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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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屁话比什么都灵,布莱恩十分高兴,暗想这位治安官倒是个明白人,说:“大人过誉了,不知您晚上有没有空?不如到舍下喝上一杯,也好谈谈春天的花朵与秋天的月亮啊。”
“那是最好不过,但是我得看看女皇陛下……”
“这个您尽管放心,陛下会客时间一般不超过半小时,您很快就能出来了。”
“不知陛下最近病情如何?”
“哦,这个,也许是圣光的恩赐吧,陛下身体一日比一日好,气色红润得多,我看不用半年她就能完全康复了。”布莱恩是女皇的专属传令官,女皇病重后他也跟着失势,受过不少摄政王派系的闲气。自然希望女皇能尽快好起来。
“圣光保佑,这可是塞尼亚帝国天大地好事啊。”
这一次没有维哲罗姆陪同,沈之默照样轻车熟路,侍卫和宫女知道他前来与女皇念诗解闷,没有过多留难。
整个社会的流行趋势大多是追随上流贵族的口味,比如某某交际名媛突然在头上戴了一朵大红花参加某次晚宴,其他贵妇人自然跟风仿效,还会在以后几个月内逐渐蔓延到下层平民当中。而上流贵族的流行品位,则以少数几个人为标准。拥有天籁般嗓子的维哲罗姆乃是其中之一,他在大多数情况下主导了音乐的流行趋势。
这位权威人士卖力推广沈之默的古典诗,甚至用为自己的歌词,早在无形中增加了极大的影响力。因此沈之默虽然只剽窃了寥寥几首唐宋诗歌,却隐隐为文学诗人中地代表人物,崇慕他的少女不计其数。女皇要召他入宫品评诗歌,自然不会引起摄政王怀疑。甚至就连一些宫女都莫名期待。朝他抛出无数媚眼。
女皇丹尔娜普罗恩斯顿德拉萨拉斯纳萨洛玛已经搬离原来的寝宫,目前住在御花园别院。沈之默在门口等候多事,等女皇摆足姿态后才被获准进入。
新寝宫内的布置以橘红色和明黄色为主色调,让人觉得华丽、温暖、心旷神怡。看来应该出自装饰设计大师之手。沈之默鼻子灵敏,没闻出任何砒霜地味道,大概是节日将近。事务繁忙。与雷霆酋长国的和约导致新一论权力洗牌。摄政王无瑕顾及他事,再说了。女皇常年染病,他怕是早已失去了戒心。
“我尊敬的、圣明的、睿智地、健康的女皇陛下,撒加受诏前来聆听您的教诲。”沈之默走进新寝宫,朝被厚重帷幔遮挡住的内室行了个骑士礼节,大声说道。
一个和蔼而懒洋洋地优雅女声传来:“是撒加么,快过来吧,我等你好久了。”
沈之默多年来出生入死,胆大心细,纵使面对女皇的召唤,也要运转内力,将触觉提升到一个极灵敏的程度,仔细探索周围有没有埋伏,待感觉到对面只有三道悠长细密地普通人呼吸,才撩开帷幔,万分谦卑地说:“让陛下久等,在下真是该死。”他心高气傲,不肯对蛮夷称臣。
只见淡淡地薄莎后,女皇捧着一本装精美地书籍斜靠在床上,紫色绸缎半掩着上身,露出圆润的肩头,显得格外性感。她挥退左右侍女,略带不悦地说道:“我说过,叫我丹尔娜就可以了,以后不要称我陛下。”
“是,丹尔娜。”
女皇朝他招了招手:“好了,你过来,我正在看最新出版地《论当代古典诗》,你能给我讲讲么?”语调温柔,笑容妩媚亲切,与前一段时间病恹恹的样子有天壤之别,当真令人心神迷醉。
沈之默接过《论
典诗》看也不看,说:“这书言而无物,内容空泛,美之外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不说也罢。”自宋以后品评唐宋诗词的著作不知凡几,番邦出版社评论翻译过去的诗词,档次更差了许多,没什么看头。
女皇笑笑:“本以为你会感兴趣呢,你说的总是正确的,那我也没看下去的必要啦。”语气轻松,丝毫没有女皇的衿贵,倒像是朋友间的闲谈。
