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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太玄经-第42部分

小说: 太玄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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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太上感应篇也能感应情绪。但只能感应情绪的“力量”。无论喜怒哀乐都是玄气,感应篇不能很好地将他们分清,只能感应出这些情绪有多少玄气。

    也就是说,太上感应篇感应的是情绪的二次产品“玄气”,而望气术却能直接接触本源。

    这对江鼎实在是重大利好,对他修炼玄典大有裨益。一路上他就是通过望气术辅助玄气,找到玄气源头,推动进度,将自己的修为推上了炼气三层。

    甄元诚这一路上始终抓紧一切时间修习打坐,恢复修为。但江鼎通过望气术观察,情况不容乐观。他也不敢表现出担忧,扰乱甄元诚的心绪,一路上尽量说些笑话,活跃气氛。

    甄元诚道:“你知道我教你望气术干什么?”

    江鼎道:“教我看透人心?”

    甄元诚道:“人心似海,就是大罗金仙也未必看得清楚,何况区区望气术?只是能感受情绪,对揣摩善恶之意,多少还有些用处。马上就要到淮上了,你和甄家人相处的时候,要时时记得使用望气术,万不可掉以轻心。”

    江鼎道:“好。您也要小心了,千万保重。”

    甄元诚道:“我习惯了。”

    正说着,只听车声一停,有人在外面喊道:“渡口到了。”

    江鼎再次挑开车帘,只见窗外白水茫茫,一条大河泛着滔滔浪花,奔腾远去,水声隆隆,仿佛远古巨兽在咆哮。

    甄元诚神色微见恍惚,道:“这里是……淮水。过了淮水,就到了淮上甄家堡。”

    车队停在江边,等着渡河。江鼎先下了车,很久没有动弹,先活动了手脚。

    后面一辆车在身后停下。江鼎好奇的看去,他认得那辆车是甄家的公子车驾。这一路上,他已经知道了甄家公子的不少事情,但始终缘悭一面。只因这位公子的身体实在是不好,在车上和下处都捂得严严实实,不能见一点儿风。他也常常听到这位公子又吐血了这样的消息,心中略觉得怪异。

    这时,两个男仆赶上来,停在后车之前,放下一对马凳,道:“请公子下车。”

    车帘一掀,人影一闪,从上面先下来两个头挽双鬟的侍女,一个捧着手炉,一个提着香薰,站在两边。又下来一个年纪稍长的浅绿色衫子的女郎,欠身出来,打起车帘,道:“公子请下车。”

    只见一个白衣公子从车上下来,江鼎便觉眼前一亮。

    那公子相貌如何俊美,身材如何秀颀,都在其次,身上那种淡然温和的气质,却是他从所未见的。那不同于修士出尘的仙气,而是一种……书卷气?

    江鼎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个词,顿觉再妥帖也不过了。

    温文尔雅,不过如此。

    那公子一落地,旁边的侍女早将雪白的皮裘大衣将他裹住,又将平金暖炉塞入他怀中,茸茸的风毛被风吹得飘起,织金缂丝的暗纹又给他平添了三分贵气。

    这时,那位公子也感觉到江鼎在看自己,回头看他,微微一笑,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弯了起来,淡淡的暖意扩散开来。

    江鼎仿佛能感受到这股暖意,回了一个笑容。

    两人都感觉到了友好,那位公子往前踏了一步,两边的侍女立刻簇拥而上,他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江鼎感觉到了他的不便,便自行走了过去。

    那公子从披风中伸出手来,纤细的手指如玉雕的一般,道:“江少,同路而来,神交已久,今日才得见面,真是好事多磨。”

    江鼎便拉住他的手,道:“甄公子,我也是早想见到你了。”

    握住那公子的手,江鼎感觉一亮,明明那公子手上的肌肤都被暖炉暖热了,但是暖意之下,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寒玉一般的冰冷,几乎不似血肉之躯。

    江鼎心中跟着一凉,不由抬起眼来,仔细看对方,舌尖微微一乍。

    这一看,江鼎的瞳孔一缩,心中一紧,几乎不敢相信。

    甄公子笑道:“虽然是初见,却好像旧友。倾盖如故,正是……”话音未落,脸色一白,突然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到江鼎身上,身子也倾了下去。

    江鼎大骇,连忙扶住他,道:“甄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侍女拥上,将甄公子架起来,只见他面如白纸,呼吸微弱,唇间全是血迹,竟已经不省人事了。

    江鼎心里发慌,道:“怎么就这样了?”

