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魔-第7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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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回符临也想不通了,他对符箓算是比较精通,非常了解顶天立天符的威力,献血者绝不该毫发无伤,就算慕将军替他们承受了符箓力量,也该有所显示才对,寻思一会之后,他拍了一下额头,“是皇甫先生,他在写符时动了手脚。”
“可是据我所知,赵处野在祭符时确实受伤了,而且皇甫先生已经死了。”
符临垂目默哀片刻,“皇甫先生并非为虎作伥的人。他只是太痴迷于写符,可他不想害人,我了解他,只有他能略微改变写符规则。”
慕行秋从怀里掏出那卷书册,递给符临,“这是他的遗物。”
符临接过来,显出几分惊讶,“慕飞电带来的?他是专门来救将军的吗?”
慕行秋点下头。
“慕飞电是个好人,虽然有点古怪,在现在这种世道。能不害人的强者已属难得,像慕将军这样的人——凤毛麟角。”
符临翻书查看,可是夜色太深,他又没有天目,一个字也看不清。
慕行秋召出一沓纸符,“这也是……慕飞电给我的,本来是你的吧?还给你。”
符临更惊讶了,“谢谢将军,慕飞电……真是古怪。守缺姑娘带他去哪了?他没事吧?”符临等人只看到慕飞电倒下,不知他是死是活。
“不用管他,瞧瞧这本书,里面的记载或许有用。但我不是很懂。”
慕将军居然向自己求助,符临受宠若惊,急忙找出一张照明符,祭出之后半空中出现一盏油灯。正好照亮符临眼前的一块空间。他打开书卷,一开始想快些找到顶天立地符的记载,看着看着就入迷了。又翻回第一页重新细读,全忘了身边还站着慕将军,又过了一会,他干脆坐在地上,小油灯跟着他一块下降高度。
慕行秋没有打扰他,将十几名追随者叫到一边,询问山谷中的情况,顺便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以免露出马脚。
锦簇离开森林入世的时间并不长,在五行之劫之前,弱者之道吸引的信众也不多,这些人对慕将军其实没有太多了解,只是觉得他再次复原之后比从前健谈,倒也没看出什么破绽。
不知不觉间,慕行秋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慕将军”了。严格来说,他并没有同意锦簇临死前的请求,可也没有明确拒绝,他想知道自己是否真有想当王者的虚荣与野心,还想知道自己在人群中能坚持多久。
白天时从附近又来了一些凡人,守缺带回来的最多,如今谷中已有近万人,缺吃少穿,连躺的地方都没有,但是五行之劫尚未过去,大家对这点苦还都能忍受,也肯听从安排。
慕行秋没什么想问的了,符临仍在专心致志地读书,慕行秋回到土台上坐下休息,他很累,还有点困,闭上眼睛却睡不着,每次睁眼总能看见黑夜中有无数道目光在盯着自己。
这些凡人的真的将性命托付给了一只马妖。
天边将亮的时候,符临终于看完全部书卷,一跃而起,两步跑到慕行秋面前,激动地说:“果然是皇甫先生,他发明了一种新的写符方法,没有记在顶天立地符这一条里,而是写在别的地方,瞧,就是这句话,‘一笔两符大概可行’。”
“什么意思?”慕行秋对符箓了解不多。
“写符需要专心,只有心意坚定者,才能写出圆满符,心意一动,符箓即断,算是一截,即使笔划还是连着的也不行,符箓有十八个等级,从无截的圆满符一直到十七截符,越好的符箓越需要心如止水,所以一次只能写一道符,这本是铁律——皇甫先生将它打破了。”
