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亭 - 龙侠玉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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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未落,宋璞和魏武连连后退,双双摇手,同时急声说:“归还温玉佩,弟子决不敢,再说,师叔行道江湖,也正需要此物,丐帮弟子遍及宇内,遇有困难,只要向当地舵主出示玉佩,无不遵命解决,奉劝师叔还是带在身上为是!”
陆飞鹏一听,连连点头,他确没想到这方温玉佩竟有如此大的妙用,早知如此,来时途中也不致挨冻露宿,节省饮食了。
心念间,早已谦和含笑说:“既然二位推却,只有待在下自己遇到那位老前辈时再奉还了!”
说罢,立即将玉佩谨慎地放进怀内。
宋璞和魏武感激陆飞鹏的毅然前来解围,挽救了舵下弟子被油炸而死的命运,因而诚恳地说:“奉劝师叔还是保留着这方玉佩为好,虽然师叔祖是昔年出了名的赛方朔,嘻戏笑骂,不拘小节,但他最不喜欢违拗他意思的人,师叔将来再遇到师叔祖时,最好能见机行事……”
宋璞的话声未落,那只蹁跹铃挟着摄人厉啸,恰好在三人头上飞过。
陆飞鹏抬头一看,扬手一招,那只蹁跹金铃宛如一只通灵飞鸟,尖哨一声,俯冲而下,立即投进陆飞鹏的手内。
宋璞和魏武看得神情一呆,接着摇头感慨地说:“师叔目下的武功,武林中已少敌手,实在无须再拜师叔祖为师了。”
陆飞鹏谦和地笑一笑,诚恳地说:“武功绝学,浩瀚如海,即使穷一人毕生之时间,也无法将其通达学全,在下将一遇到赛方朔老前辈时,仍要请他教导指点。”
说罢仰首看天,红日已上三竿,想起飞马驰去的玉姬和雅兰等人,立即扣杖抱拳说:
“在下急事在身,不敢羁延时间,就此告辞,有缘再见!”
说罢转身,展开轻功直向山外驰去。
宋璞和魏武知道无法挽留,只得抱拳躬身,朗声高呼:“陆师叔珍重,恕弟子等不远送了!”
陆飞鹏驰上山坡,仍见宋璞和魏武两人并肩恭立在场边,只得再度举臂挥手,遥呼“再见”。
到达山麓,举目前看,只见远近四野间和官道上,到处都是蠕动的点点人影和耕耘的农夫。
为了避免惹人注意,只得大步前进,直向他生活多年的小旺村奔去。
他和齐公公分别虽仅两个多月,但却有如两年三年,这时想到就要见到齐公公了,脚下不自觉地已经加快。
他幻想着见到齐公公时的兴奋激动,也幻想着齐公公知道他学成一身惊人本领该是如何的高兴。
尤其关于他陆飞鹏的迷离身世,齐公公一定会详尽地为他解释得清清楚楚。
心意间,不知何时越野前进,已展开了轻功,树木茂盛,茅屋数十的小旺村就在眼前不远了。到达小旺村前,村内异常寂静,陆飞鹏知道,村上的渔人大都去江中捕鱼去了。
经过数栋晒着渔网、横着破船的石土茅屋,已到了他居住多年的无院屋前。
陆飞鹏对这间石土混合建造的茅屋,有着无比的亲切感,他在这间茅屋内长大,在这里读书习字,并在这里学会了齐公公的水陆功夫,唯一令他遗憾的是,他至今尚不知道他的迷离身世!
绕至屋前一看,神色一变,顿时呆了。
只见屋前落叶满地,门上一把铁锁,齐公公似是早已走了!
他屈指算了算,距离八月十六的日期虽然稍嫌过早,但为了时间裕余,也该启程了。
陆飞鹏虽然感到有些失望,但他却不焦急,因为八月十六那天,齐公公一定会到少林寺去的,那时再见也不迟。
心念已定,他又依恋地看了茅屋几眼,转身向前驰去。
为了尽快追上玉姬、雅兰,陆飞鹏依然夜间通宵飞驰,白天休息半天。这天,越过荆门山,宜都县城已在跟前。
根据快马的脚程计算,雅兰五女可能昨夜宿在宣都,午间穿城而过,因而,决心在城内停留半日,探询一下五女的消息。
到达宜都城内,街道宽大,商业繁荣,行人摩肩接踵,多是准备渡江之人。
陆飞鹏每到一处,必然引起武林人物的特别注目,这不但是他身穿整洁破衣,手拿兽头乌杖较为引人,而主要的是他英俊挺拔,丰神韶秀的超尘气质和丰采,因而令人一见,便知是位不同凡响的人物。
但早已视为常事的陆飞鹏,却毫不在意,任由那些江湖豪客,武林少女们,瞅来瞧去。
虽然也有不少自作多情的武林少女暗自跟踪,但是,身法奇快,通宵飞驰的陆飞鹏,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虽在此停留,明日又不知身在何处!