    那些侍女比他镇定得多,将甄公子搭起,送回车上,有人去通传,甄乘风小跑过来,进入车里查看。

    人流攒动,江鼎被挤出了队伍,兀自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退到了甄元诚旁边,才醒过神来。甄元诚也看到刚刚那一幕,道:“这孩子的身体竟到如此地步,当年还是活泼健康的孩子。世事无常。”

    江鼎心中郁郁,道:“真可惜了这样一个人物。”

    就听有人叫喊道:“船来啦,船来啦!”

    回过头,就见一列船队渐渐靠岸,淮水上的渡船终于来了。

    站在船头,江鼎心中烦乱,江上风大,吹得他阵阵发冷。

    就听白希圣道:“你竟然伤春悲秋了?这还是你么?”

    江鼎摇头,任由那白狐跳到扶栏上——刚刚那句话是白狐的心传,并非白希圣所言,船上有外人,他不能肆无忌惮的化形。

    白希圣道:“你究竟为什么这么难过。是因为他大限将至?”

    江鼎一怔,道:“你看出来了?”他是通过望气术感受出来的,没想到白希圣也看出来了。

    白希圣道:“我闻出来的,真是奇怪,小小年纪,身上一股死气。这种人连邪魔都要离他远远地。”

    江鼎道:“你说也奇怪,他也没病,也没伤,也不是胎里弱,也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就是大限将至,就像生命线被拦腰砍断了一大半,这是什么道理?”

    白希圣道:“这有什么,这种事情正有个解释,就是折了寿。”

    江鼎点头,道:“也有可能。可是为什么折寿呢?我听说当初他不这样。”

    白希圣道:“用你们的话说,缺了大德,遭了天谴了呗。”

    江鼎皱眉,道:“他断不至于。”

    白希圣道:“你认得他么?就说不至于?不过我也认为不止是缺德。你们人类五行缺德的多了,还不是个个活得好好的?他定是牵动了什么天机,惹下业果,才折了几十年的寿命。反正是人力不可为,只有天可为。”

    江鼎嗯了一声,道:“或许吧。”

    他手指微微张开,掌心中露出一支木签,只有指头粗细,上面刻着一个晦暗难明的符号。

    这支签不是他的,是甄公子刚刚和着血吐出来的,喷到了他身上。江鼎鬼使神差的一抓,就抓到了手里。虽然木签从鲜血中取出来,但不带丝毫血迹,只有半新不旧的木头颜色,显得如此平平无奇。

    握住那支不起眼的木签,江鼎疑惑丛生,他隐隐感觉,似乎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而且,这支木签在他手里握着,就像握住了一个当初的旧物,异常的亲切熟稔,似乎这东西天生就属于他似的。

    怪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心中各种疑虑纷扰,不能阻止大船破开波浪,一路向前。远远地,就见对面一片乌压压的建筑,鳞次栉比,铺满了江岸。

    就听有人叫道:“甄家堡到啦!”

    船队缓缓停靠在码头,放下甲板,人货依次下船。

    这一段旅途,至此告一段落。

第66章 楔子() 
淮水汤汤,浩浩东去。

    奔腾的淮水,进入河陆郡时骤然转北,流淌数十里之后,再转而向东,形成了一道大拐弯。拐弯处内岸冲击出了方圆百里一片平原沃野,世称淮上平原。

    肥沃的淮上平原,建造了一座崇墉百雉的城池。从天上俯瞰,城墙呈五角形,端正的坐落在平原中心。城中房屋鳞次栉比,街道纵横,栖息着将近五十万人口。

    这座城池,被称为甄家堡。

    甄家堡西南方大门的吊桥缓缓放下,远道而来的车队从此入城。

    江鼎透过马车窗,好奇的向外看去。之间两旁街道比沐平城更宽,干净整洁,犹有过之。只是市井繁华颇有不如,路上行人不多,店铺大多数门前冷落,路边殊少摊位行商。

    他微感失望,虽然在山上修道为主,但这几日来,或许是太玄经修炼的需要,或许是少年心性使然,他已经喜欢上了人间的烟火气,只觉得此城肃穆有余,繁荣不足。

    江鼎忍不住问道:“叔父,当初您在的时候,甄家堡也是这样么?”

