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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作者: 吴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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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糊涂,故意问:
    “你忙活了一整天,如今天黑了,你也该下班了吧?”
    “干我们这一行的,哪有什么上班、下班哪!白班完了,接
    着上夜班嘛!“玛妮故意用一种装出来的娇滴滴的嗓音说话。
    “上夜班干什么呢?”
    “伺候您哪!”随着这句话,一个迷人的媚眼飞了过来。
    “你是老板雇来专门伺候这个房间的客人吗?”
    “不是他雇我来的。是他答应让我到这里来专门伺候贵客。我到这里来已经三
四年了,他只管我的吃和住,没有给过我一个铢,到了每月月底,我还要给他钱呢!
他说客人给我的赏钱,比给他的房饭钱多。其实呢,这间客房不是天天有客人。没
有上客的时候,这间客房就空着,我就只好伺候另几间客房里的客人。他们不能算
是上客,给的赏钱就不太多。再说,客人给多少赏钱,全凭他们高兴,又没个标准,
有时候有的客人给得多,有时候有的客人给得少。伺候人么,不比买卖交易,既不
能给客人开发票,也不能让客人给我开收据。客人到底给我多少钱,只有我自己清
楚。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让老板多要了我不少钱走。”玛妮似乎有一肚子的牢骚。
    “那你可以不在这里干嘛!”
    “您没看出来么?在这个县城里,就数格勒大叔这家旅店算最大的啦!在街上,
是还有两家小旅店,可那里没有这样干净舒服的单人上房,大都是‘进门倒’,也
就是进了门只能躺下睡觉的意思。凡是到敖县来的上客,只要是过夜的,大都住格
勒大叔的店。我要是离开这里,到别的店里去,就赚不到这样多的钱了。格勒大叔
知道我舍不得离开他这里,所以存心敲我的竹杠。我也只好想开些。反正我是给客
人提供服务的,是多是少,总是我收入,不用我支出。除非这一个月断档就没有一
个上客。好在这样的事情,几年来还没有过。”
    “你都给客人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呢?”吴永刚再一次明知故问。
    “这就看客人的喜欢啦!一般的,不过唱歌、跳舞、侍寝这三样。最多再伺候
他们烧几个烟泡,帮他们捶捶背、揉揉腿什么的。过路的大佬,无非花几个小钱找
点儿乐子寻点儿刺激享受享受嘛!南方来的客人,说我们北方姑娘性子野,把这叫
做‘打野味’呢!吴先生,你们中国人,喜欢怎么玩儿,您想要我提供什么服务呢?”
    “你说一般的客人不过是要你唱歌、跳舞、侍寝这三样,那么,不是一般的客
人呢,他们都要你干什么,遇上过什么特殊的要求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玛妮满心以为交易已经谈妥,今天夜里,自己是出卖给这个
中国客人了,所以大大方方地谈开了生意经,并不以为有什么难为情。不料吴永刚
却不点节目,而是想看看玛妮都能提供什么节目。这倒使她为难了。说实在的,既
然有心出卖自己了,怎样卖还不都是一样?可是有许多客人所要求的,尽管当时自
己也都忍着迁就着让客人满意了,可是过后想想,却实在恶心。尽管她已经干上了
这一行,有些事情当时也做了,可要她事后详细描述,她还真有些说不出口。她也
和一般泰国人一样,恪守“房帷之事可行而不可言”的习惯。再说,今天来的这个
中国客人,是不是也要自己重复那些“非一般”客人所要求的呢?这样一想,她倒
又有些顾虑了。犹豫了好半天,最后只是笑了笑说: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人更不可思议的呢!这里开的是旅店,南来的,北往的,
本国的,外国的,什么样的人都有。特别是那些从山下来的人,什么样奇奇怪怪的
事情没见过?他们总以为:他给钱了,我就等于卖给他了,就应该什么都听他的,
他想怎么玩儿,就可以怎么玩儿,也不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我们山里人不像山下
人那么开通,只知道睡觉就是睡觉,不懂得还有那么多花样。特别是前两年我的年
纪还小,这些反常的事情,连听都没听说过,也实在难以接受。”
    “那么说,你还是碰见过这种特殊的客人,也勉强接受过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啰?”
