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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一笔倾颜 作者:华邺清(晋江2013.05.22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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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莲今天来找华鸥,华鸥妈妈说她跟朋友出去玩了,他不疑有他。想起华鸥说她交了一个朋友,和近日华鸥的异常举动,祁莲心中突然有些不安。于是便在她家楼下等她。
  祁莲是个谨慎的人,做事从来没有过大的纰漏,他也是一个多疑的人,之所以这么放任华鸥,是因为他真心喜欢她,并不想拘束她,约束她的生活,想着慢慢的让华鸥对自己产生依赖,然后喜欢上自己。
  却没想到等到半夜时分她才回来,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是跟一个男人出去了。还这般亲热的在他的面前亲吻,祁莲手握紧拳,青筋暴露,面上却一片平和,甚至嘴角带笑的静静的观看玩这一幕幕。
  这个男人祁莲看着觉得面熟,仔细想想,想起他便是在铁桥上遇见的那男子,华鸥当时就表现出很喜欢他的样子,只是没想到他也回国了,而且还让他们这么巧合的又相遇了。
  这就是缘分?
  不,还是可能会变成有缘无分的。
  世事无常,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呢?
  祁莲很自信,所以当这种赤果果的真相直面的打击到他的时候,他的自尊心是受不了的。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他们彼此亲吻的那一瞬间,有种尖锐的疼痛一闪而过,随后便是滔天的怒气。
  祁莲面带微笑的望了眼华鸥所住的楼层,一如以往的温和表情,眼底却是森冷一片,如同深海般的幽深阴鸷,笑意未达眼底;扔下烟头,打开车门,开车离去。
  徒留下满地的烟头的,将灭未灭的冒着孤独的烟线,袅袅升起。
  夜空,依然静寂。
  深邃的夜空,包含了太多的沉渣,宽容而冷酷,仿佛一个无尽的黑洞吸收着来自各方的尘埃,指不定在哪一刻,便爆发出属于它的愤怒。
  命运,变幻无常……
  宿命,却早已注定……
  记得谁说过,这世间的因果宿命,早有安排,而每个人都有一场属于自己的戏,容不得你我随意删改。


☆、第十一笔 风暴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华鸥一时反应不过来,好像做梦一样,懵懵懂懂。
  华鸥妈妈冷肃看着华鸥说道:“你是不是在跟一个哑巴交往?”
  华鸥皱眉,她不喜欢有人这样称呼他。
  “是,我喜欢夏老师。”华鸥坦诚的直视着母亲,她原本就不想隐藏俩人的感情,如今被发现了,倒也好。
  华鸥母亲闻言,骤然发怒,失声吼道:“不可以!我这么多年的用心栽培你,想让你成大事,你竟然瞒着我做这样的事。”
  “我瞒着妈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吗?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一个人,我知道妈妈对我的用心,可是,难道因为这样我就不能恋爱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得选对人,不论是谁,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那个哑巴!”
  华鸥终于忍受不了,脸色气得有些发红,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声音说道:“妈妈你教导我,让我做个有教养的人,为什么妈妈说话就这样无礼呢?口口声声喊人哑巴,难道就是妈妈的教养?”
  华鸥母亲不可置信的瞪着华鸥,从小性子温和柔顺的女儿,今天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教训自己?!一股燃烧的火气由心底自窜至喉咙。
  “你这个不孝子,你这是在为那个男人教训你的母亲?我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华鸥抿唇垂首,不语。
  华鸥母亲冷睨着她,道:“从今天开始,不准再与他见面,断了与他的联系。”
  华鸥倏然抬头,急迫的问道:“为什么?就只是因为他不能说话?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你不能因为他自己都奈何不了的原因,就这样否定他!”
  华鸥母亲眼底氤氲着复杂模糊的一片光影,快速的沉寂在心底,声音冷硬的说道:“你不能只顾着自己,还要想想我跟你爸爸,妈妈也是为了你好,时间久了那你对他的感情也就淡了。”
  华鸥妈妈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后把门从外面锁上。
  华鸥听见声响,疾步跑到门旁,使劲晃门,果然门被锁死了。
  华鸥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恐惧,一种不可预测不知深浅的恐惧如浓厚的黑云笼罩的头顶之上,假若一步迈错,便粉身碎骨。
  “妈妈!你把我锁在屋里干什么?赶快把门打开!开门啊,开门!”
