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骄子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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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只见她含笑道,“可以是凤家,也可以是阮家,怎样都好过秦家。”
“难道世道变了,现在流行免费午餐?”
“午餐自不会免费,我们能保留的,只有一个园子,其它种种全部让出。”园子自然就是锦绣园的老本行--Se情业,至于“其它种种”,那就多了,情报,毒品,军火,走私,赌博,当然还有凤越的专长:洗钱……
阮三挑眉看她:“包括你的本行?”
“只要园子还在,根基就在,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从‘锦绣园’初具规模到成为‘七大门阀’之一,不也只用了短短30来年的时间吗?前辈们能做到的,我们没有理由办不到。”凤越喝口酒,淡淡道。
阮三似乎这才想起手中还握着一杯酒,于是也举杯浅浅啜了一口,道:“越越姐,你就不怕我去告发你吗?”
凤越哈哈大笑,笑得极其爽朗,却别有一番风情在其中:“告发?你告发了我,有什么好处?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一旦错过,那就真的是永无翻身之日……三郎,我不相信你抓不住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转机!”
阮三郎闻言沉思。
凤越喝了口酒,接着几分调侃几分认真的道:“说到底,其实我们两个才最相象--都是敢于亡命天涯的真正赌徒!只是奇怪得很,为什么人人都以为美人的伪装术最好?你才是最棒的那一个--明明贪恋权利最不安份,却偏偏装了副云淡风清的假样子!”
阮三在她的打趣下依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不急不缓的道:“云淡风清总胜过急功进利。不过,阮三敢赌不假,却从不把赌注压在注定要输的一方。”
“‘海上莫家’象是会输的一方吗?还是,你信不过‘神龙’莫天?”
阮三再次惊住,不过这一次,他只吃惊了几秒钟。
“凤凰,我服了你……”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夕阳,阮三笑了。他回过头,白衣耀眼,笑容温柔,依旧一片云淡风清。
“这一局,我以命作注!”
(十三)家人
阮三市区的住所在一栋私密性很好的豪华公寓楼里边,汽车直接开到车库,然后乘电梯入公寓,每层只有一户人家。
电梯门刚打开,就看见走廊上站着个人,是个姿容出众优雅美丽的成熟女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阮三开门,作了个“请”的手势,女人也就姿态优美地踩着五寸高跟进了屋,然后好奇地四下打量一番,显然是第一次进来。
阮三没有理会她,直接到酒柜前倒了杯香槟,然后走到沙发前坐下,随手开了音响,屋子里顿时溢满优扬的小提琴声,是德沃夏克那首著名的F小调浪漫曲。
“三弟,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小提琴。现在还拉吗?”女子大慨明白自己永远也等不到主人的邀请,于是自己走到阮三的对面坐了下来。
阮三似乎非常疲惫,他合上眼睛,把自己沉入音乐里。足足过了两分钟,才开口:“直说吧,你想干什么?”
“三弟,多年不见,难道不能来看看你,叙叙旧?”
阮三仍旧闭着眼睛,嘴角露出个嘲弄的笑意:“叙旧?我们有什么旧?”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弟弟,这么多年了,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总是应该的。”
阮三这才睁开眼睛:“现在你也看到了,过得不错,可以回了。”话里无情,可一双漆黑的眼眸居然温柔如常。
“三弟,当年的事,你知道,我也不过13岁,帮不上忙。”女子眼睛红了,低下头,小声道,“那个时候,我也还是个小孩子,吓坏了……三弟,对不起!”
