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之杀意情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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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刀子这样的武器都用上了?真的太可怕,我用力掩嘴,免得当场吐出来,这、这是地狱。
然后看见老板。
他站在一群尸骸之中,满身是血,却不像是他身上的血,无论如何在我眼里,那袭血衣绝对不是一种享受的镜头,而是、而是……
我词穷,无法形容。
无论如何得撑下去,我要喊他,却发现几公尺外有个男人冲向他,手里握把闪亮的武士刀,怒喊着马鹿野狼的,移动极快,几跨步来到老板面前,举刀就砍。
突来的攻击让老板无暇以手枪射击,他丢下手枪,身体微侧,避开凌厉的砍削,右手变爪抓住对方握刀柄的手掌,反折,刀刃趁势横向敌人颈部,推刀横斩──
溅血的头颅在地下滚动,死不瞑目的眼珠怒突,方向正好,仿佛看着我。
地狱的概念在我心中一夕翻盘。
我不知道自己何时又重新看着老板,意外的,他微微笑着,身上的人血让他散着死亡的腐气,尸骸之中,他右手握着犹自淌血的武士刀,杀气深入骨髓,这样的他,不是人。
我好怕……
他好整以暇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我以为他要擦拭自己手上脸上的血,却不是,他仔细将刀柄及柄卷给抹过一遍,又把刀子扔在一旁,捡回自己惯用的手枪。
「瑞瑞,来。」他朝我伸手,阴鸷幽深的眼里,残忍的笑意蔓延。
现在的我,除了呼吸与心跳,做不出多余的动作。
他继续:「敌人全灭,我说过,胜利女神赐与嘉勉之吻的时刻到了。」
理智告诉我,眼前的人是自己亲密的爱侣,身体的反应却作不了假,我无法抑制的发着抖。
不敢靠近他,更遑论是吻他;他满身满手的血让人怯步,然后,明明是看惯的微笑的脸,却让人打从心底感觉恐怖,我的脚因此像是拖着千钧重的铁链,连一步也跨不出,向他。
他是冥王,逢人杀人,逢鬼啖鬼的冥王──
「你终究是怕了我。」他蓦地开口,收回手。
老板,我……
奇怪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好一会我才辨别出那是警车的鸣笛声,老板收回投注我身上的视线,退后了几步。
他要离开,我知道,可是我开不了口挽留他,甚至要求他带我一起走。
警笛声愈来愈近,他转身,朝码头外一个翻身,利落地跳入海里,没激起多少的水花。
我茫然,少了眼瞳惯常追寻的焦点,视野变得空荡起来。
很快的,许多着重装备套防弹背心的警员举枪大量涌入,检视码头上的状况,又确认除我之外没有其他活口。我懵懵然,对他们的问话不会点头也不会摇头,只是呆呆望着海面。
吞噬了他的那海面,吃掉了我的一部分。
后来,有熟悉的声音代替我与警方对话,是黑鹰。
「就算这里几十个人不是他杀的,他也是重要的现场目击证人,太多的疑点需要他来厘清。」某高阶警官说。
周壬──黑鹰的本名,他说:「石瑞先生是石门集团负责人石元浩的长孙,也是我的朋友。几个小时前我接获他在台南被绑架的消息,从手机的卫星定位装置追踪到这里……看来,歹徒起内哄……」
石元浩是我的爷爷,创办的石门集团是跨足重电、资讯、电子、关键零组件及基础工程建设的世界级集团之一,听来很唬人,不过,也只在不得已时,我才会利用上这石门集团关系人的身分,替自己取得些微的便利。
比如说现在,熟稔我背景的周壬就将之用上了。
「周壬先生,我知道你人面广,跟警政高层有相当的关系,不过你不能妨碍警方办案。」警官说。
「我的壬华保全已经受到石门集团的委托,保护石瑞先生的人身安全,石门的专聘律师也已经朝这里来,等他来你们再对当事人问话。」黑鹰口气很硬。
等警官离的稍远,黑鹰小声对我说:「石瑞,什么都别开口,装傻,剩下的交给我。」
我张了张口,好不容易挤出声音,喃喃低声说:「……老板……老板跳海了……」
