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下下签:这个龙女不好惹-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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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不知为何，芙蕖的笑靥突然闪现在驰嬴面前，驰嬴手微微一颤，将杏仁酥掉落在地上。正准备去捡，却被涓荋轻打了下手背。
“你啊。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脏。”说罢，涓荋正准备站起来，却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的摔入驰嬴怀中。
“涓荋！”驰嬴一把扶住涓荋，她却已经昏死过去。“快扶夫人回房内！我去找方术士！”驰嬴的话让吓傻的丫鬟反应过来，这次慌乱扶住涓荋。
喧闹的街市，驰嬴毫无顾忌的驰马飞奔，不少行人来不及躲开，跌倒在地。隐约，只见路中央一道淡紫色身影与一个小贩在讨价还价，未曾躲开。驰嬴急忙拉紧疆绳，胯下马匹引啼长啸。于此同时，女子缓缓转身，清秀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如无的笑容，右手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世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驰嬴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芙蕖。”
“将军是在唤我吗？”女子仰起头，露出脸颊上的酒窝，恍惚他们初遇。
“你”还是当初般毫无城府的笑，却让驰嬴不知不觉中握紧了双拳。当日方术士说自己取得舍利隐约有异样，却不知问题在哪里，如今看来，的确是自己大意了。
“我知道，你所谓的心爱之人，一定晕死过去了对吧？如今，你急着找那位方术士查看她的状况。”芙蕖拨弄着手中的冰糖葫芦道：“没有用的，纵方术士可以帮你布下锁魂阵法锁住她魂魄。纵他可以窥破我的身份，也救不了你妻子。”
路边的行人见了，纷纷侧头去看芙蕖与驰嬴，小声议论着什么。
冰糖葫芦被芙蕖一一弄落在地上，她用脚尖提着山楂，不一会就沾满地上的尘埃：“将军。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娶我为妻吧。休了你妻子，或者让她变为妾侍。我要成为你们世人口中所谓的正室。”
“凭什么。“驰嬴不解芙蕖用意何在，却也不甘心就此放弃。
“就凭”芙蕖眼中有一丝莫名的光泽闪过，“我可以救活她。暂时，只有我可以救活她。你可以接受，也可以试着再取一次我的心。但她能否活过来，就是后话了。”
驰嬴在马上紧握双拳，僵持许久，缓缓吐出一句：“依你。”
第109章 夏末芙蕖4（）
灯火通明的驰府，红绸喜字贴满了宅院，前来恭贺的官员源源不断。直到这一刻，仆人们还不敢相信，几日前将军将好不容易苏醒的少夫人贬为妾侍，另娶一个叫芙蕖的女子。
大厅内，涓荋脸色并不太好，看着自己的夫君与另一个女子缓缓走近大厅，向天地叩首。然后，又见那女子缓缓走近自己，奉茶。
“夫人，喝茶。”芙蕖浅笑着，头上红色的珠帘撞出清脆的声音。涓荋有一丝出神，的确是面容姣好的女子。她如此想。
“你不必叫我夫人。今后驰家就由你掌管了。唤我一声姐姐就好。”说完，涓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却因喝的太猛，竟呛着了自己，不停的咳嗽起来。
“涓荋！”驰嬴有些变了脸色：“你怎么样？”
“没事咳咳没事”
“去请方术士！”驰嬴一把抱起涓荋，就要往屋内走去。
“将军！”芙蕖紧咬下唇，拦住驰嬴道，“我们还在行拜堂礼。”
驰嬴看了眼芙蕖，又看了眼怀中脸色苍白的涓荋，一咬牙，抱着涓荋不顾他们闲言碎语，往屋内走去。
洞房花烛夜。芙蕖一个人静静坐在床侧看花烛燃尽。隐约还可以听到守夜丫鬟在门外窃窃私语。
“——早就说过将军一定是有苦衷的。他与夫人少时相识，恩爱多年，怎会因她这一妖女而改变心意！”
“——可不是，瞧瞧她那狐媚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想来必定蛇蝎心肠，夫人性子那么好，可怎么办呢。”
芙蕖的嘴角微微上扬，细心聆听丫鬟们的闲言碎语。
