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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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春草忍不住喝道，一般的奴隶付出一定代价赎回是有可能的，可是纪氏公子什么身份？也是她父亲能赎回的？一旦惹怒了公子，父亲恐怕会直接丢掉了性命。
同时连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公子，我父亲什么都不懂，还请公子饶过父亲的不敬。”
“让他说。”纪宁看着这疤痕中年人，“有什么全部说出来，如果你说服了我，我会答应你。如果你说服不了我……哼。”
疤痕中年人一阵心颤。
他明白眼前的少年的权势是何等的大，想要拿走他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不过既然选择来……他就做好了准备！
“伟大的公子。”疤痕中年人恭敬道，“黑牙会将一切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纪宁只是看着他。
“我黑牙，本是一部落首领的儿子。”疤痕中年人缓缓道，“在一片山林里，我们黑牙部落过着平静的生活，我们圈养着野兽，我带领着部落内强大的战士狩猎着部落周围的一些妖兽……有一天，我们在一偏僻的山谷中发现了自然生长的大量的黍米。”
“我们整个部落都为之激动欢呼，有了这些黍米，我们部落就好过多了，也能养更多的族人了。然而这消息很快被另外一强大的部落‘血蚊部落’知道了，在一天的清晨，天还蒙蒙亮，很多族人还在熟睡时……”疤痕中年人眼中露出痛苦之色，“他们偷袭了我们的部落，疯狂杀戮我们的族人，我们实力本就远不如血蚊部落，加上又被偷袭。我们一些幸存的族人只能逃跑。”
“我带着米娃，一路逃跑。一路上经历了大量的生死危机，终于最后逃到了西府城。”疤痕中年人身体隐隐发颤，“可是我深爱的妻子，我的部族兄弟们，他们都死了，我一定得报仇，死也要去报仇。可米娃是无辜的，我希望她活着……所以我将她卖给了纪氏，在纪氏中，她至少能过上稳定的日子。”
春草在那颤抖着，眼泪不停流着：“父亲，父亲……”
她忘不了……
忘不了逃跑的日子，虽然她还小，可是忘记不了一个个亲人死去，一个个同龄伙伴死去。忘不了父亲带着她一路拼命历经一重重危险艰难抵达西府城，当时父亲只是跟她说：“米娃，父亲要做该做的事，而米娃也要好好活下去。”
“父亲，不要离开米娃，父亲，父亲……”年幼的春草痛哭着。
当初还是青年的黑牙，咬牙离去。
他踏上了复仇的道路！
“我恨。”疤痕中年人身体颤抖，“我想报仇，我虽然算是九牙战士。可对血蚊部落根本不值一提！在我杀死四个仇人后，一头火红毛发的大妖袭击了血蚊部落……当初带领着队伍毁掉我家乡的那个丑陋家伙，也被那头大妖一口给吞吃掉了，血蚊部落因此也灭亡了，幸存的血蚊部落族人也都加入了其他部落。”
“仇敌没了。”
“一无所有的我根本无法赎回米娃，所以我成了一个走商。”疤痕中年人道，“历经一次次生死路途，将我黑牙部落逃亡的族人又找回一些，走商队伍越加壮大，我也拥有了财富，于是收拢一些逃亡的人们，建立了一个部落——黑牙部落！而我，则成了新一任的黑牙。”
“在成为走商期间。”疤痕中年人看着纪宁，“我就和纪氏一些仆人聊过，知道当年的米娃成了纪宁公子你的女仆。”
“当我建立了黑牙部落，我该做的都做了，我对得起我的父亲，对得起历代的黑牙。”疤痕中年人看着纪宁，“所以我来了，我来见十年来一直做梦都想着的孩子米娃，即便是死，我也要见米娃。”
“我的米娃，我的孩子，我要和她在一起，她是我黑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疤痕中年人满脸泪水。
