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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七品封疆-第143部分

小说: 七品封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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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这一声大喝。一条大汉猛的扑了过来,抬手一拳将走在最前面的衙役打了个趔趄。那几名刑部衙的捕快,都是武功好手,人人身手了得。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出来拒捕,措手不及之下,居然吃了亏。

    刘勘之见一条大汉站在刘朝佐身前,拉开拳架,就要与刑部衙的衙役动手。见此人生的面如锅底,膀大腰圆。面目凶恶。身上一身儒生打扮,可是怎么看怎么也像个山贼。这是哪冒出来的家伙?难道这狗官居然敢在接官厅埋伏了死士,想要谋图不轨?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安危,这里有这么多官兵护卫。区区一个莽汉,能成的了什么事。他大喝一声“何方狂徒,胆敢放肆?来人啊。把这大胆的贼人拿下,如敢反抗。格杀勿论。”

    那山贼却无惧色,“我梁满仓乃是堂堂香山头名案首。身上有秀才功名,我看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那几名捕快本来已经抽出铁尺、腰刀想要动手捉人。可是一听对方报了秀才身份,却又犹豫起来。自己不过是一名衙役,纵然是刑部衙的衙役,他也还是衙役,而对面可是位秀才老爷啊。

    捕快都是地里鬼,捕头赛过城隍爷。他们要是在南京城里,倒是不怕区区一个秀才。可问题这不是在南京,而是在广东,自己人头不熟,与秀才动手,一个不留神,就不知道要惹上什么麻烦。

    再说自己家的带队大人,却是个典型的读书人。在他心里,读书人天生高人一头,自己这等衙役就是低人一头的孙子。沿途所见,只要是读书人,他就天生带着三分亲厚。相反,若是没功名的人,他便看不上。

    别看自己是奉了巡按的命令,可若是真把这个秀才打坏了,说不定将来倒霉的还是自己。谁让人家都是士林一脉,自己却是个贱役呢。

    若是带队的是李炎卿这等爱惜部下的,那些衙役大可不顾那许多,先打了再说。可是如今带队的,是这位南京才子,谦谦君子刘勘之,这些捕快空负满身武功,却无一人敢向前拿人,两下倒是僵持住了。

    刘勘之脸上也一变色“什么?这等人居然是香山头名案首?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岂有此理!”

    吴桂芳却咳嗽一声“刘直指,你这话老夫就听不懂了。这位梁秀才也是十年苦读,三场笔试中考出来的功名,他为什么不能是头名案首?他的功名,是赵学道亲笔点的,墨卷仍在,随时可以调阅,莫非刘直指认为他的功名有什么问题么?”

    赵学道的官职虽然不高,可是他的文名很盛。即使刘勘之是南京才子,对这位老才子,也要给几分面子。如果他公开质疑赵学道的决定,那等于是和整个广东的文人学子为敌。

    这种事闹起来,对自己的名声可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被人说成不敬前辈。他心里不由暗自骂了一通赵学道年老糊涂,居然点了这种土匪做头名案首,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表面上却还得认可这土匪的秀才身份。

    长的再凶恶的秀才,也是秀才,总比那些衙役高一头。他只好喝住那些衙役,,又对梁满仓道:“大胆梁生。你既是国朝秀才,就该比普通百姓懂得道理,你怎么敢公开拒捕,这是何道理?”

    梁满仓怪眼一翻“什么道理?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什么道理?刘老爷自到香山以来,修桥补路,兴建社学,不知做了多少好事。不知哪来的混帐东西,敢告大老爷的黑状。你既是朝廷巡按,就该为我们百姓出头。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捉我们的父母官。我看你不是什么清官,相反倒是个糊涂虫!如此的作为,我们这些老百姓绝不答应,有我在,我看谁能带走我们的刘父母。”(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束手

    如果此时刘勘之和李炎卿易地而处,李炎卿会立刻下一道命令,把这个敢于出来跟自己叫板的秀才抓起来再说。如果其继续反抗,他会允许捕快使用任何形式的武力。总之自己来这是要立威,那么这个跳出来的秀才,正好给自己祭刀,当个杀鸡儆猴的活道具。

