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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薄情犹未悔-第115部分

小说: 薄情犹未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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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裴誉,吹吹就不疼了。”

    他忽然间脸上表情变得很奇怪,声音里竟然带着颤抖,却始终没有敢看我,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侧脸有些抽搐。

    我正想从包内拿出纸巾为他擦去伤口边上的血痕之时,裴誉忽然转过身很激动抓住我双肩,道,“阿含!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

    他眼神里重新燃烧起希冀,仿佛绝望后的人们找到了生活下去的微光。他目光咄咄逼人,仿佛我若是拒绝他就会哭出来一般,这样的他,我根本没办法拒绝。

    我梗着声音说,“陈榆呢?”

    他说,“我会有安顿好她。”

    “我妈呢?”

    他一愣,瞳孔里的光芒像是一场大火燃烧后,忽然遭遇一场大雨一般。光芒熄灭了下去。

    他动了动嘴唇,“我们一家人离开。”

    我将他手松开,笑的无奈,笑他天真,“裴誉,我们一家人离开又能怎样?妈妈是不会接受我们两个人的,她现在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以前是裴誉懦弱,现在却变成了我,大概这一切的变故让我懂得顾忌,很多事情不是没有办法在一起,而是在一起后会让所有在乎与顾忌的东西冲散,让生活变的更加一团糟。

    我见裴誉没有说话,他大概也是头脑一时发热才会那么冲动说出那些话,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告诉他。我愿意,愿意跟他走,任他是带我去天涯海角,还是海角天涯,只要身边有他,我都愿意。

    可现在所有时间都变得不一样了,我不是以前自己,他也不是以前的他。

    我们之间很多轨迹都无法重合。

    我擦着他手指间的鲜血,“好了,别想那么多,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了,我希望带我走的依旧是你,但是全家,有陈榆,有妈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明白吗?”

    他说,“我始终没办法给你想要的。”

    我说,“你已经给了我想要的。”

    他不懂,问,“什么。”

    我松开他的手,捂在他心口,像小时候那样毫无杂质对他笑,“心,我知道你爱我。”

    和裴誉去医院包扎完后,我们回到公寓,就看见陈榆倒在地上,满地的鲜血。

    我和裴誉都是一愣,还没回过神,裴誉已经疯了一样去抱起地下的陈榆。

    我转身立马就拨打救护电话,陈榆在地下挣扎着,她气息非常薄弱说了一声,“你们终于回来,别那么紧张,只是摔了一跤。”

    我连播了几个按键,一直显示号码错误,我命令自己一定冷静,一定要冷静,要救陈榆,要救她怀中的孩子,一定不能慌。

    手颤抖厉害的自己这才将完整无错的救护号码播了出去,裴誉只能半揽着陈榆的腰,让她坐起来,不敢太动她身体。

    陈榆笑的虚弱,她说,“裴誉,谢谢你们。”

    然后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塞到裴誉手中,她嘱咐道,“这是我的全部存款,你帮我交给我妈,让她离开这里,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你一定要交给她。”

    陈榆握的裴誉很紧,仿佛在交代后事一般,我忽然间就哭了出来。共丸尤技。

    我说,“你不要说这些话!救护车就快来了!”

    陈榆两腿间全部都是血,不知道她摔倒了多久,反正我从来没看见过一个人会流那么多的血,白色瓷砖上全部都是,白的耀眼,红的刺目。

    裴誉惨白着脸,他抱住陈榆说,“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一下,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不能有事,陈榆,我们会有可爱的宝宝,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将她抚养长大吗?”

    陈榆忽然尖锐痛哭了出来,她说,“小旗不在了!这孩子是那畜生的!我为什么要生下他!他跟着我也是受苦!我不会要他的!我不会要她的!”

    她用自己仅剩下的一点力气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我和裴誉使劲按住他都没有成功。

    我不知道陈榆为什么会短短的时间一下就将自己心内的希望给颠覆,我记得前几天她满脸希望期盼着这个孩子到来,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她突然就不期待了,甚至说得上痛恨?

