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欢奴-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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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知道它难得,所以我才想将它送给喜欢的女子,只要她想要的,我就算穷尽一生所有也要替她得到。”还要说多少情话,情话还要说得多露骨,眼前这个女子才会为他稍稍心动一下。
月月凝着眉心,怔怔地看着凤于漠。她不是顽石,就算是,在他毫不犹豫答应赫连狱为她自断右臂的时候也崩裂了。她不能接受的不是他的爱意,而是她自己的心,她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她与赫连狱之间的恩怨已经不再单纯,他伤害的不仅只是她家人,还有她的心。她在这世上可以活下去的所有理由都被他无情的践踏了。她无法再回到傲天,她是叛国贼子,她是红颜祸水,他的三道指令恨不得将她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纵然天地间仍可立足,但是却始终有一方土地让她感到卑微得窒息。
“月月,你不喜欢吗?”凤于漠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他能感觉此刻的她心事重重。
“不是,只是这样的东西我配不上,还是呈给女皇陛下吧。”月月说完,轻轻扯了一下麻木的唇角,那笑看起来好勉强。
“陛下正是知道我要将这件东西送给你,才赏了下来,君无戏言,怎么可能再收回。”
“什么?女皇陛下知道了?你说的?这可怎么办,你害死我了。”听完凤于漠的话,月月急得直跺脚,心里的愁云立刻散了一半。这个凤于漠胆子也太大了,他这样去跟女皇陛下说,不是明摆着昭告天下他对自己有情嘛,这下可好,不仅在傲天,现在连至尧她都不得不成为名副其实的祸水红颜了。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八十九章 至尧女皇(上)
第八十九章 至尧女皇(上)
看着月月又急又气的模样,凤于漠忍不住轻轻一笑安抚道:“我只不过是送点儿东西给我心仪的女子,有这么可怕吗?”
“你是至尧的护国将军,而我只是一介民女,在你看来无关紧要,可是在有心人的眼里一定最先想到的是我****你,偏偏我的兄长又官拜右相,少不了要被想像成结党营私,阿谀奉承了。”真是言多必失,表完这番担忧,月月就后悔了,她一个失忆的女子怎会懂得这么多,顿时心虚不已,就连看向凤于漠的眼神都有点飘忽闪烁了。
一丝讶异悄然划过眼底,凤于漠眼珠一转,没有表露质疑,反而宽解道:“你想得太多了,只管收好就行。这可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万不能转送他人。”
“定情信物?”月月登时傻了。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凤于漠虽然不似赫连狱那样虚情假意,但是也绝对不像慕容云海那般含蓄,这个男人对待自己认定的事情好像都是成竹在胸,真说不好哪天一冲动就请个旨,赐个婚,将她娶进门了。现在的她可是至尧右相的妹妹啊,虽说自己总以民女自居,搪塞推诿,但是迟早她的身份要公布天下,到时候只怕她的兄长都会在背后推她一把……
心中一个战栗,月月不由自主地咬痛了自己的嘴唇,看着凤于漠的身影轻飘飘地逍遥进夜色中,月月的头疼得直想往窗户上撞。
又过了几天,月月发现日常服侍的宫女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那颗忐忑的心这才稳稳的落了地。她哪里知道皇宫里的人都是随身戴了好几副面具的,就算头上的青天立时在眼前塌下来,也不会有一个人露出什么不该有的神情。
这一天,月月独自在院中发呆,她端着茶碗,数着凋零而下的枯叶正暗自惆怅着呢,突然一队禁军闯进了淳熙阁,紧接着一声嗲腔从队伍的深处徐徐传来:“女皇陛下恩宣民女瞿月月勤政殿面圣!”
