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明-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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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野了这么久,终于肯回来了。”傅闱第一时间出现在家门口,没好气地看着脸蛋略微变黑的赵雪儿,话语中多了一丝埋怨,埋怨丈夫这么久才回来。
“闱儿姐,你不知道,这一次我终于有机会上阵了,还亲自杀了六个敌人。万大哥只杀了四个,都不够我杀得多。”赵雪儿一脸兴奋地说道,那一次上阵冲杀,她地确是出尽了风头,也过足了上阵杀敌的瘾。
“你哥也上阵了?他怎么能让你也上阵?”傅闱眉头一皱,脸色顿是晴转阴。
“都回到家了,就不要说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了。”万磊见傅闱一脸担心的表情,马上转移话题,“怎么样,小家伙有没有淘气?”
傅闱见丈夫的手已经伸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脸一红低声道:“什么小家伙,还早着呢。”
虽然有些羞涩,不过她的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因为爱情终于有了结晶,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当妈妈了。
“嘿嘿,闱儿姐,你不知道,这家伙一听说你有喜了,整天傻乎乎的笑,像是被大元宝给砸到了。”赵雪儿又在“告密”。
“他本来就是傻乎乎的。”傅闱脸上的笑容更加甜蜜,因为丈夫已经傻傻地把耳朵贴到她的肚子上,家里的众人见了都不禁莞尔。
+++000+++三月十八日,辽军大举南下,辽王朱高煦带着七万主力充为中军,前军却是刚刚收编的明边军,后军是朝奸部队和女直部落军。前中后三路军分布,很明显,辽王只信任自己的中军,前军是炮灰,后军是替补。
永平府境内的百姓被精忠卫挖得十室九空,辽军所过之处皆是荒村死镇,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出山海关,下永平府城,过滦州,一路无话。当前军行到丰润县境内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前军主将陈亨下令军队急行,争取进丰润县城过夜。
而陈享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的一座高坡上,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李师,辽军来了,咱们是不是按计划行动?”高坡上之人正是李国保,早在一天前,他就带着麻雀队越过顺天府边界,四散埋伏到了永平府境内。五千人看起来不多,不过十个骑兵一小队,五百个麻雀小队足够撒满几个县城了。
“先不要急,这些只是步兵,应该是原来的明边军,这些人不过是炮灰,不值得咱们下手。放他们过去,自有人对付他们,咱们的主要敌人是辽军。”李国保沉声道。
“真的放他们过去?”参谋有些担心地说道:“这可是数万人啊,就算北平军全部出击,一时间也难以吃掉,若是让后续的部队给跟上,那就陷入被动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那些明边军的战力不值一提,咱们的主要目标是辽军的骑兵队,只要尽力拖住了辽军主力,不用拖多久,只要拖个一两天,就足够万先生他们吃掉这支军队了。”李国保道。
“哦,那咱们也要尽快给万先生送信,把军情告知他。”参谋不再多劝。
“好吧,马上派人去送信,对了,记得传令下去,让弟兄们都埋伏好,尽量不要暴露,免得打草惊蛇。咱们是麻雀队,不出击则已,一出击就要快准狠,在辽军还没反应之前,咬掉他们几块肉,让他们知道害怕,不敢全速进军。”
麻雀队快速地改变战术部署,二十几里外的玉田县境内,万磊也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李国保送来的军报,他看完这一份军报,脸上难得地露出笑意,心道:“这李国保表面憨厚,内心却精明得很啊,居然敢这么玩!”
“传令给左右两纵队,要他们都后退十五里,暂时按兵不动。”既然麻雀队改变了战术,万磊也对军队进行相应的调整,后退十五里,自然不是示弱,而是利用战略纵深,尽量拉开辽军各军之间的距离,好各个击破。
在运动中消灭敌人,这就是运动战的精髓之所在!
