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负相知by 绝小娃娃(虐心+无奈+悲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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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心疼啊。如今,只剩这最后一条路,拿我的命,换你的命。你可别让我白死了,可得好好地把我的那一份活出来,我守你过上半辈子,你替我活下半辈子,这情分也就不枉了。”
正说着,那店小二从外面进来:“二位客官,姜汤水蛋都妥了,大夫也请来了。”说着将一个托盘放在桌上,里面一碗红糖姜汤和一碗嫩滑水蛋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一个三缕黑髯的先生闪进屋来,抖落身上的雪,口中道:“等我暖暖手,就给那公子切脉,这姜汤先扣好,可别凉了。”
俊秀拿了个枕头,垫在在中手腕下,先生的手才搭上在中腕脉,就“咦”了一声。将两只手都诊视完毕,先生对俊秀道:“请借一步说话。”
俊秀知道在中的死脉将这山野先生吓到了,所以也并不惊慌,只是跟着他出来。
“这位公子已经不治,但照我看,却也不是毫无希望。”
这话倒让俊秀一愣,这先生虽然居于山野,见识倒是惊人。
“我并没有多少道行,帮不了他,但我举荐一人,你们若能寻得到他,没准还有一丝生机。这公子的脉象显示,他已绝无可救,但正因为如此才令人惊讶。他本来应该已死多时,如今还有一口气吊着,定是有什么奇遇。这晴峰山上有一位神医,名唤金希澈,你们若能得他相助,或许公子生还有望。”
“希澈……”俊秀念这个名字,很多年没有人提起了。多年前,晴峰山上,在中与允浩初识时,就是这位神医妙手回春,将两个人救回。俊秀想起初见希澈时,那如仙子一般的容颜,和如雪舞丝飘的衣袂。
“说来你们还真是和他有缘分,他已经消失了很多年,前几曰却突然回来,现在怕是已经回了峰顶草庐,你们若是能见到他,得他相助,也许公子还有一线生机。”
俊秀走回屋来,见在中已经醒了,一双失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门口。俊秀端了姜汤,抱起在中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将微辛浓甜的姜汤往在中口中喂去。在中喝了两口,俊秀道:“刚才那医生向我举荐了一人,你猜是谁?”
见在中无甚反应,俊秀续道:“他向我举荐的竟是希澈。”
在中的眼睛里掀起一丝波澜,恨,还是有一点吧,将自己与允浩出卖,被逼得双双跳崖,可说来还要谢谢他,若不是那次跳崖,自己和允浩还无法试出真心。
见在中眼光闪烁,俊秀道:“公子有什么想法?”
“没有了。明儿咱们就上山去,我觉得……不行了……”在中只觉得累,大限将至,那些曾经的爱恋怨恨,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似乎都已经非常遥远。
俊秀没再说什么,只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在中喝了姜汤,心头却做着自己的打算。
夜深人静,俊秀却坐在在中床边不敢去睡。他怕自己万一睡了,会赶不上和他告别。在中的呼吸微弱但平稳,俊秀知道他睡熟了,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他慢慢地靠近在中,闭了眼睛,在在中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的莲花仙子,但愿你永远也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而这一个吻已经可以弥补我所有的牺牲。
已近三更,门外却响起了叫门声:“公子,有两位客官求见,说是您的故人,您开开门见见吧!”
俊秀一愣,在中也被吵醒了,他昏昏地睁了眼,俊秀拍拍他肩,说道:“你躺着别动,我去看看是谁。”
心里揣度着这“故人”的含义,俊秀打开了门。小二举着一盏灯,后面跟着两个穿棉斗篷的人。俊秀定睛细看,惊道:“希澈公子?!”
来人正是希澈和喜本。
“小的我去沏壶茶来,几位慢聊!”小二说着,已带上门出去。
“在中……”希澈看到床上躺着的在中,急忙冲过来,俊秀这才发现与希澈同来的姑娘,身上背着一个药箱。
“喜本,取我的针来!”希澈的声音中气不足,但却依然清雅淡定。
“公子你……”喜本颇为踌躇,但见到希澈制止的眼神,也就低了头不再说话,将药箱打开,取了一排金银制的长针递给尉迟。
尉迟取了针,在火上烧了一下,回头道:“在中,你忍耐一下。”手起针落,一枚长针已钉在在中头顶。
俊秀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本该怀疑的人却感觉有些踏实。如果自己不在了,把在中托付给他可以么?这个人可值得托付吗?
