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魔-第6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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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没兴趣修行了……唉,睡吧睡吧,做个好梦,想想从前的好日子。真是没天理,明明变强了,结果却更弱了,明明逃出了虚空,结果更憋屈了。死吧死吧,都死吧,最后只剩祖师一个人,让他左手跟右手玩吧……”
“异史君。”远处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异史君腾地跳到地上,脚底板震得生疼,回头瞧了一眼两只兽妖,埋怨他们长得太高,然后迈步从妖群中间挤过去,大声道:“在这儿呢,是谁要见我?”
“跟我走。”那个声音说。
异史君走出妖群,转身张开双臂,得意地说:“出卖朋友的时候到了。”
在众妖或困惑或艳羡的目光注视下,异史君一路走到牢房门口。几百步路走得气喘吁吁,心中无比怀念自己的法力,对着门口的道士说:“你们是要将全天下的妖族都关在这里吗?建这么大干嘛?”
道士看上去还很年轻,但这说明不了他的真实年龄,看他的冷漠神情。颇有几分高等道士的风度,“走。”
异史君挺起胸膛,庄重地嗯了一声,跟着道士一块走出牢房,房门被随手掩上,没有锁。这里是法术之地,除非道统允许,谁也走不出去。
他们在一座塔里,牢房位于底层,走出牢房之后。看到的空间却不是很大,异史抬头望着循环上升的石梯,不由得叹了口气,“能带我飞上去吗?”
道士摇头,走在前方带路。
塔内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门户,进进出出的道士颇多,没人在意一只衰朽的老妖,即使擦身而过也不多看一眼。异史君却好奇地东张西望,仔细打量遇见的道士,“是因为我的法力被困住了吗?瞧你们这些道士都很普通啊。”
没人搭理他。异史君被带到第七层的一个房间里,在里面等他的人却不是道统祖师,而是两名道士,一老一少,他认得年轻道士是沈昊。
“嘿,这不是沈老弟吗?你回来啦。慕行秋和左流英……也落网了?”异史君惴惴地问,没有这两个可供出卖的“朋友”。他可就真没救了。
押送妖犯的道士离开了,沈昊指着桌上的察形之镜说:“对异史君还好用。”
另一名老些的道士点下头。盯着察形之镜没说什么。
异史君也不客气地走过来盯着铜镜,但他现在不能使用法力,在镜子里只能看到自己的映像,发现那张脸显得既老且弱,长叹一声:“本来我有一具更好的身躯,就算没有法力支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从妖族当中带走了一名人类,叫申尚什么的,怎么处理的?”
沈昊刚回来不久,不清楚这边的情形,老道士头也不抬地说:“他被带走见祖师了,只要他愿意重回道统,仍可获得原谅。”
“大度,宽容,值得敬佩。你是庞山宗师杨延年吧?闻名不如见面,庞山对自己人的爱护真是令我感动。咳咳……那个,你们知道我练出的其实是一枚道统内丹吧,说来话长,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像妖族,更接近道士,结果真的心想事成。拥有道统内丹应该就算道统的人吧?我觉得是这样……”
“察形之镜看不到慕行秋他们的踪影。”沈昊说。
“是吗?不好意思,我现在两眼一摸黑,什么也看不到。”
“慕行秋、左流英、龙魔、慕冬儿、殷不沉在一起,除了殷不沉,其他人都被察形之镜照过,可他们出现在镜中的形象却非常模糊,看不出是在什么地方。”沈昊解释道。
“而我的形象就非常清晰?”