春草早就泪流满面，在那嚎啕大哭。
“父亲。”春草直接跑过去，抱着她苦难的父亲。
“米娃。”疤痕中年人也抱着女儿，他一直渴望着这一天。
秋叶也在一旁忍不住流眼泪。
纪宁则是听的唏嘘。
部落人们和天斗，和地斗，和妖斗。而春草的父亲‘黑牙’也只是其中一个缩影。
“春草。”纪宁开口，“你想和你父亲在一起吗？”
春草咬着嘴唇，眼中泪水控制不住，直接跪下来：“公子，请原谅春草！我真的很想和父亲在一起，真的很想！”
“伟大的公子。”疤痕中年人也连跪下。
纪宁看着这对父女，长时间的相伴，春草和秋叶和自己早就有了宛如姐弟一般的感情，自己不太想春草离自己而去，但是自己更不想春草内心痛苦：“春草，从今天起，你就恢复自由，和你父亲去吧。”
“啊。”春草和黑牙都是一怔。
就这么答应了？
他们父女可以在一起了？
“谢伟大的公子，黑牙会永远记住公子的大恩。”黑牙激动跪下感激道。
……
在纪宁的安排下，春草恢复了自由身，而她的父亲黑牙带着她离开了，走时春草还喊着：“公子，春草会永远记得公子的恩德。春草会在黑牙部落默默为公子祈福，将来公子若是路过黑牙部落，希望能来看看春草。”
“一定。”纪宁应道。
“我们一定去。”秋叶更是流泪，她和春草的确情同姐妹。
天，越加冷了。
纪宁的心思也在变化着。
春草的离去、春草父亲的经历、翼蛇的袭击、父亲去斩大妖、纪氏内很难有对手来磨砺自己剑法……一系列的事，让纪宁的心思在浮动。
他有点觉得西府城太小了。
他想要出去，想要看看更广阔的天地！他想要看看像黑牙部落等一个个部落是如何生存的！他想要像父亲一样去和一头头大妖战斗……他想要在这一片大地上闯荡冒险……
“宁儿，你父亲回来了。”在下雪的一天，尉迟雪喊着儿子。
纪宁则是看到，高空中父亲踏着青焰鸟归来了。
第六章 纪宁和翼蛇
（） 殿厅中很是安静，儿臂粗的蜡烛在嗤嗤燃烧着。
纪宁埋头吃着，很快将面前条案上的肉食果酒全部吃光，今天是庆贺父亲归来，所以难得喝点果酒。
“父亲。”纪宁开口。
“嗯。”纪一川皱着眉看向儿子。
纪宁感觉到父亲心情不好，因为此次去杀翼蛇是失败而回，要杀死一头躲在湖泊深处的先天生灵后期的水族大妖实在太难了，想直接灭杀，纪氏西府付出极大代价也能做到。可这代价显然纪氏西府不愿付，纪氏西府为了自身威信，已经扫荡了翼蛇湖，并且在翼蛇湖湖畔驻军，派出数名先天生灵常驻，逼得翼蛇根本不敢离开翼蛇湖……这将是一次持久战，一旦翼蛇稍微大意，就会被纪氏西府的先天生灵们围殴杀死。
“我想要出去闯荡一番。”纪宁开口。
“闯荡？”纪一川皱眉。
尉迟雪更是连道：“宁儿，你这次被翼蛇袭击，应该知道大妖的可怕。在西府城外……有很多深山大泽都有大妖潜伏，外出闯荡，你现在太小了，再过几年吧。”
“我在西府城，也没什么对手磨练了。”纪宁摇头。
纪一川冷声喝道：“你才多大？等你十六岁成年，再出去闯荡不迟。”
“可是父亲！”纪宁焦急道，“我从小就是在西府城，我一直生活在西府城这么一点大的地方！我想要看看外面无数的部落，想要像父亲一样出去闯荡冒险，去和一头头大妖们争斗，乃至斩杀大妖。”
“还大妖？你这点实力……”纪一川摇头。
“我怎么了？”纪宁连道，“我在翼蛇全力以赴下，我都能活下来。我的实力怎么了？”
纪一川一怔，若有所思：“对，我还没问你，你在翼蛇袭击下怎么活下来的？”
旁边尉迟雪笑了：“一川，你一直在外对付那翼蛇没回来，也一直没能告诉你。我们儿子在被翼蛇袭击的生死刹那，身法达到天人合一境界，正是凭借天人合一的身法，才能在翼蛇面前逃过一劫。”
“天人合一？”纪一川吃惊看向纪宁。
年仅十岁，身法就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接我三剑。”纪一川忽然就是一挥手，顿时三道蒙蒙剑影笼罩向纪宁，快如闪电。
