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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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怎么办?”
“给他们一个希望!”
长孙无忌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希望?”
“对,就是希望!”
言庆闭上眼睛,沉思不语。
长孙无忌又道:“养真,我知你心中有顾虑。
其实,舍陛下之外,李氏宗亲之中,何人能比你更加适合?当年,你年纪不够,所以空有声名,却难以自立。三五载以后,谁还敢说,你的年纪资历不够呢?”
说完这些话,长孙无忌似乎轻松了许多。
“克明曾与我言,如若你愿插旗,他可为你外援。
蓟州苦寒不假,却是精兵锐士辈出之地。只要你能给他希望,他就能安心等待。
还有老徐,亦是如此。
论交情,你和老徐的交情,比我还早你可知,老徐视你为不二之选,天底下能令他服气的人,再也没有。但若你不给他一个希望,他又如何能为你效命?”
说实在话,言庆有点懵了!
长孙无忌这些话,分明是逼他挑明态度。
其实,李言庆的心思,长孙无忌不是不清楚。但有些事情,他也好,杜如晦也罢,还有徐世绩、罗士信、王伏宝、刘黑闼、姚懿都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
含含糊糊,终究会令人产生误会。
这些人或是才华出众,或是野心勃勃。
他们愿意臣服李言庆,是因为他们相信,李言庆会给他们一个光明未来;可如果言庆就这样一直含糊下去,迟早会令这个团队分崩离析。就好像李世民,抢战功也好,争夺权力也罢,正是因为他的目标明确,才使得天策府,犹如铁板一块。
现在,长孙无忌需要李言庆,表明他的态度。
真的要表明吗?
李言庆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凝视着长孙无忌。
“无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至多五载,我一定杀回长安。”
这句话一出口,长孙无忌顿时笑逐颜开。
他连连点头,拉住李言庆的手臂,“如此,我们就等你五载养真,休要令我等失望。”
心头骤然变得轻松了许多!
李言庆迈步走出大厅,站在竹楼的门廊上,仰望苍穹。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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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安南都督()
是夜,长安未眠。
李世民是在第一时间获悉李言庆同意南下的消息,这心里的滋味,却是五味参杂。
原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可事到临头,又有些失落。
不可否认,李言庆在长安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压力。哪怕言庆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却让李世民有种无法喘息的感受。调走了李玄霸,抽走了李靖,生生折了他的左膀右臂。而太子趁势崛起,已渐渐的掌控了大局,羽翼丰满
而现在,李言庆要走了!
可自己为什么没有感到半分的快活?
相反,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让李世民生出极度的疲乏感。
夜深了,屋外起了风,更显萧瑟。
李世民站在回廊上,看着园中枯黄树叶,久久不动。
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件大袍,轻轻的披在了他的身上。
李世民没有回头,突然问道:“秀秀,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温王妃温婉而笑,轻声道:“秦王,你并没有做错!如果说错,那只能说,你太出色了!”
“是吗?”
“河南王即将离开长安,你为何闷闷不乐?”
“我不知道,我一直觉得,我应该很高兴秀秀,你也许不知道,养真给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我不知道我这样让他离开长安,究竟是对还是错本来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针锋相对的局面?”
这个问题,温王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
温王妃奇道:“秦王知道什么?”
李世民长叹一声,“天下攘攘为利而来,我错就错在,我以为养真和我是同一种人。”
从实际上说,李世民是个很功利的人!
对他有用,他会费尽心思获取;对他无利,他绝不会有半点怜惜。
这原本也算不得什么错误,不过是一个正常的选择。当初他招降尉迟敬德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去考虑李言庆的感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世民认为李言庆,和他是同一种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只可惜,他没有想到,会言庆会做出这么激烈的手段。
一步错,步步错!
当他想要再去挽回的时候,他和言庆,已成为对手。
哪怕李言庆并没有旗帜鲜明的表示投靠太子,李世民也知道,他不可能收服言庆。
除非
李世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但旋即,他立刻摇头,想要把这念头驱赶走。
“你什么时候动身?”
温王妃问道。
李世民想了想,“最迟入冬之后我必须在除岁前抵达夔州。而后还需做各种准备,恐怕难以在长安过年了。”
“如此,我着人准备行囊。”
李世民回身,看着这个几乎可谓青梅竹马长大的女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万般柔情。
他伸出手,用力将王妃搂在怀中。
目光深邃而悠远,李世民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不管怎样,这一次我却抢了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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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世民而言,把李言庆赶出长安,无疑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只要言庆一天在长安,他就会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殊不知,这正中了言庆的下怀。
长安虽大,对言庆而言,却有些小了!
诏书还未发出,所以李言庆也趁机偷闲数日。
此一去岭南,不知何日才能回来。裴翠云、长孙无垢还有小念,都无法跟随前去。三个儿女也要留在长安,若非如此,李渊又怎可能安心的放李言庆离开呢?
所以,言庆正好趁着清闲,整日陪伴家小。
不过,趁着空闲,李言庆又接连邀请了一干相识好友。
如当年从麒麟馆走出的孔颖达等人,如今也在朝中崭露头角;还有窦威、窦奉节、窦贤等人,得空了便前去拜望。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干心腹做出妥善安排。
比如宋令文被送去了北衙。
王正的侄孙王虎,也被调到了长安。
雄威一家,在长安开了一家商户,通过武士彟的关系,在长安迅速站稳了脚跟。
除此外,长孙无忌也在李言庆的安排下,进入了崇文馆,官拜直学士。
崇文馆是东宫所属,言庆借由这种方式,获得了李建成的信任,可保证家中无忧。
而郑大彪和柳亨,也都获得了一个上好的出身。
武德三年九月,李道玄奉旨出任荆襄道大行台,襄州总管,兼刺史一职。
上任之初,他就向朝廷要求,将徐世绩、苏定方调往襄州。李渊毫不犹豫,同意了李道玄的请求,封徐世绩为左武侯将军,苏定方为左屯卫将军,前往襄州协助李道玄行事。
九月十八日,李渊再次下诏,敕令河南王李言庆为天雄大将军,上开府仪同三司,赐旌节,经略岭南五十四州县,并置安南都督府,封李言庆为安南大都督。
李言庆接旨后,不由得乐了!
