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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部分

崇祯七年-第384部分

小说: 崇祯七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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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亮着灯,外面‘门’旁,有两个披甲带刀的护卫‘侍’立,在寒风中站得笔直,面‘色’肃然。

    谢升毕竟是朝廷大员,安全自然是不容忽视,再说这年头儿世道也不太平。

    两个甲士见了他,齐齐俯首行礼,梁管事摆摆手,自来到‘门’前,低声道:“老爷,国子监何大人来了。”

    “哦?”里面人轻轻咦了一声,然后一个温厚的声音便是传来:“请何大人进。”

    “是。”

    梁管事应了一声,冲着何瑞徽点点头。

    何瑞徽整整衣衫,轻轻推开‘门’,举步而入。

    屋里面积不算甚大,不过是东西三丈来长,南北两丈四五尺深,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在上面,犹如踩在棉‘花’里一般,柔软的紧。在四个墙角上各自放着一个二尺来高的兽吞口铜质火炉,这会儿里面想来都是燃着木炭,屋子里面暖暖融融的。

    只是这暖和的,似乎是有些过了。

    若是在最冷的三九时节,点上这么多的炉子还说的过去,但是现在,外面已经不是那么冷了,还点这么多显然是太过,太多了。以至于屋里的温度极高,热烘烘的,何瑞徽一进来便是出了一身热汗,额头上密密麻麻的一层。

    他现在在家里书房,也不过是点一个炉子而已。

    一个宽厚的声音略带着笑意响起:“汝阳,老夫这身子骨儿虚弱怕寒,屋里热乎得紧,你才

    一进来,怕是有些不适应。”

    屋里靠着北墙,正对‘门’的,乃是一个小小的木台,上面铺着湘妃竹席,上头放着一张书案,长约五尺,高有二尺五寸。这个高度,并不足以让人坐在椅子上,只能是跪坐在后面或者是盘‘腿’而坐。

    这紫檀木打造的书案已经是名贵非常,但却并不是谢升的书案,而是他的书童的所在。

    书案上摆放着湖笔,徽墨,宣纸,端砚,都乃是那等最上乘的货‘色’。上头还摊开放着一本书,不知道看的什么。这会儿那书童已经站起身来,垂手站着,脸上挂着笑看着何瑞徽。

    而在这书案旁边,乃是一面金星紫檀打造临米芾《天马赋》围屏。

    这围屏极大极宽,因着乃是组合屏风,并非是一整块儿的,而是一扇一扇拼起来的那等,是以并没有抻直,而是每扇之间都是互相成一个夹角的那种样式。饶是如此,也足有接近两丈长,横贯整个邀山阁,从南通到北,把山阁分成了里外两部分,只在和南墙中间流出了三尺来宽的空当。

    若是完全展开的话,怕不得有两丈三四尺长,而高度则是一丈还多。

    这会儿,那屏风旁边便是站着一个老者,方才那话便是他说的。

    何瑞徽见了赶紧行礼:“小侄见过世叔。”

    按照明朝官场上的规矩,他这个级别的官员,见了谢升这个级别的官员,是得下跪的。但两人关系非比寻常,而且现下乃是那等比较‘私’人的场合,自然就随意一些了。

    何瑞徽虽然随意,那老者却是并不追究,反而是上前把他虚浮起来,嗔道:“如此客气作甚,拱个手还不就完了?老夫与你是怎生的‘交’情,你是老师的外甥,何须那般?”

    何瑞徽笑道:“世叔不追究,小侄却不能失了礼数。”

    “来来,进来说话。”

    老者拉着何瑞徽便是进了内间。

    这老者,瞧上去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满脸红光,颇为‘肥’胖,长的很是富态。他穿着一身儿夹具燕服,一张圆脸上挂着笑,看着倒是很和善,只是再怎么和善,那一股子久居高位形成的威严气势,还是掩不住的。

    这老者,那正是谢升。

    他对待何瑞徽,显然是极为亲厚的了。

    赵秉忠乃是何瑞徽的舅舅,也是谢升的座师,两人之间的这关系,可说是比亲戚还要近了许多。

    在大明朝,尤其是士子官员阶层之中,座师和‘门’生之间的关系,非常之稳固且亲厚。

    与前代不同,明代科举考试的层级及其功名体系都空前完备,其产生座主、‘门’生关系的机会也相应空前增加。科考、乡试、会试、馆选都可以产生座师,‘门’生关系。而其中处于主体地位的,则是由会试、乡试产生的座师‘门’生关系,二者又以会试产生的座师‘门’生关系最受人重视。

