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酒间花前老+番外 by:水虹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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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先生是么?”静王忽然勾起唇角一笑,翻身下马,对坐在机关椅上的冯衍真抱拳,“此番前来,是请先生加入本王帐下,为攻打牵萝一事出谋划策。”
“好,我去。”冯衍真沉静如渊,对他投来的目光未曾有半点闪躲,回答得更是干净利落。
如果说静王是光芒四射的阳光,那么冯衍真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潭。阳光所散出的光芒到达他那里,就全数陷落,连一点反光都瞧不见。
静王对这种情况,不能说没有半分气恼。
拂霭……看你能避本王到几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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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来尝尝今年的糖腌玫瑰……”
机心推开门,笑盈盈地望向院门外,却看见归晴孤零零地蹲在满是落叶的地上。在他的对面,是张空荡荡的机关椅。
“好兄弟,这是怎么了……先生呢?”机心见此情景,不由得心头一沉,连忙上前扶起归晴。
归晴抖抖嗦嗦地站起身,脸色惨白,满脸泪水:“静王来了……拂霭被静王带走了……我、我没有办法……”
权势、智谋、甚至体格……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无法与静王抗衡。所以没有办法留下那心心念念爱慕着的人,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上马远去。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过自己的软弱无力。
“静王来过了?”机心有些诧异地反问一句后,顿时明白了些什么,眉头轻轻皱起,恨恨道,“可恨那程知府竟一直瞒着……要是早些知道的话……”
不过,现在追究这些也晚了。
“先生临走的时候,可曾留下什么话?”机心咬了咬下唇,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绪。
“拂霭说……让你我保重。”归晴垂下头,直哭得泣不成声。
“……好兄弟,收拾收拾细软银钱,随我离开这天水城吧。”机心沉吟片刻,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为何,为何?!”归晴听完她这番话,伸手抓住了她的肩头,泪眼大睁,“我不要离开这里,我们一起想办法把拂霭救出来好不好……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好兄弟……你太高看姐姐了。这个世界上,有可以办到的事情,也有不可能办到的事情。”机心苦笑一声,任归晴抓着肩膀,“我的那些小心计,比之先生又算得了什么……明说了吧,先生他自己都不再作逃脱指望。他留下那句话,就是让你我快快离开事非之地,以免惹祸上身,到时逃都来不及。”
是的……冯衍真看得很清楚,静王想要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已。如果他对静王的相邀推三阻四、抵死不从,那么以静王的性子,难保不以归晴机心性命相威胁。与其闹到那种地步,让大家都受到伤害,不如一开始就随静王去了,还归晴机心自由。
“既是如此,姐姐你快走吧……我、我不能走。”归晴慢慢松开机心的肩膀,用手背擦干眼泪,声音低缓却坚决,“无论有没有办法救他……毕竟,留在天水一日,就有接近他的机会。”
“听姐姐一句劝,归晴。既然静王带他走了,他就是你再动不得的人……”
机心急促的话语犹在耳边,归晴却已经转身离开,不再看她一眼。
我知道,我没有力量可以从静王那里救回拂霭……但是,也绝不愿就此放手。我不甘心、好不甘心……
对不起,机心姐姐……辜负你一片苦心。
归晴快步行走着,一滴清泪再度从眼角滑落。
机心望着归晴倔犟远走的背影,终于跺了跺脚,咬牙追了上去。
这兄弟……平素瞧着温温文文、善解人意的一个人,犟起来还真像头驴。
听到背后脚步声响,归晴脚步渐缓,泪眼迷朦地回过头来。
“我陪你出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法子。”机心望向归晴,满脸无奈,“你一个人怎么成。”
归晴的泪水霎时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唇边却泛起了个真实的笑容。
谢谢你……机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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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王所率大军在天水城稍事休整后,便浩浩荡荡开往冀城方向。
在踏平牵萝之前首先要做的,是收回冀城和陇西。
当军队经过天水城前那片大平原时,车辇中的静王捏了捏身旁冯衍真的手,轻笑道:“马先生在此处坑杀牵萝骑兵万余,沟壑皆为之填平……虽说此番有利于本王大军前行,却听得民间传闻,此处常闻战鬼夜哭。”
冯衍真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得微微抖了抖。
他是心地淳厚善良的人,纵然胸怀奇谋,却未曾在战场上炼得铁石心肠。虽说事出无奈,但那夜过后,他亲眼看到过天水城中一些居民兵士去被尸体填平的裂缝边上,肆意翻弄尸体,在那些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尸体中找寻值钱物品。
这种事情,足足进行了半个月之久。直至牵萝兵士们的尸体腐烂、白骨散乱,方才用大石将那裂缝密密封了,填出条敞途来。
战鬼夜哭,哭得是死在荒野、无法返乡;哭得是肢体不全、不得安宁。这万余战鬼身后,又留下多少悲痛仇恨、添了多少新寡孤儿?
