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田园 作者:月笼西沙(起点女生网榜推vip2014-09-12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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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雪只心不在焉地听着,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磕着瓜子,田壮也不敢说地过狠。到后来,看着田雪那有一搭听没一搭听的样子更上火。
索性他也不再浪费唇舌,只黑沉着脸让杨柳好好管教管教她这个宝贝疙瘩,真是越长越不讨喜。这哪儿还是他那个聪明伶俐的小二丫头,然后赌气去了四个女儿睡的小东屋。
这场倾盆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后半晌的时候,雨停了,太阳拨开重重黑云又露了出来,可田朵一直没醒来,不仅没醒来还发起了低烧。慌得田壮赶忙去请来郎中看,开了一副退烧药熬了给田朵灌了下去。
到后半夜,田朵醒来一次,看见田雨趴在她的炕头睡着了,她挣扎着起来想喝口水,不成想刚坐起来掀开被子,就将田雨惊醒了,抬手摸了她的额头,见没那么冰,才忽地松了口长气,然后才关心地问她是渴了还是饿了,身体觉得怎么样?
田朵冲田雨微笑了下,说没事,就是有点口渴,再睡一觉明儿就又活蹦乱跳到处蹿着玩儿。
慌得田雨赶忙给她倒了杯热水,喂她喝了几口,然后拿了几块点心,哄她吃了,接着又喂了她些水。
田朵觉得她的眼皮此时像铅块似地压得她就也不想睁开,强撑着喝了些水,让田雨扶着她下地到放尿盆处清空了下肚里存货,上炕躺了下来,任由田雨帮她掖好了被角,沉沉地又睡了。
这一觉,田朵一直睡到第二天日头偏西才醒,醒来虽然觉得身子比昨天松快了不少,但还是感觉身乏无力。
这一病,一连在家养了三天,这天下午,田朵坐在小杌子上帮田雨缠线团,田雨则低头缝制衣裳,只见个眼生的小厮直往她家小院里探头,待田雨一抬头就缩了回去。
田朵将手里的线团放进针线筐里,给田雨说她出去活动活动散散心,老这么在家憋着没病也能憋出个病来。
田雨叮嘱她别走远,在家附近玩会散散心就好,等身子好利索了,她愿去哪就去哪?
田朵嗯了声走出家门,出门一看,见是田伟琦,手里拿得是她原本打算给李梅芳老公治咳嗽用的白菜根,一罐蜂蜜,一大兜山西大红枣,一小兜燕窝,一包枸杞,还有一盒百年野山参,都是用来滋补身子地。
“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田伟琦将手里的东西都塞给她,“这些你拿去,让你大姐给你弄弄吃了,将身子养得壮壮地,看你那脸黄地,都快成了小老太婆!”
田朵呵呵讪笑了下,推拒道,“不碍事,都好了!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我用不着!”
“给你就拿着,甭管咋说你这病也和我有关,你不收我哪儿过意得去!”田伟琦将东西硬塞给她,然后转身就走!
这么滋补身子的好东西她当然不能收,这收了算是怎么回事,田朵紧走两步喊她收下那罐蜂蜜和白菜根就好,其余让田伟琦拿回去,可她喊得声音越大,田伟琦迈的步子越大,走得也越快。
眼看着前边有几个村民朝她这边走来,她只好住了脚步,将那盒百年老山参去了盒子揣进怀里,其余的一并拿回家,进得门来,看见田雪正踮着脚往外瞧。
田朵将所有的东西递给田雨,“六少爷送来的,我让他拿走,他拔脚就走,我追了两步没追上!”
“我看咱家很快就要出个六少奶奶喽!”田雪阴阳怪气地瞧了她一眼,扭身又返回西屋。
田朵没搭理阴阳怪调的田雪,继续坐下来帮田雨缠线团。
听田雨说,自从田曼当选秀女入宫那天,田雪就搬回来家住,这些天,一直和杨柳住西屋,田壮不下雨的时候,就在院里铺张席子睡,反正夏天也热,在院子睡也凉快,那天下雨,田壮在灶屋睡了两晚。
自田朵醒了之后,田雪虽没再针对她,但还是爱答不理地,整天除了上茅房几乎就窝在西屋不出门,但家里只要有个动静来个人都能看到她那漂亮的脑袋向窗外探。
现在田雪的头让杨柳给修理成后世四五十年代知青下乡时很流行的那种长学生头,就那样的头型,田雪每天早晨还从院子里掐朵新鲜的红芍药掖在耳边臭美得了不得。
田雨虽觉得收人家六少爷这么重的礼不合适,可她又不好上门去退,只得将东西收进屋里,等着田壮和杨柳晚间回来看怎么处理,将那些礼物放进屋,出来从新坐在田朵的旁边,“小朵,那个,那个你给大姐说实话,那个六少爷是不是对你有点那啥?要不人家咋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话问出口,她的脸就觉得有点烧,毕竟她一个还未出闺阁的大姑娘问自己的小妹妹那方面的事还真有点那啥。
虽说田六爷和自家小妹算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可人家田六爷脱胎换骨后,那身量都比成人还高,而自家小妹还小,两人之间应该不会有那啥……男女私情。
但要说没有,人家田六爷凭什么要送小妹这么贵重的礼物,就是真正的女婿都未必能拿出这么贵重的礼物送丈母娘!
