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5 遗失的春光 by 石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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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花心思去调查我,他只不过给了我一幢房子和一点钱作为我陪他的好处,他也不会把钱全败在我身上,你不需要把我想像成你的假想敌。你真正要提防的是他。”何宝荣下巴一抬,往发布会大厅里的一个坐在顾业天身边的年轻男子处一指:“现在他可是顾业天最看中的助手,今天发布会的项目没有一个是你负责的,你应该明白你现在是什么地位了。”
顾琛阴沉着脸,咬着牙道:“别忘了,现在宏升的总经理还是我!”
何宝荣道:“不知道还能做几天?”
顾琛瞪着眼睛,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你敢再说一遍!”
何宝荣没兴趣再和他关于这个话题纠缠,却被顾琛用力的抓住衣服。
何宝荣皱着眉毛道:“顾琛,里面都是记者,如果你不想明天上头版头条的话最好马上放开我!”
顾琛愣了一下,随即还是又露出阴森的笑:“好,何宝荣,我会让你知道,真正笑到最后的是谁!”
新闻发布会在晚上九点钟结束,顾业天和宏升的人员在记者的包围下走出了大厅,何宝荣和司机老王站在走廊里,大厅里的人出来的时候黎耀辉和小张都看到了何宝荣,他和老王跟着顾业天和一大堆记者乘电梯下楼。
在酒店门外的停车场,还是有记者在不断的发问。
顾业天虽然还是带着笑容,但是已经有些累和不耐烦了。
老王适时的把顾业天拉出重围,在打开车门的一刹那,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扫射出一连串的子弹,目标正对着顾业天。
一些子弹打在车子上,发出砰砰砰的巨大声响,他身边围着太多的人,很多人也被飞弹击中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惊叫和呻吟。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子弹大约发射了5秒种,然后就不再响起。
现场全是人们呼唤尖叫的声音。
何宝荣从一辆车身后立起身,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突然,他看到了远处黎耀辉投来的关切的目光。
他们的目光穿过纷乱奔跑的人群互相凝视。
耳边嘈杂混乱呼叫的声音也似乎很远,那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何宝荣的心里出现了久违的充实和满足。
但是时间不可能真的静止。
仅仅3秒,黎耀辉就转身开始询问身边的小张是否受伤,眼睛再也不看何宝荣了。
周围响起了警笛的鸣叫,警察很快赶来,正在疏散人群。
渐渐的黎耀辉的方向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也许疏散到安全的地方了。
何宝荣有些怔,然后就被人推进了车子。
在车厢里,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臂被子弹刮伤了正在流血。
然后他又发现,顾业天肩膀中了弹,而司机老王为了救顾业天小腹中弹浑身是血,已经昏迷了。
他们3个人坐在后座上,副驾驶座位上坐着的是顾业天近来很器重的助手,开车的是顾琛。
车子直奔医院。
司机老王的情况比较严重,正在动手术。
虽然顾业天的伤不致命,但是他失血很多,也被推进了手术室。
何宝荣被处理了一下伤口,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他走出急诊室,看到手术室长凳上坐着等待着的顾琛和那个助手。
顾业天的两个女儿和其他亲戚朋友也赶来了,都围在手术室门外等消息。
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其中有真正关心顾业天安危的人,也有像顾琛这样表面急切内心却坏着鬼胎的人。
顾业天发家的确从黑社会开始,他从默默无闻的小卒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上升中得罪过不少人,踩着很多人的肩膀往上爬。
今天这样的情况,很明显就是冲着顾业天来的。
也许是新仇,也许是旧恨。
恨是一种与爱相反的破坏力。
这样的暗杀,有许多的人受连累,他们往往是最无辜的,却为人做了替死鬼。