话一说完,我的情绪整个崩溃,却忍着不敢嚎啕大哭,怕引起警官的注意,只能默默的流泪。
没注意后来黑鹰又说了什么,大抵让我别担心之类的;我心里只有刚才老板跳海前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没有表情,却又有些、无奈。
我知道,与老板以往的亲密关连,成了破镜子里的画面,扭曲又断裂。
第三章
昨晚我又做了那个梦,跟我一个月来常常会做的梦一样,场景总是千奇百怪,可能是旷野,也可能是某个小广场,唯一不变的,是老板总会从人群之中缓缓步出,朝我伸手。
「来。」他说,微笑。
他身上手上鲜血淋漓,让人触目惊心,怎样我都不敢碰触到他,直到最后,他无奈的笑着远离、消失。
醒来,我茫然,唉,又……
然后我会对自己发誓,下一次再做这种梦,一定要鼓起勇气,握住他。
老板已经离开一个月了,没有任何音讯,每天每天隔几分钟我就会看看手机,确定收讯正常,不至于接收不到电话;每半个小时也往电脑的信箱翻一遍,找找有没有奇怪的信件传来只言片语。
没有一封他的mail,倒是乱开信件感染的病毒不少。
我有拜托黑鹰、拜托David去找老板,他们只是摇头,说台湾警方盯上了老板,怀疑他是绑架我的主嫌,又者,流刀组派来台湾的樱兵社杀手全军覆没,面子上挂不住,已经通令全世界所有分支会要抓他,此时此刻,老板绝对不能露面。
这样啊……
黑鹰还说,警方将我列为码头喋血事件里的被害人,认为我是国际犯罪组织想绑架来要胁石门集团的棋子;David也说以防万一,要我留在高雄接受壬华保全的保护,以免节外生枝。
随便,老板不在身边,我待在哪儿都一样,于是接受了黑鹰的安排,由他安排人身安全的各项措施,暂时住在笨弟家。
笨弟在高雄念大学,跟黑鹰同居着,为了怕我因为老板的离去想不开,只要没上课的时间就陪我哈拉聊天,逗我笑。
现在他探头进房间,提醒:「哥,时间到了哦,小强在外头等我们了。」
小强是他的同班好同学,个性跟长相都相当可爱的一个小男生,就住在对门,同窗俩感情可好了,上学出门买东西都一块儿,听说还被票选为该校最受女生欢迎的一对好麻吉。
现在笨弟喊人,我应了一声,立刻拉着他出门,小强腼腆地候在门口,跟我打招呼。
「石瑞哥早。」他嚅嚅嗫嗫说。
「早。」对他点头,搞不懂,小强怎么每次一见到我就脸红?
「走啰,哥,再不去,卖鱼卖鸡的阿桑就收摊啦。」笨弟一手拉我一手拉小强,兴冲冲搭电梯从十楼下去。
整栋楼的保全系统都是由黑鹰的壬华保全所负责,一楼处熟悉的小靳、小铁、跟阿良已经站在那里,外表穿着跟我们一样,像是普通的大学生,其实他们三个是老板一手训练出来的优秀保镳,黑鹰特别安排跟在身边保护我的。
我们最近每天都上菜市场,一开始保镳们还坚持要开车去,是笨弟说菜市场就在几条路外,散步兼运动不错,要不,五、六个大男人开两辆黑头车连袂上菜市场,阵仗也太大了些。
上菜市场做什么?当然是有很伟大很崇高的目的啰!
笨弟吆喝着走吧定吧,跟小强一左一右夹着我,三个保镳在后头,浩浩荡荡,呃、钻进菜市场里。
也幸好黑鹰有先见之明,预见市场里总有一堆提菜篮的欧巴桑故意来挤我,交代了小靳小铁跟阿良好好保护,绝不让人乱碰我,要不,老板回来不拿他们三个开刀,也会算帐到黑鹰的头上。
唉,又想起老板了……
传统市场总是混杂着可怕的鱼腥肉味,地上也总是湿漉漉,可供行走的路面更是狭小。从小到大,我最怕被老妈拉着上菜场帮忙提菜,通常能推就推,到最后,不是笨弟就是傻妹被当替死鬼。
现在为了老板,我、我什么都豁出去,拉着笨弟跟小强壮胆,前有阿良开路,后有小靳小铁护卫,龙潭虎|穴我也冲!
进入,来往买菜的都是些欧巴桑,她们很有人情味,每个看见我就是笑,害我不陪笑也不好意思;随便走走,经过每个叫卖的摊位时,摊主也都特别热心,会冲出来要我买水果,说半买半相送,买番茄送葡萄、买水梨送苹果……
笨弟跟小强总在这时窃窃私语,说买水果带我来果真有好处,杀价也杀得特别顺畅,一斤十五元的花莲西瓜可以一下杀到十元,赚翻了。
小靳小铁跟阿良则照旧善尽职守,把菜贩水果贩给挡回去,说我们家里已经有好多好多蔬菜水果,今天不能买。
那我们来菜市场买什么?
