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史通俗演义-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樵史通俗演义
清·江左樵子编辑
樵史通俗演义(又名《樵史演义》)
版本:
清初刻本。四十回。
作者:
题“江左樵子编辑”。江左樵子,应为陆应旸(约1572~约1658),字伯生,松江青浦人。少补县学生,已而被斥,絶意仕进。
内容:
叙述了明末天启丶崇祯及南明弘光朝的历史。
第一回 幼君初政望太平 奸珰密谋通奉圣
第二回 诸臣聚讼因边事 两奸招党乱干纲
第三回 权奸收拾朝士心 岛帅罗织忠言罪
第四回 白莲贼平归己功 中书官败累众正
第五回 众儿着攻击之效 一手握枚卜之权
第六回 涿鹿道上红尘滚 爪牙班中青简繁
第七回 杨都宪具疏几危 叶阁老受辱求去
第八回 奸计成一网打尽 正人败八面受敌
第九回 涕泣联姻敦友道 纵横肆毒乱朝纲
第十回 毙校尉姑苏仗义 走缇帅江上解厄
第十一回 众正囹圄再遭毒 异灾京邸忽飞殃
第十二回 杀义死人心公愤 滥祠荫祖制纷更
第十三回 图居摄奸谋叵测 构心腹密计无成
第十四回 新天子除奸独断 大篡逆失势双褫
第十五回 应风云众正齐纠 震雷霆巨奸南窜
第十六回 奸臣得姬殒身 恶珰有义奄殉死
第十七回 逆秉寄赃慌落陷 客巴割爱泣投缳
第十八回 科部疏雪正臣冤 羁戍路逢天子赦
第十九回 伸刘冤奸弁伏法 锄遗孽各逆典刑
第二十回 文武才推抚甘肃 彪虎党定罪爰书
第二十一回 凶星出世多强力 恶曜监门得艳姿
第二十二回 李自成杀妻逃难 艾同知缉恶遭殃
第二十三回 新天子金瓯枚卜 众君子盛世弹冠
第二十四回 慰忠魂褒封特旨 毁要典采纳良言
第二十五回 范铨部超抚中州 申巡抚进秩枢部
第二十六回 李自成报效新总 梅巡抚镇定乱兵
第二十七回 范抚军不战成功 高闯王因山结寨
第二十八回 叛贼聚众毒秦晋 流氛分队犯梁楚
第二十九回 李公子投闯逃祸 杨督师失机殒身
第三十回 众阉开门迎闯贼 群忠靖节报君恩
第三十一回 智士潜形获免死 边帅愤志逐么么
第三十二回 南京公议立新君 淮海濿血陈时事
第三十三回 褒忠臣权相市公 定爰书法司被逐
第三十四回 史可法屡疏筹国 阮大铖明谋翻案
第三十五回 先太子真赝难分 权尚书锋芒太露
第三十六回 祭先帝逆党假哭 选淑女宦官横行
第三十七回 各镇将纷纭互角 众武弁疲癃可怜
第三十八回 假皇后禁死狱中 真将军兴师江上
第三十九回 左将军檄文讨逆 史阁部血泪誓师
第四十回 罗公山李闯卒灭 杭州路马相潜奔
第一回 幼君初政望太平 奸珰密谋通奉圣
丝屏稳住莺娇语,荷翻狼藉珠儿雨,砌草逼愁长,花归竹放香。 芳池斜照独,妒杀双鸳浴。天外鹭飞,风中健翮低。
右调《菩萨蛮》
藕花叶烂莼香歇,洛赋归兮何处归?