“阅读诗书么,应该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阳光明媚的午后,坐在花园里树荫下的小摇椅里,享受着微风的吹拂,想像那些优美的篇章,动人的语句,曲折宛转的故事,才更有意思。像陛下这样,只不过是排解寂寞罢了。”
女皇被他短短几句话撩起心中复杂情绪,幽幽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我的病还有没有好起来的希望,不过自从你上次来了以后,我倒是感觉舒服多了。”
沈之默表面轻松自如地闲谈,其实却时时都在用出神入化的内息感官侦测可能潜在的危险,确信此刻没有被人监视,摄政王也没再下毒手,笑道:“陛下毋庸担忧,您只是一时生理失调,要好起来实在快得很。”
“是么?你可不要故意说这种话来宽我的心,这个病已经发作那么多年。我早以不抱希望,宫廷又时时争斗,情况非常复杂难料,若有一天平静宁和地日子,便是立时死了也甘愿。”
沈之默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陛下,您希望到外面走走么?远离宫中的喧嚣,远离权力的旋涡,看看我们塞尼亚帝国北边的大草原,那里有湛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原野,粗旷而猛烈的风,又或者去港口海边看看大海,那里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还有沙鸥翔集、岸芷汀兰。令人心旷神怡,宠辱偕忘。”
他说话时使用了九阴真经上所载神奇内功,女皇只觉得他坦坦荡荡,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格外诱惑人心。情不自禁心生无穷向往。“可惜我身染怪病,这一辈子或许都办不到了,只能在大臣们拿回来的记忆晶体中欣赏那般美妙景色。”
沈之默淡淡一笑:“陛下。您地病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在下有二十种手段让你在两个月内完全康复。甚至比以前还要健康,您要想跑还是跳。或是纵声高呼,出行远游都没问题。”
“我希望你没有说谎。”女皇表情很严肃:“你写得出触动内心的古典诗,我很尊重你,但事实上几年来已经有十六名医生、牧师、神甫因为吹牛说包治百病却对我的病束手无策,已经被贬为奴隶了。”
沈之默心中叹息,暗想:“治疗砒霜中毒也不算得上疑难杂症,很可能是摄政王动的手脚,这么看来女皇地权力早被架空。”
其实砒霜在伊利达凯大陆十分稀有,仅仅出产于遥远西方龙血山脉的某种晶矿中,纪录在皇家药剂师学会的密典之内,外界无从得知,更不会有医生懂得如何医治砒霜中毒者。摄政王没再继续下手,一是政治斗争激烈,二则也是因为原料太过稀缺的缘故。
他顿了顿,脸上故意流露出既憋屈又恼怒地神气,说:“陛下难道还看不出我从来不说谎么?如果陛下不肯相信我,那剩下的也不必再谈了。”
女皇对他现在这个委屈而倔强的表情越看越是喜欢,笑道:“我一直都是相信的你,只不过病情太过重大,所以不自觉多问几句确认一下,还请先生多多谅解。”
沈之默这才稍微平缓下来,“嗯,病很容易治,话不用多说,从上次我来到现在,你自己就有体会。关键是,有人不希望你康复。”
最后几个字当真石破天惊,虽然几乎人人都有这样地揣测,但毕竟不敢明宣于口,女皇也是稍微愣了一愣,才道:“谁不希望我康复?”
根据她的态度,沈之默完全可以肯定女皇也知道自己被人陷害的事,所差者只是没有证据而已,于是笑道:“不希望你康复地人遍地都是,西边地雷霆酋长国,南方地黑雨丛林部落,沙漠氏族等等,他们不希望看到你的康复,那样会结束掉塞尼亚帝国政局混乱地局面,权力重归一人之手,帝国实力会大大增强。”
“哦,是吗?”
