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及其弟子蒙难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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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美作个深呼吸,然后走近床边。
“躺下来,让我诊察一下。”
为了父亲,为了市山。琉美一边躺下,一边这样告诉自己。
“你很坦率。好,我也不妨听听你的请求好了。”
琉美闭起眼睛,忍受大沼伸过来的手。只要忍耐一小时,一切就过去了。
大沼的手在她的腿上摸来摸去,琉美浑身打颤,咬紧牙关。
就在这时,有人喊说:“打搅一下。”
琉美吓得睁开眼睛,但见一名仿佛从十九世纪的照片跑出来,拿着手杖,穿着时髦的男人手撑着腰站在那里。
“你是什么人?”大沼嘶哑着声首。“你是怎样跑进来的?”
“一次问两个问题,不合礼仪吧!而且强暴一名无辜少女,更加不好了。”
“多管闲事!”
“作为正义的朋友达尔坦尼安,我毕竟不能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呀!”
“不用装蒜了!我要叫警卫了!”
大沼的手伸向电话机。
一刹那间发生的事
男人的手杖闪过一道银光,飓地划破空中,话筒跳到半空,跌在地上,电话线断了。
藏刀的手杖!琉美吓得目瞪口呆。
接着一阵飒飒刀鸣,大沼的长裤掉下来,然后大沼软瘫瘫地坐在地上。
“来,走吧!”那人催促琉美。
“这……”
“别担心,我是你的朋友。”
“呃……”“请吧!”琉美带着做梦似的心情走出酒店房间。
“那不是家父入住的医院吗?”琉美惊呼。
“是的。”我点点头。“我听说了你的事,于是请你来的。啊,一江,预备饭食吧!”
“是。马上准备好。”
大川一江退去后,我仔细打量琉美,她和我同年,是个相当标致的少女。
“你是……”
“我叫铃本芳子。这幢房子是先父留下的一部分财产。”
“为什么你知道那间医院的事?”
“以后有机会再解释。”我说。“总之,听说爱因斯坦博士终于来到第九号楼,大家喜出望外。”
“你说家父?”
“哦,目前有了拿破仑、卡斯达将军、马丁路德等历史人物,其中很少科学家。现在来了爱因斯坦,所以大家很高兴。”
“哦……”
“我和第九号楼的福尔摩斯先生,以及刚才带你来的达尔坦尼安,一同经营侦探事业。”
“福尔摩斯?”
“发生命案那日,他好像见过你。”
“啊,那天那个呀!没想到他真的是福尔摩斯……”
“好处就在这里。”我微笑。“其实,我们听你父亲说出一切后,正在进行调查。”
“噢,那么说——”
“首先要问,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找出真相?”
“当然想了!”
“好。啊,一江。”
“吃饭啦,请。”
我催促琉美,走进饭厅。一走进去,琉美就抽一口凉气。
“爸爸!”
“琉美!”
我们的爱因斯坦博士嘻嘻笑。琉美冲上前去拥抱父亲。
不知何时,达尔坦尼安探脸进来,向我打个眼色。
琉美终于沉着下来,一同进食。
“第一个问题是,杀死户川的是谁?”快要吃完时我说。“第二,陷害你父亲的又是谁?”
“是不是别人?”
“那就不清楚了。羽田先生,怎么样?”
羽田哲平讶然的看看我,说:
“这杯咖啡的确美味。”
这真不行。
总之,他的怪作风不负爱因斯坦之名,虽说“天才和狂人只有一纸之隔”,而我觉得这人可能就是那一层“纸”似的。
他有时真的把自己当作是爱因斯坦。这样下去,真的成为第九号楼的“住客”也说不定。
“当前之务是解开杀人之谜吧!”我说。
饭后,我们在客厅休息。
“是的。”琉美点点头。“爸爸看来很精神,我放心了。”
羽田正在贪婪地阅读外国杂志。
“不过,为何他会跑去那间医院?”我问。“问了当事人,简直是被绑架而去的。”
“对他来说,等于住酒店了。”琉美叹息。“爸爸就是这样的人。”
“听说他在演讲会上自称‘爱因斯坦’?”