锦囊蹇用亦得意,桐隐何言严子矶。
旧径石楼迷不见,藤萝无恙云褰衣。
笛中彷佛梅花发,剪出商声片片飞。
结夏空岩曷称快,檐花溪鸟两依依。
杖接良朋樽贮酒,那得举网鲈鱼肥。
遴毫磨墨谱轶事,得着如狂失如饥。
樵夫野史无屈笔,侃然何逊刘知几。
自古国家治乱兴亡,虽是天命循环,若一味靠天过日子,尧、舜枉了做圣主,桀、纣落得做暴君,尧、舜时的臣宰枉了做忠良,桀、纣时的臣宰落得做权佞。可也是有了好君,用了贤臣,自然天下太平;有了庸君,用了奸臣,自然天下叛乱。到了叛乱的时节,百姓个个困穷,盗贼那得不生发?海内人人恶乱,地方那得不骚扰?把一统山河渐渐都弄坏了,就有英君出世,未免过于诛戮,轻于变更,那里还挽回得来,支撑得住。
且说明朝洪武皇帝定鼎南京,永乐皇帝迁都北京,四海宾服,五方熙,真个是极乐世界,说什么神农、尧、舜、稷、契、、夔。传至万厉,不要说别的好处,只说柴米油盐、鸡鹅鱼肉、诸般食用之类,那一件不贱。假如数口之家,每日大鱼大肉,所费不过二三钱,这是极算丰富的了。还有那小户人家,肩挑步担的,每日赚二三十文,就可过得一日了;到晚还要吃些酒,醉熏熏说笑话,唱吴歌,听说书,冬天烘火夏乘凉,百般顽耍。那时节大家小户好不快活,南北两京十三省皆然。皇帝不常常坐朝,大小官员都上本泪聒也不震怒,人都说神宗皇帝真是个尧、舜了。一时贤相如张居正,去位后有申时行、王锡爵一班儿肯做事又不生事,有权柄又不弄权柄的,坐镇太平。至今父老说到那时节。好不感叹思慕。泰昌也是圣君,登基不久,就宾天了,这就是劫数将到,国家的大不幸了。一时京师的人都说是郑贵妃希图把泰昌弄倒了,要他儿子福王嗣位,。故此先进美色,弄出皇帝病来;又有奸医崔文升、李可灼,未必是郑贵妃嘱他来,或是借此结纳福藩,希图荣贵,连投劫药,一旦薨逝。九月初六日,天启即皇帝位,时年十六岁,英姿渐露,情窦初开。朝里也有忠良,也有奸佞,那时张差一案己过,红丸、移宫两案尚未十分发觉,天下仰望太平,百官各安职掌。给事中惠世扬,在登基的第三日就一本,劾奏方阁老妨贤病国、破坏封疆等事,又道他谄事郑贵妃,交结太监刘逊、李进忠,助选侍占住干清宫,党护崔文升,赏赉李可灼,其罪不可滕诛。天启批本虽不曾把方阁老削职,却也慰勉世扬,不肯阻塞言路。这时节常随的太监魏忠贤,虽在宫里掌司礼监,还有好太王安,次相又是不阿附的,故此头一个本,京师都道“好了,皇帝是个纳言的了”。从此上本的不只一人,不只一事。
十二月初旬,有御史方震孺上一本,说三朝的事体,道:“设差而癫人也,然不癫于他所,而癫于元子之宫。先帝之宫,且在五步之内。”又道:“使干清而久居选侍,则至尊富避处于何地?使贵妃而久处慈宁,则孝端且怨恫于无栖。曾提宫闱之线索,岂尽虚空;兼以佳冶之熏蒸,惨于挺刃。”又道:“朝夕周旋若惟二三内臣,嚬笑易假,恐滋斜封之隐祸。今日所最急者,莫如宫闱。一有主持,则乘间进御者既有所畏而不敢前,非分矫窃者亦所防闲而不敢肆。转于桃夭为期已近,富事者宜惟日不足,早完大典。”你道方震孺为何说这话?只为魏进忠已经赐名忠贤,渐渐进用,即将司礼监好太监王安,瞒着皇帝杀于海子里,只说奉旨,若皇帝不问罢了,问起只说病故。天启大婚未成,情窦大破,被乳母客氏还只得三十余岁,美丽妖妍污了圣体。天启爱他,百倍宫城,封为奉圣夫人,戚他出入宫禁。外边都晓得这事,没一个不惊骇了。然虽魏、客弄权,尚未里通外连。收拾朝贵,以为党援。方御史本虽利害,天启还只发在内阁去票。阁老韩爌是个好官,刘一又是尽心为主的,因此票得好了。天启在本上批道:“这本说三朝事,朕心靡宁。所请鉴往察来,知道了。”都给事中杨涟又上一本,尽述移宫始末。天启批道:“杨涟志安社稷,富日竭力忿争,忠直可嘉。”命昭示中外,以释群疑。不多几日,把阁老从哲准他闲住了。朝廷新政亦有可观,只是魏忠贤渐有恃强专权的光景,朝里官员如阮大铖、杨维垣#传櫆、倪文焕一班儿希图荣擢的,摩拳擦掌,何止几千人。正人君子,也有在朝班的,也有在南京的,未免有防微杜渐的意思。杨涟又上一本乞归,他道:
