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作者: 吴越-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并再三强调:基层党组织一定要把最好的知识青年送去上大学,不但功课要好,最
主要的是要历史清白,不能有海外关系,不能有黑五类的社会关系,等等。
杨支书拿着这个指标,喜孜孜地回到大队来召集知青们开会动员,宣布:本来
指标有限,本大队只有二十几名知青,没有上大学的名额。经本人力争,如今总算
争来了一个。要求大家通过自报公议,选出最优秀的知青来,送去上大学。等等。
二十多名知青,来自各个地方。有的才上初中,有的已经是高二甚至是高三的
学生了。因为“文化大革命”,不但上不了大学,还要到农村来“修理地球”,多
数人心里是不满意的。如今有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谁不想争取?但是二十多个人
中间选一个,也确实困难。一对照杨支书传达的几个条件,自认文化水平低、出身
成份不纯的,主动放弃了。自以为够条件的,报名,排队,摸底,最后产生了一个
候选人,报到了大队部。杨支书一看是个男青年,首先就否定。翻了半天档案袋,
终于让他找到一个可以彻底否定的理由:此人有一个表舅,是地主。在“以阶级斗
争为纲”的年代,亲不亲,阶级分。上大学,是培养无产阶级事业接班人的大事,
成份不纯,有可能被阶级异己分子所利用。加以否定,名正言顺。
第一个候选人被基层党组织以“阶级路线”为由否定了,知青点又报上来第二
个。这一个倒是女的,长得也不难看,而且翻遍了档案袋,也没发现有海外关系和
不好的社会关系。于是找她到大队部来个别谈话,一次,两次,三次,教育,启发,
暗示,希望她主动献身。偏偏这个姑娘是个死脑筋,油盐不进。恰好这时候有个女
知青找支书汇报,说这个候选人是知识分子干部家庭出身,又是独生闺女,比较骄
气,干活儿老是完不成任务,都是男知青帮她干完的。杨支书一听,好,就是这一
条:劳动态度不端正,还没过劳动关,再锻炼两年,等下一批吧。
第二个候选人,又被基层党组织借口“劳动态度”否定了。
第三个提名上来的,正是那个向杨支书打“小报告”的女知青。此人三代血统
工人家庭出身,没任何不好的社会关系,本人虽然比第二个候选人长得更漂亮,却
不骄气,大家一致赞扬她干活儿有一股子狠劲儿、猛劲儿,不亚于男知青。
杨支书经过了解,得知此人的条件,是文化基础比较差些,初中都还没有毕业。
不过按“品德第一,学识第二”的要求来衡量,她还是合格的。看起来,这个人如
果还不“顺把儿”,就不大好否定了。
杨支书决定找她谈话。首先抓住她打小报告这一条做点儿文章:“你把人家否
定掉,原来是你自己想取而代之呀?这样可不好哇!根据你的表现,我就不能不考
虑你的思想动机和思想品德啦?”
这姑娘工人家庭出身,倒不扭扭捏捏,很大方地给自己辩护说:她向党组织反
映情况,是她共青团员的责任,是对党对人民负责的表现,当时她还不知道大家会
提名选她,所以不存在自己有取而代之的想法。接着话锋一转,又说她们家祖祖辈
辈也没出过一个大学生,她自己对于上大学,更是梦寐以求。如果支书能够成全她
的大学梦,以后一定好好儿报答他。
杨支书一听有缝儿可钻,笑嘻嘻地拉住了她的手,只说了一句话:“你一上了
大学,远走高飞,往后还会到我这个山旮旯里来么?所以‘以后报答’这些话,提
也不要提起。你先回去好好儿考虑考虑,我这里还要派人到你老家和你父母亲所在
的单位外调,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当然,关键在于你自己的态度和我们基层党组
织的意见。推荐你上大学的,终究是我们贫下中农嘛!”
这姑娘回去以后,反复琢磨:前面两个人,都是被支书否定的。看起来,自己
能不能上大学,关键真在支书那里。只要他一点头,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但是怎
么才能让支书点头呢?她在这里插队好几年,连我外公这样的地主分子都听说过杨
支书的风流史了,尽管她是个姑娘,又是外来的,保不齐也听见过一句两句,多少
知道点儿支书最喜欢的就是跟别人的老婆、女儿睡觉了。但是自己是个大姑娘,用
自己的贞操去换取上大学,合算不合算呢?
