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得永生 by:ben [acheron]-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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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被抓获,如果不是当时他的双手上还粘满了受害者的鲜血,没有人会相信他会是在一年内杀害了26个人的系列变态杀人犯——那26个受害者都是活着的时候就被开膛摘除了各个内脏器官而死的。实际上即使是现在,也还是有很多人坚信他是无辜的。
“听着,但尼尔,你聘请我做你的律师,却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你让我怎么为你辩护呢?”26个受害者,只要但尼尔肯说出那26个晚上他都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明,他骆星遥就有本事把这案子推个底儿朝天,可是这疯子偏偏什么都不肯说!
为了这个案子,星遥已经殚精竭虑了。他找了但尼尔的朋友,老师,同事,兄弟,病人,……大家都说但尼尔是个多么好的孩子,这么可怕的事情不可能是他做的,只除了但尼尔的姨妈和他刚分手一年的小男朋友王卓——那两个人明显地不配合调查,除非问到很实质的问题,才回答是或不是。而当事人自己——但尼尔。里福斯拒绝告诉星遥当时案发时的情景,只说自己是无罪的。
相较于星遥的气急败坏,但尼尔镇定从容地微微一笑:“本,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不是在现在。”抑扬顿挫的英式英语中略带着一丝优雅的法语口音,即使穿着橘红色的囚服,但尼尔还是彬彬有礼得不象监狱里待判的囚犯,倒象是十八世纪流落来此的贵族。
“那是什么时候?明天就要终极宣判了,你知不知道?”星遥忍不住对着但尼尔大吼。这个当事人真是星遥见过的最最奇怪的了,是他点名要自己做他的辩护律师,却什么都不肯跟自己说;一面坚持自己的无辜不肯认罪,一面又拒绝跟律师合作;说他疯了吧,他又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清醒,态度优雅无懈可击。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事实上,本,你现在就可以帮我一个忙。”
但尼尔待人接物的翩翩风度让星遥觉得自己是从岩石洞里出来的,星遥有时候觉得他不象是个外科医生,倒象是礼仪教师。可现在不是表现风度的时候啊!如果这里不是监狱的会客室,如果但尼尔不是明天就要被宣判的罪犯……有时候真不知道他的神经是怎么长的,是胸有成竹还是视死如归?
“什么忙,你说!”星遥想哭,终于他能做点事了。
“安排我见一见检查官先生,可以吗?”
这是什么破请求?如果他想见地区检查官鲍尔,随便叫狱警传个话,鲍尔就会来,律师的工作是帮当事人洗脱罪名,不是当个传话筒!再说,有什么话是不能跟他说却非要跟检查官说的啊?“我是你的律师,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有什么话,什么难言之隐,都应该告诉我,而不是检查官!”
“相信我,本,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天蓝色的眸子镇定地看着星遥。
“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星遥很想摇醒这个还在做梦的家伙,“你真的知道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明天的宣判你死定了,绝对会是终身监禁,没有任何假释的机会?你真的知道明天以后你将永远失去自由?”
“不要说得太绝对,本。去吧,去把检查官请来。”但尼尔的语气好象耐心的妈妈在跟心急的孩子说,宝宝别急,按妈妈说的去做,一切都会好起来……
鲍尔来了。如果不为任何其他的原因,他也很觉得这个嫌疑犯很奇怪,一般这种系列杀人犯作案时都会遵循一定的模式,可是这个但尼尔,完全没有。死在他手里的受害者,男女老少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系列杀手他也不是没见过,却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一年不到居然杀了26个!这个但尼尔好象被鬼催着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随便找到什么人都可以。
为了他当时国家安全局特别组织了一个专案小组,还从美国FBI请来两位专家来给这个变态做行为侧写,事到如今,还是没有人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坐在但尼尔。里福斯的对面,鲍尔心里默默想着他的资料。但尼尔。里福斯,现年28岁,M大学医学系的副教授,附属医院的外科主治医师。他是个天才,16岁的时候申请到了几乎没人能申请到的医学院的全额奖学金,22岁开始主刀,他的技术在全北美来讲也是首屈一指的。手下救治的病患无数。三年前美国一家医院曾经出50万美圆的高价年薪想要聘请他,却被他回绝了。
鲍尔曾经一度以为他是个疯子——可是任何接触过但尼尔的人都会感觉到他的那份冷静跟镇定,他绝对知道自己要什么!象鲍尔现在也感觉到了那份优雅恬静,见鬼,检查官诅咒了一句,他是个变态,他发了疯一样在12个月内亲手杀了26个无辜的人还把他们的心都掏了出来!