虽说这话难以启齿,可她不仅是小朵的大姐,身上还肩负着半个娘亲的责任,这个妹妹可真是她一点一点看着长大,从黑糗糗皱巴巴还没大人巴掌大的那么一小点,长大到现在能帮她缠线,做饭,上山采野菜,还帮她退了那门亲。
这里面恐怕也有六爷的帮忙,要不凭她这么小小的人儿,又怎能让幕府说退亲就退亲,可那六爷现在长得太快,若是他还是那个和小朵高不了多少的男孩子,也许就这么跟他们订个娃娃亲也不错。
纵使大宅门里的日子规矩多,可最起码她以后的日子吃穿不愁,受些拘束总比饥一顿饱一顿的吃不饱肚子强,但现在人家六爷明显都已成人,那还会等着自家小妹长大成人。
但要说那田六爷无此心思又何必两次三番地送东西给小朵,若让村里人晓得,又该嘲笑她们想攀高枝妄想鸡窝里飞出个鸟凤凰。
田朵望着田雨那羞红的面颊比院里的红芍药还要艳上三分,就知道田雨想歪了,她轻咳了下,停下手中缠绕的线团,笑道,“没有的事,你也不看看大卫现在有多高,说句不好听,若是我们俩走在一块,没准人家当我是他闺女呢,他给我送东西纯粹是看在一块长大的份上,你别没事瞎琢磨,要搁大户人家,我这年纪才刚断奶,那就有那么多说道!”
说完,扭头向西屋望了一眼,低声道,“倒是你,若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田大牛,等我好了,我再上趟城,去帮你找找他是活还是咋地,若活着要他个说法,若那啥,你也就别天天惦着他,若有好地,该张罗就张罗,自从娘那天给我说将你卖给了那马头埠的马帮主当二姨太,我这心里老是吊吊着,就怕那天她又将你卖了。”
☆、【88】提亲!
讲到这里,田朵微微顿了下,又道,“ 虽然去大户人家不缺你吃穿,可大户人家的规矩太多,我若想见你一面那不比登了天容易,我不想让你嫁入高门大户,只想你找个殷实的人家平平妥妥地过一辈子。
我呢,想上你家蹭饭就能蹭,想住两天你也能做得了主,大姐,你想想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希望想见你的时候能看见你,可娘她不这样想,她想你嫁个有钱的,然后像个万金油似地时不时能让她剐你层油,她才满意!”
田雨本想询问小朵和那田六爷究竟怎么回事,那料什么也没问到便罢,反倒让小朵给抢白取笑一阵,还说她是什么万金油,也不晓得小朵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新名词一个赛一个的出。
不过,她也不想进高门大户,小朵想见她,她又何尝能扔的下小朵,这半个月小朵不在家,总觉得这家里缺了点啥,心里老是空落落地,常常看着小朵时常上山采野菜的挎篮发呆。
现在她才知道那空落落的地方是专属于小朵地,现在小朵回来了,纵使她不说话,就那么坐在她身旁帮她缠个线团,她心里也满满地高兴。
想到这里,田雨伸手轻点了下田朵的鼻尖,柔笑道,“就你知道的多!”
“才不,我只是实话实说!”田朵嘟嘴继续缠线团。
“还有个事,你头上的守宫砂和那水滴吊坠,还有你那脖子上的星星都是从哪儿来地?我看那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
田雨突地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拿出那个袖珍版十二天凤琴递给田朵。“这个是那天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谁送你的?”
田朵放进怀里收好,呵呵讪笑一声,回头瞧了眼斜倚在西屋门框边支着耳朵听的田雪,故意压低声音道,“我去顾小姐家的时候正好碰上她母亲给她点那个,说城里现在流行点在额头。再在那上面挂个吊坠,既漂亮直观又时尚,看我还没点,就顺道也跟我点了一个,还送了我个吊坠带!”
