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底线-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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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只是冷冷地一笑，没有答话。
楚凯华没见过，他细细打量着这个老头。快六十岁了，长得jīng瘦jīng瘦的，一双眼睛深陷，露出秃鹫般凌厉的光芒。
楚凯华转头看了看阳子和李俊，他们俩也正在看着他，三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崔浩。
崔浩看着老头，厉声问道：“你是谁？”
这时，赵宝刚倒是认出来了，他曾经在西南地区政法系统的会议上见过王金大。他连忙悄悄地附在崔浩耳边道：“他就是范青田的老丈人——秦川省委副书记王金大，专管秦川省的政法工作的。”
崔浩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自从范青田答应跟刘公子见面谈生意起，他就留了一个心眼。毕竟，刘公子是从燕京来的。而且从头到尾，他们都没弄清楚这位刘公子的真实身份。所以。多年的当官经验告诉范青田——小心驶得万年船。于是他决定求助于老丈人王金大。
尽管之前，亏损了1个亿的事，范青田还没敢告诉老丈人。但事情紧急，他也顾不得面子了。于是他终于把整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金大。
王金大听到女婿莫名其妙地亏了1个亿，当然是火冒三丈了。但是听女婿说有办法赚回来，他也就压住了火气。然后。范青田把刘公子要跟他们合作的事告诉了他，说自己有点吃不准，要请王金大来把把关。
姜还是老的辣，王金大一听，就觉得里面可能有猫腻。但是范青田是昨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才把这些告诉他的，离晚上十点的会面时间只有短短六个小时了。再说，昨天又是星期六，公务员都不上班的，王金大的许多人脉关系都调动不起来。
于是王金大只好两条线并行了。他一方面让范青田去跟刘公子谈合作。另一方面抓紧时间搞调查。
越是调查不出刘公子的真实情况，王金大就越是不安。他终于决定亲自走一趟。于是他带着三个亲信——秦川省公安厅长李刚，另外还有检察院长和法院院长，直奔成仓。而且，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还带上了二十多名负责省zhèng fǔ保卫工作的武jǐng。
直到晚上十二点，范青田、姜作山他们跟楚凯华喝着“花酒”的时候，王金大还没搞清楚这位“刘公子”是何方神圣。所以。他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但就在这时，跟着王金大来成仓的那个公安厅长李刚。突然接到一个老部下的电话，这位老部下现在在贵源省公安厅做秘书。他告诉李刚，燕京刑侦大队长崔浩，前几天突然从贵源省带走了十名武jǐng，说是去秦川省查案，所以他特意打电话提醒李刚注意。
李刚觉得这里面有蹊跷。立刻把这事告诉了王金大。王金大连忙联系贵源省负责政法的省委周副书记。于是周书记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崔浩的那位老同学——贵源省公安厅钱厅长。
钱厅长不敢隐瞒，把崔浩带着人去秦川省查案的事全都说了出来。周副书记立刻把情况透露给了王金大。
王金大立刻紧张起来，他一面让周书记下命令，把他们贵源省来的武jǐng全都调回去。另一方面立刻跟燕京公安局取得了联系。让他们帮忙调查崔浩的事。而王金大自己，知道大事不好，立即带着人马向“金壁辉煌”夜总会赶来。
所以，在王金大到这里之前，赵宝刚已经接到了钱厅长的电话，让他火速撤回贵源。
崔浩当然还不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但是听到赵宝刚的介绍，他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来了位副部级高官。相比于王金大，他崔浩的级别不知差了多少级了。而且，赵宝刚已经明确告诉他，这位王书记居然是范青田的老丈人，这对崔浩来说可谓大大的不利啊。
但是，事已至此，崔浩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王副书记啊，都凌晨两点了，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啊？”崔浩的话是带有攻击xìng的，他话里有话——你作为一个副部级高官，怎么会出现在夜总会这种**呢？