一直没有遇到敌人,辽军的前军主将陈亨自然不知道北平军在前面挖了一个大坑,正等着他带几万军队往里跳。而陈亨部在丰润县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起营,以最快的速度向玉田的方向挺进,而过了玉田县,就进入顺天府的地界了。
用两天的时间穿越永平府,这种行军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而在陈亨部后面约二十几里外,是朱高煦的辽军主力,这支军队是清一色的骑兵,按说行军的速度比以步兵为主的前军快得多,不过朱高煦似乎是害怕遭遇到北平军的埋伏,所以不紧不慢地跟在前军的后面,用意是用前军去探路。
这一天的行军,早上也是一路无话,辽军中路军抵达丰润县时,前路军已经快到玉田县城了。而就在这时,四处荒凉的田野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陈亨抬眼一看,就见四周出现无数骑兵,已经对他们发起了冲锋。
“北平军,是北平军杀来了!”前路军主要是原来的边军,他们很多人都在北平军的手底下吃过败仗,就算是没吃过败仗的,也听说过北平军的可怕,所以一见到北平军,他们的胆气就先泄掉了。
“不要乱,马上布阵,沉着应战。”陈亨一声怒喝,“中路军离咱们不远,咱们只要坚持一会,援军就到了,到时候就是北平贼灭亡之时!”
一听到援兵很快就到,慌乱的小兵们终于找回了一点点勇气,很快,他们就按照将领的指挥结成了一个大方阵,方阵的外围是盾阵,以期挡住骑兵的突击,并拖延时间,争取等到援军到来。
而北平军是清一色的骑兵,来去如风,辽军这边刚结好阵,骑兵队就业已搭弓上箭,一通齐射,如雨点般的箭羽破空落到辽军战阵之中,数百小兵避之不及,纷纷重箭受伤。
一轮齐射之后,骑兵队没有直接冲杀入辽军阵地中,而是在辽军阵外两百米处,不停地绕圈,一边绕还一边搭弓射箭,这一次不是齐射,不过这种四面八方冷箭乱飞的情形,比齐射更让人胆战心寒,辽军阵地中的小兵们都吓得直转圈,因为他们都十分害怕,害怕被背后随时飞来一支冷箭收割掉性命,根本没法组织起弓箭反击。
“都不要乱转!”陈亨见到这冷箭乱飞的场景,也知这样下去全军迟早会崩溃,所以一声怒喝,下令道:“盾牌兵,收紧阵线,大家背靠背,靠紧点,长枪手准备,不要让贼军冲杀进阵中。弓箭手,马上对着贼军进行齐射。”
陈享这一声令下,部下反应倒也快,马上就开始收缩阵线,几万人一收拢,就成了一个几十米见方的盾阵,而且很多盾牌被叠到了头顶上,一个盾牌堡垒出现,四处乱飞的箭羽多数都被挡在了外面。而长枪手躲在盾牌手的后面,把长枪向外刺出,整个盾阵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刺猬。
面对这么一个大刺猬,恐怕连精于骑射的蒙古骑兵也没办法,不过北平军不同于蒙古骑兵,因为北平军懂的不只是骑射。这不,这些环绕四周的骑兵们见弓箭攻击无效,就四散离开了。
骑射队离开了,辽军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听到天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炮声,如惊雷般炸响,随即,无数铅球又如雨点一般,砸落到辽军盾阵之中,整个盾阵如被暴雨击打的浮萍,顿时乱成一团。。。
炮声隆隆,二十几里外的朱高煦自然也听到了,他顺着炮声的方向看去,正好是前军所在的方向附近,他不用想也知道前军中埋伏了,他不及多想,就下令道:“朱能,你马上带一万骑兵,火速赶上前路军,余下人马,全部急行军!”
“属下领命!”朱能答应了一声,带着所部人马用最快的速度向前狂奔,朱高煦本人也不敢怠慢,带着部下数万骑兵紧随其后。
朱能部一万骑兵行出了约五里地,奔跑在前的战马好像是踩到了什么,地上咔嚓一声轻响,不过这并没有引起这些人的重视,而正当先头部队数十人经过之后,地面上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原来平整的路面猛然炸开一个数米宽的大坑,烟尘滚滚而起,不知炸死炸伤多少人。
“不好,有埋伏!”朱能疯狂地拉住战马,而滚滚飞来的乱石和泥块击打到他的身上,砰砰做响,奔跑在前的一些人马甚至还被这剧烈的冲击波给震倒在地。惨叫声,马嘶声响成一片。
朱能还如丈二和尚般搞不懂这地面为什么会突然爆炸,两侧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马蹄声,他忙四下张望,就见几支骑兵队如风一般飞奔而来,在两百多米开外的地方,对着他们就是一通乱射,顿时就有数人不幸中箭倒地。
朱能正要派人去追杀,这些埋伏者却呼啦声,四散奔开了,想追都追不上了。而朱能也知道现在赶路要紧,马上收拢军队,抛下十几个伤兵和十几具尸体,继续向前飞奔。
不过,朱能队刚跑出几十米,地面上又突然炸起一个大坑,又有十几人不幸被炸死炸伤,而与刚才一样,又有几支骑兵队乘机飞奔过来,几通齐射之后又如风一般跑开。
“地雷,北平贼在这一带埋了地雷!”一个老兵尖叫起来,他也算是有见识,终于想起那些要命的东西是什么了。
“什么?!”朱能一听到这个消息,那张满是灰尘的脸上显出无比惊恐之情。
地雷啊,踩到了就爆,谁不怵啊!
