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妖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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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看人了不是,”他嘿嘿一笑,“想伤我的人都被我干掉了”
慕容馨取了手边的纱布浸了水,“坐下!”
鱼七听着她的语气果决,竟是想都没想就坐下了。
她将他的额边洗净,一块皮肉被利器蹭了,还好血已止住。她又抹了些药粉上去,用纱布裹了。
萧景云入了帐子的时候,就看见她垫着脚,几乎靠在鱼七的怀里,正替他处理着伤口。二人有说有笑,一派亲密。
萧景云莫名的情绪又翻涌上来,“鱼七!”
鱼七这才看见萧景云何时已在帐中,面色颇不好看,急忙识相地蹿过去,“王爷”
萧景云看了眼他额上包扎精细的纱布,眉心微微皱了皱,“这么点伤也来医治?”
“大伤小伤都是伤,但凡入了这个帐子的,无论是谁我都医治。”慕容馨淡淡道。
鱼七心中旋即敞亮,“属下还需清点伤员和兵器,先告退了。”也不等萧景云说话,人已经溜出了帐子。
慕容馨转身继续收拾手边的药材和纱布,再不出声。
却忽然听到身后萧景云的声音,“我也受伤了。”
慕容馨几乎下意识地就转过身,上前察看,忽又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遂又慢了慢,假意将手中纱布卷了卷,“哪里伤了”
萧景云却看得清楚她方才一瞬的急切与担心,嘴角勉强压住了一丝笑意,将手臂抬了起来。
他穿着的正是那套挂在他帐中的银色山纹甲,抬起的手臂处甲衣上,一道刀痕触目。
她小心解开了护臂,里头的白衣上倒是没有血迹,将那白衣的衣袖卷上,手臂上除了有些微微的发红,并无伤口,她一愣,“哪里受伤了?”
“内伤。”他淡淡道。
慕容馨寻思若是皮肉伤倒还好医治,若是筋骨受损倒确实麻烦,当下小心地将他的手臂轻轻转动了几下,“痛么?”
“痛”他还是淡淡的。慕容馨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痛的样子,又凑上去用指腹轻轻按压肌理,“明明摸不出什么”按到一半,忽然觉得有些古怪,再抬头,就愣住了。
他的目光如刚刚过去的暗夜,幽深而寒冷,似乎拼尽了力气,却在那黑䂂的深处,有一点想要奋力遮掩的光亮,跃跃而出。最终挣出暗处,化作眼底一片涟漪
她还不及思量这种变化的意思,他的面庞已到了近前,他的气息在她的唇齿间缭绕,他的手臂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身前,不容她丝毫挣脱的可能。
她的呼吸被他封住,她挣扎着吐出一句话,“你是不是伤着脑袋了”但立刻又被他的气息所吞没。
这算什么就这么在他面前轻易地丢盔卸甲凭什么由着他的性子我究竟算是什么
慕容馨极力保持着清明,奈何他实在熟悉自己,轻易地就可以让自己失魂落魄缴械投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还是那日的那一句,“又在胡闹什么”
慕容馨喘息未平,仍被他箍在怀中,指尖抠着他胸前的山文甲上细密的纹路,“是我胡闹么?我在与不在,于你,有什么不同么?”
他的气息拂在她的耳侧,他的声音暗哑,“你这算是在吃味么?”
她偏过脑袋,想避开他的触碰。
他伸手将她的脖颈托住,对着自己,“你吃味,我也吃味了,这下公平了。你替他包扎的那么仔细,给我的就如此敷衍,我现在很生气”
慕容馨感觉不到他的生气,却是实打实的危险气息,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我以为大战之时,王爷没心思”
萧景云抵着她的前额,“你是不放心我做主帅?”
“北夏用兵诡谲,不得不格外提防,那地下的扎营之处总要找出来”她的小嘴嘀嘀咕咕不停,樱粉的色泽,却让他难以克制。
“我想去看看。”她忽然道。
初时萧景云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去看看那地下”
“想都别想。”他有些不高兴,“你觉得我会让你去那里犯险?”
