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凤(妖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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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三这才觉得心脏落进了胸口,问:“你到哪去了?”
花池脸涨得通红,恨恨的瞪了谈三一眼,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尴不尬的事骂道,“你管我上哪儿,干什么去了,我是你什么人啊!”
谈三一看这阵势,知道这小少爷在气头上,也不敢吭声了。
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我们是不是想办法出去啊!”
花池似乎也觉得刚才态度不太好,口气缓和下来说,“我早想好了。”
他指指石床说,“你托着我站在床上大概就可以够得着这上面的裂口了。”
谈三一拍大腿,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花池一听,心里的气就又去了大半,总算和颜悦色了。
谈三看着花池拿起桌上的匣子,正想问他做什么,突然小腹一涨,原来是:人有三急。
他急急忙忙的走到石室外面解决了回来,花池还站在石桌那里对着手里的匣子发呆。
他雪白的颈项从披肩的黑发中露了出来,虽然衣衫褴褛但仍拾缀得干干净净,裹着他纤细的身体。
那个身体只有自己知道有多么的美妙。
谈三蓦然一省,突然明白过来花池为什么刚才从外面进来时大发雷霆。
拼命的忍住想大笑的冲动,他走过去迅速的将那个可爱的人抱了起来。
花池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拼命的挣扎说,“你又要干嘛,你害我这样还要怎么样,我真的不行了啦!”
谈三说,“怎么不行了?”
花池低垂着脸说,“真的好痛……而且…………”
“而且什么?”
花池小小声的说:“这里什么都没有……都没办法清洗………”
说着仰起头看见谈三拼命忍住还是裂开嘴角的脸,瞬间明白自己被取笑了。
气得浑身发抖的他自然毫不留情的把某个过分的人打得没人敢去看他的脸。
两人打打闹闹的终于从地底洞穴爬了上来。
花池说,“那叫麒儿女孩一定挺高的,我们两个大男人才刚刚够得着。”
谈三笑着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象我们也是两个男人。”
花池嘴一瘪,说:“你当天下的男人都是你这种变态啊。”
上面是梅山的一个山腰,四周方圆十里都是盛放的梅花。那条天然的地裂正好在山岩的边上,如不仔细瞧还真的看不出来。
眼前的美景让两人心情大好,流连忘返,要不是腹中馋虫作怪还真不想走了。
临下山的时候,花池握住谈三的手说,“我们以后还来这儿好吗?”
谈三点了点头,他这才想起是不是杀了那个人他和花池也就没有理由再在一起了呢?
将脸孔抹黑,花池将两人简单的化装成乡里发了横财的地主还是住进了那间客栈。
好好睡了一觉,把自己清洗干净,神清气爽的谈三从房间走出来时已是晌午时分了。
沿着楼梯下楼看见花池站在柜台边和掌柜讲话,看见他过来把象封信一样的东西偷偷塞进了袖子里。
谈三装没看见,走过去问:“怎么?”
花池做了个眼色,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边吃中饭边交换情报。
花池第一句话就说:“严大哥被抓了。”
谈三一惊!?
