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休妃1-517(含番外)[1]-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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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惊鸿如何肯,脊梁一动,竟将她甩到地上,又一掌将上官惊骢打翻。上官惊骢本负伤便重,顿时昏迷过去。沈清苓怔在地上,却见他五指成爪便向美人抓去。他这时其实已半陷癫狂,救二人更多是因着翘楚而起的本能。
皇帝本便心情复杂,这时更是大怒,他劈手拿过上官惊灏的剑,又颤抖着指向上官惊鸿,“孽子!一个女人值得你们这般手足相残吗?”
盯着那明晃晃的剑尖,十多年来所有的仇和恨在这刻悉数涌上心头,过去他能忍,而今翘楚已死了——
上官惊鸿一声长笑,他的手已尽是破损鲜血,却仍出手抓向长剑,皇帝一惊,上官惊鸿出手快、狠,那剑竟已教他夺下。
“老八,你这是做什么,你竟敢弑君!”
上官惊灏眸光一动,已怒喝出声,宁王大惊——这是一声提醒啊。
被利剑指着面门,皇帝已是震然,此时闻言顿时气急攻心,心血仿佛一瞬被人统统抽走,这便是自西征以来一直给其机会甚至想将他扶持成储君的儿子?
“是你杀死她的,对不对?”
众人一阵惊慌,随着那一声暗哑又杀意的声音,皇帝浑身一片冰冷,他凌厉地看了眼上前阻止的灏、冰、宁几人,一拂衣袖,“谁都不许上来!”
他说着死死盯着上官惊鸿,“若朕答你,是朕杀了她,言则,你要杀了朕给这女人偿命?”
上官惊鸿耳畔轰鸣,眼中都是泪狂,手中的剑,竟挑上了皇帝的脖颈,“你已将我的母。妃和妹妹害死了,为何还不肯放过她和我的孩子?”
“原来在你心里,你一直怨恨朕……朕自问看人识人,却看错了你!”皇帝头额青筋紧迸,指向上官惊鸿,“来啊,将这个畜牲给朕……给朕捉起来。”
“谁杀她我就杀了谁……”
上官惊鸿握剑的手却毫不迟疑,皇帝话落之际,已往皇帝喉咙刺去,皇帝虽度他有生杀之心,却断无想到他真的对己下杀手,众人亦是大惊,却谁能阻得下他!
千钧之际,突有人道:“翘主子,你醒了?爷来接你了。”
上官惊鸿一震,话声未毕已别过头去,却见翘楚仍在美人手里,身子糯软,一动不动。
出声的是景平。
他满嘴苦涩,朝着上官惊鸿缓缓跪下去。
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他的主子住手,否则后果——与此同时,上官惊灏和夏海冰同时出手,疾点上官惊鸿身上数处大穴……
*****
宗人府大牢。
数名差役将受过大刑的男子架回大牢,用力将他掷回草垛里。
男人一动不动,只是眠在草上。
他身上受刑极重,一条腿已经打折。
他是高明的医者,若此时动手接骨,还能将伤害减小。
他没有。
她死了,小怪物也死了。他还治来做什么。
脑海里,仍在拼命回忆那人的一颦一笑,生怕一个不留神便教它们溜走了。
——惊鸿,因为你的努力,我们可以有一辈子,但一辈子不长的……
到头来夺走她命的反而不是她的病,并不容易拿得的药最后并没有用。那么讽刺。
是不是他曾想,一辈子确实很长,哪一天,他实在无法熬住的时候,他还能去囚室见她。
其实一辈子远没有想像的那么长,谁都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些什么。即便真的发生了龌龊,为何不多给彼此时间空间?
他不知道,在翘楚那个大陆曾经有个女诗人写过这么些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继续做的;有很多人,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见到面的;于是你暂时放下……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转身的那一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诀了。
“翘楚,我很痛……你在哪里……”
他喃喃说着,却又有些急躁,无法行走,他只能趴在草垛上,用力爬着,想去看看她有没有躲在哪里,他耳力还极为灵敏,但有时一掌抓去,却只揪出些鼠虫。他呆呆将之抱进怀里。
他以为他示弱,她便会出来看看他。可是没有。
……
牢门处,狱卒都识趣的退去。灯火映着两个人的脸,其中一人头上戴着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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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请。”笠帽男子淡淡一笑,道。。
他与之说话的人正是上官惊灏,上官惊灏心中一凛,却笑问道:“左大人过来有事?”
