奉夫君。可是我如果不想的时候,你不许逼我。不许你再想昨天那样……那样的野蛮。”
李炎卿连连点头,什么全都应下。若兰见他这模样,一颗心又软了大半。自己这些条件,除了第二条以外,怎么看也是无理取闹。即使闹到爹那,其实也是自己不占理。可看他一点都不忍拂逆自己的意思,她又觉得是自己做的过分了。
“李郎,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可是你就容我几天时间,让我一点点接受你,咱们这几日,能不能先不……”
“我刚答应过了,咱们两个以后,全都由你做主。”
这一晚,李炎卿果然老实的就待在若兰身边,不曾有半点侵犯。只是发挥自己的特长,将那嘴上的功夫发挥到了极限。
“没贼?不能。没贼我大氅哪去了。”
他一段贼说话说完,不单是若兰,就连两个偷懒过来听笑话的婆子,都已经笑的前仰后合。这已经是第三天早上,再有半天路程,就能到与梁家人碰头的小岛。
那送饭的婆子指着若兰道:“我说你真是好大的福气,有这么个知冷知热,还肯为你说笑话解闷的男人疼你。当初我那男人娶我时,我心里装着另一个死鬼。洞房的时候死拽着裤子不脱,求他放了我。他却一句话不说,只晓得用那蒲扇大的巴掌来打,然后就把我弄的哭爹喊娘的,他那像个死猪似的睡了。到了第二天,我还没睁眼,他那巴掌又来了,催着我赶紧去干活。可是如今啊,我倒想让他拿巴掌打我,这个人已经没了。你可别等到我这时候才知道后悔,那时候怎么都晚了。”
若兰这几日相处,对这婆子的观感却不恶,反倒嫣然一笑:“多谢大嫂好意。其实前者是我自己有些弯转不过来,难得相公肯让着我。”
“娘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丈夫宠着妻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你们两个别躲懒了,赶紧出去,我们夫妻要说几句贴己话。”
那两个婆子知趣的躲出去,李炎卿轻轻握住若兰的手。“娘子,你已经考虑好了?”
若兰低头道:“是啊,考虑好了。那位嫂子说的对,你若是上来就对我用一顿拳脚,再来糟践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若是遇到你这样的郎君,我还推三阻四,那便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夫君这几日唱的那小调好听的很,我还想再听一听。”
“只要娘子喜欢,唱几次都行。”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曲歌声荡漾在小舟之中,外面那几个使船的婆子,却是都泪湿了眼睛,有的不住说道:“好一对金童玉女,就这么送到岛上,还真有点舍不得。”
第八十八章心碎
梁家来接船的,依旧是送李炎卿上岛时的那些人。见回来时,多了个出尘脱俗,如同天女降凡般的美人,几个梁家子弟都有点发傻。还有的嘀咕着:妈祖娘娘显圣,妈祖娘娘显圣了。
梁来魁虽然被洪四妹那干人打的鼻青脸肿,在这些人面前倒是威风十足,过去一人赏了几记耳光。“瞎看什么?县太爷的宝眷,也是你们能看的?再多看,当心咱的家法,赶紧开船,小心夜长梦多。”
来时两下分船,回去时,大家共乘一舟。若兰显的十分有礼貌,只靠着李炎卿坐下,低头无语。梁来魁道:“这姑娘模样生的真好,但不知?”
“李门张氏。”若兰由于之前没告诉过李炎卿自己的姓氏,怕他答不出来,忙替丈夫做答。
“洪四妹那个贱货,居然敢绑我的票。让她给我等着,将来有她好受的。”梁来魁回了自己的船上,就来了精神。破口大骂道:“有朝一日她落在我的手里,我非找几十个精壮伺候着,轮着……”
“梁员外,我这里还有女眷,嘴下积德。”
梁来魁见李炎卿对这女子十分尊敬,倒不似是对姬妾,简直如同正妻。倒也不敢放肆,讪笑道:“我是个老粗,没念过书,说话不经大脑,还望太爷和夫人莫怪才是。”
“梁员外受伤不轻,还是让你的人为你上点药,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没关系,这点小伤,不碍事。我们跑海的人,皮糙肉厚,这点外伤算不了什么。我跟你讲,其实我们梁家这一代,最本事的那个就是我了。要文有文,要武有武,那天要不是那臭婆娘带了几十个人,又都拿着火枪,我又刚在小翠身上用光了力气,他们别想抓住我。我爹年纪大了,这家业早晚都是我的。所以大老爷,咱们应该搞好关系是不是?就拿这回买秀才的事来说……”
李炎卿看了一眼身旁的张若兰,咳嗽一声“这事在这说,似乎不大方便吧。”
“夫君,若是这事不能让我听到,我就先回避吧。”
“娘子,我的事对你没有秘密,你都知道我最大的秘密了,还在乎这点小事么?只是这种俗务,我怕污了你的耳朵。”
“秀才是朝廷选材大事,可是叫不得俗务。”
“还是夫人说的有道理。”梁来魁完全没注意到李炎卿的脸色,接过话来“这考秀才,是多雅的事?一点都不俗,不俗。其实说到底,考秀才考的是什么?考的还是钱啊。以往我梁家是运做的不够,这回有了大老爷从中运做,考一个秀才回来,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么?可是那梁荫魁做案首,我是不服的。他有什么资格当这个案首,只有我的女婿能当。我跟你讲,我那几个女婿,都是满肚子学问。那个王子厚你见过吧,人生若只如初见,你听听,这词多好啊。”
李炎卿的脸色越发铁青,张若兰忽然一抚头“梁老爷对不住,我有些晕船,要到下面休息休息。”
李炎卿趁机陪了她下去,等下到下一层,李炎卿面色一红“夫人,叫你笑话了。”
张若兰却噗嗤一笑“夫君可是觉得,这买卖秀才的事,最好是不让我听到?”
“夫人在我心中,如同那傲雪寒梅,又似池中白莲,纤尘不染。这些事情说来,只会污了你的耳朵。不过你放心,将来得了的银子,我会全都交到你手里,自己不留私房钱。”
张若兰凤目一转,忽然道:“那我若不让你做这事呢?国家抡才大典,不可轻废。若是秀才随意买卖,不等于坏了朝廷法度?我要我的夫君做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不要他做这营生。”
李炎卿心头大悔,这小佳人怎么是这么个木头疙瘩脾气?自己行事当然不会受她束缚,可问题是她听见了。如果自己执意与她对着干,这两天做的水磨功夫,不是全都白废了?
他心里只好咒骂着梁来魁成事不足,口中道:“夫人,其实我也不想做这事。只是梁家乃是地方豪强,拂了他的面子,这县衙门的政务便不好开展。再说香山是个下县,收入实在是太少了一点,我这也是为了咱的将来,想存点贴己钱。不过既然夫人不允,我这就去对那梁来魁去说,这事不得再提起。他梁家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我来。”
见他果然转身就走,张若兰心头一暖,“当初我与刘兄争执时,每次都是要认错,哄他高兴,哪有他这般体贴?”
急忙伸手抓了李炎卿的手腕,纤若水葱的手指在他额头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