纪宁本跪坐在条案前，此刻连嗖的飘忽闪躲开，就仿佛一阵风在三道蒙蒙剑影中一闪而过。
“怎样？”纪宁自豪道。
“真达到了。”纪一川震惊看着自己儿子，“天人合一，你身法竟真达到天人合一了。那你的剑法达到天人合一……也就不远了。”
纪一川看着儿子，心中激动澎湃，同时不断思考着。他儿子纪宁的天赋这般高，在燕山这片大地上也绝对是罕见的妖孽天才，如此妖孽，绝对不能一般对待！以纪宁现在的进步速度，在西府城内的确没有足够的磨砺了。
“你要出去闯荡，并非不可能。”纪一川看着儿子，“但是得达到我一个要求。”
“一川！”尉迟雪则有些急了，纪一川伸手阻止了尉迟雪。
“父亲你说。”纪宁则是期待的很。
纪一川点头：“金剑大典四年一次，是所有十六岁以下少年参加的一次大典。我要你，在这金剑大典上获得金剑！只要你获得金剑，我就准许你出去闯荡。”
“金剑？”纪宁眼睛一亮。
他早就知道当年的约定，只要自己夺取了金剑，就自然而然是下一任府主了。而且这几年练剑时……父母也和自己提过‘夺金剑当府主’这事。
“夺取金剑很容易。”纪宁疑惑看着纪一川，“父亲，我只需要一成实力恐怕就能夺得金剑了，这应该算不得什么考验吧，难道父亲你真的这么在乎府主位置？”
父亲都一心走上仙路。
纪宁自然同样渴望踏上仙路。
“府主位置？”纪一川摇头，“你是我纪一川的儿子，最骄傲的儿子。我相信你会走的比我更远……纪氏西府府主的位置只会束缚你，你注定是要展翅高飞的。”
纪宁疑惑：“那父亲你让我夺金剑是？”
“一是让纪烈死了心。”纪一川道，“至于第二个原因，等你夺了金剑后就知道了。只要你夺了金剑，我就放你出去闯荡。可如果夺不到，你就乖乖在西府城。”
“好。”纪宁咧嘴一笑。
一旁的尉迟雪却一直有着焦急。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纪一川道。
纪宁当即起身心情十分愉悦的回住处了，而殿厅中纪一川则开始和他的妻子尉迟雪解释原因了。
……
第二天清晨。
在陪父母一起吃食时，尉迟雪则是嘱托：“你夺得金剑后，我也不阻碍你出去闯荡，不过你得带仆从。”
“仆从？”纪宁连道，“我这是去闯荡冒险，带一大堆仆从干什么。”
“你只需带两人。”尉迟雪笑道，“一个是秋叶，她很熟悉你的一些习惯，也能伺候你。另外仆从漠乌，漠乌之前是黑甲卫的九牙战士，尔后则长期跟随你父亲，非常忠诚，他实力虽然不如你，却有着在荒野山林闯荡的经验。”
纪宁思忖了下，点头：“好，就带他们俩。不能再多带了。”
……
“公子，你要离开西府城闯荡？还会带着我？”秋叶激动万分，她自小进了纪氏西府后已经很久很久没出去过了。
“别傻站着了，赶紧去藏书楼将燕山这片大地上，所有大妖的记载，部落记载，还有地图等等全部搬来。”纪宁意气风发，吩咐秋叶，“我要好好查看了解，为我闯荡冒险之旅定一个大概的路线图。”
“是，公子。”秋叶连飞奔着离开。
秋叶乃纪宁贴身女仆，从小就被传授极上等的炼气法门，也接近后天圆满了。像纪宁这等身份的贴身侍女，是肯定会被传授炼气法门和一些绝学的，在关键时刻这些贴身侍女是要为主人牺牲的。
“来了。”只见秋叶捧着高高一大摞书籍，随即嘭的声放在地上，这么一大堆书籍足有数百斤重。
纪宁连翻看。
一头头大妖的传说……
纪宁这才知晓，深山大泽中潜伏着多少大妖，正因为大妖太多，每一个又很难缠。所以大妖和纪氏等霸主势力其实是有着一些默契的，大妖们一般也不会疯狂大肆屠戮人类，纪氏等霸主势力也不会拼命去绞杀。
彼此各退一步，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虽然经常有一些部落被屠戮、大妖被斩杀、先天生灵身死……可是这都是可控范围内的！有一条无形的线，使得纪氏等诸多霸主势力和大妖们都不愿逾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