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bl之死亡时间 (出版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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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气氛实在僵,男方不配合,女方也矜持,她朝同样一脸尴尬的三村夫妇使了个眼色。
「我看有一堆电灯泡在场,这两个年轻人也很难放得开,不如让他们自个儿去外头庭园走走,培养一下感情。夫人您觉得呢?」
「嗯,说得也是……」
三村夫人话还未完,裴炯程突然站起身,朝三村景子一摆手。
「三村小姐,请。」
「咦?好、好的……」
景子一阵错愕,见父母露出默许眼神,她随即敛眉垂目,姿态端整的朝双方长辈各行了下礼,也起身随裴炯程出了包厢。
「炯程,景子是千金之躯,你可别太粗鲁,把人家闺秀给吓着了。」
裴胤心在背后柔声提点,玩笑似话语中暗含的浓厚意味只有自家人明白。裴炯程装没听见,刷一声拉上日式纸门,迳自转身就走。
景子愣了愣,见他居然就这样渐行渐远不再回头,急忙碎步跟上。
「裴先生,您要去哪里?我们……」
「戏已经演完了。下出请找别人,别再来烦我。」
裴炯程哼道,脚下不停出了回廊,步伐未因身后踩着木屐辛苦追赶的女子而有稍缓。
「等、等等,裴先生,请您走慢一点……」
「干嘛,你还搞不清状况啊?」裴炯程突然止步,冷睇差点迎面撞上他背脊、一脸花容失色的女人。
「我要去游泳,你穿这样别跟在我屁股后面。」
「对不起……那我马上去换件衣服。」她很快回道:「游泳我会一些,我也要去。」
裴炯程闻言眉一皱,转过身头一次正眼瞧她。
……这个日本女人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说话举止也温温吞吞,不仔细看,还真的会被她骗过去。
「裴先生,我也累了,如果可以,不希望再有下出戏。」
三村景子柔柔一笑,轻声道:「既然商业婚姻是无法避免的宿命,那我会努力找个真心喜欢又身世相称的对象,当然,我知道这样的男人非常非常少……一旦真的出现了,我一定会好好把握。」
「所以?」裴炯程冷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说这些干嘛?」
不再搭理她,他迳自走向泳池,换了衣服跃入水中。
来回游了几趟后,他在浅水区站直身子,看见那女人已出现在泳池边,一身轻便夏装。
他又潜下去游了数十分钟,才攀着梯子上岸,服务人员立刻递来毛巾。
他随意抹把脸,视而不见地越过静立在旁的三村景子,向吧台要了瓶Volvic矿泉水,仰头大口灌下。
流淌着水珠的背脊肌肉精实,线条浑然,收缩起伏间充满力与美。经过吧台的人们无不投以惊羡的注目礼,景子的目光却被别的东西吸引。
白皙的肌肤上,淡淡的红痕错落分布,已经褪得快看不见。
她观察一会儿,猜想那应该是某个人,在某种状态下,用指甲在那其上留下来的,不由无声的轻轻叹息。
她对眼前这男人的认识还不算深,只有脾气极差这点大概不用怀疑。能够被允许这样抓他的背……可以想见「某人」绝不只是单纯的床伴而已。
察觉到女人滞留的视线,裴炯程抬手朝背上一探,毫不避讳道:
「还没消啊。抓得真凶……那天果然做得有点超过了。」
若非被逼到极限,那家伙绝不会把他的背抓成这样。
他记得那晚强索到后来,那家伙体力完全撑不住,在他身下情绪崩溃了好几次,几乎被他弄坏。
但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减轻分毫在那之后每一夜,火焚般的痛苦。
「原来你在台湾已经有了要好的爱人?」
景子摇头,浅笑里有些许失望。「好厉害,看来你似乎在为她守身呢!这样很辛苦吧?」
身为商人之女,她可以不介意丈夫偶尔在外头花天酒地一夜风流,却无法忍受他的心一直在别人身上,两人间的婚姻有名无实。
看来这场「相亲」大概又要无疾而终了……毕竟她不认为勉强摘来的果实会甜,而这男人也绝不可能乖乖任由家族指令摆布。
「你姐姐应该也知道才对,怎么还逼你相亲呢?难道你的对象她不中意吗?」景子纯粹好奇的问。
「关你鸟事。」
