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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部分

资治通鉴全译_005-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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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震手曰:“不用君言,几不免虎口。”又谓将佐曰:“新朝百战方得河南,乃对功臣举手云,‘吾于十指上得天下,’矜伐如此,则他人皆无功矣,其谁不解体!又荒于禽色,何能久长!吾无忧矣。”乃缮城积粟,招纳梁旧兵,为战守之备。

  '49'高季兴在洛阳时,后唐帝的的左右伶人宦官们贪得无厌地向他索取财物,高季兴十分憎恨。后唐帝打算留下高季兴,郭崇韬劝后唐帝说:“陛下刚刚取得天下,诸侯们都不过是派子弟或将佐们来朝入贡,只有高季兴亲自来朝,应当表扬奖励他,以此来劝那些不亲自来的诸侯。如把他扣留下来不让他回去,这样背信弃义,让天下灰心失望,这不是长远之计。”于是后唐帝派高季兴回去。高季兴出来后日夜兼程,到了许州以后,对跟随他的人们说:“这次行动有两个失误:我入朝是一个失误,朝廷把我放了又是一个失误。”路过襄州时,节度使孔留高季兴吃饭,到了半夜,高季兴冲出关口逃跑。丁酉(二十八日),到了江陵,高季兴握着梁震的手说:“没听你的话,差点儿逃不出虎口。”他又对将佐们说:“新朝皇上经过百战刚得到黄河以南地区,他举起手来对有功之臣们说:‘我靠我十个指头夺得了天下。’如此居功自夸,别人都没有一点功劳,这样谁不灰心。而且皇上还迷恋于捕猎和女色,怎么能够长久统治天下呢?我没有什么担忧的。”于是他修缮城池,积蓄粮食,招纳原来后梁国的旧兵,做战斗的准备。 


后唐纪二庄宗光圣神闵孝皇帝中同光二年(甲申、924)
  后唐纪二 后唐庄宗同光二年(甲申,公元924年)

  '1'春,正月,甲辰,幽州奏契丹入寇,至瓦桥。以天平军节度使李嗣源为北面行营都招讨使,陕州留后霍彦威副之,宣徽使李绍宏为监军,将兵救幽州。

  '1'春季,正月,甲辰(初五),幽州上奏说契丹人入侵,到了瓦桥。后唐帝任命天平军节度使李嗣源为北面行营都招讨使,陕州留后霍彦威为副招讨使,宣徽使李绍宏为监军,让他们率军援救幽州。

  '2'孔谦复言于郭崇韬曰:“首座相公万机事繁,居第且远,租庸簿书多留滞,宜更图之。”豆卢革尝以手书假省库钱数十万,谦以手书示崇韬,崇韬微以讽革。革惧,奏请崇韬专判租庸,崇韬固辞。上曰:“然则谁可者?”崇韬曰:“孔谦虽久典金谷,若遽委大任,恐不叶物望,请复用张宪。”帝即命召之,谦弥失望。

  '2'孔谦又对郭崇韬说:“首座相公豆卢革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而且居住的地方离朝廷很远,租庸簿册等积压很多,应当另外选择人来充当租庸使。”当时,豆卢革亲手写借条向省库借钱数十万,孔谦拿豆卢革亲手写的借条给郭崇韬看,郭崇韬稍微批评了一下豆卢革。豆卢革感到害怕,上奏请求郭崇韬专管租庸事务,郭崇韬坚决辞让。后唐帝问说:“那么谁可以呢?”郭崇韬回答说:“孔谦虽然管理金谷事务时间较长,但如果急急忙忙委此大任,恐怕不孚众望,请再度起用张宪。”后唐帝立即下令召见张宪。孔谦更加失望。

  '3'岐王闻帝入洛,内不自安,遣其子行军司马彰义节度使兼侍中继入贡,始上表称臣。帝以其前朝耆旧,与太祖比肩,特加优礼,每赐诏但称岐王而不名。庚戌,加继中书令,遣还。

  '3'岐王听说后唐帝进入洛阳,内心感到不安,于是派遣他的儿子行军司马彰义节度使兼侍中李继向后唐帝进贡,开始上表称臣。后唐帝认为他是前朝旧老,和太祖是同辈人,于是特加厚礼,每次下诏书时只称岐王而不称其名。庚戌(十一日),加封李继为中书令,并把他送回去。

  '4'敕:“内官不应居外,应前朝内官及诸道监军并私家先所畜者,不以贵贱,并遣诣阙。”时在上左右者已五百人,至是殆及千人,皆给赡优厚,委之事任,以为腹心。内诸司使,自天以来以士人代之,至是复用宦者,浸干政事。既而复置诸道监军,节度使出征或留阙下,军府之政皆监军决之,陵忽主帅,怙势争权,由是藩镇皆愤怒。

