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犹未悔-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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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可惜的看向那包,说实话,其实我还是挺喜欢的,就这么扔了,是不是有点太暴敛天物了。
韩秦墨淡淡看了我一眼,“怎么?舍不得。”
我干干笑了两声,“怎么可能!景家那么有钱,我怎么会舍不得一个包,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狭长的眼眸尾稍轻佻,“也对。”
说完,便继续低头看记本,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可我视线始终离不开那只即将被扔的包,说实话,挺好看的。
车子开到景家,老马下车为韩秦墨拉开车门,他出去后,我立马在他后脚也跟着出去,尴尬的气氛也终于散去了一点。
可韩秦墨却从身后拖住我,我一惊,立马就想要打开他的手,他抬手指了指天,道,“下雨了。”
然后老王从车内拿出一把黑色的伞撑在头顶,我才发现自己外套上已经落了几滴雨,我和韩秦墨依旧离的很远,正在僵持着,他将我一扯,我人已经在伞下了,“虽然不知道你今天又是发什么神经,但为了避免你感冒后又再次麻烦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委屈一下自己。”
他说完这句话,便伸出手接过老马手中黑色的大伞,淡淡,“你们先回去吧。”
老王在身后,一弯腰,道,“是。”
我抬头看向他,只能看见他弧度微尖的下巴,和线条流畅的侧脸,薄唇像是樱花瓣一样的颜色,我手心里有些湿润,不知道是紧张所致,还是怎么,总觉很怪异。
他忽然低眸看向我,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冷风中轻颤着,“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我说,“不是,只是韩秦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认真告诉我,且不能嘲笑我。”
他点点头,我们两人伫立在雨中没有离去,面前便是景家别墅,雨渐渐由小转大,落在草坪绿油油的草坪里,寂静无声。
我有些犹豫的问,“你对我这样好是不是暗恋我?”
他一愣,眉目一敛,动作毫无违和感在我脸庞的纱布上轻轻一擦拭,许久才道,“你认为呢?”
我傻傻的点点头,“肯定你是暗恋我,不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而且你还”
他明知故问,道,“还怎样。”
我指着自己嘴巴,“就是这个,你不记得了?有好多次了。” ^## —薄情犹未悔
他摇摇头,“不记得了。”
我也不好意思提醒他记起,只能飞跃这一段略过不说,脸上涨的通红,反而韩秦墨气定神闲的,一点也不急着撇清,反而是问我意见,天知道,让一个女人去问一个男人是不是喜欢她这样自恋的事情,这该有何等的勇气,要是误会了,真是出丑了。
我立马憋红了脸,觉得自己真是没脸面对下去了,将他一推,从伞下跑了出去,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使我脚步更加急促,跑到别墅大门口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一个人。
我心下一惊,立马抬头去看,是景甜。
她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我碰触到她身体,似乎是在这里站立许久,因为她身体特别冰凉,她大眼睛里蓄着泪,眼神却死死看向雨幕里。
我身体一僵,转身去看韩秦墨,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依旧没动,雨水隔着视线,看不见他脸上表情,只是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古怪,一定是刚才那一幕,景甜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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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可缓缓矣 (八)()
我停在那里脚步一僵持,韩秦墨却若无其事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他停在我和景甜面前,笑的温柔又恰到好处。伸出手去握住景甜的手,“怎么手这么凉。”
景甜眼里蓄着的泪水,始终不肯落下,她倔强的看向韩秦墨,我以为她会哭,没想到嘴角绽开一个笑容,她说,“我等你好久。”
韩秦墨挑眉,“是吗?”
她点点头。“对啊,如果不来,怎么会看到这样一幕呢。”
我心一颤,韩秦墨笑的若无其事,依旧像往常一样牵住景甜的手往大门口走,他说,“你小时候不也常给我看比这一幕还要精彩的事情吗?”