    考官因赏识考生答卷而录取之,属履行职责,但对被录考生来说,则是天大的恩赐。因明代科举考试竞争实在是太过‘激’烈,与之相比,后世的所谓千军万马挤独木桥,根本就不够看。能考中举人的,才华其实都是相当之高,而任何一个极其优秀的士子,也可能因为一个极为细微的错误就丢掉一个本可以到手的进士之位。其实中进士,不但要才华,还要有一定的机缘才行。

    大明朝文风鼎盛之极,考生可谓是有史以来最多,因此每次考试达到录取标准的考生要远远大于录取名额,所以虽写得一手好文但在科举考试中屡遭淘汰的举子大有人在。

    如正统十三年会元岳正的考卷本已被“礼部同考误置落卷”中,只因主考官“‘侍’讲杜公宁见之”,遂擢第一。又如成化元年河南解元周冕,“凡七上礼部”会试,但最终还是名落孙山。那位大名鼎鼎书写了《项脊轩志》归有光,九岁能属文,“嘉靖十九年举乡试,八上‘春’官不第……四十四年始成进士”。天启二年状元文震孟,“弱冠以《‘春’秋》举于乡”,曾“十赴会试”,才最终中式。

    在考生中式与否带有很大偶然‘性’的背景下,被录考生必然会对录取他的考官感恩戴德,这也是人之常情,故明朝文人官场袭唐、宋、元以来之传统,尊其为座师或是做主,而自称为‘门’生,这也就成为理所当然之事。

    正如万历二年状元,无锡人孙继皋在给其会试座主陈蕖的信中所说:“饮水则思源,依木则思荫;一冠、一组,安所非老师赐也!”

    会试主考官定额二人,洪武十八年至建文二年,曾先后命翰林院待诏、前典籍、编修、学士以及王府纪善、礼部左‘侍’郎兼学士、太常少卿等官员担任。永乐后,则一般由翰

    林‘春’坊官或出自翰林‘春’坊的阁臣及礼、吏二部长官兼翰林官者担任。而会试同考官,洪武十八年规定为八人,其中翰林官和在外学官各占一半,景泰五年,同考官增至十人,其中翰林‘春’坊官和科部官各占一半。天顺四年,同考官增至十二人,其中翰林‘春’坊官七人,成化十七年,同考官增至十四人,其中翰林‘春’坊官九人,余为科、部官,正德六年,同考官增至十七人,其中翰林官十一人,科、部官各三人;万历四十四年,同考官增为二十人,其中翰林‘春’坊官十二人,科、部官各四人。

    总之,翰林‘春’坊官至少占会试同考官半数以上,常态则在六成以上。

    一般情形下,考生只尊二主考官和直接录取他的同考官为座主,即王世贞所说:“翰林分考会试,虽本经房而不系所取者,不称‘门’生。”而嘉靖前后,‘门’生对座师称谓的变化:“嘉靖以前,‘门’生称座主不过曰‘先生’而已。至分宜当国,始称‘老翁’,其厚者称‘夫子’;此后‘门’生俱曰‘老师’。”

    考试放榜后,‘门’生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向座主投‘门’生刺,并拜谒及贽见座师,以确认座师、‘门’生关系。

    当然,明朝也曾出现过座主、‘门’生不相认的特例,嘉靖八年,张璁、霍韬为主考,戒诸生不得修弟子礼。这与当时正在进行的“大礼议”有直接关系,张璁、霍韬都属议礼新贵,在当时朝臣和社会舆论中处孤立地位,甚至举朝士大夫咸切齿之,诸多新科进士也对其心存鄙视。即“举朝清议,尚目议礼贵人为胡虏禽兽,诸吉士不愿称恩地”。与其让新科进士在不认座主上占了主动,还不如自己首先声明不认‘门’生。这样,既可避免‘门’生不认座主的尴尬;又可博得当考官只“为主求贤”而不以此谋‘私’的美名。

