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映花红by平江秋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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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敲门声。
“何人?”警觉的从床上坐起身。
“是我,忧。”他定下气来,打开了木门。苏彦亭正在外面,带著笑意。
“得到什麽确实的消息了?”风解忧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哟……我这风火急燎的,盟主也不赏我一口茶喝?”媚眼如丝,奔波过後的俏脸带著绯红,在烛光下格外娇。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笑?”风解忧低笑,一手狠狠捏住他笑得魅惑的俏脸,“一定是得到消息了,才来急著邀功的吧?”
“我哪是邀功……罢了罢了,为了你那老情人……我就快些抚了你的心!”苏彦亭有些埋怨地瞪了这个人一眼。
“老……情人?!这又是哪里的混话?!”风解忧有些上火。
“你可知道……他师出哪里?!”苏彦亭的表情倏地严肃下来,那抹笑厣也如昙花般一瞬而现,又刹时消失无踪。
“……”此刻,风盟主的心只能用忐忑来形容,冥冥之中似乎能预感到什麽,但是自己迅速把这个荒谬的想法否决了。自己已经是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怎可凭著胡乱臆断来妄加定论?右手不知不觉抚上了腰间那个素色布囊,五指蠕动捏紧。
苏彦亭怎会没有看见这一动作,脸上渐渐涌上了怒容:“你……还为当年的事後悔?”
“後悔?!”风解忧一怔,继而了然地摇头,“事已至此,後悔无用!”
“那你还是有一些内疚的?”声声紧逼,字字压迫。
“彦亭,人非草木走兽,总是有一丝人性的。”
“……”苏彦亭斜飞一眼,闷闷道,“那你就是责怪我当年计划没有人性?”
“……彦亭,已经是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及了……”风解忧一丝头痛,右手开始揉捏著额头。彦亭见此,轻叹一口气,走至他身後,帮他推拿著头部。
“这个无忧…原是在孟村行医的大夫,他的师父为人古怪颇为孤僻。但是却又妙手回春,将濒死之人医活的先例……所以,这个顾无忧……你可猜得出是谁?”
“谁?”明明答案近在咫尺,可是终是不想解开那个灰色的过去。
“忧,据说他是六年前,被那个药王医仙在乱葬岗上拖回去的半死人……可巧的是,六年前,我们在莲都暂住的客栈里恰巧有个半死之人被店家丢落乱葬岗上。”
“半死……的人……”
“是啊!”苏彦亭转过身子,直视著风解忧,“他就是顾沧怡,那个惟一拥有魔剑殒日秘密的人。”
“他……不是死了?!”风盟主只觉得某个伤口刚要完全愈合,却无端又被人缓缓揭开……有些不忍,有些不愿……
“死了也罢,未死又如何?哼!”彦亭冷嗤一声,“总是个危害武林的魔教残孽。如今更是为人狠毒阴险……众矢之的,想必那巫山派也不会善罢甘休。”
“……”想及那巫山来报,说两个门徒被无故滋扰,心下有些疑惑。原来正是他。
“你决意如何?”
“这次大会在百密而无一疏的白莲山庄中……想是,不会有差池才对。”风解忧道。
“哼,自天下第一庄被朝廷诛杀殆尽……这白莲山庄倒是自诩为尊了……”苏彦亭说得轻巧,满脸却似不屑。
“……”风解忧愁眉不展,这件事却也是给他带来不少震撼。自古江湖皇朝互不干涉……不知何故……在自己稳坐武尊之位时,竟遇到这些劳心之事,怜月山庄一夜灭门不知何故……只知道朝廷所为,毫无头绪。
实在不如原先天山脚下惬意的侠士生活……若没有彦亭的鼓动辅佐,或许……自己根本就不适合这样的身份。
那株菊,终究是折於自己手中,如果无忧真的是他,那麽……自己以後……该如何面对他……还有那个知道现在都是疑团的魔剑……著实让自己心头难安。
苏彦亭心下一紧,他每次想起当初,表情就有些动容。自己心中有些害怕,虽然不知道怕什麽,但是隐约觉得,那是对自己不利的……
“彦亭……?”风解忧怔怔的看著面前宽衣解带的丽人,皮肤在光下有些眩目。
“忧,你要记得,我全都是在为你……苏彦亭……此生,只能依托你了……”樱口耳语,让风解忧一时情动,这娇俏的人儿总是能挑出自己心底的火种,继而燎原,一发不可收拾。或许,他风解忧本身就是个情欲难隐之人?