陆飞鹏走在拥挤的大街上,对纷纷向他停足注目的人视如未睹,继续向前走去,希望发现他要找的人。
蓦然,他的星目一亮,发现前面巷口,一个年轻乞丐拿着打狗捧,背着讨饭袋,正向巷内走去。
于是,急急直至巷口,立即向年轻乞丐追去。
年轻乞丐特别机警,他一看陆飞鹏相貌和衣着,立即停止了脚步,显得既震惊又喜悦,同时,暗凝功力,也作着戒备之势。
陆飞鹏一看年轻乞丐的举措,知道对方暗加戒备,为免发生误会,先向年轻乞丐谦和地点了点头。
接着将怀中的玉佩取出来,伸手送至年轻乞丐面前,含笑问:“这方玉佩你可识得?”
年轻乞丐注视良久,虽知这方晶莹发亮,闪闪生辉的玉佩必是本帮大有来历的信符,但他确实不知,只得茫然摇摇头说:“小的不识!”
陆飞鹏莞尔一笑说:“你将玉佩的形状和我的衣着记下来,立即报告你们舵主知道,我在附近等你,快去快回!”
年轻乞丐见陆飞鹏气度不凡,听口气必是帮中大有来历的人,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巷外奔去。
但年轻乞丐转身奔去的同时,却仍连连回头看了陆飞鹏几眼,而陆飞鹏也并未放在心上。
陆飞鹏空闲无聊,又不便远离,只得耐着性子在巷口徘徊,等候丐帮宜都分舵的舵主前来。
低头闲踱,愈走愈向巷内,蓦然“琮”的一声弦响,传来一声悦耳怡神的琴音!
陆飞鹏心中一惊,倏然抬头,发现自己已走到小巷的深处,正立身在一道特别高出别家一丈的大红墙后!
根据方才的记忆,那声悦耳琴音,似是就由大红墙内传出来。
陆飞鹏自幼随巫峡渔叟生活起居,平素不但读书吟诗,暇时勤练水陆功夫,兼而学习音律古琴。
这时的陆飞鹏,远非数月前可比,他不但具有了金杖神君百数十年功力,兼而有了神君的智慧,只是陆飞鹏自己不知,潜在体内而不知发挥、运用。
那声音一入陆飞鹏的耳鼓,立即令他吃了一惊,他不但听出那声音是以拇指斜飞拨动,而且感应出在琴音中尚柔合了真力。
因而断定墙内弹琴的那人,必是一个息隐宜都的武林异人。
心念未毕,墙内琴声再起,铮铮琮琮,叮叮咚咚,由断续则连续,由徐缓而渐疾,琴音柔美,悦耳怡神,仿佛一叶小舟,顺水而流,漂漂荡荡,破水潺潺,有节有序,动听至极。
陆飞鹏伫立静听,不觉完全被琴音吸引,因为墙内人弹的正是久佚古乐,小雅中的鹿鸣之三——娱嘉宾,也正是陆飞鹏最喜爱的一章。
但是墙内人的琴艺造诣,自觉比他陆飞鹏高明得多,同时,他也断定弹琴人的身畔,必有远道而来的嘉宾。
由于琴艺太高太炒了,陆飞鹏不自觉地要看看弹琴人的庐山真面目。
游目一看,小巷内恰好无人,于是一长身形,伸臂攀住了墙头,悄悄曲臂上升,墙内恰有一片竹梢高过墙头。
就在这时,墙内琴声戛然停止了!
接着是数声清脆而热烈的掌声,同时,一个银铃般的少女声音赞美说:“宜君妹的琴艺,真是一日千里,愈弹愈引人入胜了。”
陆飞鹏听得浑身一颤,不由一愣,这少女的声音好熟悉……
心念未毕,尚未想起发话的少女是谁,又听另一个清脆而略带幽怨的少女谦逊地说:
“由于家师责成练剑,无暇抚琴,小妹自觉进步无多,姊姊不要见笑才好!”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浑身又是一颤,这个少女的声音也不陌生。
惊疑间,悄悄曲肘,借着竹梢掩护,探首向内一看,大吃一惊,面色立变,险些脱口呼出声来。
墙内是片富丽花园,虽然范围不大,但却开满了奇花,正中大荷池中有一座紧贴水面的精小花厅,厅外曲桥上正有几个衣锦鲜丽的侍女在走动。
在花厅中央的锦毯上,席地坐着四个少女,其中三人,正是他陆飞鹏要找的雅兰、霜梅和玉姬。
但是雅兰的背后,却没有了那个二尺长轴。
由于仅有雅兰三人在场,因而断定金蔷和飘香已分道奔了甘、陕地区。
但最令陆飞鹏感到惊异的是静坐玉屏左侧琴几后的白衣绝色佳丽,正是那夜在嵩山后山练剑的娴静少女。
在这刹那间,陆飞鹏闹不清这些人究竟有什么关系,如何会碰在一起,这家花园的主人究竟是谁?……
心念未毕,蓦见身穿玫瑰劲衣、背短剑、披剑氅的玉姬撒娇似地要求说:“宜君姊姊,你弹得真好听,再弹一曲给小妹听吧!”
