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刹那间,大黑狗靠两条后腿站了起来,把前爪搭在哈利的肩膀上,但韦斯莱夫人一把将哈利推向车门,一边压低声音说:“看在老天的分儿上,小天狼星,你得更像一条狗的样子!”
“再见!”火车开动了,哈利从敞开的车窗向外喊道,罗恩、赫敏和金妮在他身边一个劲儿地挥手。唐克斯、卢平、穆迪、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的身影很快地缩小了,只有那条大黑狗追着车窗奔跑,尾巴不住地摇晃。站台上一掠而过的人们看到狗追火车,都乐得哈哈大笑,接着火车拐过一个弯道,小天狼星不见了。
“他不应该跟我们一起来的。”赫敏用担心的语气说。
“哦,高兴点儿吧,”罗恩说,“他几个月没有看见阳光了,可怜的人。”
“好了,”弗雷德拍了一下手说,“总不能一整天都站在这里聊天吧,我们还有点儿事情要跟李谈谈。待会儿见。”说完,他和乔治便消失在了右边的过道上。
火车行进的速度更快了,窗外的房屋呼呼地往后闪,他们原地站着直打晃儿。
“怎么样,我们去找间包厢吧?”哈利问。
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下目光。
“嗯。”罗恩说。
“我们——嗯——罗恩和我应该到级长车厢去的。”赫敏尴尬地说。罗恩没有望着哈利,他似乎突然对左手的指甲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噢,”哈利说,“行,好的。”
“我想我们不会一路上都待在那儿的,”赫敏很快地说,“信上说,我们只是分别去接受男生学生会主席和女生学生会主席的指示,然后时不时地在走廊上巡视一下。”
“好的,”哈利又说了一遍,“好吧,那么我——我们待会儿再见吧。”
“哎,没问题。”罗恩说着用惶恐不安、躲躲闪闪的目光扫了一眼哈利,“我真不愿意上那儿去,我情愿——可我们又不得不去——我是说,我根本就不喜欢去,我不是珀西。”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我知道你不是。”哈利说着咧开嘴笑了。但是当赫敏和罗恩拖着箱子、抱着克鲁克山、拎着小猪的笼子朝火车头的方向走去时,哈利还是有了一种奇怪的失落感。以前每次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他都是跟罗恩在一起的。
“走吧,”金妮对他说,“如果我们抓紧时间,还能为他们占到座位呢。”
“好吧。”哈利说,一只手提起海德薇的笼子,另一只手抓住箱子把手。他们在过道里艰难地行走着,一边透过玻璃门朝一间间包厢里张望,里面都已经坐满了人。哈利不由自主地注意到,许多人都在怀着极大的兴趣盯着他看,有几个人还用胳膊肘捅捅坐在旁边的人,对他指指点点。接连五节车厢都是这种情况,他这才想起《预言家日报》整个夏天都在告诉读者,他是怎样一个谎话连篇、特别爱卖弄的人。他郁闷地想,不知这些一边盯着他看、一边交头接耳的人是不是相信了那些谎言。
在最后一节车厢里,他们遇到了纳威·隆巴顿,他是哈利在格兰芬多五年级的同学。因为使劲拖着箱子,同时还要用一只手紧紧抓住他那只不断挣扎的蟾蜍莱福,纳威圆圆的脸上满是汗水。
“嘿,哈利,”他气喘吁吁地说,“嘿,金妮……到处都满了……我找不到座位……”
“你在说什么呀?”金妮从纳威身边挤过去,朝他身后的包厢里张望了一眼,说道。“这里面还有地方呢,只有疯姑娘洛夫古德一个人——”
纳威嘟囔了一句什么,似乎是不想去打扰别人。
“别傻了,”金妮大笑着说,“她没事儿的。”
她把门拉开,拖着箱子走进了包厢。哈利和纳威也跟了进去。
“你好,卢娜,”金妮说,“我们可以坐这些座位吗?”
