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经-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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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虽有疑惑,江鼎还是继续前进,不一刻已经到了石洞门前。
石洞大门紧闭,江鼎一记巨木术打出,比房梁还粗的木头从天而降,狠狠地撞击大门,登时将洞门撞开。
大门一开,一缕烟气漏出,烟气中弥散着焦糊的气味。
莫非……不好!
江鼎暗自跌足,从门中长驱直入。
只见一个洞室之中,火焰熊熊燃烧,皮易龙正在撕扯着书本之类往火中投去。洞中浓烟滚滚,几乎看不到人了。
这厮在毁灭证据!
江鼎惊怒交集,手掐法诀,大喝一声,一记“漩风术”打出。
轰——
一团疾风打着漩涡横扫过洞府,皮易龙被卷入风中打了几个滚,砰地一声撞在墙上,撞得一头一脸的鲜血,掉在地下。火焰也在狂风中熄灭了。
飓风止歇,满地狼藉。火焰熄灭后,灰烬残渣到处都是。
用微风将这些残渣扫到一起,江鼎有些为难。他来的还是晚了,账本十成里面毁掉了七八成,剩下的也大多熏黑,字迹模糊不清,再也看不出往来了。
江鼎无奈,虽然这不是他自己的事,但从他参与到其中开始,就已经沾上了因果,如此结局,不免令人遗憾。
到旁边洞室转了一圈,江鼎发现如山的灵石和其他矿藏。这些东西换成山上那些贵重宝物或许连一件法宝都不值,但是数量惊人,堆在一起蔚为壮观。
这些应该也是物证,毕竟皮易龙一个凡人,集聚如此财富本身已经是罪责,但没有账册铁证,这场官司还有的打。
要是能知道账薄里面写的是什么,或许还能挽救,至少能一条条说出来,指摘的对方哑口无言。
江鼎刚这么想,突然心中一动。
有一件东西,好像可以帮他。
江鼎从戒指中拿出一个他早已忘记了很久的东西。八卦镜。
能看过去未来,前世今生的镜子。
因为用这个镜子会消耗修为,江鼎一直将之搁置,但现在他还是拿了出来。一来这事他也有些责任,二来他觉得只是照一照,用不了多少修为。
根据分析,看过去未来,应该是越远越消耗修为。他上次一竿子支到前世,消耗了差不多炼气期一层的一半。这回只需要看半个时辰之前,估计也就是一两颗聚气丹的修为吧?
一两颗丹药,他还损失得起,实在不行找甄行秋报销了去。
拿出镜子,江鼎按住“往”这个字符,往地下照去。
镜子一闪,先是照出一堆灰烬,渐渐地,镜中情形发生变化,灰烬慢慢组合,直到变成一本账册。
翻过来看看,我要看内容。
江鼎这么想着,奈何镜子里的账簿不听他的,还是那么整整齐齐的合着。
江鼎不免焦急,毕竟维持这种镜面是消耗修为的,他下意识伸出手去,好像要敲敲镜面,看能不能把账本震开。
然后……
他的手伸进去了。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看见他的手已经伸进了镜面,就像伸进一扇开着的窗户。他清清楚楚看见自己的手进了镜子,抓住了一页书。
是纸张的手感……
在他抓到书的一刹那,体内的修为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狂泻而出。江鼎惊恐交集,猛地一拉,把一本账册从中拉了出来,快速的扔在地下。
还好,修为在账册出来的一瞬间,已经停止泄漏。
江鼎惊魂甫定,顾不得看账本,先打坐恢复。
过了一会儿,他才稍微缓过来。
其实修为降低没像他想的那么多,刚刚那一拽,不过又多了一颗聚灵丹,也就是三五日打坐的功夫。
比起这些修为,刚刚发生的事情也太神奇了,江鼎坐在地上好一会儿,还觉得如在梦境。
他伸手抓住账薄,放在眼前,一页页的翻动。
形象,手感,声音,还有那隐隐散发的书墨味儿,都证明眼前这本,确确实实是账本。
这也太……太梦幻了吧?
能看到天上地下,前世今生,江鼎已经觉得是了不起的法宝,若还能把看见的东西拿出来,这还是人间的法宝么?
这是传说中的仙器吧?