裴炯程不悦拧眉,不傀是老女人挑中的,简直跟她本人一样讨厌。
喝掉剩余的水,他向吧台又要了一瓶,打算灌完便走人。
吧台里头架了台电视,两三个泳池工作人员正坐在萤幕前休憩聊天。这回饭店为展现欢迎大批台湾旅客进住的诚意,所有电视都加装了来自台湾的海外频道。
一个年轻服务生不知要看什么节目,遥控器拿在手上漫无目标乱转,无意间转到了台湾的新闻台,目光登时被一群西装笔挺、吵闹扭打成一团的人们吸引,虽然语言不通,还是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换到下一则新闻,他正想转台,突然耳边传来一声低咒。他一愣,遥控器已被人夹手夺去。
「喂!你干什么……」
他的话尾在看清对方形貌后,自动消失。
超过一米九的魁梧银发男人,光瞧一眼就教他冷汗直流,那铁青阴寒的神情尤其骇人。异色的双眸,正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看。
他也跟着望去,却看不懂字幕,只认出新闻背景似乎是在某家医院里,一位神情犹带惊恐的年轻医师正在接受记者访问。
接着画面切换到某个看起来像是诊疗室的房间,只见现场被破坏得乱七八糟,因为紧急洒水系统被启动,地面上搅得一片湿漉,流淌着淡淡的暗红,怵目惊心。
「碰」一声巨响,整个吧台被震得微微摇晃了下。
服务生慢了几秒才敢回头,视线内早已不见方才那两个男女人影。只有那台摇控器,独自被静静留置在桌上。
第五章
「你疯了!?」
顾不得平日的优雅形象,也顾不得三村景子就在一旁,裴胤心瞪圆杏眼破口大骂:
「这种时候你说你要回台湾?高峰会接下来的活动呢?还有好几个跟日本客户会面的重要行程都需要你出席不可,你以为自己现在是什么身分,还可以像小孩子一样为所欲为?」
「最快的班机是两小时后。」裴炯程对大姐的怒吼充耳不闻,「啪」一声合上手机。「老二,剩下的交给你了。我要马上过去机场。」
这次的大阪行,他们是和员工一同搭乘自家航空公司的飞机前往,没有动用到私人飞机。方才他联络下属,硬要公司腾出一张时间最近的机票来,但等到了台北,起码也已经是晚上了。
「去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的。」
裴胤玄欲言又止的看着毫无任何表情外露的幺弟,万千安慰言语,最终也只能化为一句祝祷。
「……愿上帝保佑他。」
「胤玄!你太宠他了!」
「欠你一次。」
裴炯程也不迟疑,转身欲走,却被大姐迎面挡住。
「炯程,就算你现在赶回去又能怎样?」裴胤心放软了口气,试图讲理:
「他现在人在加护病房,你又不是医生,能够做什么?不如先忍耐一下,待在日本把正事都做完再回台……啊!」
一记拳头掠过她脸畔,将身后的纸门击穿一个大洞。
她立时噤声,俏脸惨白。
「滚开,不然下一拳就揍在你脸上。」裴炯程淡淡说道,但任何人见了他眼神,都绝不会怀疑他所言是假。
「你……」
裴胤心略微定了定心神,狠狠瞪了他一眼,终于侧身让出通路。
「你太让我失望了。」她沉着脸,眼神寒冷。「自小到大,你没这样对过我。就为了一个男人……」
裴炯程越过她,推开毁损的纸门。
「下回你老公再心肌梗塞发作,我就把你绑在台湾,看你还说不说得出『不是医生回去也不能干什么』这种鸟话。……虽然你说的是事实。」
裴胤心一愕,咬紧了下唇,一言不发看着他浮起根根青筋的颈背。
「我回台湾的理由很简单。再待在日本,我会抓狂……我要到离他最近的地方去,越快越好。」
许久之后,三村景子温和的声音打破一室沉默。
「我的中文能力有限,请问能否透露一下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裴先生的恋人出意外了?」
「唉!景子,真是对不住你。」裴胤玄苦笑了下。
「炯程的……朋友是个实习医师,今天值班时,据说在急诊室被一个有精神病的爱滋病患给杀伤了。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医院封锁了大部分的后续消息,只知道受伤的医师伤势好像不轻,情况不很乐观……」:
「天,不会吧……」景子掩住了口。
「也许情况没这么严重,毕竟在日本听到的都是二手消息。让炯程回去弄清楚是对的,再让他待着,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一百个千亿资产的大公司,在他眼中也抵不上一个……」