景甜忽然脸色卡白,不知道是因为韩秦墨的话,还是因为刚才那一幕,可韩秦墨依旧笑得温暖如春,笑容里面有几分真心和假意,那就不得知了。只知道景甜听了这话,下意识将唇咬的很紧,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回应他。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我一个人依旧站在大门口像是被谁按了暂停键一样。
景甜和韩秦墨的背影越离越远,正当我打算离开之时,景甜忽然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攒开一朵冰冷的笑意,她用嘴型和我说这什么,但我却没猜透她说的是什么。
只是直觉告诉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越落越大的雨。忽然觉得,这座大宅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像韩秦墨,看似对景甜无限好,可他的真心出自几分,这里面谁都不敢肯定说出来。
而景向荣是a城出了名的爱妻如命,陈青禾明显对他不是很热情。
老爷子为什么会重用一个外人,却始终不愿将公司提早交给景向荣呢?
这里面的玄机。看似简单,其实有很多事情都透露出端倪。
回去后,我始终没在露面,只是暂时不想面对景甜,一个人呆在房间,保姆都是直接端着饭菜进我房间的。
有些人并不是你不想见,便能够不见的,我不来找她,可景甜始终会来找我,我打算出门打算下楼喝杯水,面前幽灵一样就出现个人。
我站定在她面前,不好意思我比她高,所以气势自然比她高上那么几寸,我一点也不害怕。
景甜嘴角依旧是冰冷的笑意,她用这种笑面对我很多次,每次都让我背脊发凉。她将我轻轻一推开,我身体偏了偏。
她走了进去,打量着我房间内的陈设,眼神忽然定在书桌上一个小猪模样的存钱罐上,她看了许久,嘴角带着笑意,道,“很可爱。”
说完,便伸出手去拿,我冲过去想要抢过来,景甜一躲,她看向我,“好姐姐,怎么?连一个这样廉价的东西都舍不得让我碰一下?”
我焦急的说,“你别碰!那东西是我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房间其余的,你想要都可以。”共鸟女巴。
她笑意吟吟,“可怎么办,我就喜欢这个。”
我没料到景甜这么晚了,还会来我房间,所以一点准备也没有,只是定定站在她面前,眼神却是全心全意停留在她手中捧着的陶瓷存钱罐上。
那是裴爸爸送给我十二岁生日礼物,我一直视若珍宝,所以连来景家也戴上。
她看着我紧张的模样,笑的更加开心了,张口似乎是想要和我说话,忽然她手一松开,东西滑落,一声破碎的声音随之而落,之后便是硬币洒落在各处翻滚着。
景甜捂着嘴,故作吃惊,道,“怎么办?碎了。”
她一边低头看着四处乱窜的硬币,一边小心翼翼别过碎片落地的地方,走到我面前。
嘴角笑意怏然,似乎她做了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目光望着我,“想打我吗?裴含,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有些东西是你碰不得的,你难道不明白吗?还需要我时时刻刻提醒吗?”
我眼圈发红看向满地的硬币和碎片,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景甜依旧在那里叽叽喳喳说着,她说,“裴含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你是什么身份,秦墨哥哥和我从小长大,你以为就因为你的到来他就会喜欢你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她伸出手将我狠狠一推,还好后面是床,不然我一坐下去,肯定满地碎片又是屁股开花。
我被她推倒在床上,始终只是看着破碎的存钱罐,耳边依旧是她驱之不散的声音。
她说完后,转身想要离去,我从床上站了起来,在她身后叫住了她,“站住!”
她脚步国果然很好停住了,转过身来面对着我,嘴角带着胜利的笑意,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张脸,忽然觉得很想笑。
明明眼圈发红,却始终忍着,“你怕我抢走韩秦墨?”