吓!这么快就来了?!月月倏地放下茶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刚迈了两步突然若有所思的滞在了原地。她是去见驾啊,是不是应该换件衣服,这一身太随便了,别被女皇挑了理去。想到这儿,回身就往房间走。
她这一转身把前来宣旨的内侍公公唬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大体,摇着手里的圣旨,一边追着月月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道:“你要去哪儿啊?还不赶紧随奴婢觐见去,别让陛下等着啦。”
“我去换件衣服……”月月收出脚步,转回身,看着躬着腰喘得脸色通红的内侍说道,一面说一面垂眸瞧了瞧自己这一身素得不能再素的打扮。
“这都要见驾了,怎么还是我啊我的没有规矩。别换了,就这身吧,素是素点儿,倒也算干净,快走吧。”内侍公公眼角一压,飞快地打量了一番月月。还真是名不虚传果然美得逼人,那皮肤半点瑕疵都没有,那身段巧比玲珑还要多出几分,一颦一笑,一嗔一恼,尽是风情妩媚,这要是再打扮上,只怕天下的男人没几个能站得住的了。
月月抿着唇点点头,就这样垂着脸跟在内侍的身后登上了停在院门口的软轿。民女见驾坐轿子恐怕她是至尧头一个了。
唯恐折损了兄长与凤于漠的威仪,月月不敢盲目乱动,只能任凭小轿一路轻晃,七拐八拐的终于捱到了勤政殿。
下了轿子,月月婷婷立在殿外,内侍未动,她也不敢动。这时,远远睨见两名宫娥从侧门摇曳而出,一步一小心的奔着自己走来,脸上似有笑容却淡的让人无法确定。
“月月姑娘,请随奴婢去摘星楼觐见陛下。”两位宫娥一左一右竟然搀扶起月月的手臂。
“烦劳二位姐姐了。”到了这里只能客随主便,月月没有推脱,随着两名宫娥的脚步挪向了勤政殿的侧门。
这样贴心的迎接一定是凤于漠安排的。月月心中一暖,不由得眼眶温热了起来。这上天也是奇怪,狠心地拆散了她的家,亡了她的双亲,却又在冥冥中安排了慕容云海与凤于漠来到她身边,一样的关切,一样的宠溺,就像潮水一般不停的侵蚀着她冰冷的心墙。
月月无暇去欣赏那些个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见到女皇该如何应对,就这样,每经过一层门禁,她的心就悬高一点。
穿过勤政殿,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与肃穆顿时烟消云散了。迎面扑来的是怡人的花香,脚旁是蜿蜒的人造溪流,一座二层小楼矗立在院落中央,红枫为墙,绿竹为瓦,玛瑙砌就栏杆,宝玉妆成栋梁,虽然奢华却不庸俗。
一位服侍在楼外的公公眼瞧着月月在楼前停下,拂尘一摇,嗲着嗓子唱道:“女皇陛下有旨,宣民女瞿月月登楼觐见!”
深吸一口气,月月独自一人迈进了摘星楼。眼光不敢乱扫,月月微低着头寻到楼梯,轻提群围,一步一步上得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一共二十级台阶,她却感觉走了很久。
登上二楼,月月在宫娥的指引下来到女皇座前。
“民女瞿月月参见女皇陛下!”眼角余光有意识地扫到一抹明黄色的衣角,月月立刻盈身跪倒。
“抬起头让朕看看。”声音不似记忆中的娇滴妩媚,但也算不上冰冷生硬。
月月缓缓的抬起头,只见沉香木雕的躺椅上,斜靠着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眉如弯月,眸比秋水,唇似樱红,肤若凝脂,宫髻华服,神态淡然。
“果真姿色非凡,难怪凤将军会如此上心了。”女子轻轻一笑,唇角隐隐漾出两处浅浅的梨涡,顿时旋落了一地醉人的芳华。
这位女皇好年轻啊,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相貌温婉,端庄典雅,只是眉宇间似乎凝了几分淡淡地哀愁,却也丝毫无损她的美丽高贵。
“凤将军特意嘱咐,你身上有伤不宜跪得太久,平身吧。来人,赐座。”女子慵懒的吩咐一声,便有宫娥抬了椅子轻放在月月的身侧。
“谢女皇陛下!”月月颌首盈盈一拜,起身落座。
接下来是要问话了吧,问话就问话,为什么要弄得如此神秘呢?月月感觉房间里的几名宫娥悄悄地退了出去,不由得心中犯起嘀咕。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九十章 至尧女皇(下)
第九十章 至尧女皇(下)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月月隐隐可以听到女皇愈见沉重的呼吸声,那一呼一吸中似乎想要极力压抑着什么,所以才迟迟没有问话。
这样熬着太辛苦了,月月一动不动地,直直地坐在椅子上,连靠背都不敢碰,脖子已经酸痛到麻木,最要命的是前面有两道灼热的目光正死死地钉在她的脸颊上,那名温柔的女子在宫娥离开的一瞬间竟突然凛冽了起来。
她是哪里招惹到至尧女皇了吗?月月翻腾起脑海里的记忆,却怎么也翻不到她与女皇产生过任何冲突,此时此刻她们应该是第一次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吧,床下偷听没有被发现吧……
越想心越乱,月月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紧张的心情凭空多了些许担虑。
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女皇终于开口说话了:“眹知道凤将军与你之间一定经历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否则像他那样清冷的男子是不会随便为谁动心的。至于经历过什么朕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只希望你能恪守本分,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千万不要做出对凤将军,对右相。甚至对至尧不利的事情。”
是警告还是命令?月月一时间懵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搞不清楚自己在这里算是什么,是傲天的百姓还是至尧的子民?
