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辽史-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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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哥入,如十三言奏之。上大怒,废太子。太子将出,曰:「我何罪至是!」十三叱令登车,遣卫卒阖车门。是年,迁北院枢密副使,复陈阴害太子计,乙辛从之。
及乙辛出知南院大王事,亦出十三为保州统军使,卒。乾统间,剖棺戮尸。二子:的里得、念经,皆伏诛。
※校勘记
一∶ 重元乱平拜北院枢密使 按纪清宁九年七月,重元平後,以耶律仁先为北院枢密使,乙辛为南院枢密使。
二∶ 四世祖铎稳 按下文,如燕哥与太子浚为兄弟行,则铎稳应是七世祖。
第一百一十一卷 列传第四十一
奸臣下
萧余里也耶律合鲁萧得里特萧讹都斡萧达鲁古耶律塔不也萧图古辞
萧余里也,字讹都碗,国舅阿剌次子。便佞滑稽,善女工。重熙间,以外戚进。
清宁初,补祗候郎君,尚郑国公主,拜驸马都尉,累迁南面林牙。以父阿剌为萧革所谮,出余里也为奉先军节度使。十年冬,召为北面林牙。
咸雍中,会有告余里也与族人术哲谋害耶律乙辛,按无状,出为宁远军节度使。自後余里也揣乙辛意,倾心事之,荐为国舅详稳。大康初,封辽西郡王。时乙辛擅恣,凡不附己者出之,乃引余里也为北府宰相,兼知契丹行宫都部署事。及乙辛谋构皇太子,余里也多助成之,遂知北院枢密事,赐推诚咶赞功臣。以女 妻乙辛子绥也,恃势横肆,至有无君之语,朝野侧目。
帝出乙辛知南院大王事,坐与乙辛党,以天平军节度使归第。寻拜西北路招讨使。以母忧去官,卒。
耶律合鲁,字胡都 ,六院舍利 古直之後。柔佞,喜苟合。仕清宁初。
时乙辛引用群小,合鲁附之,遂见委任,俄擢南面林牙。乙辛谮皇太子,杀忠直,合鲁多预其谋。弟吾也亦党乙辛,时号「二贼」。乙辛荐为北院大王,卒。吾也亦至南院大王。
萧得里特,遥辇 可汗宫分人。善阿意顺色。清宁初,乙辛用事,甚见引用,累迁北面林牙、同知北院宣徽使事。
及皇太子废,遣得里特监送上京。得里特促其行,不令下车,起居饮食数加陵侮,至则筑圜堵囚之。大康中,迁西南招讨使,历顺义军节度使,转国舅详稳。
寿隆五年,坐怨望,以老免死,阖门籍兴圣宫,贬西北统军司,卒。二子:得末、讹里,乾统间以父与乙辛谋,伏诛。
萧讹都斡,国舅少父房之後。咸雍中,补牌印郎君。
大康三年,枢密使乙辛阴怀逆谋,乃令护卫太保耶律查剌诬告耶律撒剌等废立事。诏按无状,皆补外。顷之,讹都斡希乙辛意,欲实其事,与耶律塔不也等入阙,诬首:「耶律撒剌等谋害乙辛,欲立皇太子事,臣亦预谋。今不自言,恐事泄连坐。」帝果怒,徙皇太子于上京。
讹都斡尚皇女赵国公主,为驸马都尉。後与乙辛议不合,衔之,复以车服僭拟人主,被诛。讹都斡临刑,语人曰:「前告耶律撒剌事,皆乙辛教我。恐事彰,杀我以灭口耳!」
萧达鲁古,遥辇嘲古可汗宫分人。性奸险。
清宁间,乙辛为枢密使,窃权用事,阴怀逆谋。达鲁古比附之,遂见奖拨,稍迁至旗鼓拽剌详稳。乙辛欲害太子,以达鲁古凶果可使,遣与近侍直长撒把诣上京,同留守萧挞得夜引力士至囚室,绐以有赦,召太子出,杀之,函其首以归,诈云疾薨。以达鲁古为国舅详稳。达鲁古恐杀太子事白,出入常佩刀,有急召,即欲自杀。
乾统间,诏枢密使耶律阿思大索乙辛党人,达鲁古以赂获免。後以疾卒。
耶律塔不也,仲父房之後。以善击鞠,幸於上,凡驰骋,鞠不离杖。
咸雍初,补祗候郎君。与耶律乙辛善,故内外畏之。及太子被谮,按无迹,塔不也附乙辛,欲实其诬,与讹都斡等密奏:「太子谋乱事本实,臣不首,恐事觉连坐。」帝信之,废太子。改延庆宫副使。寿隆元年,为行宫都部署。
