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武林-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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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傅铨笑道:“看阁下儒雅俊逸,虚怀若谷,涵涵冲冲,使人难知深浅,莫测高低,本座一向行事谨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以此一鞭之虐,而换一大阵之惠,本座未免太占便宜了些。”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
“这样好了,本座出阵以后,通令全教弟子,从今以后不再与贵派之人为难,阁下如来本教总坛作客,当以上宾待之。”
“好说,好说。”庞天龙笑道:“多谢尊驾厚爱,只因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你是好是坏,或友是敌,实难臆测,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就请尊驾领他们出阵去吧。”
娇天玉龙傅铨一阵哈哈狂笑道:“不论本教将来是成是败?及你我之间是友是敌?总之,在傅某有生之年,总会记得于天涯海角,有你这样一位劲敌或朋友,自当随时警惕,以励来兹。”
翠笛书生庞天龙,点头笑笑,却没再说什么。
不久,矫天玉龙傅铨,已带着千变拳王黄凤起、铁指仙翁濮瀛州、银扇书生黄琦,以及西倾五虎中的二人,来到岳腾兄妹面前,拱手笑道:“岳少侠、岳姑娘,傅某幸不辱使命,既未伤损东屿之人一根毫发,而又将伤者救了出来。彼此不伤颜面,也未损于你我和气及诺言。”
群侠凝目望去,这五人已负伤,身上衣服碎片纷飞,鞭伤累累,剑创处处,尤以黄琦伤得最重,简直是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其状甚是凄惨。
原本是西倾五虎,如今只剩两位,其他三位自然已死阵中,至于另外四五个劲装大汉,亦在阵中殉难。
由此看来,西谷、北堡,这次的确惨重得很。
因岳腾如今已改为文士装束,黄琦未予注意,何况他又畏惧无影童子,更羞见神州二老,所以双方没打招呼。
但闻岳文琴盈盈笑道:“傅铨,恭喜你啦,如今你救了西谷、北堡之人的命,从今以后他们更要为你效忠啦,但愿你们都能活得长久一点。”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居然敢直呼矫天玉龙的名字,而又以这种口吻与之说话,的确是没有的事,所以矫天玉龙傅铨双眉轩了一轩,颇有怒容,但因云中行仍然控制在对方手中,只有忍着,佯作笑道:“姑娘说笑了,如今他们浑身是伤,极需觅地医治,还希姑娘高抬贵手,容傅某带他们快些离去吧。”
这时翠笛书生庞天龙、闹海蛟庞天麟、龙女江音以及无极四豪中的聂男、聂猛等五人,都已走出阵外,岳文琴望着他们问道:“庞大兄、庞二兄、江姊姊,你们都还好吧,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没有!”庞天龙几人边自走来,边道:“谢谢岳姑娘仗义相助,我等毫发无损。”
岳文琴点点头道:“那你们就到这边来吧,”随又望着傅铨笑道:“傅铨,在一个多月前的夜晚,我曾见你撒出一把透骨神针,把东方两位公子,逼得现出身来……”
傅铨微微一惊道:“那时贤兄妹也在附近是么?”岳文琴格格笑道:“可惜你没发现是吗?就是那次你与黄琦谈好条件,黄琦才丧心病狂而变坏的。老实说对你的透骨神针本姑娘兄妹并没放在眼里,但现在我们人多,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先退后十丈,我们才能放云中行这大小子。”
矫天玉龙傅铨笑道:“姑娘,你未免太精啦,唉!将来你怎么嫁得出去。”
岳文琴杏眼一睁,面色微温,跺脚之下,傅铨只得带着属下及西谷、北堡之人,乖乖的退出十丈以外。
如此,岳腾方解了云中行的穴道,任其急奔而去。
眨眼间,天龙教及西谷、北堡之人,走得一个不剩。
※ ※ ※
双方均一一介绍,又互相寒喧一番以后——
岳腾才向庞天龙拱手笑道:“恭喜庞大兄,今夜大展奇才,使傅铨带羞而去。”
“哪里,哪里。”庞天龙也抱拳笑道:“这完全是仰仗贤兄妹,先把云中行擒获,他才不敢投鼠忌器,在下只不过乘他心虚吓吓他一下而已。”
泄机禅师笑道:“想不到庞大少还精于此道,实在难得。”
庞天龙面上一红,笑道:“说来愧得很,晚辈还只是初学现卖,那里谈得上精。”
一涤生喝了一大口酒后,含笑问道:“那你从何处学来的呢?”
