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世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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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体形状相同的较小的脚印和大的脚印平行着。
“这个你怎么认为呢?”索摩里教授得意地叫道,指着在三趾脚印中出现的巨大的一个五指人手的印子。
“这是个用三趾脚直立行走的动物,”查伦杰说。“并且偶尔地用五指的前爪于踏一下地面。不是一只鸟,我亲爱的腊克斯顿,不是一只鸟。”
“一个兽?”
“是一条爬虫——一个恐龙。”
顺着脚印,我们过了沼泽,穿过了灌木和树木的屏障。忽然我们惊异地停下了脚步。前面是一块空地,空地上是五个我从没看见过的极不寻常的动物。我们藏在灌本丛里观察着它们。
这五个怪物,两个成年的,三个幼崽,休型巨大无比。甚至刚生下不久的崽子,也有大象那样大,而两个大的比任何我看见过的动物都大。它们的皮肤是老鼠皮色的,象蜥蜴皮那样有鳞状的斑点。五个兽都坐着,靠宽宽的有力的尾巴和巨大的三趾后脚支撑着,同时用它们较小的五指前爪折弯树枝,吃枝上的叶于。看起来它们象怪异的袋鼠,二十英尺长。我不知道我们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儿对这种奇异的景象看了多久。一阵强劲的风向我们吹来,可我们躲藏得很好。小崽子一直在它们父母的身边玩着。这对父母象是力大无穷,它们中的一个,因为够不着一棵高树上长着的叶子,就用前爪搂着树干把树折断了。
我看着我的伙伴们。约翰勋爵拿着他的猎象枪站着。假如能弄到这样一个兽头摆在他伦敦房间里壁炉装饰板上交叉的两桨之间,他这个猎人的心灵还有什么不肯干的呢?然而他没有开枪,因为对这些未知国土的居住者,我们还必须隐藏自己的出现。两位教授在沉默中心醉神迷,在兴奋之中,他们不知不觉地彼此抓住了对方的手,站着,象两个在奇观面前的小孩子。
“在英国他们会对这件事说些什么?”终于索摩里叫了起来。
“我亲爱的索摩里,我确切地告诉你他们会在英国说什么,”查伦杰说。“他们会说你是个可怕的说假话的人和一个科学界的江湖骗子,正如你和别的人曾经说我那样。”
“在照片面前?”
“伪造的,索摩里,伪制的。”
“在样品面前?”
“嗳,那我们就可以说服他们了!马隆和他肮脏的报纸也许还要称赞我们。八月二十八日,这天我们在梅普欧·怀特地的林中空地,看见了五只活的禽龙。写到你的日记里,我的年轻朋友,给你的报纸发回去!”
“有好多人从来不谈他们的冒险经历,因为他们不能指望别人相信,”约翰勋爵说。“准能够怪他们呢?因为这对我们自己来说,一两个月以前也象梦一样啊!刚才你说它们是什么?”
“禽龙,”索摩里说。“你会在坎特州和撒塞克斯州的沙地上发现它们的脚印。它们在英格兰南部曾经生活过,那时那里有它们需要的充分而且良好的青绿树木。条件变了,这些兽灭绝了。这里条件好象还没有变,这些兽延续了下来。”
我有个感觉,我们被危险包围着。在树木的绿荫中,总象有着一直不停的威胁。确实,这些我们看到的奇异的野兽是不会伤害人的,但是在这个寄异的世界里,可能还有别的从古代延续下来的动物。我不大知道史前生命,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读过的一本关于某种动物的书,这些动物靠吃狮子、老虎为生,正象猫靠吃老鼠为生一样。假如这些动物也活在梅普欧·怀特地的树林里,多可怕啊!
就在这个早晨——我们在新国度的第二个早晨——我们计划进一步了解我们周围的奇怪的动物都是些什么。这是一次我讨厌再去想的冒险经历。假如,象约翰勋爵说的那样,林中空地上的禽龙会象梦一样地跟着我们,那么沼泽地上的翼龙就肯定会是我们永远不忘的噩梦。让我确切地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吧!