    陈榆那瞬间像是疯了一样,血也流的更多,裴誉只能将她紧紧抱住,让她情绪稳定。

    可等她稳定下来,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在一旁急的不知道怎么办,直到外面救护车远处响起,我才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松懈了许多。

    我蹲下身,看向裴誉怀中的陈榆,她目光涣散,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

    “陈榆,你给我听着,救护车来了,如果孩子没有了,我就把你这钱全部给扔了,也不会帮你交给你母亲,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你母亲会死?她会跟着你死,你是她这一辈子的指望,你要是死了,你那不成器的父亲会欺负她到死,她都可怜了一辈子,你不会让她晚年都这样惨对吧?你这样是不孝!”

    我一边用她最担心的事情激她,一边焦急望着门外,医生们破门而入,裴誉抱着怀中的陈榆早就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将陈榆抓的紧紧的,仿佛怕她转瞬即逝,

    他抓的那样用力,护士过来抬陈榆,他都不肯松手,直到一个脾气有点暴躁的男医生将裴誉用力一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别挡着道!救人要紧!”

    裴誉往后一倒,整个人就躺在血泊里。

    那是陈榆流出来的血。

    我站在那里,看到倒在血泊的里没有动的裴誉,站在哪里很无力流着泪,裴誉是那样害怕陈榆消失,他是多么的害怕。

    我手脚发软爬到他面前,扶起他,我说,“哥,你先起来,陈榆会没事的,她之前那几天还好好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裴誉呆滞的目光忽然移到血的另一旁,地板下正好躺着一个被人踩了一跤的香蕉皮。

    我记得香蕉正是我前几天顺手买回来的,今天早上因为要帮裴誉修表走的匆忙,随手扔在了茶几上。

    我心里一咯噔,裴誉伸出手将我狠狠一推,面目扭曲对我吼道,“你知道她怀孕了!你还买香蕉!你明知道她怀孕了!你还乱扔!裴含!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就不长点脑子!如果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

    我哭着解释说,“可我没有扔到地上啊,对不起,我以为会没事的,对不起,裴誉,对不起。”

    我现在脑袋根本转不过速度,只能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裴誉的脸早就没有冷静,他说,“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一切都等陈榆没事再说。”

    他说完,起身就追着跑了出去。

    留我一个人站在哪里看着满地的血痕,不知所措。

    裴誉刚才那张恨不得要吃了我的脸,忽然让我明白,自己真的闯下了大祸,我害了陈榆。 ^## —薄情犹未悔

    可我香蕉皮只是扔在茶几上,因为要考虑了陈榆有孕,所以还特意扔到茶几中央,如果不去特意拂落,是根本没有可能会掉在地下。

    而且平时陈榆本来就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没道理今天她就不谨慎了,不小心了。

    可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我坐在那里,只感觉鲜血呛?,浑身无力依着沙发站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追到医院的,衣衫褴褛,全身都是陈榆的血,街边上异样的眼光看向我,我却是一面流泪,一面打电话给裴誉,我想确认陈榆有没有事。

    可他一直是无人接听,无人接听后,就是关机。

    他拒绝接我电话。

    我站在街上像是疯子一样无助,脑海里浮现初次和陈榆想见的场景,那温婉眉目的女子对我如水般浅笑了一下,像我伸出手自我介绍,“阿含,你好,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陈榆,和你哥哥最后一个音相同,但我的是榆木的榆,你哥哥是荣誉的誉,你可以叫我姐姐,或是直呼我名字都没关系。”

第一百九十一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九十一)() 
我蹲在街角哭的像个疯子,脚上鞋子都掉了一个,全身狼狈不堪,却始终没有勇气在拔腿走向目的地。

    我怕陈榆出什么事。怕裴誉责怪我,长这么大,裴誉从来没忍心责怪过我什么。

    这段时间我假装坚强,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往自己心里吞,不管是失去亲人之疼,就连韩秦墨离开我那一瞬间,我都没有哭,却在现在崩溃的无以复加。