符临兴奋至极,他是符箓师,深刻理解一笔两符有多么困难,忍不住原地转了一圈,“这就是皇甫先生做的事情,他成功了,他在顶天立地符里加入了另一道符箓,就是这道符箓救了我们这些献血者的命!至于赵宗师为什么会受伤……我需要再找找原因。”
“来不及了,你找出最强大的几道符箓,咱们要开写了。”
“什么?现写符箓?这里什么也没有。”
“我有一些皇甫先生留下来的材料。”
“好……吧,可我写不出圆满符,顶多五截,更做不到一笔两符。”
“无论几截,能用就行。”
符临已经非常相信慕将军,再不多说,又翻开书卷,准备找几种最厉害的符箓。
守缺从谷外飞回来了,没带尸体,落在土台附近,容貌恢复年轻,神情却是冷若冷霜。
“你到底还是吃魂了?”慕行秋问。
守缺扫了慕行秋一眼,等了一会才淡淡回道:“没有,我把他埋了,将那缕对他最迷恋的残魂也留在了坟墓里。”
守缺迈步走到慕行秋面前,用高高在上的威严目光打量他几眼,“走开,我来对付赵处野。”
这既不是残暴的守缺,也不是天真的守缺,而是一名冷漠高傲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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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章 阵中看符()
符临再次掩卷,长叹一声,“皇甫先生怀才不遇,晚生了几万年啊。”
符箓的种类多达数十万余种,小至修椅、铺床、照明这种日常琐事,大至开山、填海、战争等等国家要务,无所不包,皇甫养浩的书中只摘录了一百七十四条,既非因为它们最强大,也不是由于奇特,而是他在写符时偶有心得就顺手写下,粗看时杂乱无章,细读之下却能看出符箓师的秉笔之道。
身为符皇后裔,符临必须同时学习符箓与兵法,他更偏爱前者一些,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看过的书、拜过的师父却不少,第二遍读完书卷之后,发现自己对符箓的了解如此之少,对皇甫养浩顿生无穷敬仰。
两人也算是相识多年,皇甫养浩脾气暴躁,对这位不得势的皇孙却比较客气,但是很少与他谈论符箓,想是觉得符临还不算此道中人,不愿浪费口舌。
即便是现在,连读两遍之后,符临仍然很难理解其中一些说法,但还是深感震撼,觉得从前的符箓全都白学了。
“符箓初从道统分离出来的时候,种类两三万,皆是修行之术、战斗之法,龙宾会成立的头三千年,将符箓种类增加到十五六万,几乎所有重要的写符规则都是那时确立的,此后几万年里,符箓种类还在增加,却都是修修补补,罕有创新,至于写符规则更是固若金汤,无人敢易分毫。”
想认识皇甫养浩的伟大,就不得不提起龙宾会的历史,符临说得来劲儿,听者却不感兴趣,慕行秋没吱声。性情改变的守缺冷冷地道:“你说的这个人另辟蹊径,创建了更具威力的写符规则?”
“呃,不能这么说。写符之法乃是前代符箓师花费多年心血确定的规则,如山岳之根基。动不得,皇甫先生能在半山腰处做些变通,已属大不易。”
“能活下来才是大不易。离我远一点,别在我耳边聒噪。还有你们,去通知谷里所有人,半个时辰之内完成吃喝拉撒,然后都给我站位布阵,昨天的水攻提前了。今天的木攻也难说。快快,现在可不是放松休息的时候。”
守缺问都不问就夺走了指挥权,十几名追随者惊讶地看着她,又看向慕将军,见他未提异议,于是遵命去组织凡人尽快布阵。
符临讪讪地退到一边,守缺又对慕行秋说:“你还行吗?”
在别人听来这是在问慕将军身体复原得怎么样了,慕行秋却明白这是在问他是否能够主阵,试着运转内丹,它们还是慢悠悠地旋转。不肯提供更多法力,于是摇头,“你来主阵吧。”
守缺不客气地走上土台。“你们两个就站在这里,符箓这种东西玩玩就行了,待会我说布阵的时候,你们都得老老实实听从命令,明白吗?”