“嗯。”
异史君嘿嘿笑了几声,“不用猜,这是左流英的把戏,我对他熟得不能再熟,虽然他从前是道士,可他现在的内丹是在止步邦里炼出来的,他还从我这里学会不少新法术……你们可拿走我记忆,但是……”
庞山宗师杨延年一挥手,将察形之镜翻了一面,淡淡地说:“还有八名道士在监视杨清音,通过她或许能找到慕行秋、夺回魔种。”
异史君大笑不止,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卖友求命”。
杨延年神情突然一滞,然后说:“祖师召见你们两个。”
“我和异史君?”沈昊吃了一惊。
异史君笑得更大声了,相信自己终能逃过此劫,心里稍感疑惑: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法力失效,还是真的如此,他觉得杨延年似乎闷闷不乐,没有为新祖师的诞生而欢呼鼓舞,作为一名心如止水的服月芒宗师,能表露出这样的情绪,可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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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 祖师的召见()
就像一次火山喷发,一开始地动山摇,接着是烟火冲天、岩浆四流,场面蔚为壮观,然后就进入了冷静期,澎湃的力量被凝固在冷硬的岩石之中。
道统第三十八代祖师昆沌在经历一次光芒四射的亮相之后,同样迅速冷却,比许多人预料得更快。他在光柱升起的地方,也就是小酒馆上空中造了一座九层塔,容纳九大道统数万名道士,施展**术重建了皇京,并吸引天下各处的修行者络绎不绝地前来朝拜,自己却躲进第八层塔的一处房间里,再也没有公开露面。
全体道士被毫无征兆地拽回真实世界,对突然产生的新祖师既惊喜又困惑,却只有九位宗师和寥寥数位道士面见过这位初代三祖的亲传弟子,另外几名服月芒弟子都没有得到机会。
沈昊正是因此而惊讶。
道统塔共分九层,最高一层专门用来供奉初代三祖的画像——三祖不留名不传形,这还是第一次有画像出现,而且是由亲传弟子拿出来的——还有九大至宝。
九位宗师只见了新祖师一面,就全盘接受了他的说辞,并自愿交出了本派至宝,起码当时是自愿的,过后却多少有些惶惑,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草率了些。
杨延年的闷闷不乐就是由此产生,庞山的势力本来就已衰弱,没有祖师塔,心里更没底了,无论服月芒境界还是道士之心,都不能令他释怀。
“这是一次机会。”他对沈昊说,没有回避在场的异史君,“你要对祖师说……不。什么都不用说,你只需知道九家道统对至宝的安排有些异议,祖师自会知道你的想法,也就知道了整个道统的想法。”
“九大至宝?”
“嗯,它们被放置在第九层塔。用来供奉三祖,可是祖师没说要放置多久。总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几位宗师当时考虑得都不够妥当,我在想,是不是能与祖师再商量一下……”
沈昊茫然地点点头,看到宗师如此犹豫不决。让他更为吃惊,一想到祖师能够看穿自己的全部想法,他又觉得有点可怕,因为他需要考虑的不只是九大至宝,还有对祖师本人的大量怀疑。
异史君扑哧一声笑了。“这有何难,这件事交给我好了,也不用沈昊说什么、想什么,我直接跟祖师谈。”
杨延年扭头扫了异史君一眼,居然没有反对,“反正祖师知晓一切,知晓一切……”
杨延年转身走出房间,异史君和沈昊只落后一步。出门时却已不见宗师的身影。
“只要还有一半法力,杨宗师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异史君整理一下脖子上的珍珠绳索,带头向塔梯上走。“是在上面吧?”
“第八层白门。”沈昊随口道,他已经从宗师那里接到指示。
塔梯走到一半,让过数名下行的道士,异史君止步转身,语重心长地说:“有什么可焦虑的?瞧我,脖子上带着狗链子。性命朝不保夕,心态不也保持平和?这里面有秘诀。比道士之心还好用。”
沈昊微皱眉头,但也若有期待。想知道这只老妖的秘诀是什么。
“装。”
“装?”
“假装镇定、假装勇敢、假装平和、假装高兴、假装深沉,装着装着你会突然发现,咦,成真了!哈哈。”
沈昊目光中闪过一丝怒意,以为异史君在消遣自己。
“道士之心不稳了吧?”异史君转过身,背负双手,笑吟吟地继续往上走,“你一定感到疑惑,为什么道士之心从前很稳固,最近却频繁波动呢?是你的修行太低吗?是因为至宝提高的修行有漏洞吗?其实这都不是重要的原因。”
异史君闭上嘴,有意吊胃口,沈昊就是不肯开口询问,直到走上第八层,异史君才继续道:“俯视的时候心态平稳,仰视的时候容易激动,其实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可道士们俯视众生的时候太长了,忽略了这个道理。不像我,从一只小妖白手起家,最微贱的时候被踩在料泥里,最高的时候头顶上也悬着一个道统。”
“你是说我有嫉妒心?”