比起这个,区区修为真的不算什么。有时候为了修复一件宝物,或者抢救一页失传多年的典籍,就算是耗尽修为又算得了什么?又或者说,用一枚种子照照,是不是立刻就能拿到几百年后的成熟药材?
还有还有……用处实在太多了!
江鼎兴奋的坐立难安,很久才平静下来。这时他发现,地上的灰烬少了一部分。虽然不多,但有些地方灰烬出现了缺口,能一眼看得出来。
看来这是置换了。拿出当时的账册,现在的账册残骸就会消失。这也对,不然岂不是能拿出几百本一模一样的账册来?账册不算什么,多一本少一本无所谓,但有些东西,能无穷复制,那几乎就是作弊。
看来毕竟还是有所约束啊。
但小小的缺憾不算什么,这点约束对于如此神奇的效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江鼎将镜子拿在手中,就像托住无尽的宝山——说宝山都是辱没了,据他所知,天上地下的法宝珍奇,根本没法和此镜相提并论。
将八卦镜擦了又擦,江鼎沉吟了一下:要不要继续往外拿账册?
只拿出一本,有些孤证,但多拿几本,修为的损失也太大,犯不上。
想了想,江鼎决定拼出一个月的修为,多拿几本账册回来,全拿不行,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就罢了。为了此事付出如此代价,他这个朋友也算尽到责任了。
一阵鼓捣,江鼎拿出六本账册,打包放在一个储物袋里。储物袋是从一个房间中搜出来的。这洞府居然不小,大大小小十来间山洞,修建的甚是整齐。江鼎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座仙家旧洞府,开凿的风水格局很规整,不知是哪位前辈的旧府。
如今洞府中已无前辈遗迹,都是浮财。除了灵石以外,还有金属、原石、药材和其他材料,加上灵石也有数千之数。江鼎查点一遍,装在储物袋中。其中有些东西还不错,他记在心里,打算回头跟甄行秋换取。
将洞府打扫之后,江鼎抓住皮易龙走出了洞府,来到一处阵眼,将其中压阵的灵石踢翻,阴煞阵法登时消散。
来到外间,江鼎找到了聂参。聂参还在打坐,看到江鼎过来,忙起身问道:“江公子,怎么样了?”
江鼎道:“东西到手,人在此。走吧。”
聂参点头,道:“我来提吧。”伸手接过皮易龙,问道,“没遇到什么意外吧?”
江鼎摇头,突然心中一动,道:“这混账居然要烧账簿。”
聂参神色一沉,道:“他果然如此卑劣。”
江鼎道:“你说果然。果然我那神机妙算,无所不知的秋兄,也知道他会烧账簿么?他有没有交代,如果赶不上,账簿被焚毁了,要如何应对。”
聂参道:“公子吩咐过,带了一些假账薄。”
江鼎道:“直接造假?倒也简单。”
聂参道:“是。反正赃物是毁不掉的,只要赃物在,账册一摆出来,对方就为之泄气,又何须真的一条条对上呢?不管如何,真的总比假的好,江公子真是了不起。”
江鼎摇摇头,道:“我没什么了不起。甄兄才真正了不起。天可怜见,我去的及时,账簿没被全烧毁,留了几册,想必够用了。我们回去吧。”
第97章 九十五()
日沉月落,星斗满天。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渐渐到了晚上。
满厅的人等了一下午,又等到了晚上,便如在等待注定不能回家的游子,满心焦虑却又无可奈何。
青柳散人入定一样坐在上位,垂着眉眼,仿佛庙里的菩萨。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不耐,互相看着,只因青柳散人在位,不敢喧哗。
甄乘云透出一口气,道:“如此看来,真需要留大家吃晚饭了。二弟,我去安排。”
甄乘空起身道:“我也去。”
青柳散人突然抬起一只眼皮,道:“你不许去。乘云去吧。”
甄乘云拱了拱手,转身出去。甄乘空暗自咬牙,也只得安静坐下来。
一片寂静中,突然有人扬声道:“晚辈江鼎,见过青柳散人和诸位前辈。”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一个丰神如玉的少年剑客大步走进,一身白衣从夜色中走出,如此黑白分明,触目难忘。
万众瞩目中,少年微一欠身,将手中提着的一人扔了下来,道:“此人就是皮易龙,还请验明正身,方能一清二白,天公地道。”
青柳散人神色和蔼,眼中透出笑意,道:“这孩子,瞎用什么词了?快过去看看,是姓皮的不是?”