先逛到鱼贩阿娇姐那里,她笑脸迎人,挥挥鱼刀问:「同学你又来了哦,今天的石斑新鲜,还要看我现杀是不是?」
我忙点头,指指还在水槽里活动的鱼说:「我就要这条石斑,阿娇姐,我爱看杀鱼,你好好杀,慢慢杀,杀清楚一点。」
阿娇姐笑吟吟,把鱼给捉出水槽,拿去鳞器几下就把鱼鳞给刮干净,什么背鳍胸鳍腹鳍尾鳍都给去了,接着切腹去内脏又去腮,分段之后装在塑胶袋里给我。
已经连续看这画面看两个星期,我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好多了,干呕感不再从胃里持续涌上,可见有训练有效果。
我又说:「阿娇姐,另一条活鱼也给我,我回去练习自己杀……」
阿娇姐第一时间甩掉她的塑胶手套,冲出来握住我的手说:「同学,你要自己杀鱼喔,不好不好,鱼鳞片会割人捏,你要受伤就不好了,你来跟阿娇姐买鱼,阿娇姐都会帮你杀的好好的……」
我很为难,人家想亲自上火线杀鱼是为了习惯某种场面的说。
笨弟也来劝:「哥,不要啦,你忘了上星期躲在我家厨房杀鲈鱼,结果鱼没死在厨房,反而从窗户跃出坠楼身亡……你跟妈一样,没这天份。」
小强心有余悸地回忆:「嘿咩,那天我刚回到楼下,一条鱼从空中掉下来,我还想怎么会有鱼想不开来跳楼自杀,是不是我家阿昱逼的,结果是……」
「不、不要说了啦,家丑不可外扬!」我赶紧制止,因为一堆欧吉桑欧巴桑围在我们身边听笑话。
阿娇姐放开我,跑回去抄了一小包东西塞过来,说「嗳,同学,瞧你瘦的,这里面有黄耆、红枣、枸杞、当归,拿去煮鱼汤吃补气养身……」
我还没开口道谢,旁边几个太太就不满了,抱怨跟阿娇姐买鱼买了七、八年,阿娇姐顶多送些辣椒跟九层塔,怎么对年轻同学就这么大方?
「同学长的像我初恋情人,不行喔?」阿娇姐泼妇骂街回去。
哦,原来我像她的初恋,难怪她对我特好,有求必应,不过,她老公正躲在后面瞪我耶……
总之,一堆人吵吵嚷嚷,小靳小铁跟阿良当机立断,推我离开,以免卷入战火之中。
「等等,还有鸡贩阿标叔那里。」我忙提醒。
笨弟脸都歪了,说:「哥,我觉得杀鸡比杀鱼恶心……真要去?」
「去,当然去,我是你哥,你嫂子不在,作人小叔的你有义务当我的精神支柱。」骂他。
小强眼睛眨星星,挨着我说:「石瑞哥,我喜欢看杀鸡,我陪你。」
大喜,摸摸他的头,称赞:「小强你真乖!今天中午也别忘了过来帮忙炖鸡汤哦!」
小强厨艺没老板行,可是简单的家常料理难不倒他,比我家笨弟优多了。
总之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往市场角落去,那里阿标叔卖活鸡,只要多花个几十块钱,他也帮人杀鸡。我让小强挑了一只特肥的公鸡,请阿标叔杀给我看。
其实不是笨弟夸张,是杀鸡真的很……很可伯,阿标叔先扳紧鸡头,一刀往喉咙下去开个口,放血,鸡会慢慢死去,然后脱毛,开内脏……恶,细节我就不说了,说下去我又会想吐。
即使如此,我还是用手硬生生掰开眼皮,强迫自己看,已经看过炼狱景象的我,很努力的给自己心理建设,杀鸡不算什么、杀鸡不算什么……
我要强迫自己接受这情景,我不要老板杀人的画面永远在我心里成梦魇。
就算那是一种罪,我也要跟他一起担,他别想放我一个人干干净净,出污泥而不染。
中午黑鹰跟他弟弟周昱从公司回来后,闻到从厨房飘出的香味,皱着眉头问:「又吃鸡?昨天人参鸡、前天蒜头鸡、大前天三杯鸡……我都快上火了。」
我回答:「听小强说你跟笨弟都喜欢喝鸡精,买的不如自己炖,所以今天请小强炖个原汁原味的鸡汤给你们喝,答谢你们让我借住的恩情。」
「哥你会害死我。」笨弟忿忿又说:「小强你不许笑,让死人头周昱也过来一起喝,大家一起死!」
真是奇怪了,不过是喝鸡汤嘛,补充蛋白质,加强活力,有必要说的那么悲壮吗?
不管了,鸡汤鱼汤留给他们喝,我要出去吃牛排;最近迷上三分熟的莎朗牛排,厨师跟我推介说带血的牛排最鲜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