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月 神医刁蛮-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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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铁心闻言,不置可否,隐藏在礼教之下,最丑恶的人性是欺骗不了人。
「像我这样离经背道的,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不说谎、不工心计,我可以说是个坦荡荡的人。」
瞧她一脸沾沾自喜、得意有加的神色,果真是顽劣不受教,但又难以辩驳她的话,长久的相处,发现她除了刁蛮任性、好玩纵性外,却也从未图谋加害他,一开始她就表明自己绝非讲理道义之辈,丝毫不加以掩饰。
该说她是真性情,还是狂妄无知,他这从小深受礼教浸淫之人,也无从断下定论。
趁着他沉思之际,刁蛮爬起身走到他轮椅的背后,两手握着轮椅的手把柄,开始往前推移。
「你做什么?」他转头吃惊的问身后的人。
「推你去看烟花啊!」好象他问的多愚蠢似的。
「我可没答应妳。」事实上,他什么地方都不想去,更何况让她这个无法无天的人主导。
「由不得你啰!」她露出惯常的贼笑。
她的笑容让霍铁心感到心寒,果不其然,他又中了她的毒,四肢僵麻无力、真气受阻无法施展轻功逃离。
见他暗自运气,神色不悦,她佯装无辜的道:「啊!我忘了告诉你,刚刚我帮你看病时,给你抹了一点『软骨散』,这种药不管是武林至尊还是市井小民,只要一沾染上,保证几个时辰内都无法动弹,不过渗透的时间长了点,所以才跟你拉东扯西,你可不要见怪。」
气极败坏的霍铁心,大为震怒,「快点解开。」他可以了解这药确实比之前的任何药都要强上几倍,看来她是为了对付他而调配的。
「不要,谁教你为了保护家丁,把全部的人都从我身旁支开,既然如此,由你来陪我玩是再恰当不过了。」言语间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他咬牙切齿的警告,「妳敢?」没想到稍一不慎,又上她当。
「哈,你好好笑,我做都做了,哪有什么敢不敢?除非……」她缓缓的忖度。
「除非什么?」看来这次非得依她,才能脱困。
还以为她会让他有选择的余地,没想到她说:「除非你肯扯破喉咙大叫,让下人来救你。让他们瞧瞧,高高在上、威风凛凛,有王者之姿的霍铁心,竟被困在一张椅子上,你猜他们会作何感想?」此刻的她,活脱脱是个小恶魔。
霍铁心狂怒的玻鹧郏闹胁ㄌ涡谟浚薏坏媒槭蚨稀!
「我数一、二、三,没出声,就是答应随我到外头走走啰!」
她盯着他盛满怒气的锐眼,慢条斯理、大胆的数着,「一、二、三。哪就是说你愿意跟我到外头走走啰!」
他生平第一次挫败的闷声不响,他竟再一次败在这个刁蛮女手里。
刁蛮,这名字取的还真是贴切。
步出霍府的一路上,家丁全傻眼的看着刁蛮明目张胆的推少爷离开,他们各个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少爷竟要出家门,他已有两三年没踏出霍府一步,如今,却要跟那个令人躲避不及的妖女出游?