这个问题一上心,她可真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了。想来想去,最后得出
的结论是:能上大学,前途广阔;不能上大学,就只好在农村捋一辈子锄头把儿,
两者之间,相去可不是以道里计的呀!都二十世纪了,对于贞操观念,也用不着这
样看重。尽管为杨百了这样的人献身似乎太委屈自己点儿,可是权在人家手里,也
无可奈何,只好捏着鼻子姑妄忍之吧。
她做出了牺牲一面以赢得另一面的决定以后,就去找支书:“我有心里话要向
党组织汇报。白天您太忙,时间也不够。今天晚上,我到大队部找您细说吧?”
杨支书一听,就知道她果然思想通了,连连点头说:“只要你思想搞通了,上
大学的事儿,好说,好说!”
当天夜里,她在支书的房间里一聊聊到了半夜过后,才回到知青点,还是好心
的支书打着手电筒送她回来的。
第二天晚上,据说支书让她到大队部填写上大学的表格,一填又填到了半夜过
后才回来。
第三天,支书就把表格亲自送到公社去了。
一切顺利。那姑娘春风得意,到了大学。入学之后,学校里进行一次例行的体
格检查。在妇科检查的时候,女大夫无意中问了一句:“你结过婚了?”她脱口而
出:“没有哇。”那大夫也就没有再问。
那时候,由基层推荐上来的工农兵大学生,什么样的年龄段都有,有的结过婚
了,有的孩子都生过了。对大夫来说,学生是不是处女,本不是检查的目的,记录
上也没有这一项。但是做贼的心虚,自从体检以后,她背上了思想包袱,吃不下饭,
睡不着觉,老是一个人捂着枕头哭。如果她什么也不在乎,倒是什么事儿也没有的;
她这样一折腾,校方明显地看出她有思想问题了。于是通过党团组织的妇女委员一
次一次地找她谈话,又是教育、启发,话引话,话勾话,终于把她上大学之前的这
一段故事问了个一清二楚。
她虽然幼稚,但是本能促使她没把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这一节和盘托出,而是说
成支书找她个别谈话,明码实价,要上大学,就拿贞操来换。她无可奈何,只好忍
痛牺牲了。如此云云。
其实,那年代为了争取上大学,女青年献出贞操的事例,多得数不胜数,这一
类案件,作案者大都是有权的头头儿,所以一般都采取“不告不理”的原则。这个
姑娘当然不了解当时的“大形势”,还以为天下之大,只有她这一个傻姑娘办了这
样一件傻事儿。因此当校方政工干部问她打算如何了结的时候,她梗起了脖子,表
示一定要与这样的阶级败类斗争到底。
她写出了详细材料。不仅把自己被奸污的经过写得有声有色,催人泪下,还把
她听见的有关杨支书的风流史,哪怕是东鳞西爪,一星半点儿,也拼凑成篇,以示
受害者不止她一个,天下的傻瓜,更不止她一个。
材料按组织系统转到了县里。县里刚成立“革命委员会”以取代原来的县政府。
新上任的革委会主任,与原来的县委书记是对立面。而杨百了正好是原县委书记一
手培养起来的土改积极分子、模范的农村干部、历次党代会的先进典型。如今转来
了这样有利的材料,正是“射人先射马”的绝好机会。于是立即组织了一个工作组,
进住杨百了的那个大队。先抓住这一件事情,宣布将杨百了隔离审查,再根据材料
上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一步步深入。乡亲们见杨百了这条作恶二十来年的地头
蛇终于盘了起来,胆子也大了,一件件的案子,终于逐渐被揭发出来。
尽管如此,一般人也只以为杨百了犯的不过是多吃多占多玩儿几个女人的“花
儿案”而已。谁都没有想到:杨百了因为玩儿女人,居然还有人命案子!