  '4'后唐帝下敕:“宦官不应在外面居留,前朝宦官以及各道监军和私人家里所养的人,不论贵贱,一律遣送回朝廷。”当时在后唐帝左右已有五百人,到这个时候几乎多达千人。后唐帝都赐给他们优厚的待遇,委派他们担任一定的职务,把他们当作心腹。自天以来朝内都用一般官吏代替宦官担任宫内各司使,此时又起用宦官,宦官逐渐干预政事。不久又设置各道监军,节度使出去打仗或留在朝廷时,军府的政事都由监军来裁决,他们凌驾在主帅之上,仗势争权夺利,因此各藩镇对他们都十分愤恨。

  '5'契丹出塞。召李嗣源旋师,命泰宁节度使李绍钦、泽州刺史董璋戍瓦桥。

  '5'契丹军开出边境。后唐帝命令李嗣源率兵回师,命令泰宁节度使李绍钦、泽州刺史董璋驻守在瓦桥。

  '6'李继见唐甲兵之盛,归,语岐王,岐王益惧,癸丑,表请正藩臣之礼;优诏不许。

  '6'李继见后唐军十分强大,回来告诉岐王,岐王更加感到害怕。癸丑(十四日),岐王上表请求以藩臣的礼来对待自己,后唐帝下诏没有答应。

  '7'孔谦恶张宪之来,言于豆卢革曰:“钱谷细事,一健吏可办耳。魏都根本之地,顾不重乎!兴唐尹王正言操守有余,智力不足,必不得已,使之居朝廷,众人辅之,犹愈于专委方面也。”革为之言于崇韬,崇韬乃奏留张宪于东京。甲寅,以正言为租庸使。正言昏懦,谦利其易制故也。

  '7'孔谦不满张宪的到来,于是对豆卢革说:“钱谷这些小事,一个精干的官吏即可以办理。魏都是个很重要的地方,怎么能反过来不重视呢?兴唐尹王正言品行有余,才能不足,不得已的话,可以让他身居朝廷,大家来辅佐他,还是胜过专门委任他担一方的军政事务。”豆卢革为孔谦在郭崇韬面前推荐王正言,于是郭崇韬上奏请求把张宪留在东京。甲寅(十五日),任命王正言为租庸使。王正言糊涂软弱,孔谦是贪图他容易被控制,才提名他出任租庸使的。

  '8'李存审奏契丹去,复得新州。

  '8'李存审奏告后唐帝契丹人已经离去,重新得到新州。

  '9'戊午,敕盐铁、度支、户部三司并隶租庸使。

  '9'戊午(十九日),后唐帝下敕:盐铁、度支、户部三司一并隶属于租庸使管辖。

  '10'上遣皇弟存渥、皇子继岌迎太后、太妃于晋阳,太妃曰:“陵庙在此,若相与俱行,岁时何人奉祀!”遂留不来。太后至,庚申,上出迎于河阳,辛酉,从太后入洛阳。

  '10'后唐帝派遣他的弟弟李存渥、他的儿子李继岌到晋阳迎接太后、太妃,太妃说:“祖宗陵庙在这里,如果我们都一起去,每个祭祀的时候谁来这里奉祀祖宗。”于是她留了下来。太后即将到时,庚申(二十一日),后唐帝到河阳去迎接;辛酉(二十二日),后唐帝随从太后一起进入洛阳。

  '11'二月,已巳朔,上祀南郊,大赦。孔谦欲聚敛以求媚,凡赦文所蠲者,谦复征之。自是每有诏令,人皆不信,百姓愁怨。

  '11'二月,已巳朔(初一),后唐帝到南郊去祭天,同时对全国罪犯实行大赦。孔谦打算搜刮民财来讨好后唐帝,凡赦文中免除征收的人,孔谦仍然要向他们征收。从此以后,每次后唐帝下发诏令,人们都不相信,百姓们忧愁怨恨。

  郭崇韬初至汴、洛,颇受藩镇馈遗,所亲或谏之,崇韬曰:“吾位兼将相,禄赐巨万,岂藉外材!但以伪梁之季,贿赂成风,今河南藩镇,皆梁之旧臣,主上之仇雠也,若拒,其意能无惧乎!吾特为国家藏私室耳。”及将祀南郊,崇韬首献劳军钱十万缗。先是,宦官劝帝分天下财赋为内外府,州县上供者入外府,充经费,方镇贡献者入内府,充宴游及给赐左右。于是外府常虚竭无余而内府山积。及有司办郊祀,乏劳军钱,崇韬言于上曰:“臣已倾家所有以助大礼,愿陛下亦出内府之财以助有司。”上默然久之,曰:“吾晋阳自有储积,可令租庸辇取以相助。”于是取李继韬私第金帛数十万以益之,军士皆不满望,始怨恨,有离心矣。