慕行秋和符临同时点点头,一块站在土台附近。
“慕将军真的……”符临瞥了一眼正在土台上走来走去琢磨布阵细节的守缺,没敢说下去。
“弱者之道并不专仰一人,她能做好。”慕行秋说,其实只要是此前参与过布阵的人。都有资格当阵主,但是法力越深厚、意志越坚定者。主阵的效果越好,这两点守缺都是最强的。
不少人都看到了土台上的守缺。颇感意外,又瞧见慕将军还站在土台附近,这才放下心来,守缺当众施展过不少法术,还带回来大量凡人,受到的支持仅次于慕将军,尤其是山谷中妇孺众多,对她更感亲切。
慕行秋对符箓仍然感兴趣,符临小声讲述,守缺再没有插言。
“笔、墨、纸、人,符箓为鼎,此四者为足,缺一则不稳,缺二则不立,缺三……”符临感到后脑勺一阵寒意,也不回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敢再提“缺”字,咳了两声继续道:“四足各有其用,以道为喻,人为道士,墨为泥丸宫,纸为绛宫,笔为下丹田……”
符临先说了一通符箓的基础知识,这些东西都不可更改,皇甫养浩作为写符师,专攻的是墨。
“符墨种类不下千种,每一种的写符效果皆有不同,某些符箓必须专用某种符墨才能发挥全部威力,比如……算了,先不说这个,皇甫先生于制墨之道心得颇多,书中所载大都与此有关,他想到一个巧妙的办法,可以提前将一道符箓直接融入墨中,以此墨写出的符箓就同时拥有两种功效,所谓一笔两符是也。他用凡人之血制墨的时候加入了护身之符,用到赵宗师之血的时候却没有,所以顶天立地符祭放的时候,我们没事,而赵宗师受伤。唉,我误解皇甫先生了。”
慕行秋回想皇甫养浩当时的种种神情,觉得写符师更可能是太珍惜宗师之血,不敢随意在墨中加入其它东西,可他已经死了,实情如何,永远也不可能说得清。
半个时辰之后,山谷中的凡人开始围成一圈圈站位,接连几天应对五行之劫,他们都已非常疲惫,可是一想到还剩木攻与道火之攻,都不敢叫苦怠慢。
阵成之后就不能随便说话了,守缺比慕将军更严厉,符临意犹未尽却不敢抗命,将书卷还给慕行秋,指出几条符箓,请他重点观看。
慕行秋最先看的是顶天立地符,皇甫养浩对此符的点评较多,先是感叹血墨难得,似乎对禁令颇不以为然,接着是分析符箓的优劣,在他看来,顶天立地符最大的特点是传播广泛,威力却不尽如人意,他想出几种改进方法,能够大幅提升威力,只是得不到实践机会,难以证明方法是否有效。
顶天立符与一般符箓不同,不是一道符,而是四十四道符,分别写在鼎身四面上,依次而写,同时生效,已有高深法阵的意思。
慕行秋从符临那里要来几张纸符,他现在的法力很少,祭符手法粗糙,身上又没有祭火神印,因此效果很差,那些纸符在他手中嗤的一声化为灰烬,刚露出一点形态就消失不见,有一张还差点将他的袖子点燃。
周围的凡人敬重慕将军,觉得他的一切皆有深意,不敢乱做评判,符临见他笨拙,欲言又止,最后干脆扭头不看了。
慕行秋祭一张符,看几页书,慢慢摸清了写符与祭符的脉络,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想法。
他与世间的一般符箓师和修行者都不相同,关于法术的记忆几乎全部丢失,因此在他心里没有任何现成的规则,符临以为不可更改的根基,对慕行秋来说却没有那么稳固。
皇甫养浩在符箓的半山腰做了一些改动,足以令世上所有的符箓师惊讶甚至恐惧,慕行秋却顺着写符师的思路往深处观看,觉得某些基础规则似乎也可以动一动。
他在那里沉思默想,守缺已经布阵完成,开始掬土成像,一一摆在周围,她的法力比锦簇强大得多,变出的神像个个精美,像是从瓷窑中烧出来的,四周凡人分享她的法术,手中神像也比之前好许多,起码眉目清晰、形态完整。
午时一刻,众人正感疲乏,开始小声发出抱怨时,慕行秋突然收起书卷,对土台上的守缺说:“来了。”
“哪一个?”
“五行之劫。”
慕行秋对法术的感受力大幅下降,但没有完全消失,他察觉到空气中的铺垫法术有互相聚集的趋势,因此推测木攻将至。
守缺举起手中的神像,也想模仿慕将军说点什么,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字词,最后大声道:“活着总比死好,人人拿出吃奶的劲儿来,咱们就能顺利度过木攻之劫,谁也别偷懒,若是被我发现,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有意是无意,通通丢出山谷,让你自生自灭!”
新阵主没有慕将军的威严、庄重与慈悲,可她的强横却也有效,众人齐称“不敢”,全都抖擞精神,专心备战。
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