  华鸥母亲清冷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别拍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就把门打开,你好好想想吧!”
  门外响起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华鸥颓然的靠着门滑落坐至地上,双手捂面,细细的啜泣声响起。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妈妈一直都是一个很端庄开明的人,怎么会对这件事这么咄咄逼人?
  华鸥被关在房间里几日,不能与夏湘寒联系,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心里焦急却无计可施。
  华鸥平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凝神,忽闻外面有争吵的声音,华鸥起身走到门旁细细的听,可惜隔得太远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似乎是爸爸妈妈在争执着什么。
  华鸥还在凝神细听,门突然被砸了一下,“嘭”的巨大声响,惊的华鸥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华鸥爸爸暴怒的声音响起:“你把门打开!把小鸥放出来!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为什么要为难孩子?”
  “你自己解决?怎么解决?你想让那帮工人去死吗?还是你要去死?”华鸥妈妈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这些你别管,把小鸥放出来!”
  “你要是硬来,可别怪我做出什么傻事,到时候就不只是我们家四分五裂了。”
  外面沉寂了片刻,便是脚步踏远的声音,知道听不见声响。
  华鸥心底一片冰凉,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似乎是件不小的事情,她想不明白这与她跟夏湘寒有什么关系呢?
  至此又过了多日,华鸥只能在房间里走动,华鸥妈妈会不定时的送进来一些的吃的,所以华鸥除了精神状态上不太好,其他还好。
  踱步到窗台,隐隐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华鸥紧忙打开阳台的门,疾走几步,看见站在楼□着白色衬衫气质温和的分明就是夏湘寒。
  华鸥不知道他在楼下站了多久,也看不清楚夏湘寒面上的表情,心里一阵阵酸涩,眼眶一热有温热的泪水朦胧了眼睛。
  华鸥冲着楼下动也不动伫立的人影大喊:“夏湘寒!”
  那人听见喊声,身影微动,似乎恍惚了片刻,才徐徐的抬起头,望见了楼上那抹纤瘦柔美的影子,夏湘寒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抬手比划做手语,动作很大,生怕楼上的人儿看不清楚。
  他道:你还是第一次叫我夏老师,喊我全名呢。
  华鸥看见后,心底的那股酸涩翻腾的奔涌到胸口,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般直接由眼睛落下,直直地掉落在地面之上。
  夏湘寒看见女孩儿伤心的哭泣,心底一动,向前走了几步,将女孩儿落下的眼泪悉数接到手中,温热的眼泪滴落到夏湘寒手中的时候已经冰凉,夏湘寒的心也如同女孩一般瑟瑟的颤抖起来。
  他依然笑若春风般,仰面看着女孩,眼底澄净的泉水有了温度倒影着女孩的身影。
  幸亏我只是不能说话,而不是看不见。
  倘若看不见我的女孩,该是件多么遗憾的事情。
  华鸥哭泣的看着夏湘寒的微笑,惶恐的心底竟然有了那么一丝的安然,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笑着对她,他不能说话,微笑却是他最好的语言,诉说了他对她的宠爱与疼惜。
  华鸥就这样与夏湘寒彼此相望,纵然隔着这些楼层的距离,却挡不住彼此间的温情。华鸥觉得脖子酸痛,用手揉了揉脖子,却没见夏湘寒动过一下,只安静的凝望着楼上的华鸥。
  华鸥心底又是一阵感动,冲着楼下大喊:“夏老师脖子不累吗?”
  夏湘寒闻言,嘴角微然勾起一抹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空,也映红了夏湘寒俊逸的脸庞。
  华鸥心疼他,一整天没有吃饭喝水,身体会受不了的。
  “夏老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想办法说服妈妈,再下去找你。”
  夏湘寒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华鸥松了一口,真怕他会固执的待着不走。
  第二天,华鸥醒来之后,立刻跑到阳台,趴着头向外望去,果然看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他看见华鸥,嘴角勾起大大的微笑,如初生的太阳般明媚清爽。微风吹过,扬起他额头的发丝。
  没多久华鸥妈妈走到夏湘寒身边,神色严肃冷然的对他说了些什么,华鸥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只是看见夏湘寒静静的站着,并未做任何动作。
  华鸥妈妈而后抬眼望了下楼上的华鸥,转身回去了。
  徒留下,夏湘寒有些孤单的身影。
  夏湘寒微微抬起头凝眸望着华鸥,轻轻微笑,只是嘴角却带了那么一丝几不可见的苦涩。
  华鸥的心骤然疼痛起来,她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只单单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楼下那抹雪白的身影。
  天色突然暗沉了下来,墨云翻滚着遮住了太阳,华鸥抬眼看天,这是要下雨了吗?