    可问题是刘勘之不是李炎卿,他骨子里终究是个文臣子弟,是个士林中的清流,他想要当个君子,而不是能吏。放纵衙役殴伤秀才这种事,在他看来是侮辱斯文,绝对不能容忍。

    即使这个秀才的模样看上去有些与众不同,举止气度上,也似乎过于粗鲁。但是他是香山头名案首,是得到了赵学道首肯的才子,自己要相信赵学道的才学,他不会看错人。

    想来这里毕竟是远瘴之地,民风剽悍尚武,所以就连文人,也有个武人脾气,这也不是不能接受。

    自己来到广东,是吊民伐罪,是为民除害,百姓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这梁满仓既是圣人门下,必然是个明事理,懂得大义的。他只是受了狗官的蒙蔽,才出来对抗自己。仔细想想,这倒也算个有气节,有胆色的壮士。

    他面上带笑,态度十分和蔼“梁生员,你既是朝廷的秀才,就该闭门苦读,以求他年金榜题名,光耀门楣。怎么能够出来对抗官府,还口出恶言?本官念你与我都是读书人,不与你计较,快点闪开。不要耽搁官差拿人。”

    梁满仓自然不知道,就因为今天他这一跳。日后却有了怎样一番际遇。他只是握紧拳头,怒目而视道:“刘老爷是我们香山的青天。是我们香山的好官,凭什么因为一二不实之言,就要随便捉他。我们香山的父老,不会答应。”

    梁瑞民等士绅,此时也纷纷上前道:“这位大老爷,我想您是误会了吧。我们刘老爷可是一等一的青天大老爷,是我们香山的大救星。您要是不信,可以进城看看,他为我们香山修的学宫。又为我们香山百姓找了无数活命门路,您可不能听信谗言啊。”

    刘勘之从文必正、陈荣泰那里得来的消息,是那假知县刮尽地皮,天高三尺,香山黎民苦其久以。之所以能坐镇香山,不出变故,是他手下多有亡命之徒为爪牙,靠武力威压百姓的结果。

    自己只要见面之后先把他拿下,百姓自然会出来告发。不愁治不了他。再说自己还有那杀手锏,在关键时刻用出来,就能一击斩吴桂芳于马下。

    但是眼下看来似乎情况和自己想的有出入,这狗官居然把香山的父老都愚弄了。让他们肯出头替这狗官说话。这与自己以往想象中的情形,似乎不大一样啊。

    他刘勘之要做的是玉面包公,要落一个好名声。就不能和这些良民作对啊。按他想来,自己惩办这样的恶官。应该是万民响应,上下一心的情景。可眼下,怎么那贼子和这些百姓站到一起去了?

    当然,如果从香山全局看,梁瑞民等人所占的比例并不大。可是在刘勘之眼中,正是这些比例不大的,才是真正意义的民。至于那些占庞大基数的,只能算是蝼蚁,他们的意见,反倒不值一提,即使自己与所有的蝼蚁都站在一起,又有什么用?

    吴桂芳见他初来就下重手,不知他藏有什么后手,不敢贸然介入。此时只是借着势头道:“刘直指,你可要考虑一下民心啊。这位刘朝佐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见面就要拿人,咱们可要慎重啊。”

    刘勘之将手一拱“吴大帅,本官至广东以来,以接到状告这香山大令的状纸五十有七,可称声声血,字字泪。本官队伍里,就有告他的苦主。有请文公子出来。”

    只见一名长身玉面相貌堂堂的读书人,身穿一身崭新的儒衫从队伍后面转出,与刘勘之和吴桂芳见了礼之后道:“学生文必正,告香山正堂刘朝佐,强抢良家女子梁宝珠为其妾室,望二位为学生做主,为那梁小姐申冤。”

    又有个面带病容的汉子来到众人面前磕头不止道:“小人是谷字都陈员外家的大管家陈安,我要告这狗官刘朝佐明火执仗,带领大批强盗洗劫了我的东家,将我家中财物抄没一空,其行与强盗无异。还望众位青天为我们做主,不要叫走了强盗啊。”

    上次攻进谷字都时,这位大管家靠着腿快,居然逃的不见踪迹,没想到却也是到了刘勘之那告状。吴桂芳心头暗恨,自己号称广东是铁桶江山,怎么这么两个畜生逃到刘勘之那,自己却不知情。还是工作没做到位,还是有疏忽啊。