烛光灭,床榻轻动……青纱帐下,人影交叠,一派春色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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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若也能开出花来就是最好……”月光下,淡金色的眼眸折射微光,顾无忧擦擦头上的汗珠,整一天忙碌,似乎都没人经过打扰。实在绝佳的场所。
他不自觉浮上笑意。将手中花的种子埋下。顺势将怀中的布囊解开,拿出猩红的两片,吞食下去。
过了冬……来年春天,就可一看见这里血红一片了吧?
树丛间某个角落,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著,凝望著,没有动响,只是荡漾著异样的情愫。眼睛的主人看了约摸半个时辰,终於在另一个黑影的催促下离去了。
“嗯?”顾无忧注意到一侧有些风吹草动,抬头只看见一片艾草风中飘摇,“多心了。”
低头慢慢铺好细土,满足的走回居住的山洞。
第十五章
黄昏的朦胧是最好的掩护。光线似明亮却析辨不清,似昏暗却又透出隐约轮廓。还是需要活动筋骨,也算对得起这具活了二十六年的皮骨。
“相传这殒日是上代魔教的神器,只是被教众偷出,遗失江湖。你说这回风解忧他所获之宝器,会不会就是……”独行剑客打扮的人在桌边绘声绘色地阐述。这个“殒日”的传说,竟然经久不衰。
“不是说那个知道下落的残余已经被诛杀……约摸,就是那时他得到的那兵器。听说为此事天山派清理门户三年,死伤无数。”另一人也不甘落伍,急急插嘴,眉飞色舞。仿佛说的就是自己亲见一般。
“总之,这回武林大会,就是他风解忧一人唱独剧!那白莲山庄不说,光是後台有慕月堡的撑腰,这风解忧就稳坐盟主之位不移了……”
慕月堡?又是什麽时候新起的一方势力?名字倒是响亮。我轻呷一口茶,微微抬头,看二人说得起劲。
他们察觉自己的声量愈发惹人注意,也四下顾及一回,终是闭了口。付帐离开。
正教啊……武林大会麽?思忖著似乎後日就是时辰到了,该去稍作准备。怀中摸索著,取出丝绢将杯沿里外仔细擦拭一遍,确定自己的口津已经无踪。放下几个钱,起身离开了茶馆。
借著昏黑的夜色,路人也不至於看清我这狰狞面目。抬头见到『铸造』,停下了脚步。
“铸剑。”事先写好的字条递了上去。
“铜器铁器?”三大五粗的毛脸壮汉一脸青灰,似乎没有睡饱,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铁。”外行的我不懂什麽优劣,只是低低回应到。
“今日打烊,明日铸,後日取。”毫不客气的招呼,毛手却已将一锭雪花银收入囊中。
在腰中摸索一阵,还是再取出一些。我开口道:“可否加赶,後日急用。”
“嗯?”他终於舍得正眼瞧我,却也没有太多惊愕。果然是大江南北见多识广的生意人。
“此剑还有一些不同,钱……可以商榷。”
“不同?”
直谈到路上往来稀少,老板不耐烦地关铺。我猜想,若非不是最後那锭元宝,他那大掌一定是要等不及甩飞我这样刁钻的客人。
明明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样,偏是要装作剑客,果然不适合。我的心情却是畅快了。想到後日,只觉得丹田热气上涌,浑身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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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踪?有些心悸……若是他痛下杀手,以一敌众我可是没有太大胜算。快步往前挪动步子。
忽然转身,没有人。怔怔看了片刻,是我多心?
“无忧公子……真是巧遇。”一抹丽色闯入视线。在这鲜有人来往的巷口倒是有些寒意顿生。
“月公子。”僵硬地弯腰致礼,又巧遇麽?
“今日我可是有幸得一味佳酿……以表上次礼遇不周。”他笑得邪佞。
我的心里有些打鼓,这个人,上次已经划清界线,怎麽还要纠缠不清?
“莫不是又要推辞?”他流露著惋惜,脚步却慢慢逼近。我往後倒退几步,这个身家不明的伶人到底在思量什麽?!
