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师-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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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又与政委详细研究了当前的战局形势，采取了一系列的应对措施。对于四平的防守是决不可掉以轻心的，稍有不慎，就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危险。我将四平保卫战的具体指挥交给了兵团司令员罗先辉和政委w克诚。并留下装甲一师第一团及总部骑兵师作为保卫四平的总预备队。我亲自指挥装甲一师二、三团、自行炮团及总部特战团立即出发，配合第十纵夺回梅河口，堵死郑洞国兵团的后撤之路。程政委和吕副司令员则坐镇前总指统一协调。
战役已进行到第三天了。杜聿明拿出六个师的兵力对四平及东西两翼阵地展开全线猛烈的进攻，他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能突破共军四平防线，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最好。二是既使攻不下四平，但也要拖位四平地区共军，使之不能北上增援长春，为郑洞国兵团突袭长春创造条件。在四平的西南效区，杜聿明集中新一军的新三十师、第五十师及第十三军的八十九师，由新一军长孙立人指挥，继续猛攻海丰屯、玻林子和鸭湖泡等六纵阵地。而在四平东面和东南效，杜聿明集中了第七十一军的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和暂二十二师，由第七十一军军长陈明仁统一指挥，向258高地、东南的331。5高地、平岗和哈福屯等发起疯狂进攻。这一次，陈明仁暗地发了狠心，要报上次惨败的一箭之仇。在刻骨铭心的第一次进攻四平的战斗中，他的七十一军除八十八师一部逃出生天外，其余皆被共军所歼灭。这使东征时就名声显赫的抗日名将陈明仁耿耿于怀，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岂能忍受奇耻大辱。逃回去后不但受到蒋总裁的严厉训斥，还得遭受同僚们的白眼。当他奉命重建第七十一军时，就立下了这个夙愿。半年多来，他卧薪尝胆，亲手严格训练，使部队的军事素质和战斗力提高很快，与原部队相比也毫不逊色，换装了一色的美式装备，缺乏的就是战火的考验。现在，他亲自指挥第八十七师向258高地进攻。
守卫258高地的是二纵五师二团三营，约七百人。工事是一个多月前早已修好了的，加固了又加固。特别是大型的防炮洞、重要的火力点，顶层是加盖了几层钢扳和两米多厚的土层，经得起敌机的轰炸与重炮的轰击。这两天的战斗，虽然损坏了不少，但战士们又利用晚上的时间把它抢修好了。今天天一亮，敌机就来了，也许被我军防空火力给打怕了，它不敢低空飞行，只是在高空中下蛋，命中率非常低；战士早已躲进防炮洞或坚固的掩体里去了，阵地上只留下几个隐蔽的观察哨。紧跟着敌人的大口径排炮打过来了，高地上硝烟弥漫，战火横飞；有不少的工事掩体、交通沟、堑壕都给炸塌了或轰平了。炮声逐渐稀落下来，烟雾中一个团的敌人乘机冲上来了，观察哨吹响了小喇叭，躲在防炮洞及掩体中的战士们都迅速返回阵地，瞄准以待。当敌人接近前沿阵地四、五十米的时候，三营长才发出了射击的命令，顿时，各种武器一齐开火，密集的火网将冲近的敌军扫倒一大片，阵地上还不时飞出成串的*，在敌群中爆炸，带走了一条条活鲜鲜的生命。敌人在三营正面阵地碰得鼻青脸肿，便掉过头去冲击右侧二连的阵地。二连二排守卫的是右侧前沿阵地，显得比较朝前突出。于是，大约一个营的敌军从三面包围上来，二排虽然尽全力阻击，但敌军太多，阵地眼看就要被突破，形势万分危急。三营长急调机炮连进行火力拦阻，同时请求团部火力支援。而离得最近的二连一排长见势不好，果断带领两个班的战士赶过去支援。跑在最前头的是一位瘦小的战士，姓李，只有十六七岁，因为人小、嘴大，得了个“大嘴”的绰号。突然，一阵绸密的子弹泼过来，将小李后面的几个战士都打倒了，后面的队伍被猛烈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小李非常机灵，倒在地上几个滚一打，滚到一隐蔽之处，趁势朝敌人的机枪阵地接连投出两颗*，消灭了敌军的机枪阵地，小李一跃而起，率先闯进敌阵。周围的敌人哪里把这么一个小娃娃放在眼里，乱声吼道：“小兔崽子，交枪吧！”“捉活的！长官有重赏！”一个个凶神恶煞般地扑过来。