“你要见我?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只是想问问你,亲爱的检查官大人,如果我不在了,这种事又发生了,你该怎么办呢?我还想告诉你,”但尼尔始终保持着微笑,“其实你们错了,你很快就会发现你们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即使我不在了,这件事还会发生,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看着但尼尔嘴角的微笑跟冰冷的蓝眼睛,鲍尔感觉到一丝刺骨的寒气顺着他的脊柱延伸到四肢百骸。什么都没说,检查官走出了监狱会客室,他要把明天的结束词准备得更加无懈可击,绝对不给这个变态任何逃脱的机会!
第二天,但尼尔。里福斯被认定26项一级谋杀罪名成立,判处终身监禁,终身不得假释。法庭外面上千人在进行游行抗议,高举的牌子上写着:但尼尔。里福斯是无辜的!强烈要求释放但尼尔!……听众席上一个男人在想:难怪!原来他的神刀是这么练出来的……
两个星期后,但尼尔死在他自己的加密牢房单间里。死因很简单,食物过敏。他只不过要了份花生果酱三文治做午餐,没有人知道他对花生酱过敏,等到看守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超过六个小时了,桌子上留了两封信,一封写给骆星遥,另一封写给他的弟弟杰森。里福斯。
给星遥的信上写着:Death is only the beginning(死亡仅仅是开始)。
1
三个月后。
骆星遥坐在办公桌前,左手擎着一张纸,右手拿着放大镜,正对着桌面上铺着的另一张纸猛看,看了有十分钟了。终于,他放下那两张纸,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地区检查官鲍尔的号码。
“Hello,是我,鲍尔,你上次告诉我但尼尔。里福斯在监狱里死了,是吗?”
“是。”听到这个让自己头疼了两天的名字,鲍尔叹了口气。两天前,32岁的安。史莱福在自己的家中被害,也是被开膛摘除了各个内脏而死的。从表面看,这名受害人的死因跟死在但尼尔手中的那26个受害者很相似。
但尼尔死了三个月了,舆论媒体却始终没有停止对他的报道。这次安。史莱福的案子更是火上浇油,一年前因为连续发生杀人剖尸案,整个地区都陷入白色恐怖,那个比之当年的开膛手杰克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变态杀手,疯狂地在12个月之内杀了26个人,现在刚刚平静了不到半年,一切恐怖好象又从新开始了。他们司法部正顶着很大的压力,但愿实验室能尽快给出结果。
“你是他的遗嘱执行人,当然比谁知道的都清楚……”鲍尔的语气有点儿气急败坏,他顿了顿,等等,本的意思当然不是真的在问但尼尔是不是真的死了,不过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本打电话来问这么个愚蠢透顶的问题,必有原因,而且他的语气怪怪的,“怎么了,本,你听上去不太对劲儿。”
对劲儿?星遥想,我怎么可能对劲儿?又不是每个人每天都能收到死人写来的信。“我今天收到了他的信。”
“什么?”鲍尔叫了一声,“你收到了谁的信?”
“我收到了但尼尔。里福斯的来信。”星遥做梦样地回答道,“我正在对比签名。虽然我不是什么笔记专家,可是,我觉得是他写的。”
“怎么可能……”鲍尔张了两次嘴,终于问道:“信是什么时候写的?写了些什么?”
“信上标的日期是前天,邮局的印章是昨天,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告诉过你这事还会发生,至少这一次,不要怪到我身上。但尼尔。里福斯。“
“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错了。但尼尔他已经死了三个多月了。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默默地放下话筒,星遥拣起那两张纸用放大镜接着看。一张就是他刚在电话里给鲍尔读过他今天早上收到的来信,是手写的;另一张是当年但尼尔。里福斯聘请他做律师的和约,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很明显,两个签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那个大写的D 跟R,都是反笔向上划的,小写的e,则写成了希腊字母e。可是,怎么可能呢?