“没什么险的,那底下如此之大,若是有鱼七陪着我下去,我有办法不会被他们发现。”她认真道。
萧景云的面色又冷了下来,“你再提一次他的名字试试,我这就将他赶出营去。”
慕容馨一愣,没料到他竟如此孩子气,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心口处,“没想到你的心眼这么小”
他将她的手捉住,凑到自己的唇边,轻吻了吻,“那要看对谁”
极好看的粉色又晕在了她的面颊之上。
第84章 浽溦初遇()
元辰近来颇为伤神,自皇兄元澈莫名自己一个人跑了一趟商国,带了一身伤回来,就一直让自己代理国事。
至于皇兄,说是在南郊行宫养身子,其实元辰很清楚,依他这位皇兄的脾气,元澈定是在亲自操控着与商的那场战事。
这场仗开始得也有些莫名,北夏内乱已久,几位亲王互相倾轧斗得不亦乐乎。早前元辰被派去商,竟是这些年来难得轻松的时日。可惜没待多久,又被召回了皇兄身边。
兄弟几个里,元辰其实晓得,自己和元澈并不算亲厚。然而这两年元澈却时时传了自己在身边,虽说是下下棋赏赏花,也足以令其余几个亲王抓狂。
一团混乱之中,元澈忽然就命令云骑军率先到了南疆驻扎,暗自开启了地下之城。让后头紧跟着过去的大军,通通隐在其中。他自己在京城坐着指挥了一阵,就忽然跑去了行宫,临行前把一堆烂事丢给了元辰。
元辰多少明了元澈为何让自己坐镇京中,却不担心皇位被那些个亲王抢了去。元辰虽闲散多年,手中却握着一个极为隐秘的组织。先皇当年煞费苦心地将这组织建好,又费尽心思将他们散布在暗处,无人知晓他们在何处,却是令人心惊胆战的存在。
先皇在一群儿子中间费了很多心思,至于最后如何就将这组织交给了元辰,元辰自己也不甚清楚。当时很想婉拒了,谁知头发都白了的先皇竟耍起了小孩脾气,若是元辰不接受,他就绝食。如此闹了两天,元辰只能接受了。
至于是什么可以号令这个组织,连元澈都不知情。那些个亲王也曾试图搞清楚,顺便搞到手。一般在开始打听这个事情的时候,办事的人就悄没声息地消失了。消失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没人敢再问起。
然而即便是他手上有这么一个东西,他也十分不赞成这场战事,然而他无法阻止皇兄杀气腾腾地奔着商国而去。闹到眼下的局面,实在令人伤神。
这么想着,元辰就觉着大殿里实在憋屈,提步就往花园里去。
御花园自然是不方便去溜达,毕竟那里都是皇兄的妃嫔散步的地方,遇上了总归有些不便。而这东宫的花园,如今因太子年幼尚未入住,空在这里,正好可以让他随意转转。
余光里瞧见后面跟着一堆侍女和内侍,看着就心烦,便命他们远远跟着别让自己瞧见。
东宫花园虽久无人住,却打理得十分妥帖。花繁叶茂曲径通幽,转了小半圈,竟挑不出半点毛病。每一枝花叶都恰到好处,杂草多余的枝干根本瞧不着。这般照料已不是简单的细心二字了。
又走了一会儿,暑意渐渐起了,元辰觉得有些热,就寻了个凉亭坐了坐。后面跟着的那些人,立刻手脚伶俐地入来上茶布点心。元辰本打算稍微坐坐就走的,看着这么一桌子吃的,只好多坐上一坐了。
眼见着太阳热辣起来,侍女又手脚麻利地下了半截夏帘将那日头遮上一遮。元辰想着这么大的太阳,方才看的那些娇贵些的花,怕是受不住这些热气,很快就会蔫了。
才想到这里,听见放夏帘的侍女轻轻咦了一声,他就顺着望了出去。明明大晴天的,亭子外头的水面上起了点点涟漪,竟是落起雨来。
那侍女十分惶恐地垂首道:“王爷赎罪,今日钦天司说了是晴日,出来并未带伞,奴婢这就派人去取”
元辰瞧着那外面细雨蒙蒙,道:“无妨,这雨下不了多久”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雨渐渐停歇。雨后新风携着湿润泥土的芬芳,卷入亭子来,沁人心脾。
元辰也觉心情大好,提步出了亭子。
方要转过一丛假山,隐隐听见有人低语,“这么热口渴晒干好了”。元辰示意身后跟着的侍从远远退开,独自一人转过假山去。
假山后面临着流水的地方,是一丛鸢尾开得一片紫意盎然。那从鸢尾的前面蹲着一个女子,穿着宫中低品阶的女官服,正嘀咕着什么。长发湿漉漉的,显然是方才淋了雨。
“这园子是你打理的?”元辰问道。
那女子显然是没料到身后有人,吃了一惊,脚下一滑就坐在了地上。元辰还未来得及伸手扶她,她已经一咕噜爬了起来,福了福,“浽溦见过皇上。”
元辰眉头微皱,“你是新进宫的?”