「表哥你身体尚未复原,这……」闻讯而来的施燕燕,柳眉微蹙、哀愁万分的问道。其实她内心怨的是——许久未出家门一步、冷淡的霍铁心,竟然要跟刁蛮一同外出,这口怨气她难以下咽。
她的行为并未博得霍铁心作出任何表示,刁蛮见状,立即自作主张,拍着胸脯,豪气干云的替他回答:「妳不要担心妳表哥,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他。」
***
一年一度的灯火庙会,把城门内外辉映的通火通明,街头巷尾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男男女女、扶老携幼,把巷弄挤的水泄不通,处处灯笼高挂,喧嚣不已。
「瞧瞧,等会儿庙会那儿有祭典,另一头有杂耍、猜谜灯会,还有放烟火呢,好玩吧!」刁蛮兴奋的边说边推着他走。
相较于她的快乐,霍铁心只觉得尴尬,对迎面而来的诧异目光,感到刺眼。自从他双腿有残疾后,他已经见过太多这种眼光,他的尊严也为此被打击的荡然无存。
他回避的板起脸孔,试图用冰冷的阎罗脸挡住外界的目光。
「干什么绷着脸?出来是要玩的,谁教你臭着一张脸,想吓谁啊?」
他呕气似的别开头,不发一语,把眼光移至远方。
「喂?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
真要算起来,罪状一长条,她还敢装傻。「我想回去了。」
「什么都还没看到,你就想落跑,展叶离开前,还千拜托万嘱咐要我多陪陪你,代他照顾你呢!」想起那个老忠仆,要去执行霍铁心赋予的新任务前,又在她面前玩起「自残」的旧把戏,要她好好照顾他家的少爷,逼得她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没办法,她对软弱的人一向没辄。
「带我出来拋头露脸叫照顾我?」
「嘿!我想出来玩没办法丢你一个人在家,只好顺便带着你啰!」
原来如此,他当她那么好心,肯带个大累赘,原来全是责任问题,罢了!同她说理怎么说也说不清,「推我也累了,妳让我回去吧!」
「不,一点都不累,这木椅很轻巧,推起你这昂藏之躯,一点也不费力,而且也很威风,你没瞧见大家都在看我们吗?」
看热闹的市井小民,莫不对着穿梭在街上的他们侧目,不断地频频回首。
他一听,心里直泛起疙瘩,屈辱感顿时开始作祟,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低吼:「那是他们在同情我。」轮椅的两边扶手,险些被他隐忍的力量给捏碎。
刁蛮凝视着宛如困兽般的霍铁心,狼狈的有些憔悴。那个拥有万贯财富、权倾江南的霍铁心,对自己的残疾原来是那么自卑。亏她还兴致勃勃的带他一同出来,他却觉得耻辱,这样看来不就全是她的错——她无奈的叹气,却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闹够了没?闹够了就推我回去。」他挫败的道。
自己的好心被曲解,她实在不服气,诡计多端的脑袋一转,又有一套自己的见解。她对他的命令充耳不闻,径自往人多的小摊子推去。
「妳已经看够我的笑话了吧!让我回去。」碍于四肢受制于刁蛮,他只能作口舌之争。
「你啊!真是臭美,谁说大家在看你了,其实他们是在看我呢!」
「看妳?」
他看着她身穿土灰色的男装,松松垮垮的,衣袖长过手背,两条辫子垂挂在胸前,铜铃般圆滚滚的大眼,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孩子般;路上的姑娘家谁不穿金戴银,头插发髻装点得柔美秀丽。相较之下,刁蛮属于那种不起眼的村姑,跟省城的姑娘家一比,就好象小土蛋一般。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师父说相由心生,外表不过是虚假,脑袋里头才重要,我觉得我很可爱啊!而我师父虽然满脸刀伤疤痕、又瞎眼,但她不辞辛苦养我长大,说她是最美丽的女人也不为过。」
「哼!」他撇过脸,不吭气。
她又继续数落,「而且你有什么好让人同情的,阁下富可敌国、资财巨万,我想别人可能是觊觎你,嫉妒你的因素居多。」她又指着路边衣衫褴褛的乞丐,「不然别人怎么不去嫉妒他们。」
霍铁心冷眼观看,沉思不语。
「你看你穿的衣服还是用金丝编绣的,哪个不长眼的会同情你?要我就天天大摇大摆的走上好几回,让别人羡慕。我说的对不对?」
「强辞夺理。」他横瞪她一眼,但又无法辩驳她,一碰到她这刁蛮女,他彷佛永远居于下风,没有翻身的一天。
远方有个娃儿正哭着,看似他母亲的妇人,禁不住他的哭闹,遂买了根面捏的小猴子给他,娃儿立刻破涕为笑,欢天喜地的拉着妇人的手走远。
刁蛮见状,也上前跟小贩买根捏面人,千挑万选后,最后兴冲冲的跑到他面前,自己爱不释手,却又满脸惋惜地递给他。
「喏,给你的,可别再不高兴了喔!」
他睁大眼把她一脸的舍不得,看进眼里。
难不成她把他当成三岁娃儿!?
