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偷欢-韩子高(经典,帝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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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深深爱恋,--不再是为那美丽皮相,只为韩阿蛮这个人!
在他的要求下,我心甘情愿再没抱过他人,甚至愿意雌伏,为他所抱。――此生此世,我陈茜只被他一个人所抱过。
我不由失笑,是啊,以我一向刚硬的性子,居然甘愿雌伏,由他人所抱,不是爱到了极致,我会愿意?以我一向多疑的性子,居然敢让人与我夜夜共枕直至天明,不是深深信任完全毫无戒备,我会放心?以我一向冷漠、无情的性子,居然也会被人勾动七情六欲,对人撒娇、耍赖、使泼……--不是真上了我心,我焉会如此?以我一向坚定、残忍、说一不二的性子,居然也会被人所影响,为他而改变,不是真的在意真的深爱,又怎会如此?
……影响……
……改变……
是啊,这世上唯一能影响我、改变我的,就是他了……
阿蛮,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最爱是你!
同时,你,也是我的弱点,唯一的弱点。
弱点呢!
你是我的弱点呢!
王者,是不能有弱点,是不能爱人的!
如果,阿蛮你死了,我就再无弱点!!!
……如果,你死……
“吱”的一声响起,想来是风将窗子刮开了。不喜欢风吹进来,懒得叫人进来关窗,迷迷糊糊中,我起身自行去关窗。掀开床帏,窗旁,我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依在窗前,面向屋外,披散的长发被风吹起。那黑发就似有生命力般,在风中四处飘动……
那人并没有转过脸来,但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气息立即让我将来人辨认出来。
“蛮!你回来了!”
无比欣喜的冲上前,将他紧拥在怀里。他的身子好冷,完全没有温度似的,一把抓过他的手,一边呵气给他搓着手,一边嗔怪他,“真是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前方胜负未定,你这副帅就溜了回来,还不声不响,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他握住我的手,不让我继续给他搓手,我索性将他身子转过来,跟我面对面,他一定很冷,身体冰冷不说,连嘴唇,也完全没有血色,苍白之至。想来也是,自桃枝岭赶回建康,一路马不停蹄,自是又累又冷又饿,当然会身体冰冷,面无血色了。
我笑着问他,“为什么会想到突然回来?”嗯,一定是他太想我,耐不住那相思之苦,所以偷跑了回来。
我的笑意并没有感染他,看着我,他沉沉说道,“我的仗,已经打完了。太想见你一面,所以,就回来了。”
我满意的一笑,“嗯,还知道回来看我。”笑着亲他一下作为奖赏兼鼓励,“看吧,看吧,尽情的看我吧!回来悄悄的住上几天再回前线,英明的皇上是不知道有人从前方偷跑回来的。”他偷偷回来,若以军法论处,定是不能轻饶。军法呢!呵呵,那是皇帝的事,现在的我,只是他的陈茜,他的情人。自己的爱人赶回来看自己,怎会不感动?哪里还会去想到什么惩罚?惩罚逃兵的事,是皇帝的公务,我现在只是一个爱着人的凡子,所以,不管那么多了……
冰冷粗糙的手滑过我的面颊,他的声音中似带了些无奈,带了些伤楚,“刚才我还在想,就这么看一看你,在你房间里呆一会就走,可进来后,就舍不得离开啊。”
“想进来后就走?”我大为不满,“回来不就是为了见我吗?居然敢……。”
他的脸靠近,成功的用吻堵住了我后面想说的话。
他的唇冰冷,但他的吻火热。
结束这一吻后,深深看着我,他温柔问道,“有没有想过我?我上战场讨留异后,你,没有想过我?”
当然有想啊!你不在我身边,我什么也没心思做,什么也不想做,再精美的食物摆在我面前,我也不想吃。闷时,只要一到花园里,就会想到在闲暇时你我是如何依偎着观景;只要一到书房中,会想到你与我是如何定下一个又一个计谋,又是如何讨论着政务;一跨进房内,就会想到我们是如何痴缠……屋子里的味道太寂寞,一个人的日子,那床,总会让我觉得大得可怕,害我还特地命人给我做了一张仅容一人躺下的小床……
--每日里的一切,时时刻刻都在向我提醒你的存在,哪有一日忘记过你?!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他再问我,“有没有想过我?”他的手因为长年习武打仗的原因,很是粗糙,可是我却非常喜欢他的手抚摸我,那种粗糙的感觉会让我觉得异常愉快,非常舒服,这回也不例外。我闭上眼睛,任他粗糙的手继续抚摸我。
“回答我。”轻轻拍打着我的脸,他不放弃追问。
“不想!完全没有想过!”我眼睛也不睁开,就笑着答他。哼,偏不让你知道,偏要让你以为我完全不在意你,免得你恃爱生骄。
“不想啊?”他的声音中隐有失望,再度问我,“真的不想?你连一点也没想过我?”
“不想!”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忙国事还来不及了,哪来闲功夫想你?与其把时间花在想你上,不如睡觉,更为划算。”哼哼哼,我知道你想听到我说些什么,但我偏不让你如意~~~
“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过?”
“完全没有。”
粗糙的指划过我的唇,他轻轻问我,“那,你都在想些什么?”
睁开眼,我一口咬定,“江山!社稷!天下!”