“节目表上是这样写的。”
“印刷的吗?”
“不,司仪的节目表上补写上去的……”
“好奇怪。”
“无论爸爸怎么古怪,他总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是,周围的人就凭这点说他疯了……市山先生被拘捕了,我想努力也无济于事。”
“市山先生是不是你的恋人?”
“呃……”琉美有点脸红。“我不能肯定。不过,他是好人。他宁可白白浪费自己的前途,也要站在我们这边。”
那多半是因为被她的魅力吸引住的缘故,我想。让我在此声明,我也是相当有魅力的女孩。
“被杀的户川呢?”
“他很年轻,被誉为天才。不过。很少有那种讨厌的人,傲慢又俗不可耐……”琉美皱起眉头。
“他曾经追求你?”
“嗯。”琉美垂下眼帘。
“即是说,户川是市山的情敌了。”
“可是,我从来没有对户川动心过。”
杀死情敌的情形,是因情人可能被夺才会杀人,若是没有那种担心的话,自然没有必要杀人了。
“户川是不是有很多敌人?”
“应该是的。”琉美说。“如果深人调查的话,绝对可以找到凶手。可是警方拘捕市山后就什么也不查了。”
“问题就在这里。”福尔摩斯说。“警察从王政时代就完全没有进步过!”
那是福尔摩斯的口头禅。
“有点难以置信,”琉美开心地说。“如假包换的福尔摩斯竟在眼前!”
“还有很多哦!拿破仑、亚里斯多德、贝多芬、南丁格尔……全是个性特强的人,一同生活很不容易咧!”
我最欣赏琉美的是,她一点也不以厌恶的眼光看福尔摩斯或达尔坦尼安。另外,她是个心地纯洁的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站起来。“从明天起着手凋查吧!”
“那样太慢了!”达尔坦尼安翩然进来。
“为什么?”我问。
“行善要及时,想到就做,就是吉日。”
“达尔坦尼安说起谚语来。有点怪异。”我笑了。
“应该今晚开始着手。”
“今晚太晚啦!你想探访哪一家?”
“被杀的户川家。他这人做事一丝不苟,有写日记。”
“我知道。”琉美点头。“我想起来了。他连钱财借贷都做笔记,户川的日记很有名。”
“那么严重?”
“嗯,不过,他应该严密上锁了。”
我看看达尔坦尼安,问:
“你怎知道他有写日记?”
“答案很简单。”达尔坦尼安像表演魔术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厚皮书。“因为我带来了。”
“这人真糟糕。”我苦笑。
达尔坦尼安严肃地说
“不要紧,我放下一本代替品。”
“什么代替品?”
“小间使的日记。”他说。
羽田翻阅了户川留下的日记后,摇头叹息。
“真叫人吃惊。”
“为什么?”我问。
“户川发表的研究成果,全是别人的东西,是他用钱买回来的。”
“好过分!”
“他倒隐瞒得好。”琉美说。
“他好像掌握很多把柄在手。”
“把柄?”
“对!例如T大学教授,他为了当系主任而行贿,户川掌握了那个证据,然后恐吓对方。”
“怎会有这种事!”
“我就想到是这么回事!”爱因斯坦博士悠闲地说。
“因此,他最怕羽田先生这种不能捉住任何把柄的人。”
“可怜的家伙。”羽田摇头。
“为什么?”
“没有一件比争取跟自己不相称的名誉的事,更令人痛苦了。”羽田平静地说。“他在名声和实力的夹缝间折腾,多可怜的人。”
户川本身也许并不觉得怎么痛苦,只是羽田一点也不憎恨一个可能陷害自己的对手,反而可怜他这点,这正是羽田的作风。
“这么一来,这本日记内,应当出现不少疑犯才是。”我说。“这样子,大部分资料都齐啦!”
(3)
“琉美小姐,给你添了麻烦,对不起。”
出来面晤的市山拼命鞠躬致歉。
“别这样。”琉美说。“为了我才会变成这种局面,我觉得对不起才是。”
“没有的事。”
“不过,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找出真凶的。”
“没关系,不久自然真相大白。”市山说。
看来他受到羽田影响不浅。
“目前我正在委托名侦探调查案情,请你忍耐一段日子。”
“名侦探?”