庞天龙侧头将庞泽望了一眼,肃容说道:“半年多前三叔和鳌弟刚一离家,应邀前来中原,当天下午,南庄庄主冷老前辈,即飘然来我无极岛作客,谈及中原武林之事,并言江湖乱象已萌,同时晚辈与他老人家各卜一课,均显示出三叔这次中原之行,大有凶险。”
停了一停,又道:“晚间,我与冷老前辈于书房共研易理,无意间谈及奇门阵式,承他老人家看得起,说晚辈差堪造就,于是从当天晚上起,就跟随他老人家学这门学问啦。”
“奇怪啊,”泄机禅师皱眉说道:“南庄庄主袖里乾坤冷孟雄,与西谷谷主千变拳王黄凤起,早年两人是八拜之交,冷孟雄虽然只有一女,无子继承衣钵,照理说,他应该将一身所学,都交给黄琦才对啊,为何要远赶东海授给庞家大少?”
一涤生点点头道:“是啊,再则他既称袖里乾坤,可见对于卜算课理尤其高明,他居然传了庞大少奇门阵式之学,偏偏用来对付西谷黄凤起;而且,他早不去东海,迟不去东海,偏偏在西谷、北堡联名发出请柬后才跑去东海,可见其中大有文章,颇有蹊跷。”
锦面狒狒郑威远道:“我猜想冷庄主是接到请柬以后,眼见时机急迫才匆匆忙忙跑去东海,刚好一见庞大少的人品、资质、禀赋,都是上上之选。才主动提出要教大公子的奇门阵式之学,以济燃眉,应付当前难关。”
“不错!”庞天龙点点头道:“看他老人家当时神色,正如郑老前辈所言,当时晚辈要向他老人家拜师,他老人家却说,已经来不及啦,先教了再讲,拜师的事,留待以后再说。同时,他老人家的话,也说得很坦白、直爽……”
纯阳子问道:“那他说了些什么呢?”
庞天龙肃容躬身道:“他老人家说:若要进入中原,接应三叔脱险,光凭我们无极岛这点武功,是绝对不够的,一定要学他老人家的奇门阵式,才有一线希望,现在果然如此。”
岳文琴在旁笑道:“庞大兄,刚才你为什么不干脆布一个、一个、一个什么大阵的,把傅铨那个老小子也关在里面呢?”
庞天龙问道:“姑娘所说,是——先天混元迷踪大阵么?”
“是啊!”岳文琴点点头道:“既然那个阵有那么厉害,你为什么不布?”
庞天龙脸上一红,赧然一笑,道:“当时急着要赶来接应三叔,我只学了一个月的阵,勉勉强强学了六阵,刚才拉拉扯扯,乱七八杂,凑了八阵,我肚内全都空啦,怎么能布得出那种大阵。”
他这一说,全都兜然大笑起来。
一涤生接连喝了两口酒后嘻嘻笑道:“原来你娃儿也学诸葛亮一样,是在唱空城计呀。”
庞天龙自觉好笑,道:“当时晚辈的确计穷力尽,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刚巧二弟狠狠抽了他一鞭,晚辈只得找机会下台,故意说出先天混元迷踪大阵,来唬一唬他,说来真妙,幸喜那老小子也和晚辈一样都是半罐子货。”
岳文琴大姆指一竖,笑道:“赞!庞大兄好灵光,兵不厌诈,真把那家伙唬住啦。”
庞天龙突然插嘴笑道:“我的运气才好哩,那老小子白白被我抽了一鞭。”
岳文琴又格格一笑,问道:“庞大兄,如果傅铨那老小子一赌气,就和你拼了,硬要你布一个——先天混元迷踪大阵出来,你怎么办?”
庞天龙赧然笑道:“那我只有把我所学的几个阵,东拉西扯,贴贴补补,稀哩哗啦的乱布一个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先天混元迷踪大阵,究竟是什么样子。”
岳文琴又是一翘姆指,笑道:“赞!照样使他想破脑袋,这办法当真是好!”
泄机禅师笑道:“这是有几个原因:一则,好在大公子先前那番说辞,对先天混元迷踪大阵,说这个人会,那个人会,就连傅铨的师父——豹心血魔,也轻描淡写的带上一句,如此,才使傅铨那只老狐狸心动。二则——”
忽见他深深吸了口气,又道:“二则,大公子的冷静、沉着、含蓄、内涵,使人看不出深浅,这使傅铨更加深了怀疑;再还有就是那小子一向行事谨慎,不敢过分冒险,才有这种结果。当然,他最后终会将那些人带走,不过,我们没有这么风光就是。”
纯阳子与十叶道长两人,都点点头说:“这倒真是实情,禅师此话的确是持平之论。”
岳腾却望着庞天龙问道:“请问庞大兄,南庄冷庄主,对那先天混元迷踪大阵究竟会不会呢?”