我们非常缓慢地通过树林,部分原因是由于腊克斯顿勋爵,还有部分原因是两位教授在奇花异虫面前总要停下来发出赞叹的惊叫。我们一共走了二三英里,一直贴着小河的右岸,这时我们来到树林中的一片相当大的空地上。一片灌木丛通向一堆石块。我们在灌木林中朝这些石块慢慢地走去,这时我们听到空中一片低低的奇怪的嘘嘘叫声,象是就来自我们眼前的某个地方。约翰勋爵举手示意要我们站下,他跑过去,从那堆石块上弯下了腰。他在上面看了一下,打了一个吃惊的手势。而后他站起来,张大了眼睛,象是忘了我们。他被他看到的东西吓住了。最后他示意要我们过去,我觉得某种奇异而危险的事情就在我们面前了。
我们过去,从石块堆上往下瞧着。这地方是一块凹地。离我们趴着的地方一百码左右的下边,是一池池的死水。这地方住满了翼龙,有好几百个。所有的水边上,活动着它们的崽子,空中的声音就是来自这群会飞的动物,而那讨厌的气味使我们感到恶心。那些样子令人恐怖的雄龙,每一个都占着一块大石头坐着,一动也不动,只有它们的红眼睛转着。它们巨大的、脯质的翅膀收拢着,所以它们坐在那儿象一些围着灰色披肩的巨人似的老妇人。真没想到,数百条这种被认为早已绝灭的动物就簇居在我们眼前的凹地里。
我们的教授乐意在那儿呆一整天呢,有机会研究这种史前期的生命,他们真是高兴,他们指出躺在石块间的鱼和死鸟,它表明这些动物的觅食习性。我听见他们彼此道贺。“现在清楚了,”他们中的一个说,“为什么在有些地区,翼龙的骨头会发现那么多。原来它们象企鹅那样大群地生活在一起。”
不过,后来查伦杰为了想给索摩里证明点什么,把脑袋抬起来高出了一块岩石,这几乎给我们全体带来了毁灭。刹那间离我们最近的一只雄翼龙发出一阵高声的、嘘嘘的叫声,向天空飞去。母龙和幼崽靠着水边聚拢,而全部雄龙一个接一个地飞向天空。看起来真是一幅奇异的景象,最少有一百个庞大而形状吓人的动物在我们头上盘旋,很快我们就意识到我们是在危险之中了。最初这些讨厌的庞然大物飞成一个很大的圈子,而后越飞越低,圆圈也越来越小。闹哄哄的声音使我想起了飞机场。
“往林子里跑,紧靠在一起,”约翰勋爵喊道,”这些畜生要袭击我们了。”
就在我们准备撤退的一刻,这些畜生飞得更低了,它们中的有些翼尖几乎扫到了我们的脸上。突然从鼠皮色的圈子里伸出了一个长长的脖子,凶猛的鸟嘴张开了。又一个,又一个,都跟着这样。索摩里叫了一声,用手捂着脸,血从他脸上淌了下来。我觉得脖梗子疼了起来。查伦杰倒下了,正当我弯下腰扶他起来的时候,我的后身又被咬了一口,栽倒在他身
上。就在这同时,我听见约翰勋爵的猎象枪响了,瞧见一个断了翼的大家伙掉在地上,乌嘴和红眼睛大张着,仇恨地对着我们。这突如其来的响声,使它的伙伴飞高了一些,但仍然在我们的头上盘旋。
“喂,”约翰勋爵喊道,“跑!”
我们朝灌木丛里跑过去,但这些畜主又追来了。索摩里被咬倒了,我们帮助他爬起来,向林子冲去。一到了林中,我们就安全了,因为它们巨大的翼在枝叶中伸展不开。当我们慢慢走回去的时候,很长时间里我们都瞧见它们在我们的头上高高地一圈又一圈地盘旋,毫无疑问,它们仍然在监视着我们。不过最后,当我们到了比较密的树林的时候,它们停止了追击,我们再也看不到它们了。
“一场最有趣的经历,”查伦杰说。那时我们停在小河边,他在洗他肿了的膝盖。“关于翼龙发怒时的习性,索摩里,我们获得的知识好得不能再好了。”
索摩里擦着他前额伤口的血,而我在包扎我的脖子。约翰勋爵上衣的肩膀头被撕掉了,但是他没有受伤。
“真抱歉,我开了枪,”约翰勋爵庄严他说,“但是当时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假如你不开枪,我们也不会活着在这里了,”我坚定地说。
“那么,大家请听我的意见,”约榆勋爵说,“我们这一天也收获得够多了,最好回到我们的营地用点石炭酸。谁知道这些野兽可怕的嘴里会有什么毒液呢!”
