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氏佳人-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室旖旎。
隐隐地,卧室门仿佛开过一条小缝,又阖上了。
只是门里门外的人都太沈迷,仿佛谁也不曾留意。
番外: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四)
认识我爸的人,都觉得他应该算是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我,一个是他老婆——我妈妈。
()好看的txt电子书
她不用当职业女性,也不用当家庭主妇,甚至吃饱睡足后也不用去想尽办法折腾自己的皮肤骨骼筋络来拽住'年轻'的尾巴。
他对她的态度,永远都是既耐心又温柔,十足宠溺。
连带害我都成为别人眼里该被妒羡的目标。
其实,我又有什么好羡慕的呢?
在我们家,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小孩——栾漪,我妈妈——她已经早早有了依靠,有了决心要宠她爱她一辈子的人,而我还没有——栾玉清一向律己严,律我更严,当他的女儿是件很辛苦的事。
“栾语芷,有人找!”下午第二节课间,向来严肃的政治课老师居然在上课前三分钟叫我去校门口。
站在教室走廊遥遥向外一望,穿绒灰色外套的修长身影很扎眼,是少有的玉树临风型帅大叔格。难怪连向来讨厌家长随意叫学生回家料理家事的老政都乐意替他传话。
跑下楼梯时,我还匆匆用手指耙梳着理了一下头发,一路直飙到他面前才喘着气停下来。可是我忘了,跑太快也会把头发给弄乱掉的。
“怎么这么急?”他伸手替我再顺一下落在肩侧的发,微笑的样子极温和,阳光透过叶缝落到他脸上,斑斑驳驳,影影绰绰,映得那好看的眉目仿佛会闪光,晃得人心跳都不稳。
“呆会儿要上课了。”
他哦一声,手搭在我肩上,问也不问地,直接带我出校门。
门卫室不会拦他——他们当他是我爸爸。
虽然栾玉清看起来也很年轻,但他并不常笑,管制我的样子总像是我又有哪门功课成绩考得不理想或者根本就拿我当成了他某个无作为的属下在调治;所以“他”温温和和的样子,倒是比栾玉清更像个“父亲”一点点:栾玉清只有一个'女儿'兼老婆,叫栾漪;而在“他”身边,栾语芷就是唯一公主。
他欣然接受过我赏给他的我的初吻,初次拥抱,和我一起跳过每一种双人舞。可是仅凭这些,并不能就让他承认我和他有过什么超过界限的亲密——他甚至毫不避讳让我知道他对于冒充我家长这一回事很有瘾:从他认识我之后,因为去幼儿园、小学、中学冒充我父亲接送我上下学而和栾玉清打架的闹剧,每年都要重演好多回;而他,乐此不疲。
直到我14岁了,栾玉清才终于在当好丈夫和当好父亲里作出了选择。
这个暧昧的年龄界限叫我对栾玉清突如其来的前卫观念和不良暗示刮目相看。
14岁的敏感心灵让我对栾玉清言下的暗示之意恼羞成怒且耿耿于怀,被看穿的狼狈更是让我无法承受。
“在这个家里,其实有你们两个互相陪着就好了!何必要生我呢?我根本就是多余的!”
被拆穿之初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一过,我就像尾巴上燃了鞭炮的猫一样跳起来,撞开他们的卧室门,对着那一对爱情鸟红着眼睛咆哮。
栾玉清没想到我竟然恢复得这么快,手里还挽着栾漪肩上的一缕散发,执梳的手势轻柔得叫人肉麻。我的夺门而入让他皱了皱眉,不怎么愉悦地扫了我一眼,“出去。”
冷淡的眼光让人无法倔强。
我不甘不愿地退出去,重新敲了门,才听到一声比刚才更平静冷淡的'进来'。
被这么冷处理一下之后,我原本的愤怒和质问的勇气竟然全都不知所踪。重新进门后竟然心虚起来,再也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他的脸,只盼着低头哼叽几句后,能够全身而退。
可也就在那一天,我迎来了生平第一次来自我一向认为最不可能的人的最直接而赤裸的拷问:你到底要什么?有没有开口说'要'的资格?想要依恃什么来取得?
我被他冷静锐利的问话冻得浑身冰冷。槑立原地,却不得不在心里一点一点替他开脱:爸爸只是在气我总是故意认错,这是小事,是小事,是小事……只要下次不要再和“他”一起假装父女,只要……
耳边冰冷的问话声终于消失时,我抬起头,迎上的,却是那张让栾玉清总是以最温软的眼神凝视的面孔。
可我现在最不要看到的人就是她!
下意识地要绕过她去看她身后,却被扳正了脸——滚烫的液体不断从眼睛里溢出来,将她的五官模糊再模糊。
熟悉的向来柔软到近似呢哝的声音却是意外地清晰,“你是我的女儿,想要什么要不来?”
