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封疆-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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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骂阵的,却是从香山特意选出来的几百个妇人,都是一等一的骂架好手。骂的词语,连男人听了都脸红。那
刘勘之总算镇定功夫过人,这口血才没从嘴里喷出来,办着自己家无辜受难的列祖列宗进入梦乡。那位绍兴的老夫子,则无奈的收拾着行李,摇头道:“自取灭亡,我对不起东翁啊。”
次日天还没亮,就听外面阵阵号炮之声,刘勘之只当是真起了民变,吓的跳起身来,扯着嘶哑的嗓子叫道:“来人啊。”
两名刑部的捕快推门而入“老爷大喜啊。吴帅带着人马来救咱们了,那些乱民已经被抚标营制住,刚才就是抚标营的人在点号炮。”
刘勘之听说不是乱民造反,心里多少安定了一些。可一听吴桂芳的名字,心里又罩了一层阴影。这老货来的这么积极,分明是来看自己的笑话,这一遭,却是被他看扁了。
那些百姓早得了锦衣卫的命令,见了抚标营人马,早将扁担锄头扔的到处都是,跪地磕头,一副恭顺模样。吴桂芳面沉似水,骈指道:“你们啊……简直是不成话。若非本官治粤,就你们这个行为,就要被定个民变,那是要杀头的。还不赶紧散了,这里的事,自有本官为你们出头。”
以往吴桂芳与刘勘之相处,总是放低姿态,甚至有些讨好的因素。可这回,他终于拿起了老前辈的架子,用手指点道:“刘直指,这次的事,是你办的差了。若是老夫晚来一步,激发香山民变,连令尊脸上都无光彩。刘朝佐的事,你必须拿个结论出来,这案子不能再拖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公审刘朝佐(二)
巡抚本身也在都察院内任职,而巡按属于科道官体系内,在职级上,也受巡抚压制。不过刘勘之手握王命旗牌,以往是不把与自己同握旗牌的吴桂芳放在眼里的。可是这回谁让自己被百姓围了,是吴桂芳发兵来救命的,自己只好听他几句闲话。
至于刘朝佐的事,既然吴桂芳来了,那就要审。他有把握,自己别看前面输的很惨,可到时候把这杀手锏一施,定叫吴桂芳知道自己的厉害。
“既然大帅有吩咐,那本官也不敢不遵,明日就在大堂,公审刘朝佐一案。若是本官有丝毫不妥之处,情愿当堂为刘朝佐赔罪。若是他确有过恶,不管他背后有谁,站着多少人,我都要严惩不怠。”
吴桂芳点头道:“说的好。不愧是名门子弟,确实有份骨气。年轻人,就是有冲劲才好。老夫老了,身体不行了,这份冲劲是不如你们年轻人了。大明朝的将来,就看你们了。你只管放手去做,老夫支持你。自老夫以降,广东官员任你调遣。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若是查到有人包庇刘朝佐,你就只管抓来下狱。”
他这番话,算是把刘勘之架到了火上,又在炉膛里添了把柴。李炎卿在房中听了吴桂芳的话,忍不住笑道:“好个吴大帅,果然有本事。这话一说,刘勘之是想退都退不下来了。二位,到了开审的时候,还劳烦二位前去听审,看看在下是如何低头认罪的。”
徐天鹏哈哈笑道:“好好好,这个堂我还非听不可。这样的热闹。也只有香山才能看,在金陵看戏。也没有这般好玩。你放心吧,咱哥们在你后头。一个刘勘之,翻不了天。”
此日听审之人的数量,远超刘勘之与李炎卿的想象。不但香山本地百姓士绅,连同商会中人,就连广州的文武官员,也有大半来此听审。还有不少人改扮行藏,混在百姓队伍里,在外面观看。
这刘勘之排场摆的十足,巡抚调了五十名标兵给他。堂上威风十足,不似前者那般小猫两三只的残破模样。与他相比,李炎卿的模样却是狼狈多了。只见他披头散发,头上沾满草屑,步履蹒跚,似乎腿脚不大方便。那身囚衣残破自不必说,上面又布满了血迹,还能看到鞭痕,一看就知是受了无数刑罚。
那些百姓见了自己家父母官变成这副模样。顿时就喧哗起来。梁满仓仗着自己是秀才,官府不敢随意动他,第一个大叫道:“遭瘟的恶官,居然如此欺负咱们香山的父母官。这样的外来佬,我们香山人若是不给他点教训,还有面子么?”