当我们回到那片林中空地,看见我们营地的荆棘墙的时候,我们以为危难已经过去了。谁料一些新的令人吃惊的事在等待我们。查伦杰要塞的大门没有动过,墙也没有被破坏,然而当我们不在的时候,某个奇怪的动物曾经来过。任何地方我们都没有看到脚印,只是悬在我们营地上那棵巨树的枝桠让我们想象到它是怎样来的和怎样走的。我们物品的状况说明它是一个很有力气的动物。这些物品被扔得满地都是,一筒肉罐头压得粉碎。一个子弹匣也被压坏了。我们用惊恐的眼睛扫视四周,望着我们周围晴暗的荫影,也许就在那里藏着这可怕的野兽。当我们听到赞波的声音的时候,真有说不出来的高兴。我们跑到高原的边上,瞧见金字塔式的岩石顶峰上,他坐着,对着我们微笑。
“都好,查伦杰主人,都好!”他喊道。“我在这儿.别怕。你们需要的时候,总会找到我。”
他正直的黑脸和我们眼前广阔无际的景物,把我们带回了亚玛逊平原,使我们想起我们确实还是生活在二十世纪的这个地球上。
另外有一件事使我想到这奇异的一天,我把它写下来结速我的信。
我在一棵倒掉的树干上坐着抽烟,约翰勋爵向我走了过来。
“我说,马隆,”他说,“你记得这些野兽是呆在什么地方吗?”
“我记得很清楚。”
“火山喉管,是不是?”
“正是,”我说。
“你注意土壤了没有?”
“是岩石。”
“水附近,长芦苇的那个地方?”
“是浅蓝色的上,看起未象土。”
“对极了,一个满是蓝颜色上的火山喉管。”
“问那干什么?”我问。
“噢,没事,没事。”他说完,回去了,我再没有想约翰勋爵的话。俱那大晚上,我再一次听到他目言自语地说:”蓝色的土——土在火山喉管里!”这是我最后听到的话,而后我睡着了。
第十一章、我当了一次英雄
当约翰,腊克斯顿勋爵想到袭击我们的那些可怕的动物的嘴里可能藏着毒液的时候,他是对的。我们在高原第一次探险后的那个早晨,索摩里和我感到非常疼痛并且发烧,而查伦杰的膝肿得几乎不能行走。因此,我们整天呆在营地里,而约翰勋爵辛勤地干着活,加高加厚作为我们唯一屏障的荆棘墙。这长长的一整天我一直觉得我们被严密地监视着,虽然我说不上来被谁或从那个地方监视。
这个印象非常强烈,我把它告诉了查伦杰教授,但他说那是我的热度引起的。然而某种危险临近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那天夜里(梅普欧·怀特地的第三个夜晚),我们有一场给我们留下恐怖印象的经历。我们感激约翰勋爵的辛勤劳动,把营地的围墙加高加厚了。我们都睡在要熄灭的火堆的四周,这时我们被可怕的叫声和尖声的悲鸣谅醒。声音象来自离营地几百码的某个地方。而后,是另一个声音,一阵低低的笑声。一连三四分钟,这可怕的二重唱继续着,而所有的树枝都因惊鸟起飞而摇动。后来这声音又突然终止了。我们默默地坐了很久,约翰勋爵在火上加添了些树枝,红色火苗照亮了我的伙伴们目不转睛的面容。
“是什么?”我小声问。
“明天早晨我们就知道了,”约翰勋爵说。“离我们很近,不会超出这块林间空地。”
“我们有幸听到了史前悲剧,一种发生在诛罗纪环礁湖岸边芦苇丛里的戏剧,在那里,大一些的动物杀死小一些的动物,”查伦杰说,声调的庄严是我过去在他声音里从未听到过的。“人类真是幸运,当这些可怕的动物已经灭绝了的时候,他们才在世上出现,他们的勇气和弓箭抵挡这些动物是不会有用的。”
索摩里举起了他的手。
“嘘!”他叫道。“我肯定听见了点什么!”
在沉寂中,我们听到了动物深深的、有节奏的呼吸。它偷偷地、慢慢地绕着我们的宿营地转圈,而后在大门边停了下来。我们听到这个动物在喘息,只是我们带刺针的灌本枝条把我们和这个深夜的恐怖隔开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抓起一支步枪,约翰勋爵拽下了一技小小的灌木枝条,在围墙上开了一个孔。
“哎呀!”他低语着。”我看见它了。”
我弯下腰,丛他的肩头上通过墙上的孔望去。果然,我也看见它了。这东西没有马高,但那种低沉的、有节奏的呼吸,说明它是一个畸形的生命体。它移动身体的时候,我看见了两只可怕的、淡绿色的眼睛。
“我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