崔浩的话外之音，王金大当然听得出来，但他是何等厉害的角sè，怎么可能应付不了这种问题呢？他反问道：“这里毕竟是我们秦川省的一亩三分地，我难道不能来吗？”
崔浩一时语塞。
王金大开始反守为攻：“不知阁下是哪一位啊？”
“我是燕京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我叫崔浩。”崔浩正sè道。
“哦，原来是燕京来的崔大队长啊，失敬失敬。只是不知崔大队长不远千里来到我们秦川省有何贵干啊？”
“我是来调查一起毒品交易案的。”
“是吗？那怎么会有这么多成仓的地方官在这里啊？”
“这些官员都或多或少地参与了毒品交易案。而且，这家夜总会所属的‘天外天’有限公司涉嫌拐卖妇女，组织卖yínpiáo娼，从中牟取不法利益。”崔浩义正辞严道。
王金大呵呵笑道：“看来，今天崔大队长收获不小啊，我作为秦川省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应该为你庆功啊。”
“庆功就不必了，希望王书记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卷21权力博弈409手眼通天（）
“那是当然”，王金大指了指身后的李刚道：“这位是我们秦川省公安厅的厅长李刚。崔大队长，辛苦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把案子交给我们李厅长。”
楚凯华、李俊、阳子都是一惊，他们没有听到赵宝刚刚才对崔浩的窃窃私语，不知道这位王金大与范青田的关系。但是通过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不难看出，这个老头来者不善，跟崔浩不是一伙的。
现在听到王金大突然提出，让崔浩把案子交给秦川省的公安厅长来处理，楚凯华他们似乎闻到了某种不祥的气息。楚凯华就是因为成仓的公安系统烂掉了，才会去燕京搬来崔浩的，现在崔浩跟秦川省厅来的人又不对付，说明这省厅来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楚凯华紧紧盯住了崔浩。这件案子能不能依法严办，全都要看崔浩能不能顶得住了。
崔浩先淡定地看了看李刚，然后转头对王金大道：“我看还是不必了，这个案子既然从头到尾都是我们燕京公安局在调查，就不麻烦李厅长了。”
李厅长一听，立刻火了，厉声道：“崔浩，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长，居然敢不听调度！”
崔浩寸步不让道：“李厅长，你别忘了，你是秦川省的公安厅长。什么时候管到我们燕京公安局的头上来了。不错，论级别，你是比我高，但是论起管辖权限来，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管不了谁。”
王金大拍手大笑起来：“好个‘井水不犯河水’。不愧是从京城来的京官，讲话的底气就是不一样啊。”这时，他的脸sè又突然由晴转yīn，恶狠狠地道：“崔大队长。你既然知道‘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敢到我的地盘上来抓人呢？”
崔浩反唇相讥：“‘你的地盘’？我只知道这是中国的地盘，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地盘’了？”
“你——”王金大被崔浩抓住了话柄，一时语塞。
这时，崔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居然是他的顶头上司——燕京公安局孙局长打来的。他立刻闪到了大厅旁边的一个角落里，接起了手机：“喂，孙局长，我是崔浩，有什么事啊？”
“崔浩，你怎么回事？你去秦川办案，怎么事先不跟我请示啊？”
“这……”崔浩知道大事不妙。他这次来，为了减小影响，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向局里面汇报。以他刑侦队长的名义，全国各地跑案子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这回，他准备来个先斩后奏。
现在看来，事情没有他想像得那么简单了，局长大人亲自给他打电话来了。崔浩下意识地反问道：“孙局长，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什么意思啊，老崔。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啊？要不是秦川省的王副书记给我打电话，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崔浩一听。不禁转过头向王金大看去。王金大一看到他接电话，就预感到这个电话是从燕京市公安局打来的，再一看崔浩接起电话神神秘秘地往角落里闪的样子，他更加确定了。现在看到崔浩一脸愕然地看向自己，忍不住对着崔浩jiān诈地笑了起来。