老王不知道伤势如何了,回香港的这段日子,混的最熟的就是他,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左臂传来阵阵的刺痛,又有些麻软肿胀。
折腾了这一回,何宝荣也没力气混在人群中了,他悄悄的离开医院。
叫了一辆的士回家,夜已经很深了,马路上很安静。
在车里的何宝荣思绪却并不安静,窗外的霓虹灯还是那么亮,那么耀眼。
把夜照的如同白昼。
这就是香港。繁华的背后是罪恶。
暗藏了多少黑暗和孤独的人……
六
六月十八日枪击案发生后,在香港掀起轩然大波。
第二天,各大电视媒体和报纸的头条都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在富豪大酒店门前针对顾业天的枪杀事件。
媒体引用警方的声明,称这是一起有策划和预谋的针对顾业天的暗杀行动,确切案发时间发在六月十八日晚9点20分,子弹是从富豪附近一所小酒店的3楼306房窗口射出的。那所酒店的306房间窗口正对着富豪大酒店的正门。
关于案件的其他线索,警方还在调查之中,另外在顾家的要求下,警方增设了警员24小时保护顾业天的人身安全。
这次事件一共造成2死5伤。死亡的是两家媒体的记者,顾业天伤在肩膀,顾业天的司机老王虽然小腹中弹,但是位置很偏,经过手术取出子弹后恢复情况很好。其他受伤的人是皮外伤伤势都不重。
虽然顾业天的伤势没伤到要害,但是在住院治疗的期间,突然心脏病发,反倒使病情加重,甚至有了生命危险。
一时间,枪杀事件和顾业天的病情成了铺天盖地的新闻,媒体对这次事件的报道也侧重于枪杀的起因,甚至分析了顾业天早年的对头和从商以来的竞争对手作案的可能性,虽然顾业天黑社会的背景并非明朗化,但也是默认了的事实,所以仇杀成了第一猜测。
同时,病情也是舆论关注的焦点,众所周知,宏升是一个家族企业,顾业天等于是宏升的灵魂,他的意外给宏升内部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宏升的股票也爆跌到历史最低点。
由于案件和宏升公司推出新企划发生在同一天,所以很多报纸头条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并且预测宏升企业这次的台湾投资将因为这次的枪杀事件受到惨败。
虽然这样的预言还为时过早,但两处在台湾的地产也的确受到了影响,在枪击案发生的第二天,尚未开幕的酒店和办公楼就受到了不明分子的恶意破坏。
玻璃和内部装修被砸,刚铺设的地板损害也很严重,小张被紧急招回了台湾的工程队。
局面虽然混乱,但是宏升的其他董事不会继续放任这个局面,董事会临时研究由顾琛作为代董事长处理宏升企业日常的事务,虽然还是有很多问题,但是公司内部也就渐渐安定下来。
夜幕降临,香港笼罩在一片灯火阑珊中。
白天的繁忙工作已经过去,夜生活即将开始。
香港中环最著名的夜生活地方就是〃兰桂坊〃。这个位于威灵顿街与云咸街间之小区域,日间平平无奇,但到了夜晚,便聚集着城中最时髦的群。
虽然顾琛并非时髦一群,但是现在却是最春风得意的人。
他被几个朋友簇拥着进了其中的一家高级酒吧,居然在门口走廊遇到了正要出来的何宝荣。
人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往往都很非常兴奋,气焰也较往常更高。
顾琛有一种心理,即鄙视何宝荣又狠恶他高傲的态度。也许在他的心里,何宝荣是不配有尊严的,但偏偏何宝荣对他就是不放在眼里。
在何宝荣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站住,何宝荣。”
何宝荣应声停步,慢慢的回头,脸上还是带着那让顾琛讨厌的满不在乎。
顾琛打量着他,眼角带着笑。
他转头对着身边的朋友大笑道:“想不到有人跟我一样,等不急要来庆祝一下了。”
他的周围发出一阵哄笑,七嘴八舌的附和。
何宝荣瞥了他们一眼,冷冷的道:“顾琛,人还没有死,庆祝的太早了吧?”
顾琛道:“你还不知道吗?现在宏升的董事是我顾琛了!”
何宝荣道:“是吗?恭喜你。只可惜是临时的,早晚还是要让位。”
顾琛挑眉道:“你不相信我能坐稳?那你等着看吧!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靠我过日子,现在我已经做到了。我如果想整跨宏升简直易如反掌。但是……”他顿了顿,看着何宝荣慢慢的说:“我突然之间后悔了,不想让他依靠我过日子了,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的是嗜血动物般的兴奋光芒。
何宝荣被他这样的表情震慑住了,顾琛是个充满报复和危险的人物,长期的寄人篱下和压抑的生活让他的心态渐渐扭曲,越是表面上顺服,内心就越充满了反抗和恨。
他语言中的暗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更惊人的举动或计划?