阮三神情不变,喝口酒,道:“阮文菲,过去多年的事,我早就忘了,你也没有必要在这儿演戏。”
那个叫作阮文菲的漂亮女子抬起头,真诚的道:“看到你过得很好,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了‘云都’那种连锁酒店的CEO,二姐也就放心了。”
阮三没有说话,对这种女人,他实在无话可说。
阮文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三弟,象费家这样的豪门,是绝对不会容许继承人和同性情人生活在一起的,你们……你们真的很难有好结果。”
“这才是你真正想要说的话吧,二姐?”虽然仍旧笑得云淡风清,但“二姐”两个字中透出的讥讽意味还是泄露了说话者的真实情绪。
“三弟,不要犯傻,费家不会把他怎么样,毕竟是独生子,但他们毁你轻而易举。既然现在费老太太知道了你们的事,她不会坐视不管的,费希昀肯定撑不了多久。你能走到这一步,想来也经过了很多艰辛波折,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把前途事业都拼进去……二姐这也是为了你好。”阮文菲脸上露出很是着急的模样。
阮三绕有兴趣地看着她,笑意十足,就象正在观看着一场精彩的话剧。耐心等她把老长一段话说完,才道:“真是多谢了,二姐。不过,好象还应该多加一句:这也是为了你可以顺利嫁入豪门--你若能成功地把费少爷拉回正道,想来那位费老太太肯定会对你大为赏识。”
“三弟,”阮文菲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费家固然是豪门,阮家也是本埠有名望的家族,我并不是非费家不可。二姐说这些话,可都是为了你好!”
“二姐的好意,阮三受不起,你还是请回吧。”
“三弟,不要执迷不悟。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那么多名门闺秀,费老太太那么巧偏偏选中了我,把我介绍给费希昀?而我和你还刚好碰了面?我怕费老太太早就调查过你,知道,知道……”
“知道什么?”阮三无波无澜的眼眸中,那份温柔淡定,象是印在纸上的图画,无人更改得了、无人擦抹得掉。
阮三这位二姐阮文菲阮女士,轻咬着嘴唇,象是鼓足了勇气,终于说了出来:“我想你10岁时被大哥二哥卖进男娼馆的事,费老太太已经知情了,现在只是没有证据罢了。她把我介绍给费希昀,就是在警告你这件事。”
“这么说,原来大哥二哥卖过我?还居然卖到了男娼馆?这种事连我自己都不知情,二姐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有天晚上偷听到了大哥和二哥……三弟,不要怪二姐没有帮你,二姐那时吓坏了,你知道,大哥二哥对我妈妈也不好,爸爸又刚去世,我……我怕他们把我也卖了……”
阮三几乎笑出声来,道:“真是好演技,如果改行当演员,奥斯卡非你莫属!不过,当年好象嘴里第一个冒出男娼馆三个字的,就是二姐你吧?一个13岁的小女孩不但知道男娼馆,还想得出把同父异母的弟弟卖进去这种主意,既消后患又解多年愤恨,一举两得……真是天才!”
阮文菲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但很快恢复正常,冷静的道:“三弟,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的,但是,二姐当年唯一做错了的,就是没有告发大哥二哥。就象你说的,一个13岁的小女孩,又是阮家这种有身份的家庭,上哪去听说‘男娼馆’这种事?”
“那就要问问我那位风尘出身的姨娘了。”阮三啜口酒,和颜悦色的继续道,“想来就是因了姨娘的出身,二姐才年近30还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有觅到好人家吧?好不容易被费老太太选中,岂能放弃飞上枝头作凤凰的机会?二姐,你有何种手段尽管使出来,如果抓得住希昀那是你的本事。只是,企图说得我主动成全你,这种好事,想都不要想。”
脸皮终于还是扯破了。阮文菲心知再无“合谈”可能,于是冷笑一声露出了真实面目,道:“不要以为你今天过得好了,作过男娼的事就不会有人重提。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我自是不会向外人说去,不过别忘了,那个费老太太厉害来着,迟早让她找到证据。到时候,我固然进不了费家,而你,你以为你还当得成你的CEO?只怕只落得个从这扇窗子跳下去的下场!”