  郭崇韬刚到汴梁、洛阳时,接受了很多藩镇给他的馈赠,他的亲信中有人规劝他,郭崇韬说:“我的职位兼将相,俸禄无数,怎么要搜刮外财呢?只是因为梁朝末期,贿赂成风,现在黄河以南的藩镇官吏都是原来梁朝的旧臣,都是皇帝的仇人,如果拒绝他们,他们心里能不害怕吗?我是为国家先收藏在我的家里。”等到后唐帝快要到南郊祭天时,郭崇韬带头贡献慰劳军队的钱十万缗。在此之前,宦官们曾劝说后唐帝把国家的财赋分为内外二府,州县税收上交的入外府,充当国家经费用;方镇贡献的入内府,供皇帝宴席、游玩以及赏赐左右大臣用。这样,外府的费用经常短缺无余,而内府的财赋则堆积如山。等到有关部门去筹办郊祀时,缺乏慰劳军队的费用,郭崇韬对后唐帝说:“我已经把所有的家产拿出来资助郊祀大礼,希望陛下也拿出内府一些钱财来帮助有关部门。”后唐帝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说:“我在晋阳自有积蓄,可以让租庸使用车拉点来资助。”于是在李继韬的住地取了数十万金帛来帮助主管部门。军队士卒们对此很不满意。开始怨恨,并产生了叛离的想法。

  '12'河中节度使李继麟请榷安邑、解县盐,每季输省课。已卯,以继麟充制置两池榷盐使。

  '12'河中节度使李继麟请求专卖安邑、解县的盐,每季给朝廷送一次盐赋。已卯(十一日),任命李继麟为制置两池榷盐使。

  '13'辛巳,进岐王爵为秦王,仍不名、不拜。

  '13'辛巳(十三日),进封岐王李茂为秦王,并且允许他朝见时不称名,不下拜。

  '14'郭崇韬知李绍宏怏怏,乃置内句使,掌句三司财赋,以绍宏为之,冀弭其意。而绍宏终不悦,徒使州县增移报之烦

  '14'郭崇韬知道李绍宏心中不快,于是设置内句使,掌管考核三司财赋,让李绍宏任内句使,希望消除他的不满,但李绍宏始终不高兴,结果,只是使州县里增加了移报手续的麻烦。

  崇韬位兼将相,复领节旄,以天下为已任,权俟人主,旦夕车马填门。性刚急,遇事辄发,嬖幸侥求,多所摧抑,宦官疾之,朝夕短之于上;崇韬扼腕,欲制之不能。豆卢革、韦说尝问之曰:“汾阳王本太原人徙华阴,公世家雁门,岂其枝派邪?”崇韬因曰:“遭乱,亡失谱谍,尝闻先人言,上距汾阳四世耳。”革曰:“然则固从祖也。”崇韬由是以膏梁自处,多甄别流品,引拔浮华,鄙弃勋旧。有求官者,崇韬曰:“深知公功能,然门地寒素,不敢相用,恐为名流所嗤。”由是嬖幸疾之于内,勋旧怨之于外。崇韬屡请以枢密使让李绍宏,上不许;又请分枢密院事归内诸司以轻其权,而宦官谤之不已。崇韬郁郁不得志,与所亲谋赴本镇以避之,其人曰:“不可。蛟龙失水,蝼蚁足以制之。”

  郭崇韬位兼将相,又兼任地方节度使,他以天下为已任,其权力和皇帝相近,每天早晚门前的车马都是满满的。他的性情刚愎而急躁,遇事易发脾气,后唐帝宠爱的人想求他办事,多数遭到失败。宦官们很憎恨他,每天在后唐帝那里说他的短处。郭崇韬感到很愤怒,想制服他们但又不能。豆卢革、韦说曾经问他说:“汾阳王郭子仪本是太原人,后迁到华阴,您世世代代在雁门,难道是他的枝派吗?”郭崇韬因此回答说:“因遭动乱,谱谍丢失,曾经听先人说,上距汾阳王只有四世。”豆卢革说:“既然如此,那么本是同一祖宗了。”从此,郭崇韬以出生高门而悠然自处,同时也重视辨别人的门第,推荐选拔一些华而不实的人,鄙视一些过去有功劳的故旧,有人向郭崇韬请求封官,郭崇韬说:“我很了解你的功绩和才能,但因出身寒门,不敢起用,害怕名流们讥笑。”因此,宫廷内皇帝宠幸的人忌恨他,朝廷外过去的功臣们怨恨他。郭崇韬曾多次请求把枢密使让给李绍宏,后唐帝始终没有答应。他又请求把一部分枢密院的事情分给宦官掌握的内诸司,以此来减轻他的一些权力,但宦官们却没完没了地指责他的过失。郭崇韬感到愁闷不得志,于是和他的亲信们商量准备到本镇去回避。有人说:“不可以。蛟龙离开了水,蝼蚁都可以制服它。”

  先是,上欲以刘夫人为皇后,而有正妃韩夫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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