    终明一朝,无论朝野,都是对座师‘门’生关系很是肯定,弘治、正德阁臣李东阳言道:“座主之义,自有科举以来有之。盖凡出于其‘门’者,或登堂而拜,或分屏而坐,有不同于途之人者。既其甚也,乃至于徇‘私’而忘公,故宋之初尝革之,以为弊;其亦矫枉而过者哉!”只是到了晚明,则是借着座师‘门’生关系,收罗党羽,互相勾连,形成了一个个的派别,相互之间勾心斗角,使得朋党之祸越演越烈。而赵秉忠和谢升的关系远不止于此,不但有识人之明,更有提拔之恩。

第539章 五三八 深厚() 
当初赵秉忠乃是录取了谢升的同考官,不过谢升名次很低,只有三甲第三十五名,几乎也快掉落孙山后了。就跟一个班级里面的差生往往是得不到老师重视的一样,每隔三年这一科的三榜进士里面,受到关注度最高,最被人们看好的,自然是一甲状元榜眼探‘花’,次之便是二甲头名传胪,至不济也得在二甲之列。而三甲则是很被忽视的一个群体,素来三甲之中是出过高官的,但是这个几率很小。但大部分三甲的,都是在中低级官位上碌碌一生,能攀爬到高位的,实在太少太少了。

    若是在地方上,中了三甲那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在京城,三甲是被歧视的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

    一甲三人,即状元、榜眼和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诸人赐进士出身;三甲人数最多,赐同进士出身。

    同进士,同进士,什么是同进士?

    说是同,其实恰恰是说明了不同。这同进士,说白了,就不是进士,而是准进士,比进士低但又高于举人。

    古代有两个很妙的词儿,一个是同进士,一个是如夫人,当真是绝了。

    如夫人是什么?如同夫人一样,但就不是夫人,而是小妾。同进士跟进士比,正如同如夫人和夫人比,那真真是天差地远,云泥之别。

    谢升这个三甲都不靠前的进士,自然也不是什么香饽饽。他先去拜会了两位主考官,结果人家根本就没见他,‘门’子一听是三甲同进士,顿时是一脸的不屑你们这一科进士这么多,都来拜会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见状元榜眼探‘花’三位老爷,见二甲进士那些老爷都忙的转不过来,哪里有空见你这个三甲的同进士?

    当初那‘门’子脸上的不屑,蔑视,到现在谢升还记得。就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把谢升给泼得浑身冰冷,从身上一直凉到心里。

    初中进士少年得志的那心思,完全都被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门’子倒是还留他在‘门’房里吃了茶,在那里头他见到了另外几个同进士,都是相视苦笑,默默无言。

    回来之后,他昏昏睡了一夜,第二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拜会了赵秉忠,结果赵秉忠不但亲自见了他,更是勉励有加,让谢升心里火热火热的,感‘激’之情自然是不用多说

    ,当真是恨不能掏心挖肺一样了。

    非但如此,赵秉忠更是对他的仕途有了极大的帮助。

    事实上,中了进士就能做官,其实并不绝对。一甲二甲的进士自然是都能做官的,科举之前就会有位置给他们空出来,一甲及传胪必入翰林,而二甲则是可以外放或者是在京城各衙‘门’里头做官,但三甲可就不一定了每一科进士这么多,尤其是你们这些同进士,死多死多的,普天之下也就这么多官位,哪里都能给你们空出来?

    你们不过是同进士而已!

    当然,能不能捞到官位还得看自己有没有关系,有没有‘门’路。若是有‘门’路,只是中了举人也能在地方上当官儿,若没有‘门’路,便是三家同进士也只能回家呆着等消息。

    谢升便是个没有‘门’路的。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回德州老家呆着,至干什么时候能得到消息,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赵秉忠对他是真不错,当场便向他保证,半年之内,定然能给他某一个缺出来。

    赵秉忠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年,万历三十六年,谢升便是得了旨意,被任命为中书省参议府经历,从此之后,踏上仕途。而后来赵秉忠也是对他照拂有加,谢升升迁虽然不快,但却是一步一个脚印,仕途之路很是通畅,从未在一个位置上被搁置太长时间,便是赵秉忠的功劳。

    其实主考和同考座师在称谓上又有所区别,“一登科第,则有所谓主考官者,谓之‘座师’;有所谓同考官者,谓之‘房师’。”照理说谢升是应该称呼赵秉忠为房师,只是他一来感‘激’赵秉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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