第252章 拉锯战(十三)
“北平贼定是在大道上埋上了地雷,马上离开大道,转行荒地。”朱能一声令下,带着骑兵队离开了官道,从官道旁的荒地上穿行,他认为地雷是北平军预先埋在官道上的,荒地上应该不会有吧。
即便是认为荒地上不可能埋有地雷,朱能也不敢当前队,毕竟被连着炸了两次,他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了,毕竟自己的小命更要紧啊,让别人去开道,万一荒地上埋有地雷,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主将龟缩在了后阵,那些小兵也不是傻子,也暗地里放慢奔行的速度,一个个争后恐先,朱能催促了好几次,就是快不了,一些运气不好被排到阵前的小兵,也是一看二慢三通过。
一直胆战心惊的跑出数百米,没有踩到雷,朱能这才暗暗放心,再次催促小兵们快点前进,因为前面的火炮声响得更急了,他不用想也能猜到,前路军正在跟北平军大战。至于前路军的战力,他是不抱幻想的,知道如果去得晚了,说不定前路军已经全军覆没了。
骑兵队刚刚加速跑出几十米,突然地面又是猛然炸开一个大洞,碎石和铁片四处乱飞,数十人马被强烈的爆炸波掀飞,而远在后阵的朱能还是觉得一阵热飞拂面而过,带来无数尘埃,直接“吹”到他的眼中。
“狗娘养的北平贼,难道这一带都被埋了雷,这些混帐从哪开来这么多狗屎雷!”朱能怒吼着,他的双眼发红,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眼睛揉了沙。
当然,他不知道,这些地雷是从辽军的“友军”——明军中收缴来的,只是稍作改装,十几个用引线连在一起,安上一个触发点火器,就做成了要你命三千的连环雷,成本十分之低,北平军手上有好几百个这种玩意儿。
而这些玩意儿也不是随意乱埋的,而是有组织有计划地埋的,几乎每一个都是看准了,才埋到辽军的必经之路上,那是一炸一个准的,除非辽军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不然就是中招没商量。
朱能虽然不知道北平军的地雷战术如何,不过有一点是明白的:自己麻烦大了。接连三次踩到雷,而且在没有人行的荒地上也踩到,这不能用倒霉来形容了,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北平军像播种一样四处埋雷,怎么走都会踩到;二是北平军就在附近,看准了才埋的雷。
而与前两次一样,这一次又有几支骑兵队趁着地雷爆炸,跑过来一通乱射,射死射伤十几人,又一阵风地跑开。朱能看着这些人的背影,觉得第二个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地雷不是种子,不是说埋就埋的。如果真像播种一样四处乱埋,那些骑兵根本就不敢进雷区乱跑。
想清了这一层,朱能怒极,马上分出一支百人队,去追杀那些已经跑远的伏兵,想捉到这些可狠的家伙,再把附近所有的伏兵把找出来杀掉,以泄多次被炸之辱。
然而,这支百人队刚跑出几十米,就有几匹战马突然痛苦嘶鸣起来,前蹄高高跃起,马上之人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没被摔下,而战马却马失前蹄,跌落在地的同时,还痛苦地挣扎不已,马上之人直接就被摔飞出去,在落地的同时,也是发出一声声惨叫。
同行之人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马上勒住战马,几个人跳下战马想过来查看究竟,不过脚掌刚落地,就觉得一阵钻心的痛从脚底板传过来,一个立足不稳,就跌坐在地,而屁股上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