世人总是更偏袒于女主角。她弱不禁风，她楚楚可怜。她是爱情的受害者。而女配角总是面目可憎，破坏他人感情。她总是纠缠于男主角周围，惹人厌烦，无自知之明。可是，没有人发现，其实她什么错也没有。同时爱上一个男子的女人，无非是一个得到了男主角的爱，而另一个却要遭受所有人的唾弃。她只是。奢望一点爱罢了。
芙蕖微扬起头，眼中有泪光旋转。原来，自己没有了心，还能有泪。
“芙蕖。这些日子来多谢你了。”涓荋躺在病榻上，却还不忘对芙蕖道谢。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驰嬴吧。”芙蕖缓缓收回灵力，疲惫的回答。她每隔几日就为涓荋输送灵气，才使涓荋能活下来，“你驰府上下都很敬重你。连我，也无法讨厌你。你那么温柔贤惠，难怪驰嬴会喜欢你。”
涓荋缓缓闭上眼，嘴角微微上扬：“驰嬴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七岁就与他相识，同门十年，然后嫁他为妻。这么多年，遇到那么多事，那么多人，难免变得有些戾气，可是，人终究会找个地方休息的。他待你，也是全心全意的。”
芙蕖俯身去看涓荋，却并没有说话。全天下，他在乎的恐怕只有你。所以，无论如何，我想救下你。即使，他对我做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即使，他现在对我只有厌恶。
第110章 夏末芙蕖5（）
争吵。接下来，都是无止境的争吵。
“你已经七日没给涓荋渡气，你究竟想如何！”
芙蕖抬头，看着满脸通红的驰嬴突然笑了：“陪我去集市好不好。”说完，她就自顾自转身往屋外走去。驰嬴只有强忍住怒火，无奈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芙蕖都是一脸兴奋的模样，人间对她而言，总是逛不够的。平日，极少在意金银的她却在一处珠宝店门口停下。店内，掌柜正托着一款白玉雕琢的腰坠向客人卖弄。那的确是块极少见的好玉，鸽子蛋大小，还被能工巧匠雕琢出了白色莲花的行状，十分精致。芙蕖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对驰嬴道：“将军你回去吧。我再待会，就回府中给夫人渡气。”
驰嬴看了眼芙蕖独自一人缓缓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有一丝心疼。
眼看，夏季就要过去了。芙蕖一人独自静静坐在护城河边望着那接天的荷叶。
“你果真在这里。”
芙蕖回过神，才发现驰嬴站在自己身后，她不慌不忙道：“我在这呆了很久？再过一会，我就回去给夫人渡气。”
驰嬴犹豫了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芙蕖侧身坐在桥的护栏上，桥下开满了大片大片的荷花。他想到几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从芙蕖胸口取走了舍利。他自以为的舍利。
“今年的荷花，开得比往年都鲜艳。”芙蕖低下头，嘴角带笑，却没了曾经的孩子气。是何时，那般明媚的少女，也有了这样让人心疼的神情。
两人沉默许久，驰嬴终于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递给芙蕖。
“这是？”芙蕖迟疑地打开玉盒，看到里面物品，不禁惊呼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中意它？”阳光下，莲花玉坠闪耀出莹白的光泽。
“只是希望你对涓荋能更尽心些罢了。”驰嬴别过头，装出不在意的回答道。
“是这样吗。”芙蕖的笑容僵在脸上，腰坠紧紧握在手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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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远远，芙蕖就听到驰嬴的声音出现在回廊里。不一会，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驰嬴强忍住怒气问道：“近日来你都没有给涓荋施法，她在床上，很难受。”
芙蕖勉强睁开眼，侧身靠在回廊的座椅上：“我知道，待我赏完这片荷花。”
驰嬴紧握住拳等了好一会，却只听到丫鬟匆忙的跑来：“少爷不好了，夫人夫人又咳血了！”