天祚嗣位,以塔不也党乙辛,出为特免部节度使。及枢密使耶律阿思大索乙辛旧党,塔不也以赂获免。徙敌烈部节度使,复为敦睦宫使。天庆元年,出为西北路招讨使。以疾卒。
萧图古辞,字何宁,楮特部人。仕重熙中,以能称,累迁左中丞。
清宁初,历北面林牙,改北院枢密副使。辨敏,善伺颜色,应对合上意。皇太后尝曰:「有大事,非耶律化哥、萧图古辞不能决。」眷遇日隆。知北院枢密使事。六年,出知黄龙府。八年,拜南府宰相。顷之,为北院枢密使,诏许便宜从事。
为人奸佞有馀,好聚 ,专愎,变更法度。为枢密数月,所荐引多为重元党与,由是免为庶人。後没入兴圣宫,卒。
论曰:舜流共工,孔子诛少正卯,治奸之法严矣。後世不是之察,反以为忠而信任之,不至於流毒宗社而未已。道宗之於乙辛是也。当其留仁先,讨重元,若真为国计者;不知包藏祸心,待时而发耳。一旦专权,又得孝杰、燕哥、十三为之腹心,故肆恶而无忌惮。始诬皇后,又杀太子及其妃,其祸之酷,良可悲哉。
呜呼!君之所亲,莫皇后、太子若也。奸臣杀之而不知,群臣言之而不悟。一时忠谠,废戮几尽。虽黑山亲见官属之盛,仅削一字王号。至私藏甲兵,然後诛之。吁!乙辛之罪,固非一死可谢天下,抑亦道宗不明无断,有以养成之也。
如萧余里也辈,忘君党恶,以饕富贵,虽幸而死诸嵚下,其得免於遗臭之辱哉!
※校勘记
一∶ 清宁初乙辛用事 按清宁初应作清宁末。
二∶ 讹都斡尚皇女赵国公主 按公主表:道宗第二女赵国公主嫁萧挞不也,「挞不也坐昭怀太子事被害,其弟讹都斡欲逼尚公主,公主以讹都斡党乙辛,恶之。未几,讹都斡以事伏诛。」
第一百一十二卷 列传第四十二
逆臣上
耶律辖底迭里特耶律察割耶律娄国耶律重元涅鲁古耶律滑哥
易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贵贱位而後君臣之分定,君臣之分定而後天地和,天地和而後万化成。五帝三王之治,用此道也。三代而降,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作春秋以寓王法,诛死者於前,惧生者於後,其虑深远矣。欧阳修作唐书,创逆臣传,盖亦春秋之意也。
辽叛逆之臣二十有二,迹其事则又有甚焉者,然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列于传,所以公天下之贬,以示夫戒云。
辖底,字涅烈衮,肃祖孙夷离 剌之子。幼黠而辩,时险佞者多附之。
遥辇痕德 可汗时,异母兄罨古只为迭剌部夷离。故事,为夷离 者,得行再生礼。罨古只方就帐易服,辖底遂取红袍、貂蝉冠,乘白马而出。乃令党人大呼曰:「夷离 出矣!」众皆罗拜,因行柴册礼,自立为夷离 。与于越耶律释鲁同知国政。及释鲁遇害,辖底惧人图己,挈其二子迭里特、朔刮奔渤海,伪为失明。後因球马之会,与二子夺良马奔归国。益为奸恶,常以巧辞获免。
太祖将即位,让辖底,辖底曰:「皇帝圣人,由天所命,臣岂敢当!」太祖命为于越。及自将伐西南诸部,辖底诱剌葛等乱,不从者杀之。车驾还至赤水城,辖底惧,与剌葛俱北走,至榆河为追兵所获。太祖问曰:「朕初即位,尝以国让,叔父辞之;今反欲立吾弟,何也?」辖底对曰:「始臣不知天子之贵,及陛下即位,卫从甚严,与凡庶不同。臣尝奏事心动,始有窥觎之意。度陛下英武,必不可取;诸弟懦弱,得则易图也。事若成,岂容诸弟乎。」太祖谓诸弟曰「汝辈乃从斯人之言耶!」迭剌曰:「谋大事者,须用如此人;事成,亦必去之。」辖底不复对。囚数月,缢杀之。
将刑,太祖谓曰:「叔父罪当死,朕不敢赦。事有便国者,宜悉言之。」辖底曰:「迭剌部人众势强,故多为乱,宜分为二,以弱其势。」子迭里特。
迭里特,字海邻。有膂力,善驰射,马踬不仆。尤神于医,视人疾,若隔纱睹物,莫不悉见。