案子发生在公社化以后。公社化以前,他是村长兼村支书,所管的,不过本村
那几十户人家。公社化以后,他当上了大队长兼大队支书,官儿大了,权力大了,
管的地方也大了。山前山后一共三个村子和两个居民点,算是一个大队,都归他管。
山后有一家姓黄的小地主,也不过三十多亩地,雇了一个长工,自己也参加劳动。
如果他只有二十多亩地,根据他本人参加劳动这一特点,本来是可以划为富农的,
就因为他的地多了一些,家境比一般富农要好一些,而当地又没别的地主好斗,只
好高升他一级,评他为地主,把他家的地和房子都分了,让他一家搬到长工屋去住。
五二年土改的时候,黄家地主有一个小女儿,刚十岁,小名就叫喜儿。按照当
地的土政策,地主的子女只许读到小学毕业,不许上初中。到了五八年大跃进的时
候,喜儿已经十六岁,尽管家境不好,倒出落得花朵儿似的,颇有几分姿色。这时
候黄姓地主自己已经年老,公社化以后开展平整土地、人工造田,都是这个十六岁
的姑娘来出工。杨百了看见,就暗暗地打上了她的主意。
这个姑娘,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早先姑娘还小,也不属他的管辖之下,他就是
有那心,也没那法儿。如今天从人愿,把后山村也划归他管,这个姑娘,就成了他
的盘中餐、俎上肉,想跑也跑不掉了。
大队长想玩儿地主的女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用他自己以前的话说,这
叫“阶级报复”;用他后来的说法,这叫“大跃进产品,社会跃进,我也跃进”嘛。
不幸的是,明来暗去的还不到一年,喜儿怀孕了。她父母没有办法,只好赶紧
给女儿找婆家。那时候,地主的女儿本来就不好嫁,肚子里带着没父亲的孩子,谁
肯要呢?无可奈何,只好白送给一个住在深山老林里以打猎、采药为生的单身山农。
一般的姑娘,都嫌山农生活苦,又没个左邻右舍,不肯嫁到山上去。喜儿命苦,遇
上了杨百了这个色魔,不满十八岁就被糟蹋了不说,又怀上了孽种,只好认命了。
过了一年,杨百了进城开会,想起喜儿,不知道她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就在
往回走的时候,故意弯到那个山农的小窝铺去一看究竟。
一敲门,只有喜儿一人在家,山农上山打猎去了。喜儿见是这个魔鬼登门,堵
在门口不让他进去,哭着求他:她已经被他害成了这样,一切她都认命,不埋怨谁。
现在这个丈夫对她很好,求求他不要再来缠她,让她凑合着活下去。杨百了说:以
前的事情,那是两人有缘分,是老天爷的意思。要不,怎么会有了孩子呢?不管怎
么说,孩子总是他的种,他今天来看看自己的孩子,总是应该的。喜儿拗不过他,
被他说动了心,告诉他生的是个儿子,还答应把孩子抱来给他看一眼,只要求他看
过了就走,以后不要再来。孩子她一定养好。
喜儿没想到自己一转身,他就跟了进来,一把抱住了,就要跟她重叙旧情。喜
儿坚决不干,喊了起来。杨百了知道他丈夫已经上山,而山上只有这一座窝铺,也
不会有人听见,胆子贼大,就动起了鲁的。事情也凑巧,那天喜儿的丈夫打着了一
头獐子,高高兴兴地提前下山来,半路上听见自己的窝铺里老婆在哭喊,三步并作
两步赶回来。杨百了匆忙之中,并未关门。那山农一脚迈进门去,正看见杨百了抱
着他老婆强行非礼。他并不认识杨百了,只当是过路的匪徒,过去飞起一脚,把杨
百了踢了个仰面朝天。接着举起猎枪,瞄准了软瘫在地上的杨百了。喜儿怕他真的
开枪,闹出人命来,不好收拾,就不顾一切地扑到丈夫身上,一面叫丈夫不可乱来,
一面喊:“杨支书,你快跑!”杨百了一听露了身份,又见喜儿已经把她丈夫的猎
枪枪口推向了房顶,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是夺路而逃,而是就手抽出她丈夫
腰间的猎刀,朝他心窝就扎了下去。可怜这个猎户只叫了一声,登时就没了气儿了。
喜儿抱住了丈夫的尸体,吓得号啕大哭。
杨百了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杀红了眼,举起刀子,又要来杀喜儿灭口。喜儿
浑身哆嗦地跪在地上求他。她知道,对这种没有人性的东西谈什么男女恩爱是没有
用的。他没有情,只有欲。他玩儿一个姑娘,就像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