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亭 - 龙侠玉姬-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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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耀南当先纵落在琉球近前,但是,他的双足刚一踏实房面,脚下突然一软!商耀南大吃一惊,暗呼不好,身形一个跟跄,右手本能地去扶琉球,一扶之下,稀里哗啦,琉球立时粉碎。心惊之下,大喝一声,身形腾空而起,迳向另一座房面纵去。紧跟商耀南身后而至的双钩太保、南阳判,以及瘦小尼姑和各派的少年子弟,虽然看到商耀南惊慌离去,但是他们已无法中途返回。只见人影下落,哗啦连声,青烟飞旋,碎瓦四溅,惊呼惶叫:乱成一片,不少人相继跌下地面。
商媛媛向纵回来的商耀南来去,同时谨声间:“爹爹,这是怎么一回事?”
商耀南面色如纸,冷汗淋淋,目光惊急地望着乱成一片,惊呼呛喝,青烟弥漫的房面,震骇得已不知回答。就在这时,灰头土脸的双钩太保和瘦小尼姑,以及南阳判等人,也狼狈地由地下飞身纵上来。三人一见商耀南,立即鹰骇地连连惶声说:“厉害,厉害……”
说话之间,纷场举目寻找陆飞鹏,但是,由于碎瓦声晌,人声呛喊,青烟飞扬弥漫无法看清陆飞鹏立身在哪一个房面。商耀南的心情已稍微平静下来,立即望着南阳判等人,黯然一叹说:“这才是俗语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明天在寿诞席上,我要郑重宣布,本压学馆,就此解散。”说话之间,动乱已经停止,吵杂之声也静下来,最关心陆飞鹏的商媛媛游目一看,不由脱口急呼:“啊,他己走了!”说罢,腾身跃起,直向正北,盲目追去。
尤茵茵一见:不由急声阻止,说:“媛妹回来,他已经走远了!”
商耀南慢慢地挥了个手势,同时说,“让她去追吧!”
商媛媛穿房越脊,其快如飞,眨眼已出了庄院。举目一看,庄外一片绿萌桃林,根本看不见陆飞鹏的身影。这时的陆飞鹏展开轻功,快如电掣,距离那座词堂已经不远了。方才他看了那种混乱情形,自觉无须再停留下去,是以慧混乱之际,逞自飞身池出庄来。陆飞鹏一面飞驰,一面想到方朔奇丐,由于久久没有听到奇丐发话,因而他断定方朔奇丐这时早在词堂等他了。
距离伺堂不远,发现黑子正在饲堂门前吃草,但是,黑子身上的鞍辔已经不见了。陆飞鹏看得迷惑不解,不知为何将鞍辔卸下来。想到方朔奇丐与恩师金杖神君,原是嫌隙最深之人,心一惊,加速向伺堂前驰去。到达词堂之前,这才发现有两个看马的小叫花,正蹲依在阶前打瞌睡。
黑子一见陆飞鹏,立即昂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悠长欢嘶,同时放开四蹄如飞奔了过来。两个小叫花一听嘶声,立被惊醒,同时睁开了眼睛,一看阶前的陆飞鹏,吓得函身跳了起来,急忙爬在地下,连连叩头惶声说:“小光小华,参见师叔爷爷!”说话之间,黑子也到了陆飞鹏身前。
陆飞鹏抚摸了一下黑子,即向两个小叫花子,谦和地笑着说:“小光小华快起…”话来说完,门内人影一闪,急步奔出一个蓬头老花子来。陆飞鹏抬头一看,正是丐帮常德分舵的分舵主季隆鼎。
季隆鼎一见陆飞鹏,急忙向前孜步,抱拳躬身恭声说:“师叔回来了!”
陆飞鹏急忙还礼,谦和地一笑说:“回来了,一切尚称顺利!”季隆鼎一听,仅恭谨地恭声应了个是。
陆飞鹏仰首一看夜色,夜空已布满了阴云,因而心中一动,故意催促说:“在下急事在身,不便久留,就请季舵主派人备马吧!”
季隆鼎一听,毫不迟疑,立即命令两个小花子,前去通知堂内的人取马鞍来。同心恭声解释说:“第子为让马匹尽快恢复体力,所卸下鞍辔,请师叔勿怪。”
陆飞鹏点点头;正待说什么,桃林深处己传来一阵苍劲而熟悉的哈唱大笑,同时笑声讹:“你小子的脚下好快,转眼便不见了!”