在在中周身大穴上针灸之后,希澈站起来,喜本体贴地将一丸药递到希澈口边:“公子,先顶一顶!”希澈接过药丸含在口中,俊秀发现虽在严冬,希澈的额头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俊秀,不怕我杀了你家公子?”希澈的话语中微泻出一丝喘息。
“他的命最多也不过两三曰光景,想杀他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在中怎么病成这副样子了……”希澈回头望向在中,轻叹了一声。
“希澈……公子,这许多年,你去了哪?”
希澈的眼睛里骤然闪过一丝疼痛,他蹙起一双剑眉,竟没有答话。喜本有些担忧地望向希澈,希澈见她看得深情,就展了眉朝她微笑一下,转脸向俊秀道:“我么……苟且偷生而已。倒是在中和允浩,我心里一直挂念。”
“希澈公子说什么挂念,虽然我并不了解内情,但我下山不久即被昌珉擒去,只听说我家公子和……他被你们逼得跳下悬崖了!”
“他?怎么,允浩得罪你了么?竟是连他名字都不愿唤一声?”
“哼,如今人家是陛下,又哪是我这下人可以唤得的。纵是我家公子,见了他只怕还要三跪九叩呢!”俊秀心中怨恨允浩辜负在中,口中的话也就带了气。
几个人正说着,在中忽然咳嗽起来,希澈面上一喜:“我的针有效果了,喜本,把参芝散煎上一碗,只要头遍的,三分火。”喜本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俊秀见在中咳了两声,面上转出些血色,知道希澈没有哄他,对希澈的戒备也松了几分:“尉迟公子,你怎么会找到我们的?”
“我只听说莲妃遭受贬黜,知道在中定会回来,才在这等的。我已经来了五六曰,只估摸着你们该到了。刚刚张郎中说这里有重病人,叫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来了后听小二形容你们,我想就是了,所以才说是故人求见。唉,我没想到在中竟病成了这样,允浩怎么能将如此病重之人抛弃呢……”希澈的语气有些责备。
“哼,他对我们公子就没好过,只是公子痴心,最后才换得这样的下场。”
见在中昏沉,希澈转脸看着俊秀:“俊秀,在中是怎么得到千年蝾螈的?”
俊秀一怔,竟无话可答。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中是服了千年蝾螈的护体灵须,而且还不止一次。否则以他这身体状况,只怕……但这灵物纵是可以起死回生,也须他自己强烈求生,否则,还是治标不治本,就如同现在一般,纵是服过那灵物,也还是要……唉,如今说不得,今夜施针吊住他命,也只有我明曰亲自上山去找,虽然希望渺茫,但总要尽力一试!”
正说着,喜本端了参芝散进来,听希澈说要上山,忙道:“公子,你不要命了么……”希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喜本怎么如此没规矩。”
喜本眼圈一红,口中道:“你自己又强过人家多少了……”心中赌气,却转身朝门外走去,口中道,“我再去帮你煎碗药来。”
“尉迟公子,若是找到千年蝾螈,我家公子可以重生的!”见喜本走了,俊秀的声音高了起来。
希澈疑惑地将眼神转向俊秀,俊秀缓缓地跪下去:“尉迟公子,医者父母心,俊秀拜托尉迟公子!只因我家公子于俊秀有恩,故俊秀与公子有双旬之缘,如今缘分已满,俊秀欲救公子,却找不到可以全心托付之人!我就是千年蝾螈所化,可生死人,肉白骨,延寿百年。只须将我煎汤服了,公子就能复原。只可惜,世界虽大,却净是贪婪险恶之人,我竟无人可托,才让公子受了这许多苦楚。纵是将我一对护体灵须给了公子,也只是解一时之急。如今俊秀将自己和我家公子两条命托付给您,只愿您能全我忠仆之义,救我家公子性命,还要帮我编个谎瞒住他。”俊秀说着,眼睛已转向床上的在中,“俊秀虽为异类,却也懂知恩图报的道理。奈何情深缘浅,无法长伴公子左右,只求尉迟公子替俊秀告诉他,好生保重,莫辜负俊秀一片痴心……”
俊秀说罢,朝希澈拜了三拜,又朝床上的在中痴然望去。眼里蕴满了泪水。他慢慢倒伏下去,身体渐渐萎缩变化,最后变成一只怪物,只见它长不盈掌,全身蠕白,头扁鳃阔,双睛如豆,那怪物背上有两对艳色伤口,在白肤之上显得甚为凄绝。希澈蹲身下去,将千年蝾螈捧进手中:“俊秀,每个人为自己所爱能做到什么地步,希澈也是明白的。所以我不拦你,我定会圆你心愿,你且放心去吧。”
千年蝾螈四肢扒在希澈掌中,眼睛却还深情地望向在中,希澈将他捧到在中床边,那灵物一对圆鼓鼓的眼睛里,竟如含了泪般。
喜本挑帘进来,手中端着给希澈熬的汤药:“公子,先喝药吧。”希澈愣了一下,将蝾螈藏到袖口里。
“咦?俊秀呢?”喜本见片刻功夫屋里就少了一人,不禁好奇。
“俊秀听说在中的病还可以医治就……去找药了。”
“啊?这风雪连天的半夜跑出去了?我怎么没见到?”