「第一次看到他这模样。」裴胤心揉着眉心接口:「那个狂妄小子……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已经有人改变他七年了,只是你一直不想承认而已。炯程现在已经多了很多害怕的事……我觉得这样的他很好。」
裴胤玄叹了口气,自从弟弟不再染发,他的白发就成了家族里最多的一个。
「我只希望,『那个人』不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又彻底将他改变一次……」
□
台北,某医院加护病房。
「这、这位先生!请留步!现在不是访客时间,您不可以就这样闯进来……」
男人突然回眸,急追在后的护士立时噤声,被那浅得不正常的色泽吓得倒退一步,双膝险些瘫软。
天,这男人好高,起码有一九五公分……
「方柏樵在哪一床?」
加护病房内宛如迷宫,裴炯程面无表情搜寻着一间间区隔开来的斗室,透过玻璃帷幕,里头每一个病人的情状一览无遗。
「方?」护士露出疑惑神色。「我们这里没有姓方的病患……啊!我知道了,你是指那位刚送进来的实习大夫吗?其实他是……」
「哪、一、床?」
「十八。」护士无比迅速的回道,见男人掉头就往十八床所在的B区走去,她哀怨跟在他身后三步之遥。
「先……先生,至少戴个口罩、穿件隔离衣再进去……」
裴炯程陡地停步。
他视力很好,尽管离十八床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已看清楚那张犹插着管,双眸紧闭的年轻脸庞。 「先生?先生?」
护士见男人突然像是化为雕像般动也不动,叫了半天也没回应,忍不住斗胆的伸出一指,戳戳那比她的头还高的肩膀。
「你……你还好吧?」
裴炯程慢慢调回眼,「……受伤的那个实习医生不是方柏樵?」
「呃……是啊!受伤的医师其实姓黄,今晚他似乎和方大夫交换值班,连身上穿的医师服都是跟方大夫借的,他人又昏迷不醒,所以在急诊室时才会造成误会。不过在手术前,他的身分就已经重新确认了。」
「……是这样吗?」裴炯程点了下头,深沉的面容仍是看不出心绪。
「咦?先生……」
护士讶然看着男人忽然转身越过她,走向大门。怎地这人才一阵风卷进来,这会儿又突然要走了?
「谢了。」
他没回头,只随意摆了摆右手。
也许是无法想像这样的男人也会向人道谢吧,护士小姐闻言,吃惊的盯着那道高大背影发愣,久久无法回神。
加护病房外是一条长长的白色回廊,之间设了好几道自动门。
裴炯程穿过最后一道,在眼前延展开来的,是白日熙来攘往,此刻却空无一人,灯光幽暗的中央大厅。
细微的声响……有人正拾级而上。
他眯起眼,瞳孔却反射性的扩张。
远处一道白色身影慢慢行来,皮鞋磨地声回荡在偌大空间里,徐缓沉稳。清瘦修长的体态,穿起纯白医师服自有一股隐然的妩媚。
他但见的妩媚。
那人也看到他了。漂亮的眼遽然睁大,薄唇微启,像是在诱惑人的神情。
「……裴?」方柏樵试探性的走近,低低轻唤。「裴……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在日本……」
眼前一花,已被紧紧拥住。他惊愕的睁大眼,一时懵然。
炙热的高温熨贴着他,浓重的熟悉气息充斥鼻间,上身微微发疼,疼得他心悸。男人用像是要嵌入自己身体的方式拥抱他。
「到底怎么了……」
他双臂轻轻环住精实的背脊,有些不解的抬起眼,正好瞧见自动门上「加护病房」四个大字。
他霎时明白了,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就这样从大阪赶回来?你……」
自左耳后方,贴熨着的唇开始施予绵密的舔吻,一路滑过发际,额头,眉眼,鼻尖……终于在双唇之间找到了最后的落脚处。
需索的侵袭陡然来得又凶又野,方柏樵闷声低呼,感觉有一丝血味在舌尖化了开来,被男人也一并吸吮了去。
绝对强势的深吻夺去了氧气,让人神智昏乱,方柏樵脚下一空,整个人被悬空托起,背部撞上墙壁,承受更粗暴的吮噬。
泛着微甜的血腥味弥漫不去,嘴唇好痛,想必已经是伤痕累累了,但他仍沉迷在这场唇舌的纠缠中,醒不过来。
「我想抱你。」
胶着的唇终于分开,但绝不是因为男人已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