花池又说:“那掌柜说前天官府在梅山大搜捕抓到个江洋大盗,上午放榜说明天正午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你认为那是严兄。”
“时间和地点都对,而且严大哥的确是鸣凤王府想杀的人。而且我认为那个王府的人这么大张旗鼓的是想把我们两人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谈三说:“你的意思是他们放出消息是想引我们去劫法场。”
花池点了点头,然后深深的凝视着谈三,说:“三爷,严云不过是我们半路遇见的陌生人,与我们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就算我们就这样走了也没什么内疚的。”
谈三回望那双如水的明眸,猜测花池这番话的真正含义。
然后说,“我们知道他叫严云,我们知道他的父亲是严名静,我们还知道他的仇人是鸣凤王。知道这么多事情我们能说他对我们来说是陌生人吗?我不是个喜欢抱打不平的人,否则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替你去杀人。但是,我欣赏他,敬他是个汉子。”
花池叹了口气,说:“我早料到你会这样回答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谈三看着花池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人。”
花池露齿一笑,把谈三看得呆了一呆。
他说:“若是四天前我的确是没事也会去插一脚的人,但现在我甚至开始怀疑要你去京城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花池这样说。
谈三第一次在光天白日之下听到这么直接的爱语,心里一荡,只觉得如果得到了这个人的爱,一辈子竟也是够了。
谈三一拉花池说:“一起来吧。“
“什么?”虽然很疑惑还是跟他一起走出客栈的花池问。
“一起去逛逛街啊!我们莫名其妙的在这个镇停留了这么久都没好好看看它岂不是个遗憾。”谈三如是说。
那天晚上,谈三失眠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流汗和舞剑。
他拿出歼魂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施展出师门最得意的那套剑法。
歼魂在暗夜甚至没有发出一丝的闪光,远远望去活象谈三在手舞足蹈。
空中一挥,凝神收式。
谈三觉得手中盈满他充沛内力的歼魂黑得仿佛有了魂魄。
耳边赫然响起清脆的掌声。
转目看去,花池就站在一边,含笑看着他。
“怎么没睡觉?”
“你自己看看让人怎么睡觉?”
两人包的是一个独立的院子,两间房房门并排在院子的中央。
谈三惊讶的发现房门和墙壁都印上深深的剑痕,尤其是房门竟是入木三分。
花池又说:“你再看看那棵树。”
那棵槐树不知是什么时候已是枝残叶败,伤痕累累。
“你舞得太入神了,没有发现自己发出的剑气有多么厉害。”
谈三注视着歼魂,拿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花池一笑说:“这件东西是个宝贝吧。”
谈三摸摸脑袋,说:“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花池摇摇头。
谈三说:“不知道现在丁威怎么样了?”
花池一听就有点恼了。
谈三见他面色不善忙说:“我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这把歼魂终究是他的,只是想起来而已。”
花池说:“我什么时候说你有其他意思了,你反正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意思,我反正是没什么意思,你和他有什么意思又关我什么意思。”
一口气说了七八个意思,直听得谈三脑袋发晕。
“我真的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对他没什么好感啊。”
花池自己听着也觉得好笑,就说:“我也真的没什么意思啊。”
他想了想又说,“要我怎么说呢,我的确对他没好感。大概是我替胡俊有点不值吧,那样的痴情……就那样一个结果……”
谈三一楞,说:“可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啊。人怎么能够因为爱就理直气壮的说因为我爱你所以要杀了你呢?”
花池凝视着谈三说,“我知道这是不应该,可是……你看着胡俊那样子,你的心里不会闷闷的吗?”
谈三挠了下脑袋,“我就觉得这人偏执到有点可怜。但是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他莫名其妙的就杀了人家全家,还害别人一辈子都得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下,这样的人死百次也是应该的啊。”
花池也不知怎么的,听了这话竟真的生气了。
他使劲的往谈三的腿上一踢,“好个正人君子,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个大侠不成。那你干嘛还答应我去杀个你不认识的人,你怎么就知道那个人是该杀的该死的。万一他恰恰就是个不该杀的呢?”
谈三闷哼一声,硬是不明白怎么这小少爷就发怒起来了。心里暗自想什么时候得让他改掉这动不动就对他动手的习惯。转念一想,不正是自己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给惯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了。
那边花池还没放过他,咄咄逼人的说:“你说啊,这倒是个什么理啊?”