“恩。那你好好收着,以后长者赐的,纵使不喜欢也不许胡乱丢弃,知道嘛?”田雨冲田朵柔柔一笑,继续做手中的针线活。
田朵点头嗯了声,田雪则冷哼一声又缩回屋去了。
田雨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到西屋,劝田雪出来晒会阳光,吹吹风。这会的太阳快下山了,光线也不强,还有些小凉风,比在屋里凉快。
结果。人家田雪不但不领情,反而阴阳怪气地说她这个爹不疼娘不爱就是在屋子里唔得满身是痱子,也不会有人来看,来问。
不如人家那位小人儿金贵娇躯,不过个小发烧就搞得如此兴师动众,不仅有人陪聊天解闷还有人巴巴地送那么多补品上门讨其欢心。
虽说都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补过脑子的和没补过的脑子就是不一样。补过脑子到底娇气金贵,不像她们任人搓扁捏圆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田朵权当没听见,只低头缠手里的线团。
田雨叹了口气,也不再去劝田雪,只回来继续做手中的针线。
待到夕阳映红半边天,夜幕在悄悄降临时,田朵帮着田雨烧火做饭,没多一会儿,田壮,杨柳,田春, 田花四个人从地里回来。
田壮边将背上装满马儿菜的箩筐放下,边听杨柳嘟囔说她看隔壁地边邻家那苞米苗叶子黑且开始散叶,他们这边的黄黄地都给豆芽菜,那边还没他们种的苞米早,却看着比他们这边长得快还好。
田春在一旁插嘴说人菜苗爹往地里上羊粪来着,肯定是人菜苗家的地有劲,他们的地没劲。
杨柳听田春这么一说,轻声低喃了一句,怪不得人家没他们种得早长得却比他们好呢,完了,给田壮商量他们要不要也买车羊粪撒上。
他们正说着,田朵帮田雨将烧好的饭都端了出来,于是,这顿饭杨柳给田壮说的最多的就是让他吃完饭去田老四家问问从哪儿整来的羊粪,田老四就是田春口中的菜苗爹,忽地听见猪圈里的猪啰啰啰响,又改说他们没羊粪,可有现成的猪粪,但不知这玉米地是上猪粪好还是羊粪好。
田壮来了句,甭管什么粪都得先堆积些日子才能用,正好以前的猪粪都在外面墙根堆着,等玉米苗再大些上上,有总比没有的好,且老话都说了,阴坡地上羊粪,阳坡地上猪粪,自家的地占阳坡多,上猪粪定没问题!
于是这顿饭就在田壮和杨柳这粪那粪的讨论中度过,刚吃罢晚饭,田家人陆续将碗放下,借着昏暗的油灯,就见从院外走来一个相貌平平的妇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一进院门就笑道,“叔和婶正吃呢!”
“刚吃完,三娘你吃了没,没吃我让丫头们给你单独做份,没好的,可总也能让你吃饱!来,快这边坐着歇会!”
杨柳热情地招呼那个妇人入坐,接着望了眼跟着那个妇人的小女孩一眼,又道,“小丫头长得怪讨喜的,几岁了?”
“四岁!太叔,太婶好!”那小丫头声音清脆;一点也不惧生,显着是常跟着那妇人在外走动。
“看这孩子说话好听的,比黄鹂鸟唱的都好听!”杨柳笑着摸了下那小女娃的头,“看你们家的孩子都随你,这小嘴个个像抹了蜜似的嘴甜,你看我家这几个一个比一个闷!”
那个被杨柳唤作三娘的妇人坐在小杌子上,笑望了眼那小丫头,“嗨,她是跟着我在外面跑惯了,要是你舍得,将你家的闺女跟我带一个,不出一年,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讨人喜欢的不得了,这人都是见多了听多了自然就会了,尤其孩子学东西又快!”
在两人唠家常的时候,田朵帮着田雨已将小桌子上的碗筷拾掇到灶屋。
然后,她在灶屋偷偷问田雨那妇人是谁,田雨告诉她是专门给人接生的稳婆吕三娘,还说当年她也是这个吕三娘帮着接生的,接着让田朵在屋里刷碗,她则去跟这吕三娘倒了两杯水,然后到西屋拿了些瓜子两个羌桃出来给那个小丫头吃。
那吕三娘看见田雨上下打量了几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