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血-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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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强者便是带领自己的王，是救赎自身的英雄，是不可违抗的天命的统治者。
而非人的强者便是想要奴役自己的邪恶领主，是被神明宽恕的异端，是足以危害到自身安全的、必须被消灭的魔物。
现在罗兰通过了基石化，就不用担心等到自己重新变成人类之身的时候身上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比如说光带一样的翅膀，或是黑色、灰色的符文之类的东西。
如果身上出现了那种东西，罗兰之后在大路上行走的时候就会无端受到很多人的歧视。
并非是夸张。事实上可能还要更严重。
之所以那些青铜之民说人类的血脉污秽不堪，并非是没有道理。
极微量的黄昏之血从一开始便混入了人类的血脉之中，直接导致了纯血的人类贪婪、懒惰、好。色、善于欺骗——这是恶魔的习性。
从这种角度上来说，这也许并不是他们的过错，而是一开始便烙印在血脉之中的遗传因素。
但是，人类中的确存在圣人。
正是因为人类中存在圣人。恶人的行为反而越发不可宽恕。
那些血脉更纯洁的谴责者便会说：“看呐——你们并非做不到！有人能做到，你们就能做得到！”
正是因为这些“别人家的孩子”。出现在人类身上的恶习才会成为恶习。
而比别人家的孩子更招人恨的，便是那些从出生开始便无需为自身的污秽担心的青铜种族。他们从一开始便要比人类纯洁的多。不仅是职业方面上的血脉极限比人类要来的迟。而且还更加聪慧、更加强壮、更加长寿。
但法恩斯世界的人类无法忍受这一点。但为了保护自己，人类不禁没有将那些存在奉为尊上，反而极力将其贬低，以图优化自身的地位。
在罗兰原本的世界中也不乏这样的人，却绝不如法恩斯世界的原住民来得多。
优越与否，仅仅光看寿命、知性和天赋就能看得出来。
可除了缇坦之外，这些具有混血征兆的人却在各种偏远的小地方受到歧视，遭受到无时无刻的生命危险。
罗兰所要招收的人，有很大的一批都是这种类型的人。
在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之后。罗兰便淡定的打开了系统界面。
面对发疯一样的艾露卡多，罗兰准备先让自己基石化的躯体消磨一下艾露卡多的力量，同时观察一下完美姿态的自己是怎样战斗的。
这也是起源暴走的其中一条意义——正如受难之树和马可一样，一旦起源发生暴走，接下来出现的那种最和自身接近的、由起源的记忆所混合出来的怪物便是自身的完美形态。
那是和自己的实力同步成长、却始终比自己要完美的存在。
理论上来说，无论在什么位阶陷入起源暴走，都应该无法击败自己的暴走姿态才对，
但罗兰很快就失望了。
虽然那个缩小了许多倍的告死天使声势很大，又是凛风又是冥土的。但说到底，祂的战斗力也不过就是黄金阶顶级左右的水准。
如果能稍微跨过那一条线——哪怕是一点点，也能在短时间内将无法豁免起源效果的艾露卡多击败。
但实际上并没有。反而，祂还陷入了苦战。
别忘了。牧师本身输出就高。而且罗兰的位格得以提升后，祂的输出限额已经提了两个档次，达到了黄金阶的水准。同时还有来自长眠导师的无限神力作为后盾。
在无限神力的情况下，黄金阶的输入额度仅能做到黄金阶的战斗力。这很明显是无法让罗兰满意的。
毕竟罗兰如果利用好自己所有的特性。并且在进入战斗前提前十五分钟连续咏唱先把冥土放出来的话，他同样也能做到黄金阶水平的破坏力。
……尽管同是黄金阶水平也有高下之分就是了。
但不要忘记的一点。是罗兰现在仅仅只有青铜阶。