“那不是嫉妒心。”异史君找到了白门的所在,缓步走去,“就是一点小小的失望,我以为自己到了服月芒境界就能纵横天下,随便欺负道士,结果还不是落到这种地步?你失望,因为从前的伙伴还是比你高出一截,因为这位新祖师——跟你想象中的道士不太一样。”
异史君走到白门门口,转身冲沈昊眨下眼睛,“至杂也是至纯,不能心如止水,就干脆搅一池混水,反正最终目的是不让别人看穿你在想什么。装吧,等你假中有真、真中有假,连你自己也分不清虚实的时候,大功告成。”
异史君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一进去就放声大哭,“祖师!祖师!终于又见到您了,这段时间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您啊……”
房间很小,没有窗户,摆设只有一只香炉和一只蒲团,香炉摆在门左的角落里,蒲团放在斜对面的角落里,道统第三十八代祖师昆沌坐在上面。
对于凡人的肉眼,屋子里显得很暗,对于道士来说,修行境界越高看到的光芒越盛,沈昊心中微颤,因为那光芒里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法力,只是浸润其中就已感到极为舒服,再稍微做些修行功课,就能用来增强自己的内丹。
越是高等道士修行越难,光是找一处灵气充沛之地就不容易,然后是长时间的存想、诸多法器尤其是至宝的协助、对玄奥法门的领悟与升化,每一步都如同攀登一座高峰。
可是祖师发出的光芒却能直接提升内丹。
沈昊此时的感觉就像是从小在荒漠中长大的人,突然来到江南水乡之地,见到星罗棋布的池塘与河流。兴奋得心都要爆裂了,又好像是辛苦经营数十年、一点点积攒钱财的守财奴,被带入巨贾之家,亲眼见到金山银山,主人虽未明说可以随意取用。可也没派人守卫,就那么随意地堆院子里,似乎谁都能拿走一两块……
沈昊的道士之心再也无法平静了,道士绝情弃欲,可以不在乎生死、亲情、友情、爱情等等,但是不会不在乎修行。修行就是他们的解渴之水与金银。
他明白为何九位宗师把持不住了,由服月芒进入服日芒是最难的一步,很多时候就像是碰运气,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任谁也不能不心动。只有离开这间小屋之后。宗师们才能逐渐冷静下来,杨延年甚至不敢求见祖师,因为他知道自己挡不住这层光芒的诱惑。
沈昊更挡不住,所以他不明白杨延年为何要将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
沈昊做了三次努力,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悄悄进入存想状态,开始吸收这不知名的光芒。用来磨砺自己的内丹。
他醒来的很突然,耳边有个细细的声音一直在叫唤,破坏了存想状态。睁开双眼之后,他发现那个声音很像是慕行秋。
异史君将地面当床榻,随意地坐下,脸上一滴泪珠也没有,以左肘支地,右臂在空中挥来舞去。正大吹大擂,“放眼整个天下。能与祖师平起平坐的,也就是我了。魔魂算半个,他得与魔种融合之后才能勉强算一个,可他没机会了。别看我现在是你的阶下囚,挡不住你一招,那是因为你没给我机会。当我决定修行的时候,服月芒就是最高境界,我达到了。如果我早听说世上还有更厉害的家伙,我今天的成就会更高。你明白吧,这是一个眼界的问题,整个世界束缚住了我,你就是那个打破束缚的人,可是留给我的时间太短了……”
祖师昆沌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异史君表演,似乎对他颇感兴趣。
就在祖师和沈昊的注视下,异史君突然变了一副模样,双腿在地上连蹬几个,退到摆放香炉的角落里,全身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恐惧到了极点,颤声求饶:“别杀我,求求你,千万别杀我,我没有野心,就是一只可怜的小妖,让我当您的奴隶吧,让我给您做事……”
异史君突然又站了起来,神情凛然,咬牙切齿地说:“慕行秋,都是因为慕行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