阮三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云淡风清的微笑,而是畅快大笑--他就象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了老长一阵,才总算渐渐止住笑声,道:“好个二姐,总算把真心话讲了出来。不过不用怕,阮三我没有当过一天的男妓,就算费老太太把地挖过遍,也挖不出这种事。所以,你嫁进费家的可能性还是不小,再接再励继续努力。”
阮文菲面带疑色,她自是不相信阮三的话,可看阮三的样子,又实在不象在说谎。脸上一阵晴一阵雨一阵疑惑一阵恍然,最后,象变戏法一般,竟变出了一副兴高采烈的脸色:“文捷,你是不是遇到了贵人?我就说,一个当过男妓的人,怎么会有你这身气质这种风彩?还有,象你这么年轻,如果没有背景的话,哪会坐到‘云都’的总经理位子上?文捷,三弟,二姐可真替你高兴,看样子你是吉人自有天助啊,你……”
一向温柔的阮三郎终于忍无可忍,收起笑容,淡然打断她:“文捷是谁?阮三不认识。阮三的事,更不劳阮二小姐操心。阮二小姐现在可以回去了,请不要再来打扰我,这里不欢迎任何一个阮家人。”
看阮文菲颇为无奈地站起身,他又加了句:“还请阮二小姐把手袋里那个录音机拿出来,这样大家都可以睡得安心一些。”
夜幕早已悄悄降下,阮文菲更是离去多时,窗外,华灯初上。
从36层高楼的窗户望下去,一排排街灯陈列在街道两旁,泛着橙红色的温暖光亮;穿行其间的车流,如同一条条游动的光龙,流光异彩,美不甚收……
阮三郎伫立窗前,注视着这个城市的美丽夜景,一动不动,几乎让人怀疑这是某位雕塑大师的杰作。
--多么美丽的夜色!可是谁又知道,在这样美丽的夜色背后,正在上演着多少罪恶,上演着多少悲欢多少离合?
那个夜晚,也是这般美丽吧?应该是的,可是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外面是个光秃秃的院子,水泥地面,没有树没有花,甚至,也没有草……
10岁的小男孩怕极了,可不能哭,绝不能哭,因为男孩不哭……
生活翻天覆地,命运彻底颠覆。整整十年,一直以为是被绑架了,直到十年后,用尽方法找到已被踢出家门的老佣人,才知道原来竟是被自己的哥哥姐姐合谋卖了,卖到了男娼馆……
多可怕的女人,当年14岁不到,从来都是笑语吟吟,三弟长三弟短……竟想得出那么歹毒的主意──杀人不敢,留着不甘,于是干脆卖掉,还卖到男娼馆,从此万劫不复……
还有那两位兄长,才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怎么会如此憎恨一个十岁的小孩?仅仅因为他的妈妈和你们的不同,仅仅因为父亲爱他多一点?
……
十六年了,好兄长好姐姐,你们作梦都想不到当年被送进地狱的弟弟还会回来吧?
不过,你们更想不到的是,游戏早已开始,只是,游戏的进度现在要加快了──就算这次的豪赌赌输了,在输掉性命之前,也要亲眼看到你们走投无路看到你们苟延残喘,看到你们在沼泽里面越陷越深,直至地狱深处……否则,此生不甘,死不瞑目!
电话拨通: “丹尼,从明天开始,加快收购阮氏。”
(十四)荒唐赌约
安风是被何昔拖到这个生日party上来的。
与以往一样,安风一下飞机,就被何昔接回了住所。同样,何昔结束一个case回来,也从来都是先在安风住处修整几天。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想过为什么,反正习惯早已成了自然--这二位就算睡在同一张床上,大多也只是纯睡觉而已,没有什么别的花样。当然,何昔不正常的时候除外。
三个星期的斗智弄权,劳心更兼伤神,安风心里倦得要死,实在没有心情去参加吵闹不堪的聚会。但是架不住何昔那双眼睛--如果那双眼睛有了丁点失望,而这失望又是因他而起的话,安风就只有投降,于是毫无悬念地,乖乖跟着何昔出了门去会一会某位“奇人”。
现在这二人就正在这个生日聚会上,视线随着寿星移动,全然忽略了其他人或直接大胆或偷偷摸摸落到他们身上的眼光。
--这哪象一个生日party,根本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家宴。客人更是少得可怜,除了他们和那个调酒师,另外还有三个年轻人,两个是“银之月”的侍应,一个大慨是琴师的音乐人朋友,全身上下无处不标新无处不立异,一眼扫过去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个摇滚青年。而最后来的客人,竟然是个十一岁的小学生,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是琴师的弟子。
何昔一看是这种聚会,立即取了眼镜收起伪装露出本来面目--时时伪装别人实在是桩很伤神的事情,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生怕露出半点破绽,天底下大慨只有宋玉那个疯子才会把伪装术当成游戏来玩。至于安风,他原本就不喜欢伪装,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伪装术学得最烂,浪费半天功夫,弄出的常常是个破绽百出的“四不象”。所以,他甚少在大庭广众下露面,今天当然更没有费神去做那份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