可她不明白,我想要的,并不是她的爱。
也不是她的丈夫的爱。
“你没说过你会来!”一上车,我就跪坐到副驾驶座上,环着他颈子,亲吻那笑起来总是温和而好看的唇。
前窗的遮阳板早就放下来,从外面绝看不出这小小的空间里会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我喜欢他。
不仅仅是喜欢他因为爱屋及乌而对我纵容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还有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技巧——即便只是简单的唇舌交缠,竟然也能让人心荡神移,全然沉溺。
不记得是谁说:若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吻得神魂颠倒,那么,他一定是有企图——和她上床的企图。
“你有吗?那你有吗?”不止一次,结束长吻后伏在他颈侧调整着呼吸时小声地问。
“有,不过是对你妈妈。”他也不止一次迎着我期待的目光含笑回答。
他说谎。
“那你就把我当成她吧!”我一点儿也不生气。
我喜欢在亲吻时紧紧抱着他,所以每次总是亲着亲着就跨坐到他身上——然后被他身上不知何时暖而硬起来的部位抵触得心浮意乱。
今天也是。
他的身体反应远比嘴巴诚实,撩拨得我更想和他亲近。我捧着他脸,还想亲,可他将头往后一偏,躲开我,“你不累?”
“不累。”我的手从他衣扣间探进去,摸到他胸口,在温暖光滑的皮肤上胡乱搓揉。当指腹下某处格外柔软的皮肤开始变得坚硬翘立时,我终于再次成功咬住他的唇。
他低低笑着,舌尖依然狡猾而灵活,比以往更诱惑,想要哄我转移注意力,放弃感受,只一味去寻觅、捕捉。
可他被我跨坐着的部位的热度和硬度紧紧地抵着我,那种硕大和坚实,根本无法忽略。让我整个身体都萌起奇异的空泛来。
空得……隐隐作痛。
连向来感觉美好的唇舌游戏都无法消弥那种陌生的渴望。
置于他衣底的手下感受到的皮肤渐渐升起的温度和心跳所带来的轻微震动让我发昏,晕眩着只想被他狠狠揉进身体……
我紧紧箍着他脖子,近乎凶狠地咂吮,不再给他任何机会敷衍或逃避——我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一向都如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至少,他的吻早已告诉我,在某种不需要温柔假象的时刻,他会残忍得很迷人,很蛊惑,很——销魂……就像现在——不必我向他要求,亦无需说明,他一手紧紧揽着我腰,用的正是我此刻想要的那种能揉碎人的力道;而扣着我臀部的手,所抬的高度恰好,让他此刻凸起的灼热部位隔着衣物给我最空虚的位置以温暖慰藉……
我不知道他是否喜爱音乐,可就是他,在我尚懵懂时,给予了我生命中第一次最华美的乐章。
最简单的演奏,却暗含着最高明的手法。
一个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简短音符以最安静的方式悄然铺陈开来,待到高潮时才如琵琶轮指般乍然迸泻,音律缤纷缭乱,璀璨华美若盛宴烟火,余音久久在耳边心底回荡。
当他的妻子一定很幸福……
从陌生的满足而愉悦的疲倦感觉里缓缓回神时,我半倚半趴在他胸前想。
只是亲吻而已,他甚至连手都没有伸到我衣服里去过,就已经这样让人喜欢,若真有一日可以裸 裎相对,由他引带着我去体验那种传说中的那种欲仙欲死,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我还想抱他,但他已经不肯了。只是撑着头若有所思地望住我,“小丫头长大了。”
“是啊。”我将脸贴在他手心。他的手依然温暖爽洁,我的脸很烫。
他笑了一下,揉揉我头顶,替我系了安全带。“下次别这样。不怕被骗么?”
“那你骗我好了。”
()好看的txt电子书
“好啊。”
那一句“好啊”,给了我为下一次见面而萌生的无尽期待。
我一直在等他来骗。
他轻易不许诺,却从来不食言。
我需要的只是时间和耐心。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一遍又一遍地想象骗局将会如何浪漫展开,而我又该如何巧妙又不失亲昵地揭穿,最后终于成功绕过所有骗局,在他微含赞赏的朗笑声中扑进他怀里,和他吻成一团,亲密一如之前的每一次……
可是一直过了好多年,我都再也没能见着他。
哪怕是到我终于经历过了初夜,又经历过了传说中的——不,其实是“他”已经给过我体会的——高潮,觉得自己可以算是真真正正地长大成|人了的时候,也没能再找到他。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一束镶金玫瑰时看到那一张小小的卡片——
简单的方形卡,边角上印着一只卡通小猪,对白框里写着稚体字:'执子之手,将子拖走。接受我的绑'嫁',好吗?'落款是少有浪漫细胞的老公的名字。
我想起“他”有次和我聊天,说第一次见面时,我才三岁,跟他说“与子偕臧”。
余晖脉脉中,他半侧了面孔对我微笑,“出名要趁早,抢人更要趁早啊。”
其实隐隐约约也听过爸爸、妈妈和“他”的事:“他”来得迟了,所以错过了;可是我和“他”遇得那么早,终究也还是错过了……
回头再想我所以为的那个'承诺',想了又想,才终于发现其实他并没有对我失信:我跟他说“来骗我啊”,而他在答那一句“好”时,其实就是已经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