“殿下也过来有事吗?来”
上官惊灏口里的左大人却是左兵。
一句甚有技巧的反问,上官惊灏怎会不明这弦外之音,我是奉皇帝之命过的来,太子殿下呢?仍笑道:“来看看兄弟罢。”
“殿下倒是个有心人。”左兵笑应了,他自不会多说什么,他隶属于皇帝,保障皇帝的利益——太子来看兄弟,还是让宗人府主事在鞭子盐水中放些什么慢。性之毒,和他有什么干系。
他只是来确定一件事,稍后报告皇帝。
脚步声从门外而来,他立刻隐进牢房暗处,上官惊灏眸光一动,这左兵身份神秘,面目从不可辩,手上握有一纸皇帝的手谕,无论到哪皆通行无阻。倒不知今儿来这里做什么,他本准备离开,不意遇上这人。这时他略略一想,也随之隐了进去。
“宗大人,请。茛”
几个差役将一名男子恭敬引进,来者却是大理寺卿家,宗璞。
宗璞淡淡道:“宗某奉皇上之命,来问睿王几句话,需要安静。今日之事,皇上不希望再有他人知道,各位可明白?”
差人一凛,立时道:“是。”
人立时退尽,宗璞一掀衣摆,快步走到牢门前,“八爷……”
他焦急地唤了几声,却见上官惊鸿衣衫血湿,只是趴在地上,目光凝滞,盯着禾草。
“惊鸿,”
宗璞一阵心惊,忍不住唤了他名字,“皇上这次动了大怒,我们绞尽脑汁,却想不到救你的办法,你一定要想办法让皇上放你出去,我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但若不尽快出去,一旦皇上下了杀令……还有太子也不会放过你,你会死在这里……”
“这次是生死大劫啊!”
他说了甚久,上官惊鸿只是一动不动——宗璞不敢久留,深深看了他一眼,咬牙离去。
……
左兵从暗处走出,眯眸一笑,朝上官惊灏恭敬一礼,亦很快离开。
上官惊灏何等聪明,自明白其中巧妙,从左兵避开宗璞开始,他已有几分猜出宗璞到来并非皇帝之意,一听宗璞之言,果是如此。
而左兵此行,只怕十有八九便是要亲眼证实宗璞是上官惊鸿的人一事。
倒不知这左兵哪里得来的风声。
又原来,宗璞竟是上官惊鸿的人!
上官惊鸿的野心——这下更好,左兵一报,皇帝更不会放过上官惊鸿。而有一件事,他应该去查一查,他之前曾找出打压上官惊骢外家的证据,没了夏家的财力支持,即便有朝一日,上官惊骢要招兵买马起事,亦是徒劳。
然而证据呈交大理寺,却恰逢大理寺走水,烧毁了所有,而不得不撤了案。夏家案件急案,他的探子曾报,看到上官惊鸿曾紧急出入过大理寺。
宗璞铁面有名,当时以为只是巧合,如今看来,这事和上官惊鸿关系匪浅。
少时教养数月之恩,不足以让他报夏家。顺藤摸下,不知会摸到什么呢?
他低低一笑,快步走进牢里,将地上的上官惊鸿抓起来,将他狠狠往墙壁上一甩,上官惊鸿一声闷哼,脑勺从墙上滑下,染了一墙血水……
*
翌日,夜,睿王府。
第一次,厅门紧闭。
厅正中,摆放着一枚棺木——那是方明和景清亲自从老宅运回的。棺里,摆放着翘楚的尸首。
郎霖铃缓缓掠过眼前的男女,自嘲一笑,她从来不知,宁王宗璞都是上官惊鸿的人,只是如今,又还有什么用。
上官惊鸿危,谁都危。
这时,景平看了眼一左一右守在棺木旁边整天不出一语的双婢——皇帝下了令,谁也不能离开睿王府,翘楚的尸首不可能运回北地!他低声道:“翘主子的尸首不能放在这里,棺木里虽置寒冰,天气热,冰力不足,会腐坏的,景清,我和你将棺木抬到冰窖里去。”
景清黯然,点点头。
“我们也去。”
沈清苓冷笑,“人都死了,尸。体烧了得了。现在什么时候,若不是她,你们主子会落到如斯田地?”
仅为了对翘楚的愧疚,而今——
她心里惦着上官惊鸿,说着悲愤之意顿起,
“姓沈的,你说够了没有!”
众人本都起了怒意,没想到率先喝斥的是郎霖铃。她劈手指向沈清苓,冷冷道:“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她到底是爷名媒正娶的妻子,你还没过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些浑话!”