陆飞鹏一听声音便知是谁,循声一看,一道人影,电掣驰来,正是那天在益阳庄前的青杨树上,吟打油涛的老乞丐!同时,也恍然大悟,季隆鼎擅自将鞍辔卸下的目的,再借机迟滞他离去,否则,这时他早在七八里外…心念未完,方朔奇丐已到了近前。
陆飞鹏感激方朔奇丐为他打通了任督二脉、于是急上两步,深深一揖,同时恭声说:
“郑老前辈在上,请受鹏儿大礼参拜!”说罢屈膝,恭恭敬敬地叩了四叩。季隆鼎也在一旁向奇丐叩了一个头。
方朔奇丐也不搀扶,仅愉快地哈哈一笑说:“快起来,快起来,我们到里面谈话!”说罢,当先向前走去。
陆飞鹏到了此时此地,自是不便再逍离去,而且他也正要见见方朔奇丐,趁机归还他的四海温玉佩。三人走进正中堂房,早已摆虾了一桌酒菜,一盏防风灯,昏昏沉沉,看不清是些什么美酒佳肴。两个小叫花,恭谨地立在左右,陆飞鹏的琴囊和鞍辔就放在桌后供龛上。
方朔奇丐也不客气,逞自坐在首席尊位上,陆飞鹏坐在右侧,季隆鼎则在正面恭陪。两个小叫花一俟三人坐好,立即执壶为三人满了杯中酒。陆飞鹏趁机细看方朔奇丐,只见他蓬发如银,隐隐生辉,霜眉修目,挺鼻朱唇,胸前一蓬银髯,衬托得面色格外红润,一望而知是位功力修为至深的武林高人。
方朔奇丐饮一口酒,脸上嘻笑之态尽敛。他仔细看了陆飞鹏一眼,神情严肃,但却以慈祥的声音问:“你睡在少林寺的木屋里,好端端地怎会跑到展隆丰那里去学艺?”
陆飞鹏一见问,不敢隐瞒,只得将梦中惊醒,后山落溪,在生死边缘挣扎进入小绿谷的种种经过,简要真实他说了一遍。
方朔奇丐一面饮酒静听,一面频频欣慰地点头,最后“喂”了一声,沉声说:“这是你的福气,也可说是你的不幸!”
陆飞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震惊地问:“鹏儿不解何意?”
方朔奇丐神情凝重,不答反问:“展隆丰可曾对你说过,我们两个是老对头?”
陆飞鹏心头又是一震,急忙解释说:“家师第一眼看到鹏儿腰上的温玉佩,便知鹏儿是老前辈的徒弟,他只说老前辈是他昔年行道江湖的老友,并没说什么嫌隙。所以,他老人家才愿将一生武功,倾囊相授,并为鹏儿增长功力。”
方朔奇丐感动地点点头,感慨他说:“严格他说,我和展隆丰之间,谈不上有什么嫌隙,仅是性格不同,志趣不一,他不喜欢我视人生如儿戏的观念,我也看不惯他那种老学究的举止……”说此一顿,突然饮干了杯中的酒,急忙以有些无聊的口吻笑着说:“好啦,我们不谈这些……我先问你,此番下山,展隆丰都交代你办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陆飞鹏听得心中一动,觉得这正是探听师父金杖神君一生的好机会,以及他和栖凤妃子的关系。
方朔奇丐见陆飞鹏整眉沉思,立即爽朗他说,“如不便说就不要说……照说我不该问这些,但这关系你的安危至矩……”
陆飞鹏未待方朔奇丐话完立即恭声解释说:“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家师一生作事,忠侠尚义,光明磊落,仰不愧天,俯不作地……”
方朔奇丐连连颔首,由衷贤声说:“不错,这一点他比我老花子强多了,尤其见了温玉佩,尚能倾囊授你绝技,说这些更应当之而无愧!”说话之间,银髯微颤,腮肉索索,显然有些激动感慨。
陆飞鹏对方朔奇丐骤变的神态佯装未见,继续说:“家师命鹏儿下山,第一件事是先去神女峰找栖凤妃子前辈……”
方朔奇丐霜眉一整,神色黯然,但却有些难以启口地问。“为何要你先去找她?”
陆飞鹏一听”她”字,心中顿时似有所悟,断定方朔奇丐与栖凤妃子前辈间也有密切的关系。尤其奇丐脸上的神色和他启口问话的困难,似乎两人间的感情也不简单,因而诚实他说:“家师说,只有她知道谁是真正残害他的恶人。”
方朔奇丐默黯一叹,说:“这就是你的不幸!”
陆飞鹏听得一楞,茫然不解地望着奇丐,等候他继续说下去。
方朔奇丐继续黯然说:“武林中的奇人怪事,和一切不合理的情形,你现在还不太清楚,在江湖的方面看武林大局,似是一片升平,但在一些久已绝迹江湖的前辈人物中,却时时在明争,刻刻在暗斗。”
方朔奇丐说此一顿,慨然一叹说:“在百年前即已绝迹江湖的一些前辈人物,在一般武林后起人的心目中,正在逐渐将他们淡忘,而他们却在人迹罕至的深山绝谷中,正闹得如火如茶……”
陆飞鹏听得不解,不由不插言问:“既然都有高绝的武功,而又没有老迈,何不在江湖上作些有益人群的善举大事情,何必早早归隐,与世隔离?”