“这样啊。”我以为定会激怒他,他却突然笑了,回来后一直没有笑过的他,突然笑了,然后,他说话了,既似在对我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看来就算是没了我,你一样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江山把你的心占据得满满的,自是完全没有时间没有功夫想到小小的阿蛮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中,既似有些失望,更多的,似乎却是释然,放下了什么似的。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紧紧抱着他的腰身,我蛮横要求着,“你不准对我放下心来!你得时时刻刻挂着我、念着我、想着我!!”
他怜惜的看着我,无限情深,无限眷恋,无限宠溺,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全身发冷,“茜,以后阿蛮再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自己保重。原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习惯,看来,是我多虑了。--没有我,你一样能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低下头来,他吻了吻已被他的话震得呆了的我的唇,只是轻轻的,碰触一下后即刻离开,伸手为我顺了顺鬓旁乱发后,他的唇畔绽开一朵微笑,清艳出尘,震慑我心,让我的三魂六魄完全被他勾住,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茜,长久以来你一直担心的弱点已经被除去了。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你、改变你--没有弱点的你势必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去拿到一切你想要的吧,我的万岁。”
阿蛮!!!
你在说些什么??
你又做了些什么??
惊恐万分的收紧圈住他腰身的我的手,却更惊恐的看到怀中的他化作了虚无!!
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在我怀中消失了!!
阿蛮!
我胡乱舞动着手,想将他自空气中抓出来,却在下一刻赫然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并没有和他一起站到窗前。急急拉开床帏,映入眼帘的,是所有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哪来什么被风吹开的窗子?
哦,只是梦而已。
略微松了一口气,却仍在担心。具体担心些什么,自己也说不出来,只是担心,只是不安。于是起身唤伍成进来,问他刚才可有什么异动。
伍成说四下皆被重兵把守,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不可能不惊动任何人就进来了。
我这才放下一半的心来,真的只是梦而已。
慢慢在屋内走动着,想着的,仍是他--阿蛮,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们还没执手至老呢,你可不能先去一步。
先去一步?
那不就是死吗?
那个能影响我、改变我的弱点若死了,对我,岂不是更好?就如梦中他所说的一样,再、无、弱、点!
--只要他死!!!
矛盾啊!
真是矛盾啊!!
我既想他一直守在我身边,却又在期盼着他能死去……
真的很矛盾!
想着那个占据我心的人,不由叹息出声,阿蛮,我到底该如何对你?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无解!
仍是无解!!
不愿再深究这个两难抉择,我跳上小床,选择暂时逃避掉它,--不去想它,不去想它,就让老天来决定好了。不管老天做出了什么决定,我都依从……
闭上眼,继续安卧。刚睡下不久,就被伍成那略带紧张的声音惊醒,“皇上,桃枝岭八百里加急奏折到!”
桃枝岭八百里加急奏折!难道前方出了什么事?
我断然说道,“呈上来!”
即刻翻身下了床,打开门,一把抓过奏折即刻读了起来。
折子是侯安都写的,他说:因被留军假相所惑,我军中了埋伏,撤退时,由他领队,韩子高断后。而韩子高在断后时颈中一箭,如今韩子高命危!
韩子高命危!!
果然他出了事啊!
刚才那梦中与我见面的,是他的魂魄吧?因为放不下我,所以回到我的身边来看我……
难怪刚才在梦中,他要问我,有没有想过他?
难怪在我说完全没有想过他时,他会说:“茜,以后阿蛮再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自己保重。原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习惯,看来,是我多虑了。--没有我,你一样能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难怪最后他会告诉我,“茜,长久以来你一直担心的弱点已经被除去了。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你、改变你--没有弱点的你势必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去拿到一切你想要的吧,我的万岁。”
--他,是来跟我告别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是他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难道从此以后,我身旁就再没有了他,永远只能活在没有他的世界中?!
不!
不!!
我要你!我要你好好活着!我要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阿蛮阿蛮,你不能死!!
脑中有另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他死了,你的弱点终于死了。你再没有弱点了!
是啊,他死了,我的弱点终于死了,从此以后,我就再没有弱点了。
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为什么心会痛,痛得像裂开似的?
我像一缕无主的游魂一般踉踉跄跄的在空旷的大殿里游移着--你死了,我的弱点终于死了!从此以后,我再无弱点可言!
我想笑,想庆贺,想高兴,只是奇怪得紧,那笑声很闷哑,竟像是哭声!
全身上下包括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焦躁似烈火焚身,心更是狂跳到似要从嘴里迸出来。
“皇上!”伍成与罗起一脸呆滞的看着,他们的目光集中在我脸上。
我的脸怎么了?
眼睛好痛,干涩得很,是不是脸上有什么东西,所以他们才会那样看我?
伸出手揉揉眼,手上居然是湿湿的,一手的水。
“奇怪,”我喃喃道,“这屋子居然会漏水,里面还在下雨,掌管内务的真该死……”
“皇上!”
“住口!”我拭了脸上一把,心中已有了主意,我冷冷说道,“备马!立刻给朕备马!朕要立刻到桃枝岭!还有,让最好的御医跟朕一起到桃枝岭!!”
策马狂奔,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到达桃枝岭。
见到侯安都后,没有多说废话,我直接问他,“韩子高呢?带朕去见他!”
侯安都立刻在前面引路,将我带到他的帐中。进帐后,侯安都小声的对看到他后有些呆滞的我说道,“子高已昏迷五天。失血虽已止住,但军医们用尽一切法子仍是无法让他醒来。”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躺在床上,样子就跟那日梦中见到的他,一模一样:长发披散,面上血色尽失,气息微弱……
这时,我才真正意识到:他快死了!他就快死了!那个一直爱着我疼着我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