小李气得直咬牙，大声骂道：“狗日的！交枪容易，拿命来换！”一扬手，两颗*飞出去了，敌人被炸倒一大片。紧接着，手中的*又响了。敌人顿时乱了套，乱嚷道：“快开枪！小八路太厉害了！”一阵弹雨飞过来，小李负了重伤，倒在血泊中，肠子从腹部的弹洞里流了出来。
这时，一排长带人冲了过来，直向敌人扑去，打得敌人直往后退。没过多久，小李便清醒过来，一把将肠子塞进腹腔，又用皮带扎紧衣服，不顾伤口还在流血，拿起枪又朝敌人冲去，直到把敌人赶出阵地，才被抬下战场。正是有了这样英勇无畏、舍生忘死的战士，我军的阵地才岿然不动。
陈明仁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切，也不禁为我军战士的英勇顽强而心生惧意，一时兴起一种难以战胜的感觉。但很快就被他将这种意念驱除出脑外。陈明仁是一个意志坚定、斗志顽强的人，他很快又重新组织起第二次、第三次疯狂进攻，但一次次进攻，都毫无例外的遭到失败，得到的只是伤亡人数的增加及晶莹雪地的污染。
与此同时，六纵十四师、十五师在四平南效及西南效的海丰屯、玻林子和鸭湖泡等阵地与孙立人的新三十师、第五十师及暂二十二师，展开激烈的交锋，孙立人得到的结果与陈明仁一样，毫无进展，而且还使一位亲临一线督战的新三十师少将副师长身负重伤。
响了一天的枪炮声在黄昏中渐渐停息下来。夕阳象一只被炮火打伤的大鸟，沉沉坠向无边无际原野的尽头。而原野尽头，暮云低垂，轻轻抚摸着夕阳的伤处。失血过多的夕阳被擦去血迹后显得苍白冰冷。强劲的老北风开始从原野深处吹过来，扶卷着硝烟，血腥气及焚烧尸体的恶臭，一阵阵扑进我军前沿阵地。阵地前，敌人尸体交互堆积，运走后留下了的是淤积冻着的一摊摊紫黑的血渍。在雪地的衬托下，显得那么醒目而又诡异。
第106章 再战四平（四）（）
元月十二日傍晚，郑洞国率领的迂回兵团已到达长春东南方向附近，却发现有大批共军主力在长春东南近效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急电向杜聿明请示。杜聿明回电说，可能是共军从四平抽调回援的部队，估计为一个纵队，并要郑洞国大胆进攻，尽速攻占长春。正因为杜聿明的错误估计，差点葬送了整个迂回兵团。郑洞国考虑到天色已晚，夜战又不是国军的长项，何况部队连续几天的强行军，十分疲惫，便决定好好休息一晚，并做好攻击准备，明早拂晓再发动进攻，一举拿下长春。
且说洪海兵参谋长于元月十日上午到达了长春第十一纵队指挥部，会见了十一纵司令员韩先楚、政委罗舜初等纵队领导，传达了东野总部的指示，命令部队立即在长春市东南近效红房子、吴家店、小高家窝堡、新立城、大刘家沟一线约十余公里地带构筑防御工事。同时，通知就近地方政府组织群众大力协助部队修建。长春市的市民与附近的老百姓听说国民党军要来攻打长春，也纷纷组织起来，主动带着食品、工具、材料，前往效区帮助解放军修筑工事。在军民的团结协作下，经过两天两夜的紧张抢修，终于建好了长达十余公里长的防御工事，包括防炮洞、碉堡、火力点、堑壕、交通沟等。
十一日晚，第一纵队通过数十列火车两天两晚的抢运，已全部到达长春。洪参谋长连夜主持召开作战会议，参加会议的有一纵、十一纵主要领导、坦克第三师师长、政委、参谋长、长春市市长、卫戌司令及空军联络官。会上，洪参谋长首先讲了这次战役的重大意义，指出这是国共双方争夺东北的关键性的一场战役。党中央和m主席在看着我们，总部首长寄希望于我们。因此，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十一纵的全体指战员第一次参加这样重大而关键性的战役，这是你们的光荣和自豪！我想：你们是绝不会辜负党中央、m主席及总部首长的殷切期望，也绝不会让东北人民失望的！洪参谋长的一席话，顿使参加会议的十一纵领导热血沸腾，斗志高昂。后来所说开动员会时，十一纵首长将洪参谋长的话原原本本传达给广大指战员们，顿时就像燃起了一把火，广大干部战士群情激昂，战意如潮，请战书、决心书、杀敌竞寒书象雪花般飘向各级指挥员的案头。