崔浩全明白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王金大。不仅在秦川称霸一方，手眼还直通京城。
他只好在电话里打哈哈道：“孙局长，这回我没先向您请示，是因为当时这案子八字还没一撇。您rì理万机的，我想也没必要先惊动您了。
我原先想着先调查出点眉目来。再向您请示的。这不，现在这案子有了进展，我不敢深夜打扰您，正准备早晨给您打电话，请求您的支援呢。我这边人手确实不够。”
“人手不够？我正要说这事呢”，孙局长气不打一处来：“你崔大队长怎么会缺人手呢？你不是会从贵源省调武jǐng了吗？你本事可真不小啊！”
“这……”崔浩酝酿了半天才解释道：“贵源的钱厅长不是我同学吗。那天我们随便通了个电话，他知道我要来秦川办案，只带了四个人。他就随便调了那么十个人给我，壮壮声势的。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我是盛情难却啊。”
孙局长气急败坏道：“盛情难却？我看是你面子够大才对。随便一个电话，就能让人家堂堂一个公安厅长给你出人出枪。”
崔浩毕竟也是混了几十年官场的，嘴上抹油的话，他还是能信口拈来的：“哪有啊？要说面子，人家钱厅长也是给燕京公安面子，给您面子，我算老几啊？”
孙局长一听这话，有些小得意，气总算消了不少，他顿了一下道：“老崔啊，你也是老公安了，我说你什么好啊？你这是明显超越管辖权了。如今这社会，干什么都不能越界p》
。这种问题很敏感的p辛耍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这事可大可小p》
这么着，你不是说案子有眉目了吗？现在就交接给他们成仓市公安局，你明天一早就带着你的手下，乘飞机回来。越快越好，底下的事我来帮你摆平。要是你不听我的话，一切后果自负。”说完，孙局长不容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崔浩这下为难了，他看了看楚凯华，又看了看王金大。楚凯华的眼神中满怀期待，而王金大却是一脸的得意。
崔浩是一个有良心的jǐng察，也正是因为太有良心，干这行这么多年了，也只闹了个吃力不讨好的刑侦队长当当。他的那些jǐng校的同学，不是公安厅长、局长就是司法局的干部，最不济也是个派出所所长。
别看那些派出所长，官不比崔浩大多少，但油水可不少。一个地方上的所长，灰sè收入可能远远超过上面那些局长们。但崔浩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他一心只想着破案抓人，从来不蘀自己着想。
就譬如现在，他接完电话，只是犹疑了一下，很快就作出了一个决定：破案要紧。绝不能把人交给王金大。。
卷21权力博弈410势均力敌（）
于是，崔浩朝王金大冷冷地笑了笑：“王副书记，我知道你能量很大，居然直接跟我们孙局长联系上了。”王金大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我们也只是工作上见过几次而已，我们之间也没多少私人交情。”
崔浩正sè道：“我可不管你们是什么交情。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孙局长不在这里，不了解目前的情况。我看一切还是以破案为重，这些人我都要带走。”
说着，他看了一眼赵宝刚道：“赵队长，这里面的事我不说你也明白了。现在是听你们钱厅长的命令撤走，还是留下来帮我，你自己看着办。”
赵宝刚也是为官多年了，今天这事怎么可能看不懂呢？他看了看崔浩，又转头看了看王金大，为难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正在赵宝刚犹豫之际，王金大却作出了决定，他准备先下手为强。于是他突然收起了jiān诈的笑容，指了指地上蹲着的那十个贪官，朝公安厅长李刚一摆手道：“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李刚朝他带来的那二十名保卫省zhèng fǔ的武jǐng一挥手：“听到没有，还愣着干什么？”
那二十名武jǐng立刻向范青田他们靠了上去，每两人带一个，把他们拉起来就要下楼。
崔浩立刻跨上两步，拦在楼梯口道：“站住，谁都不许动。”说完，他居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跟他一起来的那四个刑侦队员也都拔出了手枪，他们跟崔浩站成了一排，挡在了那些武jǐng跟前。
王金大一惊，但他很快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