“对,每个人都认识他。”
“啊?是谁?”
“以后再告诉你。”琉美说。“发现户川的尸体时,你有没有看见身边还有谁?”
“许多人、包括几个相识的脸孔。”
“请你尽量回想一下看看!”
币山举出五、六个人的名字。
“不过,真的奇妙得很。”
“怎么说?”
“我被怀疑也不是没道理。”市山说。“当时,户川正在跟大沼谈话。”
“他自己的老师大沼教授?”
“嗯,大沼似平很不高兴地发牢骚。”
“他们吵架了?”
“好像不到吵架的地步。”
“然后呢?”
“大沼回去会场了,我出来找羽田老师,恰好经过户川前面。”
“后来呢?”
“他说。‘喂,马上消失!’我也气上心头,回瞪他说‘看不顺眼吗?’然后扭过头去。真想狠狠揍他一顿,想到现在不是时候,这才打消念头。”
“那又怎样奇妙来着?”
“换句话说——”市山探前身体。“当时我在他身边,其后我也看到他移动的人影。”
“你是几时察觉他死掉了的?”
“我在大堂那一带找羽田先生,回来时,发现他异样的软瘫着。于是走近去看,见他已经刺死了……”
“那么说,当你在那一带找人期间——”
“是的。”市山说。“不过,在我察觉之前,绝不可能有人走近户川行刺他的。否则我一定会留意到。”
“但他事实上是被刺死了赚!”
“奇妙就在这里。”
“你对那一点有自信吗?”
“有。”市山点点头。
“那真糟糕。”我不由苦笑。
“就是嘛。”琉美叹息。“他等于作证,只有自己可能杀死户川。”
“他很正直。”我想一想。“不过,这样一来,凶手的范围就可以缩小了。”
“凶手是怎样做到的呢?”
“福尔摩斯有句名言。首先去看现扬。”
我们来到发生命案的酒店大堂。
当然,户川被杀的沙发已经换了新的,不过位置保待不变。
“当时户川坐在这里吧!”我站在沙发前面。“市山先生在哪一带找人?”
“我想是到那个角落之间。”
“你坐在这儿,让我走来走去看看。”
看来市山的证词并没有错。
那一带没有遮挡之物,只要转一转头,那张沙发就进入眼帘了。
岂不是不可能?
“怎样?”琉美走过来。
“我想理论上是可能的。找人的几秒钟之同,眼睛完全没有转向沙发——嘈?”
说着,我瞪大了眼。
不知何时,福尔摩斯好端端地坐在那张沙发上。
“福尔摩斯!几时来的?”
“我从会场来的。”福尔摩斯咧嘴一笑。“门开着时,来到这里不到五米之遥,一两秒就行了。”
“换句话说,里头有人过来行刺之后再回去,不必几秒钟——”
“理论上,有五秒钟就够了。”
“果然——”琉美的眼睛闪亮。
“且慢。”福尔摩斯站起来。“那把凶刀呢?”
“当时听说掉在沙发背后。”
“背后吗?”福尔摩斯把沙发往前移动一下。“这可有点奇怪。”
“为什么?”
“这样做肯定马上被人发现。为何故意把刀藏在沙发背后?”
“对。”我点点头。“何况没有指纹……”
“先去问问话如何?”福尔库斯说。
“问谁?”
“当然是问大沼教授了。”
“哼,今天来了两个呀!”
在大沼的大学教授室,大沼傲慢地伸长了腿。
我不由叹息,同样是学者,为何羽田和大沼有如此天壤之别?
“上次的事,我听说了。”我说。“我的朋友来打过招呼了吧!”
“你的朋友?”
“我在这里。”房门打开,达尔坦尼安倏地探脸进来大沼吓得跳起半天高。
“别担心,他只是在看守,不让人打搅而已。”我说。
“有什么事?”大沼的脸色变青。
“有关户川被杀之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