“呃……前日的事,却是我涉险牵连到公子。”我再一次鞠躬,赔不是。可以放过我了吧。
“用我『飞韵』来增趣,倒有新意……只怕是武林盟主以後不会再青睐我的琴技了……”哀怨一叹,面纱也被吹拂得动荡。
“无忧致歉……”三次行礼。腰也麻痹。
“这事若可以作罢,那麽……这件呢?”他又在故弄玄虚不成。
我还在呆滞的瞬间,只听得脸颊边『嗖嗖』几声,扭头便看到,几个黑衣人躺倒在身後。蓦地睁大眼睛,他们是……
“看来无忧公子不会武功却是不假……只是,在江湖行走,不会武功可是致命要害。”他步上前,摇头,“连我这个花伶都为求自保,有些防身之术。该说你什麽好呢?”
“无忧谢过……”又要拜谢之间,他的手紧紧扣住一腕,挣脱不得。果然他是练过武功,那腕力……好似虎钳……黑衣人身上没有利器伤痕,被伤於无形,十分厉害的招式呢。月葬花,你也是个让世人猜不透的!
不论愿意与否,最终还是被他带到了舫上。路上也曾经嘲笑自己的被动,後来一想,若是拼命挣脱,反而让街上的人当猴戏看了──两个行色怪异男子,一路扭捏挣扎,一人,还是莲都的花魁……实在不敢想象。
况且,那几个黑衣人,一定是来暗算我的,被他发觉……又让我欠他一回,这次小酌就算是谢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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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有莲蕊的『醉心』可是难得……适才手下才从白莲山庄庄主手上要得……”他陪我轻啜一口,直直看著我的脸。真是好人缘,连白莲山庄的东西都能够要得……
“入口无味只有茶香……在口中蕴含片刻才有舌尖味甘……”只是我的声音太伤良辰美景。我摇头,咽下佳酿,喉中沁凉透滑……说不出的怡人心脾。奇怪的酒,不辣反而沁心。
“无忧……”他的美眸竟是波光粼粼,自露出尊容,就一直盯著我没有移开,让人有些不适。
轻喃的低语似水般柔情,分外妖娆,直让心尖有些酥痒。烦躁地环顾四周,发现他的如冰守卫今天难得不在身侧。
“月公子……这酒真是後劲十足……”只不过半杯入腹,就有些昏沈。
“是麽?我可是没有发觉……”娇笑如昔。我皱眉,你自然不在话下,你平日不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以此谋生……呀……似乎不太对劲呢……
“六年前,你那谦逊单纯的模样……似乎历历在目……”
“还有人记得那时的我麽?”一粒微尘,随风消散。月公子,你是在妄图抚慰我的心麽?
我笑得迷离,隐约觉得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身体也是软软的,状若云端踩踏,这个身体……不畏百毒,偏偏不胜酒力?!
“……”冰凉的手轻抚上我已经灼热的面颊,顿时脑中警觉,推开他几乎偎依的身躯。
“月公子!我有毒……碰不得!”极度讨厌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身怀,更是讨厌这暧昧不明的氛围。我双手撑著桌,打算起身。
“你该不会忘了,月某不畏毒的事实吧?”精致动人的脸笑若春花,面颊带著酒性的绯红。在我诧异之际,热气喷薄在面上,他毫不避讳地一下坐於我腿上,让我动弹不得。
双臂一收,带著芬芳的酒香,他的唇紧贴了上来……
鼻息的喷薄炽热而又微许迷乱。刹那间,我脑中真的是一片空白。
“你……”开口的质问顿成呜咽,眼睁睁看那丁香粉舌直入口中,试探盘旋。这算什麽?!被男子轻薄?!
酒醉的手足虚软无力,硬是推搡著他意图压倒我的身躯。该死!怎麽会发生这种猝不及防的事?这伶人该不是酒後会乱性吧?
好容易获得喘息的瞬间,一丝纠缠後的弥留口液从我嘴角溢出,他竟然俯身过来,极为情Se地舔舐去。
“毒公子真是……滋味不一般呢……”带著得意的神色,连我也猜不透这个看似风月场中人到底在思度什麽?食指轻轻刮搔我脸上肌肤,我僵硬地别过面去,避开这莫名的挑逗。
“月公子……拿我作乐麽?”喉中咕哝一声,听起来也是绵软无力。
“月某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这样就是交友的待客之道?莫不是我的思想已经老朽,现今的人都开始用轻薄来换取友情?哼!
我竟也不想与他多争辩,看他神情,似乎是纠缠越多越是脱不开身了。闭紧嘴,只是气喘嘘嘘地狠力推开他,好不容易撑支著自己,站了起来。依旧有一些摇晃不定的身躯,真是脆弱。看来还需要调配些对付酒的东西,或许……此生不沾酒才是最好。
“月公子,你找错人了。”面色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