浽溦又福了福,“入宫三年了,一直在东宫任花监。”
元辰默了默,这么心无旁骛一心伺候花草,对外头的事不闻不问的宫女,还真是不多见。
“你可知道,你方才说的话,若是被后面那些人听去了,你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元辰倒是没吓唬她。
她果然抖了抖,“入宫三年就比较容易掉脑袋么?是下官疏忽了”
元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说的是前面那句。”
她皱了皱眉,仍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浽溦见过咦,难道你是新来的太子?”说罢抬起头来,满面的好奇。
元辰下面一口气也差点没上来,刚要发作,看见她抬起的面庞,一时愣住。
不施粉黛的脸,他很久没有见过了。临西的街头,他见过一次,那个慕容家的九小姐。眼前的这个,额前的碎发浸了雨水,弯弯地黏在胜雪的肌肤上。面颊上,是阳光晒过后浑然天成的霞粉色。眉色如黛,没有描摹的痕迹,衬得一双星眸璀璨却又透着娇憨和迷糊。
“当今圣上是我的皇兄。”元辰缓缓道。
她一脸的兴奋顿时凝住,急忙垂下脑袋,“我不是,下官说错话了还请王爷责罚”她搓了搓手,“就是,能不能轻一点”
元辰忍住笑意,“规矩定了就要遵循,否则难以服众,你说是不是?”
她抠着手上沾着的泥土,“我自入了宫就在这园子里头,平常忙着伺候着这里的花花草草,外面的事情,知道得不多知道了也多半记不住”
元辰瞅着她身上衣衫犹湿,“我住的屋子外面有一棵蔷薇,不知为何至今未开,既然你是花监,若是能让它开了,就免了你的罪。”
“就这样?”她眼睛瞪得滚圆。
“要么再加一顿板子?”他眼睛眯了眯。
她将手在裙上拍了拍,开心道:“若是我没法让它开花,再加板子。”
第85章 蔷薇夜雨()
近日奏折猛增,多半是劝皇上班师回朝,毕竟这家里面的还没斗明白,如今跑去南边打仗,空闲下来的亲王们就颇有些坐不住。
朝堂上,无非是互相陷害挑拨的几个旧案,翻来覆去地吵闹,元辰就觉得很无趣。
南边的战事日日送来备录,元辰也会翻来看看。皇兄在那里营地扎得很是费了一番心机,如今用兵诡秘看似毫无章法,其实颇有些看头。
然而即便是占了地势之优,好像南商那边也没吃太大的亏。两君折损相差倒也不多,这么耗下去,元辰就有点发愁后面的军资如何拨了。
这么伤着神,午后的阳光落在脚下,屋子里就有些暑意了。
接着就听见窗下啪嗒啪嗒之声,还有个熟悉的声音喃喃低语着。
他不觉莞尔,起身走到窗前,果然见到那个浽溦正跪在那丛蔷薇前拨拉着什么。嘴里似是在说,“这里地势不佳水不能聚口渴懒人不浇水”
元辰提步走到她身边,她兀自聚精会神地将一些小石块围在花丛四周。
“懒人所指是何人?”他问道。
“谁养的就是谁呗”她随口接道,又觉着不对,急忙站起身来,“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放肆!”元辰身后跟着的内侍斥道,“竟如此对王爷”
元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板子的事我也还记得,这花什么时候能开?”
浽溦板着手指算了算,“今日夜里需有一场大雨,将这泥土浇得透透的”
“哦?为何不用井水?”
她正色道:“自是需要无根之水方能催起花期,井水寒气过重,淤于地下,并不妥当。”
元辰觉着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是钦天监这两日报上的可都是晴日,并无雨水。”
她摇摇头,“无妨无妨,今夜我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