她眼神里明显有着不自量力,我指着地下的碎片,“知道你刚才摔碎的是我的什么吗?景辛,你摔了我爸爸唯一留给我的遗物,你说我该抢走你什么东西,今天才算公平合理。”
“你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其实我本来对韩秦墨没什么兴趣的,不过你三番两次提醒我,反而让我觉得,其实抢别人东西,而且是抢别人最爱的东西,应该挺好玩的。”
景甜皱眉,“裴含,你别不知道好歹。”
我笑了出来,“到底是谁不知道好歹,景甜,你知道吗?有些东西不是我抢不到,而是我懒得去抢,如果不信,我们走着瞧。”
说完不容她有反应,伸出手将她往门外狠狠一推,将们重重一关,站在门口,看到满地的残碎,忽然之间意识到,有很多东西其实都走远了,就像裴爸爸,他其实离开我挺久了。
我蹲在地下将硬币一个一个捡起来,心里越捡越委屈,将一手的硬币忽然砸在了地上,耳边像是被某种魔咒给缠住了,忽然想起那一年生日,裴爸爸小心翼翼将小猪存钱罐捧在我面前,我看到他粗厚的手,满手的伤痕,他说,“阿含,生日快乐,终于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语气里满是感慨和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那时候只顾着看生日礼物,因为那个存钱罐是我幻想了很久的东西,班上很多女孩子都有一个,我也想要,但始终没有像父母提,知道家里拿不出那个闲钱为自己买,所以一直不敢奢望。
生日那天,裴爸爸的生日礼物着实让我惊喜了一番。
我高高兴兴的接过,抱着那只小猪存钱罐始终不肯撒手,裴爸爸笑的温厚,直打趣我,道,“你看着小丫头片子,平时就没看见她这么高兴过。”
直到半夜睡觉的时候,他们都睡了,我一个人还兴奋的睡不着,在客厅乱转着,却看见爸爸妈妈都还没睡,正想推门进去聊会天。
门缝隙里就传来裴妈妈的唠叨声,“为了阿含的生日礼物没少做工吧,你看你这双手,疼不疼啊。”
“不疼,不是那孩子想要吗?我看她喜欢很久,虽然咱们家没钱,可孩子想要的东西,始终不能亏待了她。”
裴妈妈叹了一口气,“老裴啊,咱们只有这能力,要是能够满足,就像你说的,只能尽量满足了,只是你手最近别碰水。”
裴爸爸笑的爽朗的声音传来,“晓得了,晓得了。”
如今我看着这满地的碎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难过的想哭,这是裴爸爸用自己力气活赚来的,这么多年无论我去哪里,却始终将它戴上。
现在我却这样不珍惜将它给毁了,他一定会怪我,没有保管好。
保姆在外面敲门,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走过去将房门打开,保姆被我脸上表情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保持着敲门的动作,我怒吼了一句,“大半夜的,敲什么敲,去睡觉。”
然后将房门狠狠一关,转身便跳上床,将被子闷着脑袋,再也没管那一地碎片和硬币。 ** 薄情犹未悔
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满地的碎片,忽然发楞了一会,终究蹲在地上又重新一颗一颗硬币捡了起来,一毛的,五毛的,一块的,一分的,就像是我童年记忆,每一枚硬币都有它的故事。
我却始终想不起当时自己是怎样从父母手中得到的,考试的时候得了一个唯一一次的第一名,裴爸爸很高心,一口气奖励了我五块钱,那时候的五个硬币裴爸爸一天的烟钱,他为了奖励了我,有一段时间都没见着他抽烟了,他是一个老烟民,如果一天不抽烟,就像是猫爪抓了一样,情绪不安。
裴妈妈那时候总是笑着说,要是我每回得个第一名,裴爸爸的烟瘾啊,迟早都会因为奖励你钱而戒掉去。
那时候记忆力的人,都是特别亲切的笑容,平常又温厚的话语,可是现在回想,却发现早已昏黄,甚至分辨不清每个人的表情,只记得他们当初说话的语气,和一家四口的欢声笑语。
而这样一场持久的梦,终于由着景甜一声破碎的响声,而击破。
她毁了我最珍视的东西,她一定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存钱罐,那么破烂了,却是一个父亲用尽自己所有力气所挣来的,她也无法体会,这一个小小的存钱罐,需要裴爸爸在工地上被毒辣的日头晒上多久,才能挣回来。
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又怎么懂得这样的不易。
第一百二十章 可缓缓矣 (九)()
第二天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