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杂事儿 (2)-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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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夫人思来想去没个主意,只得问道:“那姑娘你这个样子下去也是不成啊,万一总也无法想起前事,岂不是要在楚大人身旁做一辈子的长随么?”
我笑了笑,轻声地道:“晚辈正在想法子攒钱赎身,只要攒够钱,就不必费尽脑筋地想借口去求楚大人为我销籍,也不必揭穿我的身份,这是完全正当的方式。”
把这件事告诉庄夫人是为了给她些希望,免得她再一天到晚地乱想些主意帮我,这些主意的最终目的除了让我嫁给庄秋水外绝无其它结果。
庄夫人皱起了眉,道:“据我所知,奴仆的赎身钱可是不菲的一笔呢,纵是伯母的全部家当放进去只怕也是不够,姑娘你每月的工钱想来不会很多,这得攒到什么时候儿才是个头呢?”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微笑,“我不会放弃的,伯母相信我就是了。”
庄夫人眼中既是赞赏又是无奈,只得叹了一叹,道:“也罢,只是苦了你了。伯母无权干涉你的决定,能做的只有尽力帮你、不妨碍你——但有句话也请姑娘你记得:秋水失礼在先,无论如何我也会让他等着姑娘销去奴籍的那一天的。到时姑娘若愿嫁他自是皆大欢喜,若不愿嫁他,我母子也绝不强求,到时我自让他自裁以全姑娘清白就是了。这一点绝不改变!”
知道拗不过她,我也只好不再多言。庄夫人见事情已定,倒也安下心来,亲亲热热地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嘘寒道暖了一阵,眼见时候不早,恐前堂要结案子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
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利用庄夫人向楚龙吟求情销去我的奴籍——古人所谓的“清白”神马的对我这个现代人来说根本就是浮云,只是这么一来我就欠了庄夫人一个大大的人情——钱债好还人情难偿啊,到时候我一甩手夹着尾巴溜了,这让庄夫人得有多伤心多气愤呢?!
被人利用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很多人都知道,那比被捅一刀还要令人难以忍受,所以我宁可多在那楚大流氓的身边捱上三五年,也不愿去捅真心对我好的人刀子。所以……唉,这一章揭过罢。
下午仍是楚家兄弟的书房办公时间,两个人正各踞一桌批着公文,就听得有人木木地在外敲门,楚龙吟头也不抬地道:“请进罢庄先生,您这是敲门呢还是被门敲呢?”
庄先生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进来,用木头门般的语气道:“家母做了莲子糕,让我送来。”
“嘿哟,有好吃的,来得正好!”楚龙吟丢下笔,忙忙起身去接过食盒,这食盒共有三层,楚龙吟一一拿下来打开,见每层放的都是一模一样的莲子糕,不由纳闷儿:“怎么婶子这次做了三份儿?庄先生也留下来一并吃么?”
“不。”庄秋水面无表情,“还有一份儿是他的。”说着伸手一指我。
我脑门上一时汗滴与黑线齐飞:这个庄夫人啊……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带着一模一样的表情用一模一样的动作望向我,我淡淡地道:“庄夫人真是好人,连我这个下人都关心到了。”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这才扭回脸去,对着庄秋水谢过了庄夫人,并且把他送到门外。
楚龙吟坐回座位,看了看桌上的糕点,又看了看我,笑道:“小情儿果然讨喜,竟得了庄夫人的缘法,不过是见过一面便这么上心,倒是我和小凤儿沾了你的光了。”
心中一凛,知道他起了疑心——前儿他还试探过我来着,这家伙是头狐狸,枉费心机同他解释也没用,便索性什么也没说。
楚大狐狸见没能诱我开口,便舔了舔嘴唇,贼贼一笑:“不过呢,小情儿你也沾了老爷我的光呢,前儿若不是老爷我让你送庄先生回去,庄夫人也见不到你不是?所以嘛……你的这份儿莲子糕就当孝敬你家老爷我的了!”
我噗的,这流氓居然打的是莲子糕的主意!
“喂——”楚凤箫起身走过去,“你别丢人了,哪有主子抢随从吃的的?”边说边把我的那份儿莲子糕拿在手里,回身准备给了我。
“嗳呀你个臭小子,”楚龙吟长臂一伸勾住楚凤箫的脖子硬是把他箍了回来,一用力仰面压在桌上,楚凤箫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伸了一条长腿压住,“我倒不知道几时你两个关系好成这样儿了?莫不是见我家小情儿比你那位长随机灵讨喜便想自己要了?”