“不错。随意殴打朝廷命官。这到底是朝廷来的巡按,还是山上的土匪?我们的大老爷杀过乱军。打过白莲贼,怎么才进衙门几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们不答应,不给个说法不算完。”
刘勘之也觉得眼珠子掉了一地,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狗贼昨天还和徐天鹏他们喝酒赌钱,大杀四方。听说他将徐千岁杀的落花流水,精神十足。怎么只一晚上没见面,就变成这个德行了?自己什么时候打他了?他那一身伤是怎么回事,这走路怎么瘸了?
吴桂芳本在上首陪坐,微合二目一言不发。见此情形,却是心头暗笑:这刘朝佐一肚子鬼心机,刘勘之终归是个君子,哪是他的对手。可惜他挑错了人来打,就注定要遭殃了。
那边下首相陪的,是提刑按察使段之廉,他见此情形忍不住道:“人说刘公子年纪虽轻,手段却很老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刑用的好,若是不用刑,犯官如何肯招?想必这么一通大刑动下来,刘朝佐必定已经招供。这审么,我看就不必了,只要刘巡按将口供念一念,让那些百姓听清楚就是了。”
刘勘之一拍公案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你到底被谁弄成这副模样,还不在堂上说清楚。”
“本官香山知县刘朝佐,字廷望。我这一身的伤,是我自己弄的,与刘大老爷和您的部下,没有任何关系。”
秦蕊珠藏在人群里,见此情形,眼眶一红,竟是低声抽泣起来,恨不得扑到夫君怀里,安慰一通。自己不住嘀咕着“我是不祥之人,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怪我,全都怪我。”
花惜香扑哧笑道:“傻妹子,你是真看不出来啊。那伤明显是弄的,他身上连个油皮都没擦破,你这怎么就心疼上了。衙门里有咱那么多人,哪能让他真吃了亏。你们啊,真是被他迷住了。”
暖雪却用手擦着眼泪道:“就算明知道是假的,可看了相公这副模样,我心里也难过。”
晴云一旁接口道:“不错。原本我还说刘公子是好人,现在看起来,却是再也不拿他当好人看了。”
“你们啊,都少哭两声,留着力气晚上伺候他吧。待会啊,还要看咱家那位的手段,这公堂上第一个打刘勘之脸的,就要看她了。”
而那些百姓却不知这是苦肉计,大家叫骂声一声高过一声,那些站堂军连喊了几次威武,才勉强把百姓的声音压下来。
“刘朝佐,本官问你,你反省多日,可曾知罪?若是你肯在百姓面前自陈其罪,本官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许会对你从轻发落。若是执迷不悟,这王命旗牌,可有先斩后奏之权,你自己想清楚。”
“本官自入狱中无水无食,受尽痛苦。自知这次难逃一死,然身虽灭,志不可屈。本官上报天子,下安黎庶,自到任以来,抗乱军,杀教匪,为国朝立下汗马功劳。兴盐糖之利,安黎民生计。若说我有罪,那我之罪,便是让香山父老的日子越过越好。除此以外,本官无罪。乡亲们,本官今日纵然一死,你们也不可有任何怨恨朝廷之心。要安心生计,做你们的好百姓,要相信朝廷,相信一二小人是不能蒙蔽圣听的。”
刘勘之见他那边慷慨陈词,又将百姓情绪煽动起来,那些香山秀才闹的尤其热闹。只好将惊堂木接连拍了几下“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态,也不必假做冤枉。我先问你,你强抢民女梁宝珠为妾之事,你可认罪?”(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公审刘朝佐(三)
刘勘之心知,这假刘朝佐靠着欺诈手段,聚拢了不少人心。如果自己刚开始就拿出杀手锏,一来太过耸人听闻,二来那些百姓未必肯信,不知道还要如何鼓噪。按他想法,必须得先把他的名声搞臭,再拿出证据证明其根本不是朝廷命官,而是江洋大盗,才能将他的罪过钉实。
因此他今日开审,就先拿这强抢民女的事来发个利市。这类罪名最易激起民愤,只要百姓对这刘朝佐不再拥护,自己进退上也就自如多了。
哪知李炎卿却冷笑一声“梁宝珠是我的爱妾,这事倒是有的。当初我纳妾的时候,整个香山县谁不知道?你可以去问一问,我们香山的父老乡亲,谁不赞我们一声天作之合。至于说强抢民女,下官可从没干过。”
堂下百姓中,也有不少人嫉妒李炎卿攀折了香山的第一名花。可问题是眼下自己的利益最要紧,梁宝珠早就是人家的人了,还有什么可说。有人干脆道:“这哪来的巡按,怎么管到人家家务事了。这最多是大娘子打的老爷满头包,哪轮的到外人插手。这什么巡按倒是好大的威风,连大妇的活计都抢了。”
“是啊。还什么强抢,大老爷一表人才,那位梁小姐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的强抢?当时我们都看着呢,分明是花轿抬人,跟娶妻没什么区别。那位梁小姐面子十足,嫁妆也厚,哪有人去抢?”