庞天龙摇摇头道:
“在下只听他老人家谈及,有这么一个古阵,却就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是不会。不过,此阵的确失传甚久,我想,他老人家纵然知道,也必有限。”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东方天际是一片朝霞晨曦。
忽听山顶有一个慈祥而温和的女人声音道:“鳌儿,你二叔、三叔,以及你大哥,不是在那里吗?”
众人仰首望去,见山顶一块大石上,并肩站着两人。
一位是身着蓝衫,清瘦古朴,儒雅飘逸的老年文士;另一位则是风姿绰约,像貌慈祥的中年美妇。
两人立于山顶,衣袂飘飘,显得超凡脱俗,俨似神仙中人,原来是箫圣东方夫妇。
岳腾首先发现,随即恭身一礼,道:“晚辈岳腾与胞妹岳文琴,参见两位老前辈。”
仍由翠云宫主答话道:“自巫山一别,已有二月多了,贤兄妹愈发俊秀啦。”
岳文琴更是难以自禁,仰首笑道:“伯伯,伯母,琴儿谢谢您俩前次搭救之恩。”
翠云宫主慈祥笑道:“嗨!好乖的孩子,好甜的嘴儿,三日前,令师也曾救过我们的凤儿一命,彼此都不是外人,贤侄女何必言谢哩。”
这时,群侠个个都在向萧圣夫妇行礼,并各通姓名。
庞天鳌却一面飞奔下山,一面喊道:“二叔、三叔,大哥,表姊、二哥……”
庞天麟也一面跑去迎接,一面笑道:“鳌弟,鳌弟,我们终于找到你啦,谢天谢地。”
直到两人跑下山来,庞天鳌一阵惊喜道:“啊!姑姑、大叔,也在这里,那太好啦!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的朋友,鳌儿真是太高兴啦。”
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向在场每个人都看看,转来转去,甚是灵活,越发显得天真,稚气,可爱至极。
这时,忽听箫圣在山顶笑道:
“庞渊、庞泽,二位岛主,你们无极岛,不啻是海外仙乡,世外桃源,纳着清福不享,何必跑来中原,涉足是非之地,来淌这场混水,待此间事了,立刻带着二位子侄,还是回去享福去吧,中原风光虽好,却非久留之地。”
庞渊、庞泽二人躬身受教道:“老前辈教训得是,晚辈立刻就带他们回岛,谢谢两位老前辈搭救鳌儿之恩,此种大恩大德,自当永铭五内。”
“俗气,俗气。”箫圣朗朗笑道:
“鳌儿身上有块翠玉,乃我翠云宫中信物,你们回去时,希望路过雁荡,请庞大公子带着鳌儿,在我翠云宫中小住些时,待老夫夫妇回来再说。”
话中之意,自是相当清楚,不仅看中了鳌儿,并且连庞天龙也一并看中。庞渊、庞泽两人自然高兴得连连诺声,更加感激不已。
这当儿,山那边忽然响起两声清越长啸。
岳文琴一听这声音,吃了一惊道:“啊,这好像是东方大哥、二哥的声音,伯母……”
翠云宫主抢着笑道:“嗯!两个孩子又遇险了,可能又是九指飞魔那个老不死的。”
岳文琴急道:“那怎么办?”
蓦然,又是一声震天长啸,划空传来。
箫圣却抚须笑道:
“东岳狂生业已赶到,吾儿免忧矣。”
翠云宫主笑道:“那我们还是要赶去看看……”
话未说完,两人身形已杳,不知是向何方而去。
岳腾一拉乃妹,道:“妹妹,我们也走!”
走字出口,已经到了山顶,接着,眨眼不见。
两人身法恁快,直看得庞天龙等人,咋舌难收。
※ ※ ※
兄妹二人一口气已连翻了三个山头,既未追上箫圣夫妇,也没找到东方兄弟,只得又继续向前奔去。
愈往前行,愈是深入万山腹地,山势也愈来愈险。
不久,两人已来到一条山岭之上,向下一看,却是一条宽约里许的峡谷,对面也是一条山岭横亘,似乎这里还只是谷口,愈往后去,其谷愈深,两边山岭也越险峻,到了最后,两山对峙,高耸入云。
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