如此一要求,雅兰、霜梅均在一旁怂恿赞好。
娟秀娴静的白衣少女,黛眉微颦,淡淡一笑,似要推谢拒绝。
但是,冰雪聪明的雅兰立即娇笑说:“听说宜君妹的一曲高山流水,倍受各位前辈赞赏,不知可否令愚姊和姬妹三人一饱耳福?”
白衣少女宜君黯然一笑,隐隐中透着幽怨,似是有着无限哀伤,她望着雅兰三人,谦和地额首微笑说:“小妹就自选一曲,请两位姊姊和姬妹指正吧!”
雅兰三人一听白衣少女宜君答应再抚一曲,自是特别高兴,立即欢声赞好。
攀着墙瓦的陆飞鹏早已忘了身在何处,同样地暗暗高兴。
只见宜君徐仰螓首,微蹙娥眉,凤目凝视着厅外的蓝空,芙蓉般的娟秀娇靥上,笼罩着幽怨、哀愁!
凝视有顷,才缓缓半垂螓首,纤指轻灵拨动,立即一阵“叮咚叮咚”之声,宛如激流山洪。
但是,在山洪水啸中,有沙沙竹叶轻响,有呜咽松涛之声,间有丝丝霍霍的剑啸破风声……
陆飞鹏在心灵里似是又看到那夜少女神奇的剑术,美妙的身法,少女不但剑舞得精奥,他也看得入神。
就在这时,蓦然一声尖锐琴音,似是一声惊呼嗥叫,接着“琮”然一声,似是落水大响,继而汹涌洪水,澎湃巨浪,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最后似少女叹息,似老尼诵经,长夜漫漫,相对黯然……
陆飞鹏听得如痴如醉,他完全洞烛了白衣少女宜君的圣洁心声。
这只自选的无名曲中,没有憎恨,没有爱情,仅是人的善良天性,对一个无辜少年人被惊吓而落水的悲痛命运的同情。
正在听得入神之际,感应中似是有人向他欺进!
陆飞鹏悚然一惊,神志立时清醒.转首一看,只见巷口那面,如飞奔进两个人来。
凝目一看,正是方才那个年轻乞丐,引导着一个蓬头垢面、一身破衣、神情紧张的老乞丐。
陆飞鹏急忙松手,飘身落下地来,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去攀人家的墙头,顿时俊面一红。
由于老乞丐神情紧张,目闪惊急,首先在怀中将玉佩取出来,一俟老乞丐来至近前,立即谦和地笑着说:“老当家的可识此佩?”
说着,即将手中的玉佩送至老乞丐面前。
老丐一见玉佩,面色立变,惊急地打量了一眼陆飞鹏,接着机警地看了前后巷口一眼,立即焦急地说:“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快随弟子来!”
陆飞鹏剑眉一蹙,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既然老丐如此紧张,只有跟他前去,再问个明白。
老丐一面前进,一面机警地游目注意巷内的情形,陆飞鹏好似悬赏捉拿的逃犯。
陆飞鹏看了这情形,又好气又好笑。
看老丐年龄,至少也有六十岁,脸无邪色,面目端正,不像是个虚作声势之人,看他这等紧张神色,必然另有缘故!
老丐领着陆飞鹏,不走大街,专走暗巷,左转右弯,不一刻已把个陆飞鹏闹得晕头转向,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又转过一个巷角,到了一个小院前,看来有些像土地庙,又有些似祠堂。
进入破门楼,院中打扫得倒也干净,只见三三两两的乞丐,想是刚吃罢了午饭,正在廊前树下睡懒觉。
老花子进门一看,立即震耳一声大吼:“都滚出去——”
正在憩睡的花子们一听,猛然一惊,呼的一声跳起来,揉了揉眼睛,愣了一愣,悄悄地走了出去。
陆飞鹏看了这情形,甚是过意不去,看老丐那么焦急,又不便阻止。
进入无门无窗的正堂,老花子纳头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