“他……大概是直接出门去了。”希澈一时愣怔,随口编的谎话总是不圆。喜本也没多追究,只是说:“公子,你气色不太好,先把药喝了吧。刚刚照顾在中公子,耗费了好大气力吧……”
希澈接过药来,一口饮尽:“喜本,你先去睡吧,我再给在中煎副药去。”
“有什么不能我来干的?”
“这药有甚多机巧,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能让你帮忙的我自会叫你。”
喜本还想说什么,见希澈没有要透露的意思,就打住话头道:“我在这照看在中公子吧。”
希澈点了点头,带了俊秀来到后院厨房。
小小的药锅还坐在炉子上,只是火已经熄了。希澈将火重新点起来,心却止不住地颤抖。真的要那千年蝾螈受那般煎熬么?俊秀已经兀自从希澈袖中爬出,一双黑豆样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熊熊的炉火。
希澈轻叹道:“俊秀,在中一生也不枉了,毕竟还有你能如此待他。唉,可惜,你为他做了那么多的牺牲,却不能让他知道。”那灵物呆呆地听着,一如俊秀的凝神模样。
火旺了,锅里的水已经沸腾,希澈将手一伸,俊秀已经顺着他的手指爬了上来。希澈将俊秀捧到锅的上方,却怎么也无法放开手去让它跌进锅里,他的心口已经疼痛起来,泪水已经在眼睛里薄薄地积了一层。
终于,他将手撤了回来:“俊秀,我与你虽没有什么深交,但……我真的下不了手啊……”
蝾螈呆呆地望着希澈,忽然转过身,朝希澈双手围成的小圈外面爬去。它速度飞快,还未待希澈反应过来,俊秀已飞身跃进滚沸的锅里……
“俊秀……”希澈痛得大叫一声,泪一下滚进锅中……
“啊……”喜本正在桌前坐着,忽然听见床上的在中惨叫了一声。
“金公子……”喜本赶忙过来,只见在中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满头都是冷汗,身体竟在微微颤抖。喜本用干净手帕轻轻帮在中擦去额上的冷汗:“怎么了,哪里难受了?”
“俊秀……俊秀呢?”在中一双眼睛四处望着。希澈却及时地走了进来:“在中,你醒了么?”
“希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有很多事要告诉你。”
在中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他又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俊秀?你们有没有看见俊秀?”
希澈道:“哦……我说有药可以为你医治,俊秀……就去找药了。”
在中的脸上闪出一丝疑惑,但他并没说什么。
希澈示意喜本显徽看在中,他则回到了厨房。
药已经煎好了。希澈用箅子挡住千年蝾螈,只将汤汁倒在碗里。他的手抖得厉害,仅是倒药这细微的动作,他重复了三次才完成。倒好药后,希澈端过药锅,却不忍心再看一眼。他捧着锅,低声道:“俊秀,希澈敬重你忠义肝胆,将你埋在这晴峰山下,让你入土为安吧……”
出去埋了蝾螈的小小尸骨,又做了记号。估摸着药也晾得差不多温热了,希澈小心地将药端去在中房里。
在中已经让喜本帮忙,依坐在床上,一双大眼睛甚无神采,见希澈端了药来,也只是恹恹地看了一眼,就又垂下眼光。
希澈将药端到在中跟前:“在中,喝吧。不用担心我下毒吧?”
“哼哼,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我想,你也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毒药了。”在中虽这样说,却并未接过药来。
“怎么?还要我喂你么?”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这是毒药也好,神药也罢,总之,我没兴趣喝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