“解释得太多你也未必会清楚,你只要记住朕与凤将军以及右相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皆昌,一辱皆损,你是右相的亲妹妹,自然不会做出妨害他前途的事情,朕不指望你能从中起到什么作用,只希望你能安安静静的,过好你以后的日子,只要右相在,至尧总会有你的一方庇佑。”女子漫不经心地说着,好像她说的事情就如清风过柳那样的简单。
“她是让我离凤于漠远点儿吗?是怕有一天我的思想会左右她至尧战神的判断吗?难不成她在怀疑我是赫连狱安排过来的奸细?”月月似懂非懂地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女皇的一席话,总感觉那话中的含义远不只这些。
“下个月初十就至尧国的国典大礼,也是朕与凤将军以及右相在今年要共同面对的一个难关,倘若能平安渡过,至少可以安宁到年底,否则造成的动荡将会不堪设想。”明明说的是难关,但是女子却突然笑了起来,那浅浅的笑窝登时盛满了浓浓的苦涩。
她所谓的难关只怕就是玉玺不得吧。月月面无表情地瞧着噙在女皇唇角的苦笑,心底是一片清亮。没有人知道那块紫鱼玉玺此刻就压在她的舌根底下,除了那个卑劣的男人。
“民女虽然愚钝,但是陛下的吩咐一定会小心恪守,不敢有违。”月月起身拜倒,轻轻一个叩首算是允下了。她原本也没对凤于漠抱有什么幻想,这样倒也好。有人帮她断了所有的念想。
“这是朕与你私下的协定,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尤其是凤将军。”最后三个字讲得好无奈,女子说完自己忍不住摇头苦笑,越是该放下的越是在心间不断萦绕,他于她来说究竟还是重到连提及都要心痛了。
“民女遵旨。”月月俯身一拜,眼中的神色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迷茫了,一丝狡黠似曾来过,就在女皇提及难关的一刹那。机会来的措手不及,她要回去好好想想。
带着满腹心事月月踱出了摘星楼,目光低低地落在身前的地面,脚步间微现的疲倦却落入了候在不远处男子的眼中。
“怎么这么久?累了吧。”凤于漠快走几步停在月月的对面,只见迎头而来的女子毫无察觉的继续向前,担心她猛然撞上自己,吓一跳,于是趁着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轻声询问道。
“呃?你怎么来了?”月月怔在原地,抬起的脚只落了半步。
瞧着她迅速忽闪的眼睫,凤于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说道:“我放心不下你。”
“女皇又不吃人,你紧张什么?再说,你都替我打点好了……”月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不经意的垂了下去,闪烁的眼光在对面男子的身上始终寻不到停留之处。
“第一次见驾,怕你吃亏,三天前我就跟勤政殿的各位执事打好招呼了。怎么样,没有人难为你吧,那个宣旨的赵福敬是出了名的欺生,他没敢向你索赏吧。”凤于漠上前扶住月月的手臂,傍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月月摇摇头,心底莫名的涌起一阵甜蜜,紧接着又是一阵苦涩。
两个人一边轻轻耳语,一边缓缓地朝门口行走,看上去恍如神仙眷侣般的和谐美好。
“呃,女皇陛下她也没有……”
“没有,只是些稀松平常的问话,再着就是叮嘱我注意身体……”
“哦,这样就好。”凤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