坐在窗边的那个姑娘抬起了头。她长着一头乱蓬蓬、脏兮兮、长达腰际的金黄色头发,眉毛的颜色非常浅,两只眼睛向外凸出,这使她老有一种吃惊的表情。哈利立刻明白为什么纳威情愿放过这间包厢了。这姑娘身上明显地透着一种疯疯癫癫的劲儿。这也许是因为她为了保险起见,居然把魔杖插在了左耳朵后面,或者是因为她居然戴着一串用黄油啤酒的软木塞串成的项链,或者是因为她读杂志时居然把杂志拿颠倒了。她的目光扫过纳威落在哈利身上。她点了点头。
“谢谢。”金妮说着对她微微一笑。
哈利和纳威把三只箱子和海德薇的笼子放在行李架上,然后坐了下来。卢娜从颠倒的杂志上望着他们,那本杂志的名字是《唱唱反调》。她似乎不像普通人那样需要经常眨眼睛,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哈利看。哈利坐在她的对面,现在后悔不迭。
“暑假过得好吗,卢娜?”金妮问。
“是啊,”卢娜恍恍惚惚地说,眼睛仍然死死盯着哈利,“是啊,过得挺愉快的。你是哈利·波特。”她紧跟着说了一句。
“这我知道。”哈利说。
纳威哧哧地笑了。卢娜把浅色的眼睛转向了他。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个小人物。”纳威赶紧说道。
“不,才不是呢,”金妮尖锐地说,“纳威·隆巴顿——这是卢娜·洛夫古德。卢娜和我同级,但在拉文克劳。”
“过人的聪明才智是男人最大的财富。”卢娜用唱歌般的声音说。
她高高举起那本颠倒的杂志挡住自己的脸,不再出声了。哈利和纳威扬起眉毛互相望望。金妮强忍着不让自己咯咯笑出声来。
火车哐啷哐啷地往前开,把他们带到了空旷的乡村。这真是古怪的、变幻无常的一天。一会儿车厢里洒满阳光,一会儿又是天色阴沉,乌云密布。
“猜猜我生日得到了什么礼物?”纳威说。
“又是一个记忆球?”哈利说,他想起了纳威的奶奶为了改善纳威那糟糕透顶的记忆力,曾给他捎来的那个大理石般的玩意儿。
“不是,”纳威说,“我有一个就够了,不过那个旧的我已经丢了好久了……不是,看看这个……”
他一只手紧紧攥着莱福,另一只手伸进书包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一样东西,像是一棵栽在盆里的灰色小仙人掌,但上面不是长满了刺,而是布满一个个疖子般的东西。
“米布米宝。”他得意地说。
哈利瞪着那东西。它在微微地跳动,看上去像一个病变的内脏器官,让人感到不祥。
“这是非常、非常希罕的,”纳威满脸放光地说,“就连霍格沃茨的温室里都不一定有呢。我真想现在就拿给斯普劳特教授看。这是我伯父阿尔吉从亚述①给我弄来的。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培植它。”
①古代东方一奴隶制国家。
哈利知道纳威最喜欢的一门课就是草药学,但是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要这种发育不良的小植物有什么用。
“它——嗯——它能做什么用吗?”他问。
“用场多着呢!”纳威骄傲地说,“它有一种惊人的自卫机制。看,替我拿着莱福……”
他把蟾蜍扔在哈利的膝盖上,从书包里拿出一支羽毛笔。卢娜·洛夫古德那双凸出的眼睛又从颠倒的杂志上露出来,注视着纳威的举动。纳威把舌尖含在牙齿间,把那盆米布米宝举到眼前,找准一个地方,用羽毛笔尖使劲捅了一下那棵植物。
汁液从植物身上的每个疖子里喷射出来。一股股黏糊糊、臭烘烘的墨绿色汁液喷到了车厢的天花板上、窗户上,溅到卢娜·洛夫古德的杂志上。金妮幸好及时用胳膊挡住了脸,只是头上像戴了一顶黏糊糊的肮脏绿帽子。哈利可就惨了,他两只手都忙着捉住莱福不让它逃走,结果被喷了个满脸花。那气味就像恶臭难闻的大粪。
纳威的脸上和身上也都被喷湿了,他晃了晃脑袋,想把遭殃最厉害的眼睛里的汁液挤出来。
“对——对不起,”他喘着气说,“我以前没有试过……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不过别担心,臭汁是没有毒的。”他看到哈利往地上吐了一口,不安地补充道。不早不晚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包厢的门被拉开了。
“噢……你好,哈利,”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说,“嗯……碰到倒霉事儿啦?”