一刻钟之后,地区检查官鲍尔甚至没等秘书莉莎小姐给他通报一声,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星遥的办公室。见到星遥劈头就问:“信在哪里?”
星遥面无表情地默默把手中的两份文件连同放大镜一起递了过去。鲍尔抢了过来,仔细地看着,越看,脸色越差,米粒大的冷汗一颗颗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检查官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警察斯蒂文赶到。于是相同的对话场景又重复了一次。
终于鲍尔的手机玲声打破了寂静,鲍尔被吓得跳了起来,“Shit!”他诅咒了一声,掏出话机说:“鲍尔。贝克。什么事?”
鲍尔听了一会儿,说:“我马上过去。”他长出了口气,抹了把脸,郑重宣布:“验尸的结果出来了,上次安。史莱福的碎尸案可能是拷贝猫干的,但是他们也不能完全确定。我这就过去一趟。”
鲍尔跟斯蒂文带着那封信走了,而星遥总觉得事情的关键还在但尼尔身上——不管这次的案子是不是他做的,也不管那封信是不是他写的,他都好象早就知道这一切会重新开始。
星遥翻了翻办公桌上的文件,自己手头还有六七件没结的案子,实在排不出时间了,可是但尼尔的案子却要命地吸引他。也许总觉得自己在那个案子审理的时候没有尽到力,也许是但尼尔本身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星遥想了二十分钟,终于推开案头的文件,决定插手管一管但尼尔的案子。
但尼尔自杀前曾经留下两封信,一封写给自己,另外一封写给他的弟弟杰森。里福斯。星遥突然很想知道但尼尔给杰森的那封信上写了什么。他还记得但尼尔的这个弟弟,二十出头,比但尼尔小了六岁,是个高高胖胖的男孩。很腼腆,笨手笨脚的,有些胆小,对哥哥象神一样地崇拜着。杰森去年九月上了M大学社会学系,三个月前突然转到机械系了。
星遥往M大学机械系打了几个电话,一个小时后在工程楼的一间教室门口等到了杰森。这次见面,被吓了一跳的那个人却是星遥自己。半年多不见,杰森掉了足有三十磅,原来圆胖的脸被拉长,天蓝色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头发也理成但尼尔的样式,冷眼一看,星遥几乎以为是但尼尔复活了。
“还记得我么?”星遥镇定了一下,微笑着问。
“记得!你是但尼的律师。是有事找我吗?”杰森笑着说。星遥注意到杰森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不再结结巴巴嘟嘟哝哝,也不再脸红,而是多了份但尼尔特有的从容优雅,和一丝法语口音。星遥突然觉得楼里的冷气太强了,刚在太阳下走动出的汗全都变成了冰凉,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对!”星遥点头,“几个月不见,你的变化可真大呀,至少掉了三十磅。”
“在我的印象中骆律师好象很忙的,这次不是专程来讨论我的体重问题吧?” 明明是很讽刺的话,却被杰森用风度翩翩的真诚态度说出来,星遥好象又回到了监狱的会客厅。
“好!那我就直说了吧。但尼尔死前留下两封信,其中一封是给你的,方便让我看看吗?”星遥甩掉那丝恶寒,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来。
杰森眯着眼睛想了半分钟,再次抬起眼帘的时候,星遥在他的眼光中发现了一丝游移不定和大男孩原有的腼腆。星遥难以控制地出了口气。杰森迟疑了一下,掏出了皮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叠成豆腐块儿的纸,递了过去。星遥打开来看时,只见上面写着施瓦辛格的名言:“Please keep it for me,I‘ll be back!(请代替我保管,我会回来!) ”
“他让你保管什么?”星遥问道。
“这个。”杰森伸出左手,给星遥看他无名指上的白金指环,“当时在信封里找到的。”
“我能看看吗?”星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