    我恨我自己每次做事都那么不小心,更加恨自己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倒霉的事情爬上头。现在陈榆因我失去孩子的话,我该怎么办,这是永远都无法用任何东西来补偿她的。

    我惶恐的害怕,所有的事情仿佛一场巨大的海啸,将脑袋里所有事情翻卷而起,用了那么长时间却始终无法平复。

    有时候我也会绝望,可从从来没有哪次会有这样的绝望,自己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不管是情人还是朋友,穷的一贫如洗。

    这么喧哗的大街,却始终只能听到自己嚎啕大哭声音,那样的歇斯底里。我这害怕城管开车将我抓走,很想忍住不哭,眼泪却像是发达了一般,喊它停,都停不下。

    直到一个老大爷手中牵着一只金毛狗走了过来,狗大概也是被我嚎啕的吓了好大一条,躲在一颗树背后怎么劝都不敢出来。

    老人只能硬拽,狗叫了两声,才跟着老人走了出来,那老人也同我蹲了下来,他脸上的皱纹让我似曾相识。他与我平时,也不嫌弃我满身鲜血的模样,只是温柔的问着我,“姑娘,你是怎么了?哭成这样?你家人。”

    我看着他皱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景林,他从来没有用这样温柔的口吻和我说过话,可他的脸和这位老爷爷脸上有着似曾相识皱纹。自从他去世后。

    我一直忍不住不去悲伤,于是那悲伤真被我扼住住了,可现在看到和他同龄的人,总是会忍不住想,现在的他是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老人本来好心劝我的,我哭的更加伤心了,那狗跟着老人蹲在我身边许久,见我只是哭也不回答。

    有些急了,掏出就想报警,身后有个男声传来,“让她哭一场。”

    老人抬头看向来人,楞了一下,他缓缓蹲在我面前,递了一块干净的手帕过来,“擦擦。脸都哭花了。”

    我迟钝的抬起头,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不知道是今天风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个人声音。

    老人蹲在一旁有些疑惑看了两眼,但还是将想要报警的收了起来,他也不急着走,善良的安慰我道,“小姑娘,天大的事情都没哭的这样伤心,快回去换换衣服吧,你要是没钱打车,爷爷这里有钱,借你打车钱也没事。”

    那老爷爷聒噪的在一旁说着,我却望着向我递过手帕的人半响没有动作,那人双手非常漂亮,线条流畅,没有丝毫茧,指甲顶端精心修剪成弧形装,干净又利索。

    我却没有姐,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这大马路上的,我又全身是血,有个善良的老爷爷停下来劝我,已经算是人善心慈了,现在他像是凭空出现在我面前的场景,却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他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会那么嫌,像是埋伏好一样,就为了见我出丑的模样。

    他说,“哭够了吗?”

    我终于在心里?足勇气抬头,他的脸就那样出现在我眼前,仿佛灯火阑珊之下的恍如隔世,让人觉得有些陌生,若不是他眼角的纹路,和他凉薄的唇出现在我视线里那一霎那。

    我以为自己精神崩溃到现在,居然在最绝望的时候,想到的还是他。

    我满脸泪痕抬起头看他,半响才呐呐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说,“千真万确的真。”

    然后将手中的手帕往我手心一塞,脸色臭臭道,“真丢脸。”

    他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觉得他是假的,因为这样的韩秦墨在很久之前还没离开我,那时候的他就像是黑骑士一般永远为我坚守着,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却离开我了,甚至是挽着别的女人,连回头都不曾,他现在怎么肯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直到身后又传来一个女声,“秦墨哥哥,好了没有!这大街上也只有她丢的起这个脸,要是被记者堵截到,不知道又会怎样大肆报道了。”

    我脑海的幻想全部破碎,像是镜子一般,砰的一下,四分五裂。

    这才发现,原来都是真的,站在我面前的他也是真的。

    我愣愣从他脸上移过,看向他身后停下的一辆车,车上坐着穿了一件白色白狐皮草的景甜,她正满脸不耐烦坐在里面。

    韩秦墨说,“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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