太祖在潜,已加眷遇,及即位,拜迭剌部夷离。太祖尝思鹿醢解酲,以山林所有,问能取者。迭里特曰:「臣能得之。」乘内厩马逐鹿,射其一。欲复射,马跌而毙。迭里特跃而前,弓犹不弛,复获其一。帝欢甚曰:「吾弟万人敌!」会帝患心痛,召迭里特视之。迭里特曰:「膏肓有瘀血如弹丸,然药不能及,必 而後愈。」帝从之。呕出瘀血,痛止。
帝以其亲,每加赐赉;然知其为人,未尝任以职。後从剌葛乱,与其父辖底俱缢杀之。
渺割,字欧辛,明王安端之子。善骑射。貌恭而心狡,人以为懦。太祖曰:「此凶顽,非懦也。」其父安端尝使奏事,太祖谓近侍曰:「此子目若风驼,面有反相。朕若独居,无令入门。」
世宗即位于镇阳,安端闻之,欲持两端。察割曰:「太弟忌刻,若果立,岂容我辈!永康王宽厚,且与刘哥相善,宜往与计。」安端即与刘哥谋归世宗。及和议成,以功封泰宁王。
会安端为西南面大详稳,察割佯为父恶,阴遣人白於帝,即召之。既至上前,泣诉不胜哀,帝悯之,使领女石烈军。出入禁中,数被恩遇。帝每出猎,察割托手疾,不操弓矢,但执炼锤驰走。屡以家之细事闻於上,上以为诚。
渺割以诸族属杂处,不克以逞,渐徙庐帐迫於行宫。右皮室详稳耶律屋质察其奸邪,表列其状。帝不信,以表示察割。察割称屋质疾己,哽咽流涕。帝曰:「朕固知无此,何至泣耶!」察割时出怨言,屋质曰:「汝虽无是心,因我过疑汝,勿为非义可也。」他日屋质又请於帝,帝曰:「察割舍父事我,可保无他。」屋质曰:「察割於父既不孝,於君安能忠!」帝不纳。
天禄五年七月,帝幸太液谷,留饮三日,察割谋乱不果。帝伐周,至详古山,太后与帝祭文献皇帝于行宫,群臣皆醉。察割归见寿安王,邀与语,王弗从。察割以谋告耶律盆都,盆都从之。是夕,同率兵入弑太后及帝,因僭位号。百官不从者,执其家属。至夜,阅内府物,见码瑙碗,曰:「此希世宝,今为我有!」诧于其妻。妻曰「寿安王、屋质在,吾属无仱类,此物何益!」察割曰:「寿安年幼,屋质不过引数奴,诘旦来朝,固不足忧。」其党矧斯报寿安、屋质以兵围于外,察割寻遣人弑皇后於柩前,仓惶出阵。寿安遣人谕曰:「汝等既行弑逆,复将若何?」有夷离 划者委兵归寿安王,馀众望之,徐徐而往。察割知其不济,乃系群官家属,执弓矢胁曰:「无过杀此曹尔!」叱令速出。时林牙耶律敌猎亦在系中,进曰:「不有所废,寿安王何以兴。籍此为辞,犹可以免。」察割曰:「诚如公言,谁当使者?」敌猎请与罨撒葛同往说之,察割从其计。
寿安王复令敌猎诱察割,脔杀之。诸子皆伏诛。
娄国,字勉辛,文献皇帝之子。天禄五年,遥授武定军节度使。及察割作乱,穆宗与屋质从林牙敌猎计,诱而出之,娄国手刃察割。改南京留守。
穆宗沉湎,不恤政事,娄国有觊觎之心,诱敌猎及群不逞谋逆。事觉,按问不服。帝曰:「朕为寿安王时,卿数以此事说我,今日岂有虚乎?」娄国不能对。及馀党尽服,遂缢於可汗州西谷,诏有司择绝後之地以葬。
重元,小字孛吉只,圣宗次子。材勇绝人,眉目秀朗,寡言笑,人望而畏。
太平三年,封秦国王。圣宗崩,钦哀皇后称制,密谋立重元。重元以所谋白於上,上益重之,封为皇太弟。历北院枢密使、南京留守、知元帅府事。重元处戎职,未尝离辇下。先是契丹人犯法,例须汉人禁勘,受枉者多。重元奏请五京各置契丹警巡使,诏从之,赐以金券誓书。道宗即位,册为皇太叔,免拜不名,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复赐金券、四顶帽、二色袍,尊宠所未有。
清宁九年,车驾猎滦水,以其子涅鲁古素谋,与同党陈国王陈六、知北院枢密事萧胡睹等凡四百馀人,诱胁弩手军阵于帷宫外。将战,其党多悔过效顺,各自奔溃。重元既知失计,北走大漠,叹曰「涅鲁古使我至此!」遂自杀。
先是重元将举兵,帐前雨赤如血,识者谓败亡之兆。子涅鲁古。
涅鲁古,小字耶鲁绾。性阴狠。兴宗一见,谓曰:「此子目有反相。」
重熙十一年,封安定郡王。十七年,进王楚,为惕隐。清宁三年,出为武定军节度使。七年,知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