他不像自己的完美形态那样具有高速神言这样的顶级特性，很难在激烈的战斗中进行咏唱。
不如说，这一场光影效果非常华丽却极为浪费输出的战斗，唯一让罗兰坚定的信心就是绝对不要走高速神言的路子，而是要将代行者之姿这条发展路线贯彻落实。
而在战斗继续持续，但“罗兰”却无可避免的陷入了劣势、并且一步步在无法逆转的劣势中下滑，最后还打算自爆的时候，罗兰终于吓得阻止了他，只让他把冥土引爆，然后便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操控权。
罗兰现在最大的感想就是，ai毕竟只是ai。
如果是罗兰拿到了高速神言和黄金阶的输出能力，他就会针对艾露卡多的特性，仅用沉默祷言禁掉声波攻击，然后用霜覆咏唱对艾露卡多减速。
完全版的冥土甚至不如这样的小型技能组合对艾露卡多有效。但“罗兰”就是要死脑筋的把一套连招全部放完……
之后，对艾露卡多造成伤害，光靠圣火是没有用的。
凭借着能够阻挡艾露卡多的净化领域，“罗兰”最应该做的就是往死里用洗礼咏唱。
罗兰第一次对艾露卡多的决策没有任何错误。洗礼咏唱的确对艾露卡多有特效，就算她有告死鸦的即死豁免，单凭伤害也杀死了艾露卡多一次。
那时罗兰只有青铜阶，而艾露卡多再怎么衰弱起码也有黄金阶。
黄金阶的洗礼咏唱，那已经可以唤出一大片密密麻麻、近乎遮蔽天日的黑色鸦羽了。
随后的十字架利剑更是有着短剑一般的长度，如暴雨一般倾斜的圣剑足以将艾露卡多瞬间杀死数次。
但“罗兰”就知道一点点增加压力，就像是有好几个姿态的boss一样，也把艾露卡多打入了暴走。
好消息是，罗兰终于明白了艾露卡多不死的秘密。
这种将杀死的死者化为自身的能力，再配合艾露卡多的那种完全不讲理的力量，的确能被称得上天灾。
——不过，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要么，就是将艾露卡多一次又一次的杀死，杀到仅剩一人……要么，就是在艾露卡多将所有的自己全部释放出去之后杀死她的本体。
在“罗兰”把艾露卡多逼迫到这种程度之后，罗兰终于坐不住，把祂赶了回去。
自爆反而是小事——罗兰现在还有一次复活成为告死鸦的机会，他倒不是很怕死。
关键是，这时候如果杀死了艾露卡多，不禁要和艾斯特结死仇，而且白塔也会被“罗兰”真的炸掉四分之一，而不是被罗兰控制着将圣火转化成净化模式，仅仅杀死了其中的恶人和亡灵。
而且，罗兰一开始的目的，即将艾露卡多收服用来杀死泰尔的计划就完全泡汤了。
但问题在于，艾露卡多已经将自己解放到了这种程度，自己如果让“罗兰”回去的话，究竟还能不能打得过艾露卡多？
好在，导师就是了解罗兰。
那个十字架实际上并不具有免死的效力。其中真的只有大量的圣力。
正如神祇的牧师一样，不纯的圣力会化作圣火——而如此之多的圣火，再配合罗兰的拥火者特性转化出的实体的刀剑，说不定真的能将艾露卡多生擒。
而且，白塔毕竟是白塔。
即使是焚死了四分之一的地域的恶徒，也足以罗兰获得大量的经验。
过量的经验冲击再配合之前自己位格的提高，罗兰的血脉极限被打破，悼亡者的等级提升到了白银阶。
同时，罗兰得到了新的神术——
无垢咏唱。将净化这一项能力特化到极限的咏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无垢咏唱（下）
纯白色的火焰在罗兰的眼中熊熊燃烧。
他身上的长眠之拥被这纯白色的圣火一烤，颜色就变的透明。
其中的污垢被火焚去，透明的长袍燃烧着纯白色的圣火，如同温柔合拢的大手将罗兰捧了起来。
在纯白色的火焰凝成的外衣的身后，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消退的螺旋光带组成的光翼。那光带的最外端以每秒七八寸的速度燃烧着，如同引信一般化作银色的星点散落到空中。