    刘勘之面带冷笑道:“这两人只是众多苦主中的代表而已,类似他们遭遇的还有无数。这其中既有被他带人抢了货物的商人,也有的是被他无辜打伤的学子。这些人的供状都在本官手中,既然本官是朝廷巡按,难道能坐视不管么?我手中有王命旗牌,如何抓不得这狗贼?来人啊,把他与我拿下了。”

    他这次一吆喝,却把身边所有的衙役都派了出去,那边香山的衙役则看着自己的主官。他们都是李炎卿的铁杆心腹,有不少还是洪四妹那派来的嫡系部众。其身家性命荣华富贵,都与李炎卿绑定在了一处。如果李炎卿倒了,他们也就都完了。

    不管来的是刑部衙的捕快,还是朝廷的官军。只要李炎卿一声令下,他们也敢动刀杀人,决无半点含糊。可是李炎卿却只伸手一推梁满仓“不可放肆!刘直指既是巡按,就有权拿我这小小的知县。你敢动手拒捕,又长了几个脑袋。还不给我退下?”

    他喝退了梁满仓,自己摘下纱帽,又脱了官服,将手一背“你们只管来绑吧。天日昭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朝廷会给我一个公道,百姓也不会看着我无辜蒙冤。你们今日绑了我,我倒要看看,你们他日如何解下我的绑绳。”(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定调子

    吴桂芳见他没选择暴力抵抗,也自暗出一口气:还好,他不是个糊涂蛋。若是在这个场合拔刀抵抗,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转头对刘勘之道:“刘直指。你手中只是有诉状,还不能算做定案,刘朝佐只是疑犯,不是罪犯。他乃是朝廷命官,自上任以来,屡建奇勋,这样的人若是就这么上了绑,我怕会寒了大家的心,也损了咱们官府的颜面,请三思。”

    刘勘之心头暗喜,这老儿果然跳出来了,你肯跳出来就好。不过他眼下跳的还不够欢,等你跳的再欢点,我就把那拖刀计用出来,何愁你不死?

    不过眼下他却还要给吴桂芳几分面子,点头道:“吴大帅说的有道理,来人啊,只把他押到队伍后面,不必上绑了。”

    接官厅一番变故,李炎卿从知县变成了待罪之身,变化速度之快,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一些士绅在寻思着是不是天要变了,自己在动着自己的脑筋。那些香山的公人,则想着这事还得请各位夫人拿个章程,如何想办法营救。

    刘勘之又扫了一眼“堂堂香山,居然只有一位知县,却无任何一个佐杂官?这未免也太不成话了。这段时间,不能让香山县政陷入瘫痪,本官自会派人前来暂代县政。”

    香山是个肥的流油的地方,有盐糖之利,还有开市抽分,广东各县眼下都不如香山富裕。刘勘之自己是不爱钱的,但是他不能不让自己的部下有油水。

    这些人从南京跟他到香山,不是来陪他受罪的。这些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眼睛都盯在香山上。他也必须让这些人得到好处,才能保证他们的忠诚。

    虽然他无权直接任命一个知县。但是任命几个临时佐官倒未必不能。最关键的是,他手握必杀之胜算,只要把吴桂芳放倒,整个广东的人事任免上,也就是自己说了算。到时候这些临时佐官变成实授佐官,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他身边那些随从听了这话,人人面露喜色,这票子娘子房子轿子面子眼看就都有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大队人马喜气洋洋直奔香山。而香山的本土士绅则面带愁容,那些商会的代表,却是表情各异,心思不一。

    而在接官厅外,一群人远远的观察着这边的局面。直到李炎卿被看押,大队人马进城。这些人才尾随其后,远远而行。其中一人道:“张兄,这位刘直指当真好大的官威,好大的杀气。一到香山就下了重手,你不出面去搭把手么?”

    那位被称做张兄的,是个二十几岁的英俊男子,生的相貌俊朗。风度翩翩,称的起一位浊世佳公子。他摇头道:“以往我还觉得刘勘之是个人中龙凤,可惜如今看来。他终究还是差了几分火候啊。这人好抓难放,这事我看他不好收场。”

    “张兄。这位刘大令似乎不是外人。你难道不出手救他一救?想来刘勘之别人的面子不给,你的面子。他总是要给的吧。毕竟你们是通家之好,交情莫逆啊。”

    “呵呵,你不必拿话激我。说的仿佛你不曾使过胡静水的银子一样。其实这等事,最好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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