郎霖铃说着,突然笑了。下棋那天,她虽大怒于翘楚,但翘楚事后送来给她一盅黑白子,里面的纸函,却让她无法真正去恨这个女子,甚至想,她们若并非一同参加当天的选妃大赛,也许,能做朋友。
——郎姐姐,我们就像这些棋子,命运注定,不由自主。没有办法改变的只能随它,将来的你我各自努力。翘楚虽无法答应你劝他与你同房,但你我当天的约定,翘楚生有一日,一定谨记。若他他日当真为尊,郎家和你必在。除非你选择离开,否则,你永远是他的后。对不起,我能做的只有这点微末。
沈清苓微微一震,抬头间,见各人神色冷冽,竟一时说不出半句话。
她往宗璞看去,宗璞却凝着角落一直沉默的秦冬凝。
一时,整个厅室陷入死一般的窒息之中。今晨,皇帝下了命令,翌日黄昏,卸上官惊鸿双臂,执行于皇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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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谁也没有办法施救。
皇帝似乎对宗璞的身份有了“更多”的了解,今日早朝,在对上官惊鸿宣刑后说了一番话,
“卿执全国刑量最高司,切记一切当循法而行,以法而依,朕么……平生最恨结党营。私,尤是与那种不忠不孝之人为伍。”
若说皇帝就某些事延展训话,诫臣自律的,并不为奇,但这话来的突然,结语更奇,那便耐人寻味了来。
朝官惊疑之际,遂思疑宗璞与睿王府关系。
宗璞身份忽而古怪外泄,皇帝虽暂没再说什么,但彼时不少朝臣将皇帝眼中阴沉看个清楚,宁王亦是在场的。
宗璞往后仕怕只大险,但这便罢,最起码是后事,而今却是皇帝下令,皇八子行刑前,宗人府不准任何人内进茛。
这一晚,谁亦不再忌讳,齐集睿王府,共商营救,可如今情势,山穷水恶。
终于,郎霖铃霍地站起,道:“我再回郎家一趟!”
“再?噢,是了,说来郎妃已过娘。家一回,郎相不肯相帮。你再回倒是有用么?”
沈清苓腹中气愤,一声低嗤下,全数而出,她知郎相是断不会帮了!
“你!”
郎霖铃气怒,她话口刚落,却听得空气中一声清脆抽动,那厢沈清苓连连后退多步,微微一颤,却犹自傲冷盯着美人。
美人长鞭卷握在手,容颜冰寒到极点,一字一字道:“你再说一句,看我杀不杀了你。”
佩兰上前,拍了拍美人的肩,将她稍稍拉下,宁王一瞥清苓,冷冷道:“清儿,郎妃亦是一番好意!”
他说着拂袖一挥,又沉声道:“现下我等还内里反,怎么救老八!”
众人各不再言语。沈清苓这时反为轻笑,“要救惊鸿,还有一法。”
众人一怔,宗璞立下道:“清儿快说。”
沈清苓知那方法极险,她也是方才想到,心里也复杂,但她想救上官惊鸿亦是心切,更要让众人明白至于翘楚,谁才能助上官惊鸿,遂道:“设法行刑时将惊鸿劫走。但即便惊鸿被救,亦绝不可能远走,皇上必定锁城,早晚会将他搜出来。所以,同时,今晚找一人与我同赴江南去找我母。亲,只有她才知道芳菲如今何在。”
“在只有芳菲亲自开口,皇上才可能赦免惊鸿。”
各人闻言,都吃了一惊。
佩兰失声道:“芳菲还在?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只是对外宣称而已。上官惊灏怕亦未必知道他母。亲还在生。芳菲与我母。亲交好,我母亲曾告于我,。”
“你们道皇上一生为何苦恋芳菲,却是他从不曾真正得到过她,此为一,你们又想想皇上杀了多少兄弟才登上这个皇位,在他心里,爱与求的反是良善女子,芳菲在不谢死后,对皇上说,不谢虽不仁,她却不能不义,不谢虽恶有恶报,却终是因她而死,死的亦是凄惨,是以她与皇上约定,十五载不相见,到天下佛堂为不谢祈福化孽。这都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芳菲心里似乎仍顾念不谢,若我们能请芳菲出面,惊鸿就有救,只要保住身子,他日再谋大事!我与这表姨娘感情甚好,我若求于她……或能有些希望。”
当日虽是她有意向皇帝请旨到江南拜谒母亲便成婚,她这样做是以避翘楚,但皇帝却暗里让她向她母亲告诉芳菲,他很快便派人接芳菲入宫。
他不想再等了,且十五年之约也已快到!
众人听罢,越发震惊不已,
谁也说不准芳菲到底会不会救上官惊鸿,甚至更甚者反咬一口,祈愿之事谁敢说看得清内里乾坤。
但这却似乎当真是唯今之计。
宁王和宗璞都并非迟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