“但最有可能的还是摄政王,他把持朝政,权势熏天,可惜名不正言不顺,始终不能登上皇帝宝座,是以耿耿于怀。”
女皇的脸色登时变了:“撒加先生,请问您说的这句话是何居心?我可不希望您是专门来挑拨我们皇室关系破坏团结的坏人。”若是别人说出这种话,只怕当场就得拖出去绞刑。
当此情况,沈之默可不甘示弱,一拍椅子扶手,就喝道:“陛下,我尊重你的地位,可不代表我能容忍你的愚蠢。你如果继续优柔寡断下去,迟早要被人害死,宫廷斗争可不是玩家家酒,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愿快乐地活下去,那没关系,可帝国内忧外患,没有人强力维持局面的话,日后战争一起,所有子民都沦为奴隶。”拍击力道之大,咔嚓一声,胡桃木椅子扶手硬生生折断,暗黄色的木茬显露出来,显示出此人内心的暴怒。
女皇居然被吓住了,一愣一愣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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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徒》 第123节
《狂徒》 第123节
作者: 张君宝
沈之默牢牢占据谈话的主动权,接道:“陛下,你其实没病,只是……被人下毒了。看看症状,皮肤发黑,精神衰竭。内分泌失调,种种表现,你从前见到过有人得过这样的病吗?那是一种叫做砒霜地致命毒药,大剂量服用会当场死亡,如果只是微量感染,那就像你目前一样。再好好想想,你祖上没有人得过这样的病,证明不是遗传,你周围没有人得过这样的病。也几乎没出过都城,证明不是传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人下毒。”
女皇突然展颜一笑:“是的。我早就想过,只是被你当场说出来,所以有点震惊。”
“那么用不着我多说,陛下一定猜到了是谁要害你。”
女皇阴着脸看他。
沈之默毫无惧色。摸出一根肥大的雪茄点燃,烟雾缭绕中身穿黑色礼服的他看起来格外阴郁,皮笑肉不笑地说:“陛下目前唯一的追求就是身体康复,安度晚年。在热闹的时候观花赏月,在寂寞的时
陪伴,可惜啊可惜。这一切只不过是奢望而已。摄大将军勾结。一旦战胜首相,那也将是你命运终结之时。什么风花雪月、什么金樽美酒都是虚幻之物,数十年以后人们也只会偶尔翻开尘封地历史书才看得到你的大名,丹尔娜普罗恩斯顿:玛。”
女皇倒没有被他吓住,不过呆了半晌才说:“不得不说,你的话都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可惜你也破灭了我心目对一名具有无上魅力的诗人地幻想。你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
沈之默笑笑:“我并不代表谁。诗?不过是有钱人吃饱穿暖后所谓伤春悲秋穷极无聊的表现罢了,这对改善人民的生活毫无帮助。穷人们照样挨饿受冻,得不到圣光地怜悯。你身为女皇,却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我忍不住要提醒你。在我的诗没有为世人所知的时候,我居无定所,为一顿饱饭苦恼发愁,伊利达城里地人状况比我惨的多的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希望陛下您站出来,争取恢复自己地权力,为了使您地子民过上幸福美满地生活而努力。,而不是呆在寝宫里胡混日子。”
女皇苦笑道:“撒加,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摄政王已经坐大,我能保存自己就很不错了,还能要求什么?”
“不,亲爱的,摄政王早已对你丧失应有地戒心,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相信正义和信仰的圣骑士大有人在,祈祷女皇康复的平民们只多不少,你有胜利的希望。目前当务之急是要把病治好。”
“撒加,你今天突然说这样的话让我很意外,你一定想过很久了吧,都有什么计划吗?”
中华五千年政治权谋的智慧不可忽视,沈之默单是计划就有好几十个,每一个都能令女皇重回皇位,当然这时不能明说,只是沉吟道:“身体是最重要的本钱,您只要康复了就什么都好说,权位都是过眼云烟,只有一个健康美丽的丹尔娜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你的话太甜蜜了,我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女皇面色微红,目光看向远处,有点像是恋爱中的小女孩。
沈之默觉得这样子倒和织萝缇琳差不了多少,微笑道:“一寸光阴一寸金,我们不能浪费时间,那就开始驱除你体内的毒质吧。”
女皇喃喃道:“一寸光阴一寸金,这是你新写的诗吗?下句是什么?”
明人多知“一寸光阴一寸金”出处是元代同恕《送陈嘉会》诗:“尽欢水晨昏事,一寸光阴一寸金。”,沈之默学识渊博,其实早在唐代的王贞白就读于庐山五老峰下的白鹿洞时,便写了这一名句,便笑道:“从前我穷困潦倒,精心研究学问,有一天有感而发,就写了下来:读书不觉已春深,此。”下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