「这可是我看过最漂亮的捏面人,算是我无理要求你出来的赔偿品,你可别挑剔。」她说的很稀罕似的。
「就这么一样小玩意?」他哭笑不得。
「什么?你想要两根!?」她误以为他还不满足。
她的呼喊引起众人观望,大家就看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壮硕大男人,手里握着小猴儿的捏面人,听说他嫌一根不够,还要买。大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妳!」面对大家狐疑的眼神,他简直要疯掉了,这疯丫头!他忍气吞声的喝道:「还不快推我走。」
「遵命!」刁蛮说着就迅速往前推,冲开人墙,远远的拋离身后的流言蜚语。
她拚命的冲跑,俐落的转个弯,往人群稀少的胡同里钻,把轮椅停在转角处喘息,她上气不接下气,小心翼翼的张望,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放心。
「呼!喘死了。」她拍着胸口。
霍铁心也跟着她着急起来,不禁频频回头。
「咦?想不到你还真的喜欢这玩意!?」
他闻言低头看向她所指的,就见自己的手竟然还握着捏面人紧紧不放,好似怕人抢走。
定神一想,理智全回,这才发愣,方才他急什么?又看向自己手中的小猴儿。怔忡半晌后,蓦地,他猛然爆出豪爽浑厚的笑声。
这下换刁蛮发傻了,待她回心一想,反正大老爷开心嘛!也不由得跟着哈哈大笑。两人一直笑到没气才停止。
虽然想佯装起威严的表情,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嘴角狂泄的笑意,他摇头,莫可奈何的训诫:「妳总是那么乱来。」
她机灵的凑过去,顶撞他宽阔的肩膀,「这是不是赞美啊?」
「哼!」他好气又好笑,语气中却有着莫可奈何的妥协,不再冷肃。
见他龙心大悦,她立即趁机讨好,「那我们再去逛逛好不好?烟火都还没看到呢!」
霍铁心运行血气,发觉她下的药性已过,自己功力又可以收放自如,随时可以运行轻功离开这烦人的轮椅,不受她控制。
「好啦!好啦?」她嘟嚷的要求,心下深知药效已过,再重施故计,他必有防范,她只有低声的哀求,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脸和晶莹油亮的眼珠。
「真是胡闹。」他别开脸,心中却又被她无辜的容颜所撼动,那柔嫩的唇瓣若有似无的勾惑着他。
「走嘛!陪陪人家,我真的好无聊喔,每天哪儿都不能去。」
她心性好玩,一刻也不得闲,困在这实在是有些委屈,他沉默思忖,最后叹气,妥协的闷着声说:「要去还不快走。」
「真的吗?太好了!」她欢呼的拍手,不避讳的拥抱住他的肩头。
霍铁心直到此刻,可以宣告完全被这小妖女吃定了,而且还享受起肩头传来的柔软触感。
他一路上们吃吃喝暍,边走边逛,完全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他还不时让她喂食,相处的十分融洽。
「你瞧瞧,那儿有豆腐花呢,我们去喝一碗。」
「府里的甜品塞不住妳的馋嘴吗?」手上挂着小花糕,嘴里嚼着麻花棒,还不满足。
「有人陪着我吃比较香甜,以前有好吃的,我都会跟师父一同分享,现下在这儿孤独得很,他们都怕我,没人敢理我。」
虽想斥声「报应」,他却也不忍在她垮下来的小脸上,再添愁容。他只得道:「那以后我陪妳不就成了。」
「真的?」她兴奋的脸蛋,光彩熠熠的马上扑到面前。
他不晓得自己怎么会一时冲动脱口答应,不过现在见到她那么高兴,他也不好反悔,「是啊!」
「啊!今天真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她开怀的大笑。
真容易满足,他发现这娃儿其实很容易哄骗,只要投其所好,她就会乐得跟个孩子似的。
是单纯吗?第一次,他觉得她很纯真,而不是刁蛮妖邪。
「喂!你看看。」她突然指着午夜星空。
一阵震动后,轰隆隆的声响、数不清的黄光,飞嚣着划破天空,红、蓝、绿……各色烟火在星空中爆裂,花瓣似的火花四射,光亮的映照着她酡红的脸。
「很美吧!」她赞叹着。
霍铁心但笑不语,犀利的眼光不知是在欣赏烟火还是她的脸。
「听说烟火师是特地从宫廷借来的呢,还准备了好几个月。你晓不晓得?」
他点头,「是霍家长辈对宫廷有功,特以借给霍家的恩宠,每三年庙会庆典,霍家会主导包办,大肆庆祝,妳说我晓不晓得?」
「喔,原来就是你们霍家啊!你们是想借着大庆典