  有的时候老天是很懂人的心情。
  大雨落下,倾盆似瓢泼一般,带着气吞天山的气势,夹着汹涌的怒吼扑落下来。
  华鸥看着楼下那身影动也不动,浑身上下一片湿淋淋。
  雨水模糊了他们彼此的视线,却模糊不了他们彼此间的信念。


☆、第十二笔 心碎

  华鸥突然觉得很悲哀,又有点想笑,自己怎么这么悲情呢?像是苦情剧似的。
  雨水太大,拍的夏湘寒的眼睛生疼,可他还是执意的要抬头望着华鸥。他心中淤积了太多太多压抑的感情,他突然想要大声的吼出来,发泄自己的愤懑,也许他真的能发出声音呢?
  破口而出却是残破不堪“吱吱呀呀”的声音,可是夏湘寒还是不停的嘶吼着,那怪异的声音,频频引来路人的观望。
  直到这一刻,夏湘寒才觉得自己如果能发出声音该有多好,他一直都是一个淡漠的人,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迫切想要拥有些什么。
  然而,事实又是这样的残酷。
  夏湘寒吼的喉咙灼烧般疼痛,却依然没能发出一个字节,眼眶被雨水打的灼热,似有滚烫的的东西落下,又被随之而来冰冷的雨水打散。
  华鸥看着楼下人失控般的嘶吼,心中悲忪至极,哭喊道:“别喊了,别喊了!”
  楼下人并未停下,华鸥倏地的转身去敲到房间门:“开门!妈妈你开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我来解决好不好?”
  “不要这样了,不要这样…… 他会受不了的…… ”
  “妈妈,求你……求你了……”
  屋外没有人理会华鸥,华鸥又扭身跑到窗边,便望见那抹白色的身影缓缓的摔倒到地上,闭着眼睛,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就好像抛弃了这个世界那般了无生气。
  “啊——啊——”华鸥有些崩溃的嘶吼。
  眼泪淹没的岂止是心?
  还有那永无止境的怨愤。
  然而,这一幕幕都被人看见眼中,心痛的岂止是你和你眼中的人,还有那个从未被你放在心上的人。
  不过只是心痛而已。
  也不会因为心痛就去死。
  生命不会轻易的结束,感情和记忆就会在时间的流逝与空间的变迁之后渐渐模糊。
  感情啊,其实是个难以琢磨的东西,也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我心爱的人儿,痛苦马上就会结束了。
  停在不远处的车,车内的人紧皱的双眉,眼底却宁静无波的观看着这一切。
  不多久,楼下出现一个身材挺拔的人,将晕倒的夏湘寒轻轻抱起;然后抬眼望着呆愣的华鸥,在华鸥回神时便转身离开。
  华鸥远远地望着,直到载着夏湘寒的那辆黑亮的车子消失在雨幕之中。
  华鸥久久没能从那个眼神中恢复过来,那个眼神蕴含了太多华鸥没能看懂的东西,怨恨,嫉妒,惆怅,纠结,最多的还是那股冷彻心扉的阴鸷。
  那个男人是谁?跟夏湘寒是什么关系?
  华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很不了解夏湘寒。她只知道他是网络上有名湘夫子,他喜爱作画,不知道他的家人和周围的朋友。他现实生活中的人际关系,她一点都没曾了解。
  华鸥回屋换掉湿淋淋的衣服,坐在床上发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黑漆一片,只有寥寥的几家透出来丝丝灯光,雨依然在下,气势不若之前那般凶猛,拍打在窗户上的雨滴顺着玻璃划出蜿蜒的曲道,就像她跟夏湘寒一起爬过的那座山的小径。
  想到之前与夏湘寒在一起的时光,华鸥露出了微笑,干涸的嘴唇裂开层层的干皮,华鸥舔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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