和身后的光翼一样，罗兰黑色的及腰长发上的圣光还没有完全散去。银白色的粒子将罗兰黑色的长发渲染成白银般璀璨的银色，在纯白色的火焰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高举圣火所铸的长剑，如孩童、如英气的少女般清越的声音响起：“这世间有祸了！这地同海都有祸了！”
喀拉的一声，他手中的长剑上出现了大片的横向裂纹。随着罗兰向右一甩，完全不是人类所能使用的七米多长的长剑便节节开裂，变成了一节一节的鞭剑。
与此同时，罗兰身后燃烧着火焰的十字架也融化开来。
就像是融化的蜡烛一般，速度却要比其快上许多。无声的，高耸如碑塔一般的十字架便猛然垮塌了下来，化作近乎岩浆一般浓稠的白色火焰，涌向了罗兰。
而艾露卡多们却依旧被圣火形成的荆棘和带着倒刃的网兜困在一起，没有任何阻止罗兰继续祷告的可能性。
和完全没有理性、仅靠身体的本能而行动的“罗兰”不同，罗兰的战斗十分有条理。思路也足够清晰。
那甚至连缠绕术那种玩家开发的套路都不是，而是随便来一个原住民牧师都应该知道的最起码的常识——最起码在放大招之前先把敌人限制住吧？
随着身后那比罗兰的身体巨大十数倍的岩浆般粘稠的银色圣火坍塌而来。罗兰身后的光翼仿佛感到了什么一般，极力向后伸展着。迎向了身后缓缓滚来的圣火。
在接触到那团十数米高的巨大圣火块的同时，比太阳升起耀眼数倍的炽白色光芒便充斥在了空气中。
尽管那光芒只持续了一个瞬间，连半秒都不到，但那些圣火的荆棘仿佛是真的藤蔓一样，在被这纯粹的圣光照到的同时便开始疯狂的生长，瞬间便将艾露卡多们淹没，几乎看不到她们的身影。
在而圣火构建的荆棘之墙外面的世界里，罗兰的祷告声扔无比清楚的在她们耳边响起。
“我见那民同妇女在野地嬉戏，用匕首刺君主的脊背。便知这世代有祸了。”
“我又见到那民以刀剑相互征伐，以血拜祭泥偶木像，便知这世代有大祸了——”
刺啦刺啦的，如同沉重的剑刃拖在地上一般的金属摩擦声在罗兰的祷告声中逐渐响起，变得越来越响亮：“——我心悲痛，背腹欲裂。”
“我高声向导师求公义，这泪同血便从我眼里出来。”
在罗兰越发高亢的祷告声中，周围的圣火渐渐平息了下来。
在罗兰的祷告声中，原本超过三米高的白色火焰高度一降再降。最后已然贴伏在地面，如同流水一般流动着。
而原本捆缚艾露卡多的荆棘也渐渐融化开来，如水一般渐渐流到地上，安静的燃烧着。
此刻艾露卡多终于脱离了圣火的束缚。但却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重重压在背上，不禁行动迟缓，四肢僵直。
而离开了周围跃动的圣火。罗兰身上原本纯白色的长袍也渐渐变得透明，下摆和靴子已然化为虚无。现在罗兰的长袍仅仅只能遮到小腿。下摆的边角还燃烧着纯白色的星星点点的火焰，以极缓慢的速度燃烧着。
他就这样裸着脚踩在焦土之上。一步一步行着。
他身后的螺旋缠绕的光带已经被圣火完全包裹。火焰的羽翼抖动着，不断散落零星的银色光点。
一朵朵银白色的火焰在罗兰行过的地面上滕然升起，安静而持久的燃烧着。
他手持燃烧着熊熊圣火的鞭剑，如同水银般的瞳孔深处有火焰在安静的燃烧。
这是无垢咏唱。将永远燃烧着圣火的无垢地狱现于人世的祷言。
那是对魔鬼的处刑之地。凡是在地狱里犯下大错的魔鬼，便要被丢进无垢地狱之中，遭受永恒圣火的洗礼。
在这里，圣火并没有非常强的烈度，并不会让魔鬼被直接焚成灰烬。
但这并不是说这些圣火无法伤害他们。
准确的说，这里的圣火就像是潮汐一样——会先像强酸一样将他们腐蚀，随后再将他们治愈。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说的就是这么个情况。
而在这些罪民的罪赎清之后，便会有一道烈日般的圣光降临于世，将在圣火的海洋中哀嚎的恶民们彻底净化，投入轮回。
而污垢咏唱，便是将周围的场所不断圣化，对周围的邪秽生物进行持续的压制和削弱。在检测到他们对于圣力的抗性已经削弱到足以被一击重创的时候，便会有一道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