    “怎么说呢?”玛妮迟疑了好久,终于赧然地开口了:“有一回,有个客人要
我脱光了衣服,摆出各种姿势来让他前后左右转着看,一边看一边拍着手哈哈笑,
可又不是要拍我的裸体照片;有的客人,对那个事情不感兴趣,却喜欢从头到脚摸,
摸摸不过瘾,还用舌头从脸上一直舔到脚,舔得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他才满足了,
呼呼地睡着了;……还有个客人,竟要我光着身子骑在他的脖子上,他呢,激动得
很,像疯了似的,驮着我满房间里转圈子,几乎都把我转晕了;……有一回,有个
客人一定要我用牙咬他的肩膀,说是咬得越疼越舒服,不把他咬疼了,他就到不了
高潮;还有一回,有个客人倒过来要用牙咬我,我不肯,他就给钱,我只好忍着,
他还不满足,一定要我大声喊叫,我不干,他又给钱,以后他每咬我一口,我就爹
呀妈呀的狂叫,他这才满足了。……您说,这些人,是有神经病不是?”
    “这些人,可以说是有神经病,因为他们的心理状态都不正常,正确地说,是
性心理变态。前几种人是‘一事妄想狂’,只有他想望的、习惯的,才够刺激,此
外,任何别的事物对他都没有吸引力;后两种人,一种是‘虐待狂’,一种是‘被
虐待狂’。他们只有受到折磨或者折磨别人才能得到最大的满足。幸亏你遇见的两
个人只热衷于用牙咬,如果碰见一个要用烟头烫、用鞭子抽甚至要用刀子拉才满足
的变态者,你可就苦啦!你说说,除了这几个之外,还遇见过什么特殊的客人?”
    “没有了,就这几个,还不够特殊的呀?”
    “你别害怕,我不是性心理变态者,凡是你碰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一样
也不会要求或者强迫你去做的,还不行么?”
    “唔……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这地方偏僻,又不是旅游
区,过往的客人终究不是太多。再说,我出来的时间也不长,才三四年工夫,即便
稀奇古怪的事情别处都有,可我的确没碰见那么多呀!”
    “好吧,这个我也不勉强你。我只想打听一下,你的客人,一般的给你多少钱?
特殊的给你多少钱?”
    “这个……”她又犹豫了,不知道吴永刚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大概是
想按人家的价码照方抓药。于是她就往高里说:“我不是说过了么?什么东西都有
价钱,独有这个女人伺候男人的事情,是没有一定价格的。这要看客人大方不大方。
大方的,出手就给一千铢,不大方的,五百铢还有点儿舍不得,非得再三向他讨才
拿出来。倒是您说的那些‘心理变态者’手松,只要他高兴起来,一千两千的根本
不在乎,就是把他的口袋掏空了,也不要紧。难的是要他们高兴一下,可真不容易。”
从她的话中,可以听出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她不肯说。
    “这样行不行?咱们俩来一个君子协定:今天晚上,我碰也不碰你一下,只要
你坐在这里跟我聊两个小时天,我多了没有,付你五百铢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
得给我说实话,编故事应付我可不行。十点钟正,我就让你回去。我明天还要赶路,
你明天还要干活儿,大家都需要休息,不能睡得太晚了。怎么样,做得到吗?”
    “这个……”她扭动一下腰枝,装得难以决断的样子,其实是感到惊讶,是在
思考:这个自称不是性心理变态者,怎么比神经病还要神经病呢?三四年来,碰见
过的客人,没有一千个,也有好几百了,他们付出几个钱,谁不是要在她的身上加
倍地找回去呀!他们一个个都像从来不睡觉的夜猫子,从天一黑就开始变着法儿地
折腾,不折腾得你散了架,躺在地上动不了了,甘心罢休么?甘心把钱拿出来么?
还有一些善财难舍的,把人家折腾得像一摊烂泥了,他却又心疼起钱来了,一百一
百地往外掏,哪儿有他这样好心,不但不折腾人,还想到我也要休息,十点钟就让
我走?难得遇到这样好心的怪人,这五百铢,不赚白不赚。这样一想,她倒痛快起
来了:“好哇,只要您愿意,我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能够休息一晚上,又挣到钱,
正求之不得呢!您想了解什么,凡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您。比如您问有什么更特
殊的客人,我就不好意思全说出来。您是不知道,有的人不喜欢走前面,一定要走
后面;有的人,宁可出大价钱,一定要我用嘴……”
    “这些事儿,你不好意思说,我并不勉强你。其实我也不过是随便问问,并没
有非要你回答的意思。我说过的,咱们是随便聊聊,不是要向你了解什么。你能够
把真心话都告诉我,我就很满足了。你坐下来,咱们接着聊。我问你,你读过书么?