何宝荣突然轻笑了一声,扯动了一下唇角,道:“我不需要明白,早晚会知道。再见。”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酒吧。
短暂的对话,让何宝荣感觉到危险和阴谋,他对顾琛这个人非常厌恶,对他的话也丝毫没有兴趣,更不想深究。
顾琛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还是带着他独特的阴森笑容。
他不久前才体会到报复是一种快感,他想,征服同样也是。
这几天何宝荣不用应付顾业天,他的病房24小时有人守着,何宝荣即使想进去也恐怕会被拒绝。
没有人再逼迫他戒毒,不需要勉强的再去郭医生那里治疗。何宝荣放纵的过着日子,也许没有束缚没有明天的感觉就是彻底的轻松,可以放纵自己去流连夜店,继续与毒品纠缠。
只是有一件事情何宝荣虽然明白,但是却无能为力,往往在他疯狂的放纵之后空虚和孤独就如影随至,并且愈加强烈。
如何摆脱他不知道,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迷惑自己。
何宝荣吸食最久最为依赖的是一种叫K粉的毒品,即致幻类新型毒品氯氨酮。
吸食这种毒品会使人陷入一种狂喜,心神迷醉的状态,伴着幻觉和臆想,仿佛置身梦中,如果没有毒品,身体则会出现失眠和烦躁,甚至出现忧郁的情绪,让人又不得不再次吸毒以缓解不适的感觉。
长久以来,何宝荣依赖着它过日子,既摆脱不了也无力摆脱。他的身体越来越消瘦、面色更加苍白、常常感觉全身乏力和晕眩。
他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这样下去生命将会渐渐燃尽。
可现在,他只能躺在沙发上,一边享受着迷幻兴奋的感觉,一边体味着生命流逝的恐惧,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
他的幻觉中经常有黎耀辉的出现,只是近来的幻觉却常常是一种噩梦的体验,因为除了黎耀辉,还出现了小张。
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面前的情景,何宝荣深刻的记着,并且带到了幻觉中。
无论是怎样极端的爱或恨,都不可能化做简单的遗忘,何宝荣也是如此。
他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接受没有黎耀辉的生活,也可以冷淡的对待黎耀辉,却不能接受黎耀辉有别人这个事实。
这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尽管任性和盲目,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虽然他现在彻底的屈服与毒品,对于一切表现的漠不关心,但是只要人活着就不可能真的无欲无求。
更何况他曾经是那么执著的追求着他要的生活,不管那是自由还是堕落。
寂寥的夜,空旷的房间,孤独的灵魂。
辗转反侧,心中的烦躁和压抑怎么也挥不去。
他突然翻个身抓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沉着的声音传来:“喂,你好。”
何宝荣举着电话,没有马上回答,毒品的药力还没有过去,他浑身在颤抖,思绪也不太清晰。
电话拨通了,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对方也没了声音。
他们之间哪怕知识一个微小的呼吸都那么熟悉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对方是谁?
过了一会,何宝荣才说:“黎耀辉,是我,何宝荣。”
他的声音很抖,手也在抖,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合适打电话,可是如果他神志清楚也许更不会这么做了。
黎耀辉听出了何宝荣声音的异常,沉默了半晌,道:“你怎么了,有事吗?”
“黎耀辉,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黎耀辉犹豫着。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何宝荣还是执著的问:“黎耀辉,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黎耀辉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何宝荣受伤了?生病了?他发生了什么事?没等他再开口,电话突然挂断了。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短促声音。
黎耀辉慢慢的把手机放下,呆坐在空荡的办公室。
千头万绪涌上来,最清晰的感觉就是担心。
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门是虚掩着的,何宝荣居然没有锁门,黎耀辉自己推门进来。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房间的装修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暗暗的柔和的灯光,灯光下何宝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他又瘦了,灯光在他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也许睡着了。
看到他并没发生什么事,黎耀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走过去。
何宝荣的眉头锁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