刘勘之见堂下的反应与自己预期中竟然完全相反。暗恨香山县教化无方,百姓贤愚不辩是非不分。只好道:“你不必巧言推搪,带苦主上来。”
等到文必正走上堂来。未等开口,吴桂芳抢先道:“这位公子我看的十分面善,怎么好象是巡按您的幕僚啊。”
段之廉道:“是啊。这不是文必正文秀才么。他是本府生员,本官倒是还认得他。怎么,巡按您的幕宾居然就是苦主?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刘朝佐有罪,有大罪。”
他这有罪二字说的阴阳怪气,下面百姓却已经在梁满仓带领下大骂起来。文必正一张白脸胀的通红,下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骂声。一浪高过一浪,就连那些站堂军也弹压不住。
他与梁宝珠郎才女貌,怎么看也是话本里写的天作之合。怎么那些百姓却站在了横刀夺爱的刘朝佐一边?文必正只觉得一口郁气横在胸中,难以发散。
他的身体本就不佳,听说爱人落入刘朝佐之手,更是受了一番打击,如今那声声咒骂就像一柄柄巨锤砸在他的身上,直让他眼前发黑。怒道:“大老爷,学生与宝珠小姐虽无三书六礼。然有白头之盟,绝无负心之理。必是刘朝佐依仗权势强霸民女,还望几位老大人做主。只要将宝珠小姐请上堂来,一闻便知分晓。”
段之廉将脸一沉“文公子。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如此的不懂事?一个姑娘家的闺名,也是你随口乱叫的?咱们广东这个地方不比腹里之地。规矩少的多。女儿家的闺名往往也不知道躲避外人,可是你是国朝生员。难道也和那些人一样?尤其是一个出了嫁的女人,她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你叫一个官眷上堂跟你对质。这简直岂有此理,不成话,不成话。”
吴桂芳却很大度的一摆手“段廉访,我看咱们还是有个成人之美。就让那位梁小姐上堂对质,若果真有强抢民女之事,也好处置了刘朝佐这个混帐东西。再成全他们夫妻团圆,百年好合。这也算是一件成人之美的大好事,这些俗礼,本官看来就不必讲究了。刘知县,这次老夫可不会袒护于你。如果你确实有强抢良家女为妾的事,即使刘巡按放了你,本官也要办你。”
堂下那位中年美妇拉着女儿的手,嘱咐道:“宝珠。一会上了堂,你应该知道怎么说的吧。娘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丫头,你不会让娘失望的,对吧。”
“恩,娘你放心吧,女儿心里有数。”
那边洪四妹忍不住问花惜香道:“你这手是不是太险了一点?这丫头可是咱家坏夫君强占到手的。堂上这个,又是她的心上人。万一她临阵反水,咱们可就弄巧成拙了。”
花惜香依旧是一身劲装,似乎随时作好接阵准备。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洪姐别担心。你我都是女人,难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小丫头都是妹夫的人了,还反个什么水?她要是肯反水,会对你和师妹的孩子那么好?你们两个的宝贝,跟她比和你们还亲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你和她是什么交情,难道对她的性子不了解?让她反水,还不如杀了她呢。”
洪四妹轻啐了一口,叼起了烟袋“你少在这呕我,当心哪天老娘把你也收了。到时候让你也知道知道磨镜子的滋味。我和我的人都准备好了,事有不好就翻脸开打。不过这次若是你真能把我的男人保出来,家里你留间屋子,也不是不行。叶青,你说呢?”
柳叶青心里自然不愿意师姐进门和自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