谈三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凝视着花池,把花池看得心里直发毛,骂道:“你发什么神经,要吃了我似的。”
谈三笑了笑说:“我第一次看着你的眼睛就觉得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绝对不会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你要我杀的人一定是个该杀的人。”
一瞬间,花池的眼神就沉了下去,他看着谈三叹道:“三爷啊,三爷,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太精明还是太天真。”
他默默的在心底加了一句,我只求你以后别恨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随着拍拍谈三的肩说:“早些睡吧,明个儿还要起早啊。”
第二天天色明朗洗练,让人心情莫名其妙的就大好。
谈三和花池正午时分走进菜市口附近的一间酒楼,此时街内街外早已是里三层外三层。
街口附近的高楼楼主笑得嘴都合不拢,为了强占最佳观赏位置,镇里的有钱又有闲的人都拿出大把的钞票奉送进这些人的手里。
甚至到了互相攀比的境地。
镇上的两大商业巨子为了争靠窗的位置弄得面红耳齿,就差大大出手。
那边卖布的王老板缓缓品了口茶,细声细气的说:“我说张老啊,拿金拿银的来争个位置也蛮庸俗的。说句实话我织锦坊和你的木材铺实力相当,也是镇上有家有室,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别废话,找大伙儿评评理,到底是谁发达了为镇上做了好事,也是谁仗着钱多为害乡里啊。”
他话音刚落身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就仰声道,“谁不知道王大老板为我们梅山镇修葺了祠堂祖庙,这种功德无量的事,还有谁比得过王老板对梅山的贡献。”
这边运木材的张老板愤怒得冲冠一怒,使劲拍桌子把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他XXXX的谁都知道你这外姓想百年后进我们张姓的祖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说起对梅山的贡献我给镇上修的路又怎么说,你姓王的运衣料的车队还得从上面过呢!”
王老板阴深深的把嘴角一扯,露出个标准的小人笑,说:“全镇的人都知道你修那条路是为了运木材进来,否则那条大路怎么就单单到你家门口呢!”
花池也不理两乡巴佬修养全无的揭自己的短,两人说一句他就放一锭金元宝在掌柜的柜台上。
等那两个人争得气喘吁吁忙着喝茶的时候,金元宝已在掌柜的眼前排了四行了。
掌柜一清喉咙,冲着挤在酒楼的大伙说:“大家让让,这位置是这两位爷早就定下的,谁也抢不走。”
说完叫老酒楼的打手亲自清理现场,送花池谈三入座。
边送酒菜边对两人点头哈腰的说,“叫两位爷见笑了,两暴发户没见过世面。”
花池挥挥手,对谈三说,“来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囚车已经沿街开了过来。
两人站立的地方视线极好,刚刚对着行刑台。长长的房檐又将他们的身影遮盖了起来,下面的人即使仔细察看也看不见两人的动作。
两人探头出去仔细辨认,押到台上跪着的当真是严云。
严云衣着褴褛,面目黎黑,形容憔悴,仅仅两天不知受了多少的苦。
谈三一看,只觉心口被重击,不知为何疼痛难当,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痛苦。
他几乎按耐不住的就想跃了出去。
花池忙按住他,说:“你疯了!!?这么下去除了白白送死有什么益处,你没看见这么多护卫吗?这些可都是鸣凤王府的人,随便那一个都足以和大内高手相提并论。”
谈三说:“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送死吗?”
花池喃喃的说:“鸣凤府的那个总管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是真的想杀了严大哥。”
谈三一听,又急又怒说,“我绝不能让严兄就这么送死,你别拦我。”
花池瞪了谈三一眼说,“你那劲头别人还以为他是你情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干醋?”谈三说,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么急切的情绪因何而来。
花池意味深长的看着谈三说,“就当我前世欠你的吧。”
他振作心情从怀里摸了个竹笛样的东西,说:“你别担心,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我会救出他的。”
花池把手中的东西凑到嘴唇。
一运气。
竹笛没发出声音。
但谈三可以感觉到人眼看不见的气流正划破空气向遥远的不知名的方向飞翔而去。
他不知道他到底再卖那壶的药,却坚信着这个人是必然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一切都没有改变,什么异变都没有发生,镇上的一切照旧。
人们肩并肩,头挨头的看着衙役从地上拾起老爷一秒钟前扔出的斩杀令。
侩子手扬起大刀,女人开始发出尖叫,孩子张张小嘴预备哭泣。
整个小镇突然安静得不可思议。
某人手中提的八哥叫了起来。
凄厉而嘹亮。
“看!那是什么?”
随着人群中一个男人大叫。
天的那头一大片乌云样的东西向梅山镇移动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乌云?”
有人说到,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