    甄元诚从打坐中清醒过来,略一侧头,道:“又萧条了许多。落叶知秋,甄家气数将尽,连城中凡人也感觉到了。”

    他语气中并无痛惜之意,江鼎感觉得到,他对甄家堡并无多少感情。

    如今两人叔侄之情日深,他的感情江鼎感同身受,既然他不可惜,江鼎也就收起了伤春悲秋之情。

    行了一阵,之间前方又有一道城墙,围着一处宅邸。城墙虽不如外城高,但也是十分坚固,城外也有护城河。

    江鼎奇道:“城中居然又有城。”

    甄元诚道:“这是甄家六府之一的山府。这样的府邸,甄家堡共有六座,五边城墙各有一座,中央有一座。五边是甄家五侯旧邸,每侯一府,是为甄家五大宗。中央是甄家祖祠,老祖也在中心休养。”

    江鼎道:“五侯?甄家还有四位武阳侯那样的侯爵?”

    甄元诚道:“不同,除了甄乘风,其他四侯都是筑基修士。甄家是东阐国唯一的地榜世家,向来尊崇无比。凡是筑基修士,皆可封侯。最繁荣的是上一代五大筑基,人人封侯,建立了五大宗府。然而后来山府的济宁侯甄见貅去世,五角缺一,府中无继承人筑基,这一宗就衰落了。甄乘风是甄见貅次子,天生绝道却心性刚毅,走以武入道,虽然修为不高,战力却是惊人,又深入行伍,屡立战功。皇帝赐恩,另封武阳侯,也算继承了这一宗。”

    江鼎点点头,道:“那么另外四宗都有筑基的继承人么?”

    甄元诚道:“没有。只是四位老辈筑基还活着罢了。他们还不算太老,刚过百岁,寿数还有一半,若非意外,大概还能撑下去吧。甄乘风虽然封侯,但修士讲究实力,皇帝封的爵位再高,终究不能与筑基相比。他自知其短,十年不回甄家堡。此番回来,也难免要面临许多非议。不说其他四府肯不肯与他并称,就是山府之中,也有修为胜过他的,未必肯服他这个宗主。”

    说到这里,那山府的大门打开,车队再次前进,一直行过了外面两处院落才停下。

    江鼎下车,就见车队往后面赶去。院中只有几人下车。主要是甄乘风父子。甄公子站在甄乘风身后,虽然依旧身材单弱,衣衫飘飘,仿佛要被风吹飞,但脸色好了许多,病容缓解,略带血色。

    甄乘风走过来,笑道:“诚弟,咱们到家了。”说着拉起甄元诚的手,道,“快,跟我一起去拜见母亲。”

    甄元诚点头,道:“叫江鼎先去下处。”

    甄乘风道:“不必,我说了他是甄家的子侄,一起去滴露观拜见吧。有母亲认可,将来方便许多。我已经安排了,你们住在海澄园,那一带有十几间房子,足够你们住下。行李可以先送过去。先去拜见母亲,不失礼数。”

    四人一起沿着长廊往后走去。绕过正堂和几处院子,就见后面出现了一座庵堂,不过两三间青瓦房,旁边种着几株松柏,显得极为清净。

    堂前站着两个女冠。甄乘风上前,躬身道:“劳烦姑姑回禀,甄乘风来了。”

    一个女冠进去,少时又折返回来,道:“青柳散人有请。”

    甄乘风道:“我和诚弟先进去,秋儿,你和江贤侄在这里等着。里面唤你们再进去。”说着和甄元诚一同进去。

    剩下两人站在树下,一时默默。

    清风徐来,吹落松针,落在甄行秋身上,他轻轻弹指,动作轻柔,便如拂落闲花。江鼎莫名觉得,这苍苍松柏,分外配他的气质。

    迈前一步,江鼎轻声问道:“堂中是令祖母?”

    甄行秋点点头,道:“是。祖父去后,祖母搬离正堂,避世出家,道号上青下柳。”他轻轻捻动松针,道:“虽然她老人家本意是不问尘世,但红尘万丈,又怎躲得开?只因祖父去后,她是山府唯一的筑基修士,若不出面支持,山府早就塌了。能维持至今,全靠她老人家一力撑天。”

    江鼎点头道:“原来是位筑基前辈。”

    修士修行不易,每一个境界都有天壤之别,是以每一阶的待遇也是天壤之别。这位女修纵然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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