驰嬴心头一紧，看向芙蕖，她却正在熟睡。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芙蕖脖子紧紧勒住，芙蕖惊诧的睁开双眼，只听到驰嬴及其不悦的加重语气说：“府上丫鬟说，近日来你对涓荋连番刁难，你究竟想如何！当初你让我娶你为妻，我娶了！你让我陪你买珠钗，我买了！你让我赠你胭脂，我赠了！这次，你又有什么要求，才肯给涓荋渡气？！”说着，驰嬴将芙蕖狠狠甩在一边：“当日我取走你的心，随后你突然出现，究竟是什么目的！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涓荋！”
芙蕖看了眼驰嬴，大口大口喘着气，好一会，才从地上站起来。她扭头去看身后池边那片荷花：“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呢。呵呵呵呵。”芙蕖忍不住苦笑起来，“将军，你说这片荷花池的水，能否到达幽州的那片河畔？将军，你看今年的荷花快谢了。你说，来年它们还在吗？”
驰嬴厌恶的将头扭向一边，对丫鬟说了句：“备马，我去请方术士医治夫人。”
芙蕖望着荷花出神，没理会驰嬴。良久，她才有力气缓缓挪动步子，往涓荋房中走去。
第111章 夏末芙蕖6（）
芙蕖不曾想到，自己竟会与驰嬴有刀剑相向的时候。
驰嬴将剑抵在芙蕖脖间一字一句道：“我从方术士那听闻，你给涓荋渡的是荷花妖气！夏尽之后，荷花败尽，她就会死！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芙蕖冷冷一笑：“我从未说过，它不是荷花妖气！”
“你！”驰嬴握紧手中的剑：“把舍利交出来！涓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熬不过这个夏末！”
芙蕖看了眼驰嬴没有解释，用尽身上最后一点灵力击开他的剑，破窗而逃。
也不知跑了多久，芙蕖再没有力气多走一步，抬头看周遭时，才发现自己在护城桥边，她不禁苦笑一下。
没一会，驰嬴就追到了她。夜色中，荷花的香气弥漫在四周，芙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了。
“驰嬴。”她这么唤道。
驰嬴握剑的手不禁一颤。芙蕖已经很久没这么叫他了，自那晚后，她只唤他将军。
芙蕖看着驰嬴，缓缓道来：“东汉末年，有人为了争夺舍利，在湖畔厮杀，却将它不慎跌落湖中。千百年，它吸收湖中荷花精气幻化成人。你明白了吗？驰嬴。其实不是我误吞了舍利。而是我本身就是舍利。那日你取走的不是舍利，是我千年来修炼的精魄。精魄离开本体，不过数日就会消亡。只是千年来它染上舍利气息，方术士才无法察觉。”
“我只是想要舍利”驰嬴突然有些无助。
“除非。你再一次刺穿我心脏。否则，绝对别想得到舍利救涓荋。”芙蕖一字一句，没有半点波澜。
驰嬴无法抑制住心中的平静，手中的剑有些微微颤抖，他想到当初，若不是为救他，涓荋不会被千年妖魔吸尽法术，导致身体一直虚弱。若不是为替他挡住妖气，涓荋也不会中毒身亡。一切一切，他欠涓荋太多，他绝不能辜负！驰嬴闭上眼，剑。直刺芙蕖心扉。虽有犹豫，却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芙蕖看着驰嬴，无力的笑了：“你可知她没有舍利，灵魂还可以回到轮回中，终有一日能与你相见。而我失去舍利，永生永世，灰飞烟灭。世间再无芙蕖此人了。谢谢你的无情，送我最后一程。”
驰嬴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芙蕖，却听芙蕖又说：“答应我。她死后，将她骨灰撒入幽州城郊湖畔。千年来我一无所有，如此，也算我半个归宿了。答应我！”芙蕖望着驰嬴，全身开始如万蚁噬骨般疼痛，她却始终没让自己发出任何喊叫。
“我答应你。”
芙蕖微微一笑：“将军。多谢你。多谢你赠我的空欢喜。多谢你让我遇到你。”话落，驰嬴眼睁睁看着芙蕖凭空消失在眼前。
随着清脆的响声，驰嬴低头，那是一枚金色的如佛珠般大小的舍利。还有。那个白莲吊坠。
他永远也不必知道，他可以假装不知道，为何芙蕖即使被他伤害千百次，却仍旧甘愿陪伴左右。为何芙蕖会做那么多看似不值得的事。其实，她与他的疯狂相比，并不输于他。只是，她仅仅是因为爱。他想，她那句将军，该是不再眷恋他了的。
此后整整二十年，长安再无莲花开。唐王寻遍奇能异士，均无果。
第二十一年，涓荋病重，临终前对驰嬴道：“夫君，自我被你废为侧室，再无回到正位。生前我不愿与芙蕖争，死后，你可否将我尸首迁入驰家祖坟？”
驰嬴猛地想到当年，芙蕖说：答应我。她死后，将她骨灰撒入幽州城郊湖畔。千年来我一无所有，如此，也算我半个归宿了。
驰嬴望着怀中的涓荋，迟疑着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涓荋下葬那晚，本该在宅中静养的驰嬴神差鬼使走到了护城桥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