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 译注 17-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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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年,徙漳水武平南。封赵豹为平阳君。河水出,大潦。
二十八年,蔺相如伐齐,至平邑。罢城北九门大城。燕将成安君公孙操弑其王。二十九年,秦、韩相攻④,而围阏与。赵使赵奢将,击秦,大破秦军阏与下,赐号为马服君。
三十三年,惠文王卒,太子丹立,是为孝成王。
①潦(lào,涝):通“涝”。雨大成灾。②徙漳水:使漳水改道。③东胡欧(qū,屈)代地:指东胡强制、驱使代地百姓叛离赵国而领的土地。欧,通“驱”。④相攻:相助进攻。
孝成王元年,秦伐我,拔三城。赵王新立,太后用事①,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后明谓左右曰:“复言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左师触龙言愿见太后,太后盛气而胥之②。入,徐趋而坐,自谢曰:“老病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而恐太后体之有所苦也,故愿望见太后。”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耳。”曰:“食得毋哀乎?”曰:“恃粥耳。”曰:“老臣间者殊不欲食,乃强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③,和于身也。”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不和之色少解。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④,不肖,而臣衰,窃怜爱之,愿得补黑衣之缺以卫王宫⑤,昧死以闻⑥。”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未及填沟壑而讬之⑦。”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笑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⑧。”太后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不思也,祭祀则祝之曰:‘必勿使反’,岂非计长久,为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主之子孙为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⑨?”曰:“老妇不闻也。”曰:“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侯则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⑩。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11),多与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12)。长安君何以自讬于赵?老臣以媪长安君之计短也,故以为爱之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13)。”于是为长安君约东百乘(14),质于齐,齐兵乃出。
子义闻之,曰:“人主之子,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持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于予乎?”