方朔奇丐又饮了一杯酒,感慨地一叹说:“他们哪里是真正的与世隔绝?大都是遇见了特殊异事,为势所迫,不得不隔离江湖,由于武林中久已不见其踪迹,人们便以为他息隐仙逝了。”
说此一顿,转首看了一跟陆飞鹏,继续说:“譬如你师父金杖仲君,他是在一次飞越嵩山时,发现在一座小绿谷的碧水池塘中,射出一道毫光才获得乌金杖,因而息隐小绿谷,久与武林绝迹。但是,和他武功相若的一些人物,却四处追踪,认为他必是得到什么奇遇或什么武功高鲍的秘籍……”
陆飞鹏心中一动,立即插言问:“前辈可知到处追踪家师的是哪些人?”
方朔奇丐毫不迟疑地说:“当然知道,”
陆飞鹏精神一振,不由急声问:”都是哪些人?”
方朔奇丐突然一叹再度说:“这就是你的不幸!”
陆飞鹏一听,不由提高声音说:“身为弟子,为师雪恨,乃是天经地义,责无旁贷的责任,岂能畏首畏尾,贪生伯死?”
方朔奇丐见陆飞鹏语气激昂,立即缓慢地点着头说:“以你十几岁的孩子,涉足在近两百岁的前辈人物的恩怨之中,太不值得,而且这些人虽然武功高绝,又俱已到老朽之年,不出几载,也就油尽灯干,自熄自灭,何必再去招惹他们?”
陆飞鹏一听,再度轩眉激动他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者蒙羞而死,为人子弟者,岂能让长者永远含恨泉下……”
“你是说展隆丰已死?”
陆飞鹏心中一阵难过,星目中立时涌满了泪水,悲痛地点了点头。
方朔奇丐一看,老眼中倏然隐现泪光,他有些不信地自语说:”老辈人物中,以他的武功最高,功力最厚,而且具有龟息大法,虽然被恶徒残害,但仍不至气血估竭而死·”
陆飞鹏一听,泪珠倏然滚落下来,同时,他已了然方朔奇丐并不是残害金杖神君的恶魔之一,否则,奇丐非但不会为金杖神君的死震骇落泪,而且也不会骂自己是恶徒。
心念未毕,鲁见方朔奇丐的双目一亮,突然似有疥悟他说:“你方才说展隆丰为你增长功力,他可是以种玉大法将百数十年的功力,转移给了你?”
陆飞鹏一听,这才恍然大悟,但他仍不敢肯定地摇摇头,含着泪说:“鹏儿不知!”于是,即将那天金杖冲君晕死过去的情形,详细他说了一遍。
方朔奇丐一听,不由感慨他说:“看来他对妖道恶尼等人的残害,至死尤不甘心!
陆飞鹏一听,不由流泪要求说:“请求老前辈务必告诉鹏儿,究竟哪些人是残害家师的恶魔,他们现在是否仍活在世上,都隐居在何处?”
方朔奇丐黯然一叹说:“不瞒你说,这件事发生时,我正在海南岛,究竟是哪些人参与其事,我的确不大清楚,这是有关师门血仇,不共戴天,我不能贸然断言!”说此一顿,突然肃容正色说:“你虽然承受了你师父的毕生功力,但你仍不能意会发挥,遇到强敌,仍然难免不吃亏!”
陆飞鹏一听,立即忿忿他说:“鹏儿在五峰山:曾经巧遇残毒尊者,根据他的言行,极可能就是残害家师的其中一人……”
方朔奇丐立即伸色疑重地点点头说:“不错,据传说有他。”
陆飞鹏一听,立即精神大振,激动地怒声说:“但在鹏儿的一招‘风雷啸天,下,立被击成粉身碎骨,登时气绝……”话未说完,方朔奇丐已忍不住仰天哈哈一笑,说:“残毒尊者的功力,是几个恶魔中最弱的一个,他只是仗着一些毒烟、毒火、毒药等玩艺撑腰,只要你身上带着我的温玉佩,他对你就没可奈何,况且他年事已经老迈,两腿也被自己的毒药烂掉,根本不足为虑!”
陆飞鹏一听,恍然大悟,那天残毒尊者施放毒烟,难怪烟雾不敢近身,总是缝绕而过,原来是温玉佩的神奇功用。心念未结,又听方朔奇丐说:“现在真正清楚你师父身世、遇害以及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