冯衍真不敢再想,轻轻垂下眼帘。
“拂霭……你还要瞒本王到几时。”耳边,静王的气息蓦然接近,语调也变得暖昧不明。
“殿下自重。”冯衍真蓦然推开就要伏在自己身上的静王,眼神清冽地望向他,“在下马行,绝非殿下口中拂霭。”
“无论你是谁,都注定属于本王一人。”静王皱起眉头,眼中稍带怨怒,一把托住冯衍真的后脑,强行凑过去,爱怜地轻舔着他脸上疤痕。
容貌、双腿皆被毁去……拂霭,你那时一定疼痛欲死吧……这件事,原是本王的疏忽……但你究竟要怨恨到何时方休?一年、两年、五年、还是十年?给我个期限,不要让我等待得发疯。
冯衍真睁着眼,神情冷淡地任静王拥吻着,手指却已经慢慢爬上了静王腰间的短剑剑柄。
自己离开那座青砖小院,已有五天的时间。慧黠如机心,应该早带着归晴离开天水城了吧。
猝不及防之下,一道青锋寒光突现。
静王生在处处充满险恶斗争皇家,从幼时到如今也不知被暗杀过多少次。所以,他潜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冯衍真。
但那柄短剑一开始就不是刺向他,而是刺向冯衍真自己的胸口。
等到静王真正反应过来,想到阻止冯衍真时,那柄短剑已经有一半没入了胸膛,鲜血迅速地在青色长衫上晕染开来。
“拂霭,拂霭!本王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你不许死!否则、否则本王就灭了你九族,把你的门生全部凌迟处死!你听见了吗?!”静王捉住冯衍真的双臂,将他仰面牢牢按在怀里,又掀开帘子大喊,“传军医,快给本王传军医来!”
冯衍真睁着眼睛,感觉到血液迅速地从体内流失,神智却清醒无比。
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那时我尚有容貌、傲骨和显赫名声,征服起来想必是可以体会到女子身上未有的快感……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何还要如此相逼?
是了……静王殿下用过的东西,就算毁了,也始终不许他人染指。
感觉到脸上落下几颗温热水滴,冯衍真闭上了眼睛。
如今,我遂你心愿。你却为何,还要惺惺作态地流泪?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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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机心和归晴二人,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了五天,才终于寻到了一个有可能接近冯衍真的机会。
静王带来的军队,是用于前线拼杀的。那么后勤打杂做饭和运送粮草物资,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天水驻军的身上。
如今前线传来消息,前方后勤人员稍嫌不够,要增添两百人。天水驻军如今数目只剩下不到五百,还要负责大批粮草物资调动,人手已经非常紧张,是万万动不得的。
所以,就只能在天水城百姓中征调些新兵出来。虽然急切间无法操练得当,但他们上了前线也不过是做饭打杂,只要身体健康、勤于操持劳作就行。
“大叔,我行的,什么都能做,你就招了我吧。”
归晴顶着满头汗,拉着那招募新兵的粗壮校尉衣下摆不放。
“小孩子家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校尉一边瞪起铜铃大的眼睛吓唬归晴,一边不自觉地摸了摸下颔茂盛的络腮胡子——
居然喊我大叔……我还不到二十二岁哪,看上去有这么老吗?