“胡说什么!快放开我!”楚凤箫抡起一拳,被楚龙吟偏脸避过。
“嗳,你若当真想要,说一声儿我给你就是了。”楚龙吟摇着头轻叹。
“真的?”楚凤箫停下手,望着他问。
“假的。”楚龙吟咧起个大大的灿灿的笑。
“混蛋!”楚凤箫又是一拳砸过去。
“小凤儿,你这拳头是用来挠痒痒的么?用点力嘛!”楚龙吟谑笑着避开,却被楚凤箫紧跟而至的第二拳击中左肩,立刻便打了鸡血似地反击回去,兄弟两个便在铺满公文的案子上扭打起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突听得门又木木地响起,楚龙吟一边箍着楚凤箫的胳膊一边道:“进来罢庄先生。”
庄秋水推门进来,面对桌上两名姿势奇特扭在一处的家伙眼皮儿都不眨一下,只向我语无波澜地道:“家母请你今日一起用晚饭。”见他鬓边发丝有些纷乱,似乎是因为方才来的那一趟忘了转告这事儿,回去被庄夫人敲打了一顿,这才又来了一趟。
桌上那两只各自从奇怪的角度向着我望过来,我只作淡然,点头道:“谢庄夫人好意,晚辈自会过去。”——有必要向庄夫人强调一下我现在的处境,她这虽然是关心我爱护我,可也给我凭添了不少的麻烦,绝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庄秋水一走,楚家那两只也停止了内战,楚凤箫抻抻衣衫,拿起给我的那碟子莲子糕向着我走过来,被楚龙吟伸手飞快地抢走了一块,整个儿放进嘴里,还冲着我眨眼睛。
楚凤箫回过头去无奈地瞪着他:“你以为你多大了?”
楚龙吟嘬着手指,发出响亮地“啵”地一声,咧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比你大。”
一晌无事,至晚饭时楚龙吟那大无赖居然非要一起去庄夫人那里蹭饭吃,还让小厮去外面酒楼里买了好菜回来,楚凤箫说他不跟着丢那人,自己回了内宅前厅吃饭,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舍命陪流氓。
庄夫人没料到楚龙吟也一并来了,看向我的目光里带了些歉疚,显然是明白了自己这番好意办了错事,却不敢在楚龙吟的面前表现出什么,忙忙地请楚龙吟在首座上坐了,庄秋水在下首坐陪。
我在楚龙吟身后侍立,他扭过脸来冲着我笑:“今儿庄夫人请的是你,你戳在后头做什么?来来,坐老爷旁边儿来。”
我才不愿挨着他坐,便淡淡地道:“小的不敢,就在这里侍奉老爷罢。”
他忽地一伸手握住我的腕子,硬是把我拉到前头来,按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笑道:“还得老爷我亲自请你不成?臭小子。”
庄夫人一看见他拉我的手,眼睛立刻就直了,连忙起身执了酒壶插到我俩中间,边给楚龙吟杯中倒酒边笑道:“本不知大人要来,没准备好菜,还劳大人破费,真是不该,来来,我为大人倒上一杯,给大人赔罪。”
楚龙吟被庄夫人这么一挤便放开了我的手,口中说着客套话,目光却从庄夫人的肘弯间望过来,冲着我似笑非笑。
我别开目光,不看他也不看庄夫人,怀疑就怀疑去,难不成他还能猜出我是穿越的!
庄夫人坐回自己位子,端了酒杯冲着楚龙吟笑道:“犬子不擅饮酒,就由我这个当娘的代为敬大人罢。”
楚龙吟便也端起杯笑道:“婶子不必客气,我同秋水情同手足,您若不嫌弃,便当我是自家人就是。来,小侄先干为敬。”说着端盅儿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楚龙吟目光瞟向我:“傻小子还呆坐着做什么?给庄夫人倒酒,今儿你是正客。”
庄夫人连忙笑道:“不必不必,我也就是前儿看见了这孩子,觉得乖巧老实招人疼,心里头一喜欢,就想请他过来说说闲话吃吃饭,原就是家常里短的事儿,不成想把大人你也给惊动了,实是我的不该啊。”
楚龙吟就势向我笑道:“庄夫人如此看重你这傻小子,还不敬庄夫人一杯?”
“不必不必,”庄夫人又连忙笑着阻止,“这孩子年纪还小,别让他喝酒了,我先自罚一杯罢!”
楚龙吟没有多说,只是勾着唇笑,待庄夫人才一落杯,他便突然地问道:“上回婶子说的那位姑娘的事儿可有眉目了?”