“陛下若是去做生意,定然是一本万利啊!”
朵朵好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官职不好吗?”
长孙无忌连连摇头,向朵朵解释道:“不是不好,应该说是非常好呵呵,只是你可知道这岭南五十四州县,是怎么一回事吗?”
莫说朵朵不清楚,就连李言庆自己,都说不明白。
裴翠云让人取来一副岭南地图,长孙无忌在上面画了个圈,“从区域上来讲,这安南都护府几乎是把岭南道一分为二,包括了近半个岭南地区。不过,这其中有一大半地区,都属于蛮荒之地。没有城镇,没有村落,为当地土著俚蛮所控制。”
“啊?”
“剩下那一小半州县中,如交趾、陆州、峰州、福禄州、武安州等十余个州县,如今还在萧铣治下。
前朝开皇年间,隋文帝平定江南之后,曾试图开发这些地方,所以设立了五十四州县,并招抚钦州俚帅宁猛力入朝。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宁猛力最终没能前来,而是让他的儿子宁长真入朝觐见隋文帝对钦州宁氏颇为看重,还封了宁长真做钦州刺史。后来杨广登基,先是对吐谷浑开战,而后又接连向高句丽用兵以至于岭南各州县就听处于荒废状态,一直由宁长真执掌这个区域。”
“那不就是说,这所谓的安南都督府,什么都没有?”
朵朵不由得惊呼一声,“那养真过去,又能有什么用处?”
李言庆笑了笑,并没有出声。
他站在地图前,静静的观看,一言不发。
“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
长孙无忌笑道:“其实在仁寿年间,还有大业初年,为保障岭南道的开发,朝廷甚至把当地的土皇帝冯盎调到了中原。只是三征高句丽失败后,天下大乱。冯盎又趁机返回岭南,使得开发不得不中止。如今,钦州,邕州两地,还有一些根基。
但除此之外,其他各州县不免就有一些荒凉”
“什么荒凉,要我说,就是一个烂摊子养真,要不然你和陛下说,不要去了。”
裴翠云蛾眉紧蹙,忍不住抱怨道。
“什么也没有,还要面对两个地头蛇俚人也好,冯家也罢,如今都还没有决定立场。养真这么赤手空拳的过去,岂不是任人宰割?不行,太危险,还是不去的好。”
原以为这岭南是一趟好差事,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流放也就罢了,看上去更危险重重。
连长孙无垢都露出担忧之色,看着李言庆,虽未开口,可那双明眸中,已写满了她的担心。
“其实,未必有太多危险。”
李言庆突然开口,手指一片海域,“这地方不差,物产很丰富,而且还有一个天然的不冻港可以使用。由此而出,可鸟瞰东南呵呵,若非如此,陛下焉能给我如此巨大的权力?”
持旌节,大都督?
这权力就犹如晚唐时期的节度使一样。
如果不是这么一块荒凉之所,只怕李渊也不会这么放任李言庆。
“辅机,立刻派人前往洛阳,请柴公火速把那个名叫扶南的家伙送到巩县。”
扶南,是真腊国的使者。
这真腊国,也就是后世的柬埔寨。
大业末年的时候,真腊国国主伊奢那先派遣使者至洛阳觐见。
不成想这扶南没有见到杨广也就罢了,没过多久,天下大乱,断去了他归国之途。随着局势一日比一日恶化,洛阳鸿胪寺根本顾不得这位真腊国的使者。这扶南也够可怜,身上的钱帛用完了之后,不得不靠着在通远市做工而生。洛阳战败之后,柴孝和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洛阳,并发现了扶南,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没想到
李言庆笑呵呵对长孙无垢道:“观音婢莫要担心,你夫君我可是神通广大岭南如此模样,却正好我施展拳脚。”
就在这时候,屋外传来梁老实的声音。
“王爷,徐将军派人前来,在厅中求见。”
言庆一怔,愕然道:“世绩这时候派人过来,莫非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辅机,你随我一同过去看看”
说罢,李言庆带着长孙无忌往外走,径自来到王府大厅中。
一进大厅,只见厅中一老一少,同时起身。
那年少的倒是不陌生,正是马周。
可他身旁的青袍老者,李言庆却不认得。
“马周,世绩那边出事了?”
马周连忙上前行礼,“王爷,徐将军一切安好。我来之前,他和苏将军正准备动身,前往襄州。
徐将军听说王爷要去岭南,所以让我和李先生一同前来。
将军说,李先生对岭南极为熟悉,说不得能为王爷分担忧愁。”
李先生?
言庆好奇的向那青袍老者看去。
但见那老者年过五旬,须发灰白。他的体型很健硕,气宇间,透着一股行伍之气。
李言庆正奇怪,这李先生是何来路?
却听身旁长孙无忌惊呼一声,“敢是李叔父,李大将军吗?”
老者一怔,愕然看着长孙无忌道:“你是”
“家父长孙晟,我是长孙无忌,十余年前曾在家中,见过大将军。”
“啊,竟是小公子?”
老者连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