①用事:掌权。因孝成王年幼,故由太后执政。②胥:通“须”。等待。③嗜食:食欲。④息:子孙,儿子。⑤黑衣:指王宫卫士。当时王宫卫士穿黑衣,故称。⑥昧死:冒死。⑦填沟壑:指死后尸体埋入地下。⑧燕后:赵太后之女,嫁给燕王为后。贤于:胜过。⑨诸侯有在者乎:这句是承上省略,原应为“诸侯之子孙为侯者,其继有在者乎”。⑩重器:贵重的宝物。(11)膏腴:肥沃。(12)山陵崩:古喻天子或国君死亡的委婉语。(13)恣:放纵,任凭。(14)约:准备,备办。
齐安平君田单将赵师而攻燕中阳,拔之。又攻韩注人,拔之。二年,惠文后卒。田单为相。
四年,王梦衣偏裻之衣①,乘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见金玉之积如山。明日,王召筮史敢占之②,曰:“梦衣偏裻之衣者,残也。乘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者,有气而无实也。见金玉之积如山者,忧也。”
后三日,韩氏上党守冯亭使者至,曰:“韩不能守上党,入之于秦。其吏民皆安为赵,不欲为秦。有城市邑十七,愿再拜入之赵,财王所以赐吏民③。”王大喜,召平阳君豹告之曰:“冯亭入城市邑十七,受之何如?”对曰:“圣人甚祸无故之利。”王曰:“人怀吾德,何谓无故乎?”对曰:“夫秦蚕食韩氏地,中绝不令相通,固自以为坐而受上党之地也。韩氏所以不入于秦者,欲嫁其祸于赵也。秦服其劳而赵受其利,虽强大不能得之于小弱,小弱顾能得之于强大乎?岂可谓非无故之利哉!且夫秦以牛田之水通粮蚕食④,上乘倍战者⑤,裂上国之地,其政行,不可与为难,必勿受也。”王曰:“今发百万之军而攻,逾年历岁未得一城也。今以城市邑十七币吾国⑥,此大利也。”
①偏裻(dū,督)之衣:以后背中缝为界,左右两色合成的衣服。裻,衣服的后背缝。②筮史:负责占卜的史官。敢:筮史之名。③财:通“裁”。裁决。④这一句有不同的解释。一种解释是:秦国靠牛田的水道运粮来蚕食韩国。“牛田”解为地名。另一种解释是:秦国用牛耕田,从水道粮去蚕食韩国。此解认为,据《集解》,句中无“之”字,《战国策·赵策一》此句正无“之”字。⑤上乘:上等战车。倍战:奋力作战。⑥币:礼物。此处用为动词。
赵豹出,王召平原君与赵禹而告之。对曰:“发百万之军而攻,逾岁未得一城,今坐受城市邑十七,此大利,不可失也。”王曰:“善。”乃令赵胜受地,告冯亭曰:“敝国使者臣胜,敝国君使胜致命,以万户都三封太守①。千户都三封县令,皆世世为侯,吏民皆益爵三级,吏民能相安,皆赐之六金。”冯亭垂涕不见使者,曰:“吾不处三不义也:为主守地,不能死固②,不义一矣;入之秦,不听主令,不二矣;卖主地而食之,不义三矣。”赵遂发兵取上党。廉颇将军军长平③。
七(年)〔月〕,廉颇免而赵括代将。秦人围赵括,赵括以军降,卒四十余皆坑之④。王悔不听赵豹之计,故有长平之祸焉。
王还,不听秦,秦围邯鄣。武垣令傅豹、王容、苏射率燕众反燕地。赵以灵丘封楚相春申君。
八年,平原君如楚请救。还,楚来救,及魏公子无忌亦来救⑤,秦围邯郸乃解。
①万户都三:万户人口的城邑三座。②死固:拼死固守。③清梁玉绳《史记志疑》认为,此句之上应有“六年”二字。④坑:坑杀,活理。据卷八十一《廉颇蔺相如列传》记载,长平之战中,赵括被秦军射死,之后赵军投降被坑杀。详见该传。⑤魏公子无忌:即信陵君,其救赵事详见卷七十七《魏公子列传》。
十年,燕攻昌壮,五月拔之。赵将乐乘、庆舍攻秦信梁军,破之。太子死。而秦攻西周,拔之。徒父祺出①。十一年,城元氏,县上原。武阳君郑安平死,收其地。十二年,邯郸烧②。十四年,平原君赵胜死。
十五年,以尉文封相国廉颇为信平君。燕王令丞相栗腹约③,以五百金为赵王酒,还归,报燕王曰:“赵氏壮者皆死长平,其孤未壮,可伐也。”王召昌国君乐閒而问之。对曰:“赵,四战之国也④,其民习兵,伐之不可。”王曰:“吾以众代寡,二而伐一,可乎?”对曰:“不可。”王曰:“吾即以五而伐一,可乎?”对曰:“不可。”燕王大怒。群臣皆以为可。燕卒起二军,车二千乘,栗腹将而攻鄗,卿秦将而攻代,廉颇为赵将,破杀栗腹,虏卿秦、乐閒。
①出:指出兵国境之外。《正义》“赵见秦拔西周,故令徙父祺将兵出境也。”②:积存草料的地方。③约(huān,欢):交好。,通“欢”。④四战:四面受敌。