你读我听
庄夫人一个反应不及愣在了当场——她哪里是楚大狐狸的对手,只怕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句话就要露出破绽来。我在桌下轻轻用脚碰了碰庄夫人的脚,庄夫人如梦初醒地笑道:“多谢大人还惦记着这事儿,不急不急,人海茫茫的,找个人哪里就那么容易了呢。来来,大人喝酒。”说着起身又要去给楚龙吟斟酒。
我伸手将壶接过,只作礼貌地道:“夫人请坐,让小的来就好。”然后起身先替楚龙吟倒上,又替庄夫人倒上。
楚龙吟笑眯眯地捏起酒盅儿,转眸望向一直呈木头状坐在那里的庄秋水,道:“秋水见过那姑娘的长相,不如明儿个到我那书房里去,让凤箫替你拟一张那姑娘的画像出来,然后制成榜文张贴出去,相信找起那姑娘来就容易得多了。秋水的意思呢?”
这楚大狐狸忒个狡猾,知道庄秋水为人木讷不擅说谎,便避开庄夫人直接问到他的头上。庄秋水才要张口,身子却突地顿了一顿,望向庄夫人,木木地问:“娘,您总是踩我做什么?”
“咳!”楚龙吟笑呛了,连忙假借喝酒掩饰,我望着这位无与伦比的庄先生几乎要翻了白眼儿,庄夫人在那里是又气又急,怒声道:“你——你个木头疙瘩!为娘、为娘的意思是要你去敬你们大人一杯!你、你怎就这么迟钝呢?!”
幸好庄夫人反应不慢,用这话混了过去,但是庄秋水却是纯天然的直人一个,根本想不到那些弯弯绕,仍旧木声木气地道:“娘不是不许我喝酒么?”
庄夫人现在只怕是恨不得自己这木头儿子赶快醉死过去算了,咬着牙道:“今日咱们家做东,可以破例——还不赶紧给你们大人斟酒!”
庄秋水哦了一声,起身从我这里要过酒壶去替楚龙吟倒上,而后又往自己杯中倒上,端起来道:“大人,请。”
楚龙吟笑着同他一起干了,趁庄秋水还没有醉倒之前,说道:“就这么定了,明儿去我那儿拟像罢。”
庄夫人想要开口找借口阻止,被我在桌下碰了碰她的脚拦住了。眼下说得越多楚龙吟的怀疑就会越重,倒不如什么也不说得好。
庄秋水如所有人预料的那般很快呈伏尸状倒在桌上,庄夫人叹了一叹,道:“我这个儿子就是这么不争气,让大人见笑了。大人且稍坐,我先把他弄回房去。”
楚龙吟笑道:“婶子不必忙了,天色不早,小侄也要回去了。”说着起身,向我道:“过来搀着庄先生。”便同我一左一右地将庄秋水架起来送回了房间去。
庄夫人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强作笑颜地把我们俩送到院门外后方才关门回去。楚龙吟便摇了扇子慢慢悠悠地边赏月色边往回走,我也只好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半晌,忽儿听得他轻笑了一声,道:“我始终想不明白:你既不想做奴仆,为何又不肯说出你的籍贯在何处呢?”
没想到他如此单刀直入地问了出来,于是我也不想再同他绕弯子,便道:“我若说我某天醒来时失去了记忆,你可会信?”
“我信人会失去记忆,但我不信这失去的记忆中只包含了家世、来历、亲友、籍贯,而不包含曾经读过的书习过的字。”楚龙吟不紧不慢地道,“纵然果真如此,你的表现却昭示着除了身世来历,你什么都没有忘记。换作是你,你认为这借口可信么?”
的确不可信。我除了说服他相信我是个穿越者之外恐怕没有别的办法能够让他打消对我的怀疑了——然而穿越这件事儿哪怕是放在现代也不见得能被人相信,更莫说对个古人说起了,这根本不可能成功。
所以我只好保持缄默。
楚龙吟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笑着往前走:“老爷我对于你的身世来历并不感兴趣,所以今儿个特意同你打个招呼——以后不必再费心遮掩或是躲躲藏藏的了。你现在是我的长随,只管尽你的职责就是,只要不违法不害人,老爷我也不会无缘无故打你板子或是发卖了你。可听明白了?”
他这语气听来让人火大,我哼笑了一声道:“我本非奴仆,落得今日全是拜大人你所赐,籍贯不过是一纸证明,抵得过一个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