哈利用没拿莱福的那只手擦了擦镜片。一个长得非常漂亮、一头长发乌黑油亮的姑娘正站在包厢门口,笑眯眯地望着他。是秋·张,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
“噢……你好。”哈利不知所措地说。
“嗯……”秋说,“好吧……我就是想过来问声好……再见吧。”
她脸上红红的,关上门走了。哈利垂头耷脑地倒在座位上,唉声叹气。他真希望秋看见他和一群很酷的人坐在一起,他们被他讲的一个笑话逗得乐不可支。他真不愿意被她看见自己跟纳威和疯姑娘洛夫古德坐在一起,手里拿着一只癞蛤蟆,脸上淌着臭汁。
“没关系,”金妮安慰他说,“瞧,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干净。”她抽出自己的魔杖。“清理一新!”
臭汁都消失了。
“对不起。”纳威又小声说了一遍。
罗恩和赫敏差不多一小时之后才回来。买食品的手推车已经来过了,哈利、金妮和纳威吃完了南瓜馅饼,正忙着交换巧克力蛙的卡片,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他们俩走了进来,跟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克鲁克山和关在笼子里厉声尖叫的小猪。
“我饿惨了。”罗恩说着把小猪塞在海德薇旁边,从哈利手里抓过一个巧克力蛙,一屁股坐在哈利旁边的座位上。他撕开包装纸,一口咬掉了青蛙的脑袋,然后倒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似乎这一上午把他累坏了。
“是这样,每个学院的五年级都有两个级长,”赫敏说,她坐下时显得特别不高兴,“一男一女。”
“猜猜谁是斯莱特林的级长?”罗恩说,眼睛仍然闭着。
“马尔福。”哈利不假思索地回答,相信他最担心的事情会得到证实。
“没错。”罗恩苦闷地说,一边把青蛙的身体塞进嘴里,然后又拿了一个。
“还有那个十足的母牛潘西·帕金森,”赫敏尖刻地说,“她怎么能当级长呢,她比一个患了脑震荡的山怪还要笨呢……”
“赫奇帕奇的是谁?”哈利问。
“厄尼·麦克米兰和汉娜·艾博。”罗恩很快地说。
“拉文克劳的是安东尼·戈德斯坦和帕德玛·佩蒂尔。”赫敏说。
“你和帕德玛·佩蒂尔一起参加过圣诞节的舞会。”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说。
大家都转过脸来望着卢娜·洛夫古德,她的眼睛从《唱唱反调》上方一眨不眨地盯着罗恩。罗恩赶紧把满嘴的巧克力蛙咽了下去。
“是啊,我知道的。”他说,显得有点儿吃惊。
“可是她玩得不很开心,”卢娜对他说,“她认为你对她不太好,因为你不肯跟她跳舞。我想我是不会在乎的,”她若有所思地又说道,“我不太喜欢跳舞。”
她又缩到《唱唱反调》后面去了。罗恩张大嘴巴呆呆地望着杂志封面,好几秒钟缓不过神来,随即转脸看看金妮,希望得到一些解释。可是金妮用手指堵着嘴,不让自己咯咯笑出声来。罗恩摇了摇头,整个儿给弄糊涂了,然后他看了看表。
“我们应该偶尔在过道里巡视巡视,”他对哈利和纳威说,“如果有人在做坏事,我们可以惩罚他们。我真想马上就抓住克拉布和高尔的什么把柄……”
“你不应该滥用职权,罗恩!”赫敏严厉地说。
“是啊,没错,因为马尔福是绝不会滥用职权的。”罗恩讽刺地说。
“这么说你要把自己降低到他那个层次?”
“不,我只是要保证在他欺负我的朋友之前,先给他的朋友一点厉害瞧瞧。”
“看在老天的分儿上,罗恩——”
“我要罚高尔写句子,那会要了他的命,他最讨厌写字了。”罗恩开心地说。他放低声音,学着高尔粗声哑气的嗓音,把脸皱成一团,似乎在痛苦地集中注意力,假装在空气中写字:“我……绝……不……能……像……狒狒……狒……的……屁……股。”
大伙儿乐得哈哈大笑,但是谁也没有卢娜·洛夫古德笑得那样厉害。她发出一串尖厉刺耳的狂笑,把海德薇从梦中惊醒了。它愤怒地扑扇着翅膀,吓得克鲁克山跳到行李架上,嘶嘶地叫着。卢娜笑得太厉害了,她手里的杂志掉下来,从腿上滑到了地板上。
“太好玩了!”
她急促地喘着气,一个劲儿地瞪着罗恩,两只凸出的眼睛里涌满了泪水。罗恩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望望大家,而他们都被罗恩脸上的表情,还有卢娜·洛夫古德那没完没了的狂笑逗得开怀大笑。卢娜拼命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你在嘲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