十六年,廉颇围燕。以乐乘为武襄君。十七年,假相大将武襄君攻燕①,围国。十八年,延陵钧率师从相国信平君助魏攻燕。秦拔我榆次三十七城。十九年,赵与燕易土②。以龙兑、汾门、临乐与燕;燕以葛、武阳、平舒与赵。
二十年,秦王政初立。秦拔我晋阳。
二十一年,孝成王卒。廉颇将,攻繁阳,取之。使乐乘代之,廉颇攻乐乘,乐乘走,廉颇亡入魏。子偃立,是为悼襄王。
①假相:代理相国。②易土:交换领土。
悼襄王元年,大备魏①。欲通平邑、中牟之道,不成。
二年,李牧将,攻燕,拔武遂、方城。秦召春平君,因而留之。泄钧为之谓文信侯曰②:“春平君者,赵王甚爱之而郎中妒之,故相与谋曰:‘春平君入秦,秦必留之。’故相与谋而内之秦也。今君留之,是绝赵而郎中之计中也。君不知遣春平君而留平都③。春平君者言行信于王,王必厚割赵而赎平都。”文信侯曰:“善。”因遣之。城韩皋。
三年,宠煖将,攻燕,禽兵将剧辛④。四年,庞煖将赵、楚、魏、燕之锐师,攻秦蕞,不拔;移攻齐,取饶安。五年,傅抵将,居平邑;庆舍将东阳河外师,守河梁。六年,封长安君以饶。魏与赵邺。
九年,赵攻燕,取貍阳城。兵未罢,秦攻邺,拔之。悼襄王卒,子幽缪王迁立。
①大备魏:举行隆重的礼仪与魏国修好。②文信侯:即秦相吕不韦。③平都:《战国策·赵策四》作“平都侯”。④禽:同“擒”。
幽缪王迁元年,城柏人。二年,秦攻武城,扈辄率师救之,军败。死焉。
三年,秦攻赤丽、宜安,李牧率师与战肥下,却之。封牧为武安君。四年,秦攻番吾,李牧与之战,却之。
五年,代地大动,自乐徐以西,北至平阴,台屋墙垣太半坏,地坼东西百三十步①。六年,大饥,民讹言曰②。:“赵为号,秦为笑。以为不信,视地之生毛③。”
七年,秦人攻赵,赵大将李牧、将军司马尚将,击之。李牧诛,司马尚免④,赵怱及齐将颜聚代之。赵怱军破,颜聚亡去。以王迁降。
八年十月,邯郸为秦。
①坼(chè,彻):裂开。②讹言:谣言。这里所说的“谣言”,指古代民间流传的评议时事的民谣。③毛:指地上的草或田中的禾苗。④李牧诛,司马尚免:秦国用反间计,赵王迁听信谗言,致使李牧被杀,司马尚被免职。见卷八十一《廉颇蔺相如传》。
太史公曰:吾闻冯王孙曰:“赵王迁,其母倡也①,嬖于悼襄王②。悼襄王废適嘉而立迁③。迁素无行,信谗,故诛其良将李牧,用郭开。”屈不缪哉!秦既虏迁,赵之亡大夫共立嘉为王,王代六岁,秦进兵破嘉,遂灭赵以为郡。
①倡:歌女。②嬖:宠爱。③適:通“嫡”。
魏世家第十四
支菊生译注
【说明】本篇记述战国时期魏国的世系及其兴衰。文中多简短记事,但在魏文侯、魏惠王和安釐(xī,西)王三代记事颇详。因为魏之兴在文侯之世,魏之衰从惠王开始,而安釐王的失策加速了魏的灭亡。由于作者紧紧抓住了魏国历史转折的关键,所以全文篇幅虽长,但纲目清晰,有条不紊,平而不淡,时有波澜。
魏文侯是战国初期颇有声望的国君。他礼敬贤人,以子夏、段干木、田子方为师;重用贤士,文臣有李克、西门豹,武将有军事家吴起。文侯支持李克实行政治改革,使魏国成为战国初期最强的国家。作者没有具体记述文侯的政绩,但引述了秦国人对魏文侯的看法:“魏君贤人是礼,国人称仁,上下和合,未可图也。”借敌国的看法来评价人物,这种评价更有客观性,胜过作者的主观评价。对李克的改革也没有具体记述,而是记载了他的两段谈话,中心是选相的五条标准。这两段谈话已充分显示了这位政治家品格与才干。通过记言来表现人物是司马迁写人的主要手法之一。
魏惠王,又称梁惠王,文中主要通过记事表现其为人。他在位三十六年,前十八年靠文侯打下的基础,与诸侯交战互有胜负;后十八年则连连败绩。一次是伐赵,被齐国派田忌、孙膑用计大败于桂陵;再一次是伐韩,又被田忌、孙膑大败于马陵;另一次是被商鞅率秦军打败,尽失河西之地。这几次大败使魏国兵力耗尽,国力空虚。惠王到晚年似乎有所觉悟,想广招贤士以挽回败局,但为时已晚。孟子的一席话给惠王作了总结:“为人君,仁义而已矣,何以利为1尖锐地指出魏惠王的失败是只顾争利,不施仁义的结果。引用名人的话来评价人物,比作者直接评价更具有权威性。
对安釐王的记述篇幅较长,将近全文的三分之一。主要内容不在记事,而是用不同的方式,从不同的角度揭示了安釐王的严重失策。首先是通过苏代对安釐王的批评指出了“以地事秦,譬犹抱薪救火”的道理。其次是通过秦国大臣中旗对形势的分析指出,魏如能与韩联合起来,其力量是不可轻视的。最后记述了无忌反对魏王伐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