除了干这个,你还能干什么?”
    “我家住在离县城二十多胜的乡下。”她依言在吴永刚的脚下席地而坐。她自
鄙,自认低人一等。在上等人面前,她不敢与人家平起平坐。但她是拿了人家的钱
伺候人的,又不能坐得太远了。因此她虽然跽坐在地上,却把上身靠在客人的大腿
边,扬起脸儿来,楚楚可怜地叙述起自己的身世来。“我家里穷,没有机会上学。
不过我弟弟倒是上过三年‘国小’,他放学回来,就教我识字。我们的泰文是拼音
的,比你们中国的方块儿字好学得多。所以普通的书报,我大都能读,简单点儿的
书信,夹几个错别字也能写。家里地里的活儿,其实我也都能做,可就是不如在这
里能赚到这样多的钱。”
    “你在这里赚了钱,都干什么用呢?是拿回家去?还是给自己做嫁妆?”
    “当然是拿回家去呀!我们泰国雨季时间长,空气潮湿,生肺病的人很多,是
最常见的病。我爹生肺病好几年了,如今刚好些,身体还很虚弱,什么活儿也干不
了,还要吃些营养的东西;弟弟呢,又还小,有些活儿还不会干。没办法,只好让
我到这里来干这个。自己的嫁妆啊,我这辈子是不想了。大家都知道我在旅店里当
招待,本地人,谁会娶我呢?外地人来到山区,旅途寂寞,找我伺候,不过是逢场
作戏,拿我解解闷儿而已。他们高兴的时候,也会说一些让我听着喜欢的甜言蜜语,
其实那也是玩笑。一个过路的客人,昨天还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呢,今天怎么可能
就喜欢我爱我了?这些事情,我早就前前后后想过多少遍的了。”
    “那你往后打算怎么办呢?干这一行,出卖的是青春,是生命。一个姑娘,青
春能有几年,你不是不知道。不说年老,就是再过十几年二十年,你怎么办,想过
没有呢?”
    “怎么没想过?我是我妈的娇闺女,我们全家谁都不愿意我出来干这个呀!可
当时逼到那个份儿上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顾眼前,过一天算一天。几年以
后,人老珠黄,客人不喜欢我了,格勒老板也不肯留我了,我当然只能回家。嫁是
嫁不出去的,没人会娶我。我弟弟说过,现在靠我养着这个家,等他长大了,他会
养活我一辈子的。这话能不能兑现,现在也只能这样说说而已。人心难测呀!今天
我养活他,他自然这样说;等到他养活我,等他娶了媳妇儿,可能又要嫌我这个做
姐姐的丢了他的人了。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不还有死路一条么?”说到这里,玛
妮不由得动了真感情,心里一酸,眼睛圈儿就湿了。急忙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吴先生,我不应该念这些苦经的。”
    “倒是我不应该问你这些的。惹你伤心了,对不起。”吴永刚很诚恳地向她道
了歉。“只是我还不明白,你家住在乡下,怎么会到城里来当招待呢?”
    “这话说起来,可就只能怪我命苦,是我命中注定的了。四年前,我爸爸得了
肺痨,整天咳嗽,还吐血。吃了过路郎中的几服药,根本不管用。人家说,这病在
外国早就不算病了,有特效药,一治就好。县里的西医诊所,兴许就有这种药,要
我爸爸进城来看看。谁陪他来呢?妈妈不识字,弟弟还太小,那年我已经十六岁,
我们这里的姑娘成熟得早,十五六岁的姑娘,有不少人都做了妈妈了。我已经十六
岁,当然是个大人了,而且也算是识字的人,就决定让我陪爸爸进城来。到了诊所,
大夫前胸敲敲,后背听听,说是爸爸的病已经很重,肺里面都有好几个空洞了,如
果再不赶紧治,只怕性命都有危险。我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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