接着，洪参谋长又详细了介绍了敌我双方的态势及敌迂回兵团的兵力、武器装备、作战特点、战斗力等，以及敌兵团此次长途突袭的目的后，便开门见山地提出这次会议主题，就是讨论采取什么方法、战术，来击败郑洞国的迂回兵团，保卫长春。参谋长的话一落音，大家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争论了好一阵子后，基本上归结于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说：敌我双方兵力相差不大（敌迂回兵团七个师近十万人，我军两个纵队、一个坦克师、一个警备师约十二万多人），但敌均为国民党精锐部队，又是机械化装备，利在速战速决；因此，我军应先采取守势，利用城效有利地形、所筑工事和城防工事，釆取节节抗击，消耗敌人，待敌兵疲力尽之时，再举行全面反击，一举击败敌人。看来这是一种稳妥的方法，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赞同。而这一种意见却遭到一纵司令员李云松、十一纵司令员韩先楚等几个人的反对。李云松提出：先防守后反击看起来是一种稳妥的方法，其实不然。敌军是一支全机械化的大军，而郑洞国、廖耀湘皆为一代名将，他们绝不会与我们在既设阵地上硬碰，且长春周围大都是平原地区，有利于机械化部队的大范围迂回作战，这样，敌军可利用快速机动，集中优势兵力、火力攻我于一点，而我军则处于被动防御，而又不得不分兵把守，这样一来，我军是防不胜防，必定会吃亏。不如我军集中兵力对敌先行展开攻击，争取主动。因为到目前为止，杜聿明、郑洞国还不知道我军第十一纵、坦克第三师的存在，更不会知道我军会有空军助战。敌人认为我军只能从四平抽调一个纵队回守长春，对我必生轻视之心，缺乏戒备。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集中两个纵队和坦克三师从三个方向进行全力突击，再加之空军的配合，敌人惊慌失措之下，必定会撤退逃跑，而我军乘胜追击，定获大胜。
两种意见，一时僵持不下。洪参谋长其实早有设想，跟李云松、韩先楚等人的想法基本上是不谋而合。那就是出奇致胜。现在仔细倾听了众人的意见，在头脑中经过反复分析、比较、权衡之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设想。于是，便果断拍板，决定采取主动出击，攻其不备的战术。随后，洪参谋长进行了战役部署：决定由坦克第三师与第一纵队担任突击主力。坦克三师二团配合一纵一师与十一纵二十九师、三十师从正面出击；坦克三师三团配合一纵二师与十一纵二十八师从敌左侧发起突击；坦克三师一团配合一纵三师从敌右侧发起突击；注意各部之间的密切配合，先打乱敌人的防御部署，迫敌撤退。尔后，十一纵负责歼灭被围之敌，坦克三师与第一纵继续追歼敌溃退部队。总攻时间定为十三日凌晨六时。
散会后，洪参谋长留下了长春市林市长与城防卫戌司令及空军联络官，将有关事项进行了布置，洪参谋长要求林市长、城防卫戌司令将长春市的所有运输卡车集中起来，配给充足的油料，明天傍晚之前开出城外交给第一纵队。同时城内加强戒备，严格保密。其后，洪参谋长又与空军联络官详细商讨了步空联合作战的有关问题。
十二日晚，一纵、十一纵、坦克三师及各炮兵团按照预定计划，悄悄地进入各预定地域，严密封锁消息，克服严寒等困难，静心等待总攻时间的到来。
我于十二日上午收到了洪参谋长发来的请示电，阅完后又仔细思考了一阵，觉得可行，便同意了他们的战役方案，并提醒他们随机决断。目前的战局形势错踪复杂，前方、后方搅在一起，敌我犬牙交错，时局瞬息万变，稍有差池，便会牵动全局，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东北大局毕其于一役，敌我双方都在进行这一场豪赌。我不得不打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