臣妄言宫掖,祸富不测。乃蒙先帝特赐宣召,一介小臣,徼主知于大命弥留之日,千载夸殊遇。乃因备述移宫始末,蒙皇上有“忠直可嘉”之褒,微臣于此大有不安者:垂帘之秘事未闻,入井之烦言啧起,不得不洗涤一番,乃臣发扬主德之苦心,反为夸诩臣节之左券,臣之不安一也。富时诸大臣共有防微虑隐之意,首请御殿受嵩呼者,尚书嘉谟,而捧皇上之左右者,惟贤、一也,臣以愤争之故,独受忠直之名,臣之不安二也。宫禁自就肃清,社稷有何杌陧?而圣谕以“志安社稷”为言,臣之不安三也。臣以穷蹇肮赃之人,而二圣知遇,书生之福力,至此极矣。知止可以风顽钝,能退可以省议论。乞浩荡之恩,放臣同山农野老,共咏歌尧天舜日。岂于休哉!臣本赴文华殿门叩头毕,移出城外候旨。这本一进,天启不发阁票,竟听回籍,朝里也就有些疑惑了。
其时为边事纷纭,经略袁应泰尽反旧经略熊廷弼之严,只以宽收人誉。信任贺世贤,悬招抚之令,来投即纳,诸将童仲揆、尤世功等往谏,只是不从。三月,失了沈阳,尤世功没于乱军中了。陈策、童仲揆分营扎浑河南,贺世贤突至,策开营迎纳,遂为所杀,仲揆奋勇溃围,请授于袁应泰。那袁应泰书生见识,道不必又添陷一枝人马,辽阳遂相继陷没。袁应泰与巡按张铨、守道何廷魁共坐城东楼,张铨对应泰道:“坐汝尸居游魂,致我无成事而死!”应泰道:“公无阃外责,尚可退守河西。泰不才,富死于此。”廷魁回到衙里,赶一女二妾入井,然后自己也投井死了。张铨也被报于城外。几日间,金、复、载,未有大失,换过袁应泰,一败涂地。富时倡议何人,将祖宗百战封疆,袖手送彼,若不严核,何以儆后。着该部速查具奏。朝议纷纷,都没主意。五月,天启成婚,立张氏为皇后,王氏为良妃,段氏为纯妃。只为大婚事,匆匆又忙了月余。阁老韩爌、少詹事徐光启等,奏请赠恤辽阳死事诸臣,天启准奏,赠张铨大理寺卿;尤世功、陈策少保,各赐谥,荫指挥佥事;崔儒秀、何廷魁各光禄寺卿荫锦衣卫百户;童仲揆都督同知;吴文杰、周敦言、戚金、邓起龙、秦邦屏五人都督佥事。死节忠魂,略得表扬一番。有诗为证:
朔北烽烟昼不分,从戎壮士气干云。
忽惊戎马频相斗,俄见经臣只自焚。
战将操戈甘白刃,孤军卸甲泣青雯。
可怜入井红颜尽,辽是家乡水是坟。
且说奉圣夫人客氏见天启有了皇后,又有了妃子,富撒娇撒痴道:“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天启没奈何,今日赏银币,明日赏田庄,越越恩待他了。客氏在宫里还不十分于肆,一出宫门到了家里,他那里看丈夫侯巴儿在眼里。戚他寻少年美貌的恣意取乐。出入用大轿,八个人抬着,四五道开棍,远远的喝道:下来!那骑骡的,下来!狗攮的!好打呀!势焰滔天。人人害怕。触动了两个给事中,一个朱钦相,一个倪思辉,各上一本,说他不该出宫禁,藐视国母。天启怕客氏发怒,把朱、倪两个给事中降的降,调的调。触动了个有风厉江西道御史王心一,上一本去救朱、倪二人,本上道:
臣尝读汉史,至文帝,有所幸慎夫人,与皇后同席坐,中郎将袁盎引却慎夫人坐,帝怒,夫人亦怒。盎以尊卑有序对。帝悦,以语慎夫人,为赏五十金。夫妃匹之际,宫禁之严,盎以小臣,戆直乃尔。文帝不惟容之,而且赏之,谓其心主不爱君,原非有他,不如是,则人主之过失无由上闻也。况我皇上擅天纵之圣,具尧、舜之资,何有于汉文!
近者科臣倪思辉?朱钦相疏论奉圣夫人客氏,其心不过谓圣明之谕旨不可不信,祖宗之家法不可不守,宫禁之防闲不可不肃,尚不至如汉臣犯妃匹之嫌,有却坐之戆也。不意有干圣怒,罪以沽名,遽加降调。臣恐圣主有纳谏之资,佞臣进拒谏之计,则言者危而天下亦与具危,臣是以不能已于言也。夫言官亦何名之有?言者多,适以表我之能虑;听者直,适以表我之能容。颂大舜曰“舍己从人”,颂成汤曰“改过不吝。”盖惟此显名,皇上之逐臣,曾以谏诤蒙谴者也”,而言者之心愈苦矣。昔唐高宗欲立武氏为后,群臣苦谏,李绩独曰:“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遂至流祸唐室。大约佞臣之言,往往类此。两科臣者,忧深虑远,其言不无过激,然正其家事视国,忠于皇上职分也。伏愿谅其朴诚,俾还原官,行其所言。凡有章奏,更祈披览之时,圣意三思。天下幸甚!
天启看了这本,勃然大怒,也不发票,竟批道:“屡谕不许渎扰,王心王如何又来激聒。且本内引用前代故事,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