“我不小了,已经满了十七岁。”归晴一边谎报年龄,一边八爪鱼般死死揪着校尉不放,“别看我瘦,其实很有力气的……大叔你就招了我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校尉俯下身子,板着脸一根一根将归晴的手指从自己身上掰开,“你这个样子有十七岁……当我傻的啊?!人已经招齐了,你再说什么也没用!”
说完,校尉转过身子离开。
“大叔,你就招了我吧!”归晴在他身后,不死心地拖长声调大喊。
这声大叔叫得校尉浑身寒毛倒竖,连忙加快了脚步——
呜呜呜呜……难怪阿琳到现在还不肯嫁给我,定是嫌弃我生得老……
看到那校尉的背影在视线内迅速消失,归晴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眼中渐渐泛起哀怨水波。
“……还是不成吗?”机心从一旁的首饰摊转了过来,走到归晴面前,眉头轻皱,“别担心……原本不想去求他的,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
归晴点点头,跟着机心绕过喧嚣人群,朝天水府的所在方向走去。
现今天水城中,掌握着调度一切事务权力的,也只有那往日涎皮赖脸蹭饭的程知府了。将归晴插进开往前线的后勤队伍,相信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通过天水府门前的衙役通报,机心和归晴很快被请进了天水府花厅。
当下世风,只要是小民见官,门前衙役必定会讨要银钱,但天水府中,显然没有这个规矩。而且一路所见,只觉无论衙役下仆,皆进退有度、形容端整,全没有半点颐指气使或萎糜姿态。
机心归晴口中虽未说什么,心头却皆暗赞程知府御下有方。
在花厅内喝了半盏清茶,就看见程怡平身着整洁便服掀帘进来,笑嘻嘻地一拱手:“妤姑娘、青小弟,近来无恙。不知今日来在下这里,有何见教?”
“我们布衣小民,怎敢见教大人。”机心见他这副模样,想到冯衍真被带走、归晴这几日受尽煎熬皆拜他所赐,胸中一口恶气再难按捺,当下冷笑一声,重重放下手中茶碗。
“在下知道……妤姑娘和青小弟,都对在下怀恨在心。”程怡平笑笑,走到主人席处端端坐了,“但人在其位,必须有相应的作为。在下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若马先生如此人才,于我管辖境中埋没不荐,便是在下的失职。”
这、这个平素涎着脸蹭饭的家伙……求到他头上来的时候,倒摆出这副正经嘴脸了。
不过,现在求人的是自己,少不得要姿态放低些。
“知府大人,家兄现今在静王帐下,音讯全无。大人也知道,他行动生活上都有不便之处,我们姐弟对他非常挂心。”机心强咽下胸中恶气,笑得如沐春风,“如今天水城中募兵去前线,我这兄弟也想前去。就算近不得家兄身旁,也多少知会得消息,稍慰忧心。”
“嗯。”程怡平放下手中茶碗,打量了一番归晴,“此次募兵的条件是在下所订……青小弟怕是年岁太幼,身子也太单薄。”
“法尚可容情,难道就不能网开一面?”
机心仍耐着性子央求,归晴却早掌不住,冲到程怡平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声哀求:“大人,你若不帮我的话,我就再无法可想……求求你,求求你!”
“快起来!这是怎么说的?!”程怡平连忙上前,将泪流满面的归晴扶起。他看着这花般少年神情凄惨,额头已磕破一块油皮,鲜血正慢慢泌出,也不由得心疼,“在下又未曾说过,不答应你们。”
其实,在这募进的两百新兵中加一个归晴,确非难事。只要叮嘱了带队的覃校尉路上对归晴加以关照,相信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谢大人!”归晴转过头望了一眼机心,破涕为笑。
机心却轻轻皱起了眉头,翦水双眸中略带埋怨。
这兄弟……为了情之一字,不惜卑膝受伤,莽撞冲动得可以。
其实,当静王再度出现时,他与冯衍真的缘份就已经到了尽头。但他既然不肯放弃、不听劝解,自己也少不得拼力相助。
只希望,在他看清真实前,能少受一些伤害……也只能如此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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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衍真的那一剑虽深,却未曾刺中要害。但因为失血过多,他发起了高热,一时陷入昏迷状态、一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