旁人还罢了,甄乘空一个饿虎扑食,扑上去扭过皮易龙的脸,喝道:“果然是他,好啊,小贼!”说着十指如钩,指尖上黑气充盈,向江鼎抓去,道:“还我儿命来!”
江鼎身子一轻,已经躲过这一击。
甄乘空一击不中,反身时已经抽出大木仓,大木仓一崩,已经反向抽了过去。
这是甄家的“竹魂木仓法”!
江鼎见他动木仓,长剑出鞘,在如竹影横斜的木仓法丛中,微微一挑,已经挑中长木仓中心。那长木仓如毒蛇被挑中七寸,立刻势弱下来。
一木仓无功!
甄乘空大吼一声,要抢上再进攻,青柳散人骤然离座,众人只觉得清影一闪,甄乘空踉跄着后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青柳散人转过身来,将江鼎掩在身后,喝道:“老三,你放肆!”
甄乘空被她声音一震,反应过来,涩然道:“母亲……你为什么护着外人,不管你的孙子的血仇?”
青柳散人道:“倘若真是血仇,自然要报,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还亮兵刃,还将不将我放在眼里?”说罢,她反手拉住江鼎,道:“你往哪里去了?来,仔细说明白,若有不明白处,我要细细问你。”说着她回到座位,将江鼎留在厅中央。
江鼎神色从容,全不把刚刚的变故放在心上,道:“晚辈前日去坊市,今天才回来。路过荒原时,突然听到有人呼叫,就看见这小子在前面一路跑。晚辈本来不认得他,也没有管他,又走了一阵,后面赶上来几个人,问我见过皮易龙没有。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秋兄的人。”
甄乘空立刻叫道:“是谁?是谁?那人叫什么名字?”
江鼎看了他一眼,道:“他倒是自报姓名,我没记下。一个凡人而已,我为什么关心他叫什么?倒是秋兄待我不错,既然是他要抓的人,我自然也帮一把手。”
甄乘空怒道:“你整天和甄行秋混在一起,难道不认得他的人?满口谎言,鬼才相信。”
青柳散人喝道:“老三,不要失了你的身份,安静些,等这孩子说完,难道没你说话的时候么?江鼎,你继续说。”
江鼎道:“我们沿着刚刚皮易龙的路线往前追,一直追到了一个山洞。刚一靠近,就遭到了法术攻击,原来那山洞前面布有阵法。和我一起追的是个凡人,被人两三下收拾了,我独自一人惊险的闯入山洞,抓到了皮易龙。”
青柳散人点头道:“那山洞竟有阵法,显然不是皮易龙一个寻常凡人能布置的。”
江鼎道:“晚辈没想那么多。只是闯进去的时候,皮易龙竟然举火要焚烧山洞,晚辈只好阻止,阻止过程中下了重手,他应当是断了几根骨头,好在性命无碍。”
青柳散人道:“山洞里有什么?”
江鼎道:“无非是这些……”他伸手拿出乾坤袋,往下一转,只听哗啦啦雨点一般的声响,大量的灵石倾泻下来,霎时间将厅堂堆得小山一样。
众人吃了一惊,几乎全体起立。数十道目光盯着灵石堆,每个人目光中都是灵石的倒影。
那些倒影如火苗一样闪烁,燃烧着渴望、热爱与贪婪。整个厅堂的温度仿佛上升了不少,众人被蒸腾的口干舌燥,喘气也粗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青柳散人打破沉默,道:“果然是个逆贼。”
江鼎道:“除此之外,还有账册。”
甄乘空突然怒吼道:“小贼,你还在信口雌黄——”突然一伸手,大木仓闪过寒芒,猛地刺向江鼎。
江鼎身前青影一闪,青柳散人已经拦在身前,大袖张开,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冷冷的看着甄乘空。
甄乘空一抖,这一木仓没有扎下去。
青柳散人道:“你把木仓收起来。”
甄乘空目光闪烁,突然大叫道:“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栽赃诬陷,不许我为儿子报仇。好啊,我记得你们,记得你们每个人。今天我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